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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蘇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她的夫君腹黑歸腹黑,可是在這些方面簡直純潔的不能再純潔了,實在令人髮指

  不過,來日方長,她一定要把腦子中所有禁書全部都給他講一遍,只不過白蘇比較好奇,“夫君懂梵語?”

  “略懂。”顧連州連聲音都染上一絲慵懶,清貴中帶著微微的沙啞,令人迷醉。

  顧連州和福緣和尚有些交情,梵文恐怕也是跟福緣和尚學習的,所謂的“略懂”,白蘇可不相信。

  白蘇不願說那些嚴肅又晦澀的內容,她可不想把自己的男人變成一代高僧,心中微微一動,道,“夫君,可知道佛如何看待緣分?”

  白蘇果然看見顧連州墨玉眸中微微一閃,這微妙的變化,是他感興趣的表現。

  “我苦苦哀求佛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相戀相伴走過月月年年。佛說:除非海枯石爛、滄海變桑田。於是我求佛祖,來世把我變成一隻填海的燕,歷盡千辛直到把大海填滿,換你我的今生緣。所以佛安排了今生的相見,讓我與你盡這一段未了的前緣。”白蘇聲音舒緩,唇角帶著溫暖而恬淡的笑意,靜靜與他對望,那隔花掩霧的眼眸中,是不可自拔的愛戀與痴迷。

  顧連州怔住,這是他第一次從她眼中看見毫不掩飾的,足以生死相許的戀慕,她的眼光並不似別的女子看他那般熾熱,而是柔和卻繾綣,如她此刻舒適的聲音在他耳邊傾訴,前世因緣。

  白蘇繼續道,“佛說: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換今生一次的擦肩......”

  “佛說:萬發緣生,皆系緣分偶然的相遇,驀然回首,註定了彼此的一生,只為了眼光交會的剎那。”

  只為眼光交會的剎那......兩人心底某塊地方均是一顫,然後被結結實實的填滿,溫暖溢出心口,直達眼眸。

  白蘇沿用了佛經中一問一答的方式,將諸多佛經中佛說緣分的語言用一個故事串聯起來,從前世今生一直說到來生來世。

  顧連州自然知道,佛經中沒有這麼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多半又是她心口編造,但他卻一直安靜的聽著,並不發表任何意見。

  “尋常一樣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講完一段,白蘇忽然吟了一句詩。

  詩句的表面意思很易懂:原本千篇一律的窗前月色,因為多了梅花,而變得驚艷。

  這是赤果果的表白了,她原本應該平凡的過完這一生,卻因遇上如此高華的他,而變得精彩。

  顧連州清風朗月般的俊顏,墨玉眼盛著的一汪清泓,如往常一般淡漠,看不出悲喜,白蘇心中說不出的失望,他哪怕眼眸微顫,她也能夠發現的啊

  “我去烹食。”白蘇逃一般的跑了出去,旁的事情上,她的臉皮厚的無法丈量,可第一次表白得到這樣的結果,實在無法不狼狽。

  顧連州一頭霧水的看著她羞憤交加,心中詫異,好像白蘇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普通女兒家的舉動,不過,他的婦人做起來可要順眼多了,顧連州暗暗評價。

  然而,白蘇這一出去,便是一下午,顧連州身體虛弱,連帶這六識也有些遲鈍,竟捕捉不到她的氣息,漸漸的有些心慌,這漁村雖然很安全,趙膺此時恐怕已經自顧不暇了,但白蘇畢竟是個婦人,萬一被歹人擄去......

  想到此處,顧連州心口一陣悶痛,強撐著爬起來,只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光潔的額頭已經布滿汗水,但他心中著急,也顧不得了,一咬牙,披起一件外衣,步履蹣跚的向外走去。

  院中炊煙裊裊,一個枯瘦的婦人正在燒火,兩個孩子在玩耍,卻獨獨不見白蘇。

  顧連州還未張口詢問,那兩個孩子便瞧見了他,頓時忘記了玩耍,屏息呆呆的盯著顧連州看,還是那個年齡稍大一些的男孩先反應過來,急急朝正在燒火的婦人跑去,“母親,母親,神仙,是神仙”

  他聲音方落,院外便傳來白蘇帶著笑意的聲音,“小濯,哪有神仙,快領我瞧瞧”

  顧連州鬆了口氣,轉身回屋去,他一向守禮,若不是實在憂心,斷不會衣衫不整的出來讓人看見。

  白蘇推開門,一眼看見了正往屋裡去的一襲青衣,心中一緊,想去過去看看,但方才的怨憤還不曾散,便生生轉了方向,把洗好的米交給漁家婦人,自己則接手燒火。

  她撥著灶膛中的柴火,心裡有些煩亂,滿腦子都是方才顧連州步履艱難的畫面,沒過一刻,她便將燒火棍一丟,疾步朝屋內去。

  “連州”白蘇進屋,看見坐於榻上的顧連州,他低著頭,墨發遮掩住容顏,衣衫散亂,一個頎長健碩的側影,在這一片凌亂中,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怎麼起來了,可有扯到傷口。”白蘇伸手解開他中衣,看見有些血跡殷了出來,連忙道,“我扶你躺下。”

  顧連州一言不發,順從的在她的服侍下躺倒。他方才返回時,身上已經半點力氣也無,無法慢慢躺下,怕會扯裂傷口,便只好坐著,心以為白蘇很快就會進來,便坐在塌沿等著,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刻。

