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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蘇分明是沉思,可是她那副可憐巴巴的形容,真是怎麼看怎麼委屈。

  陸離也不喚她,默默的去河邊,一拳將河上的冰搗出一個冰窟窿,從袖中取出一把帶鞘的匕首,手法凌厲乾淨的處理那隻兔子。

  不一會兒,便又拎著光溜溜的兔子上了岸,看見熄滅的火堆,終於忍不住暴躁起來,“一個大活人,居然連火都能看滅,我看這兔子你也別吃了”

  白蘇正在分析寧溫那句話,被他陡然暴喝聲嚇得一個激靈,張口便要挖苦他兩句,但轉念一想,兔子?

  兔子

  她亂飄的目光瞬間鎖定目標,定格在陸離手中光溜溜的兔子上,頓時將一腔怨嫌拋到了九霄雲外,縱然她是個記仇的主兒,但.....這仇可以吃完兔子再說。

  “我剛才以為你生氣了,正懺悔著,哪裡還顧及的到火堆。”白蘇語氣無比幽怨委屈,卻掩飾不住她亮晶晶盯著兔子的眼睛。

  陸離滿身煞氣的又將火堆升起,把兔子架上火,擰著眉頭烤肉。

  白蘇頂著令人膽寒的氣場,慢慢向前挪,一直到火堆旁,距離兔子肉最近的地方。

  自從離開尚京之後,白蘇食葷的次數寥寥可數,她雖然不偏好肉食,以往卻一頓也沒落下,長時間不見葷腥,腹中缺乏油水,自然也就比平時更加渴望一些。

  陸離發火雖發火,也並未為發難,烤好了兔肉便撕下一條腿給她,自己也取了一些就著饅頭吃了起來。

  陸離的吃相和顧連州很是不同,沒有一絲優雅高貴,舉止隨性,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戰場度過,自然不可能有時間細嚼慢咽,所以造成了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習性,但是不可否認,他吃飯的模樣也很好看。

  看著他吃的香,白蘇也覺得自己手中這塊沒鹽沒調味的兔子腿美味起來,對事物挑剔如她,也幾乎啃完了整條兔子腿。

  “若是十三給的包袱沒有丟,這兔子可就更好吃了。”白蘇雖然沒看裡面,卻知道十三定然會想到給她帶這些東西。

  其實那包裹是陸離給丟了的,一匹馬坐了兩個人,速度已經慢了不少,那個堪比半個白蘇重量的大包袱,陸離覺得完全是累贅。

  飽餐一頓,白蘇又歇了一會兒,陸離則是檢查馬匹配備是否還牢固,將白蘇撕碎的披風揣在懷裡之後,拔起地上的劍,翻身上馬,對白蘇伸出手去,“上來吧。”

  白蘇還真是摸不准他的喜怒,只好乖乖的聽從指揮。

  陸離這次把她放到了他前面,雙手拉住馬韁之後,便如同將她固定在馬上,甚是安全,而且側著坐,比騎在馬上好像舒服一點點。