  “怎麼樣,還疼不疼?”白蘇柔聲問道。

  “嗯。”顧連州受到這樣的冷遇,聲音中不由自主帶著點微弱的委屈。

  這一聲哼出,連他自己也被驚住,頓時覺得丟人,蒼白的俊面上飛上一絲紅暈,他顧連州自打記事起可從不曾在誰面前示弱過啊然而這委屈居然是這樣自然而然,並非故意為之。

  相對與平時情緒微妙的變化,他現在的情緒與平常人無異。

  白蘇被他這番模樣萌的不知東西南北,哪裡還有半分怨嫌,拉著他的手摩挲著,“連州,夫君。”

  她反覆喚著他,柔軟微涼的小手在他掌心輕柔,漸漸的,顧連州僵硬的肌肉漸漸緩下來,傷口似乎也不似方才那般疼痛了。

  “以後不要一個人往外面跑,你縱使一身士子裝扮,但你長成這樣也不安全。”顧連州反握住她的手。

  聽著他清貴淡漠的聲音,白蘇在心中暗罵自己,簡直是愚笨了,她走著一般的表白路線,期待著情理之中的反應,卻忽略了,她這夫君根本不是一般人啊

  由此白蘇斷定,顧連州是一根不解風情的木頭。

  “可聽見了?”顧連州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手。

  白蘇猛然回過神來,脫口道,“長的不安全才好,若是走到哪兒都安全,才是開天闢地以來最最悲慘的事兒”

  第二卷強強相遇第210章烽火連天蜜月中

  第210章烽火連天蜜月中

  顧連州菱唇彎成一抹漂亮的弧度,兩人的小彆扭來也悄悄,去也匆匆,宛若從未發生,只是因著此事,兩人對彼此了解又深一步。

  這兩位,是徹頭徹尾的戀愛白痴,白蘇算是閱此類書籍無數,運用起來也不難,但顧連州的淡定程度泛泛之輩無法理解,所以白蘇那些法子在他身上絲毫不見效果,而顧連州沒有任何經驗,標準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別說女人,就連朋友也大都是泛泛之交。

  但戀愛白痴並不代表智商白痴,恰恰相反,二人都擁有一副好頭腦,也都暗暗在心中制定了一套相處的方案,因此接下來的時日倒也沒有再產生任何誤會。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小半個月,在白蘇的悉心照料下,顧連州已然可以下榻活動。

  在此之前,顧連州從不知道,白蘇這種懶散的婦人居然如此會照顧人事事只有他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一切妥妥噹噹,絲毫沒有他之前所擔憂的糟糕狀況,心中不禁歡喜,看來他這婦人骨子裡還是賢良的,心想著是不是該好好調教一番。

  白蘇自是不知道顧連州的想法。

  她前世是個嚴重心臟病患者,醫生嚴禁跑跳,父母也絕不會讓她去做任何事,家中有保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看書上,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她這種懶散的性子。

  但她病的久了,自然就知道病人最需要什麼,只是她做的飯菜依舊算不得好,只能勉強確定可以食用,但好在顧連州很好養活,對食物從不挑剔,也不會嫌棄她做的不好吃。

  於是,小日子甚是美滿。

  每日早晨起塌後,白蘇會教顧連州打太極,他傷口剛剛癒合,不能做劇烈運動,而太極舒緩,能寧心靜氣、輕身健體,恰到好處。

  顧連州著白色中衣,墨發隨意綰起,神態自若,動作輕柔緩慢,卻仿佛能卸掉千斤之重,把太極“以柔克剛”的精髓體現的淋漓盡致,一襲白色中衣,宛如閒雲野鶴,閒散卻有著與生俱來的優雅高貴。

  而白蘇亦著白色中衣,動作比之顧連州更加柔和,沒有可卸力千斤之感,反而飄渺虛無,如雲捲雲舒,已經進入了一種“無我”的境界,仿佛欲與自然融為一體。

  原本顧連州不願練太極,一來這動作遲緩的,二來須得穿中衣,著大袍有些礙事,著短打又不夠放鬆,這樣實在不莊重。但白蘇苦口婆心的講解道家典籍,他也覺得似是有所悟,這才從了。

  兩人同時做完一個收勢,白蘇立刻幫他披上外衣,屋內雖然燃著火盆,卻依舊寒冷,顧連州卻伸手用敞著的衣襟將她裹在胸前,給她捂著身子。

  白蘇的臉頰貼在他結實的胸口,清雅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的將她籠住,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服溫暖著她發冷的身體,反正閒來無事,兩人便這麼抱著許久,才依依不捨的放開。

  相處這半月來,有一個發現令白蘇很是欣喜,顧連州雖不喜言語,卻在行動上越來越依戀她,比如冷不防的會親她一下,喜歡握著她的手,或者像現在這樣靜靜相擁。

  穿妥衣物,白蘇自動乖乖坐下讓顧連州給梳頭。

  這項技能簡直是她的恥辱,她白蘇堂堂園藝界的“上帝之手”,多麼靈巧的一雙手啊居然死活梳不好頭

  綢緞一般的青絲在顧連州修長的指間滑過,涼涼的柔順感覺,甚是舒適,他享受一般,慢慢的捋順髮絲,給她在頭頂綰了個整齊的髮髻。

  關於這點,白蘇和顧連州的審美有著幾千年的代溝,在白蘇那個追求凌亂美的時代,對於這種一絲不苟連一根毛髮都不翹起來的髮型,絕對談不上喜歡。但是無奈是夫君大人親手梳的,不喜歡也不成啊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可以跨越一切距離?白蘇暗自分析道。

  顧連州給自己梳發極快,就在白蘇走神的片刻之間,便將頭髮弄整齊。

  正欲攜手去用早膳,房門卻乍然被敲響。

  兩人腳步一頓,漁家從不敢過來敲門,所以來人定然不是院中任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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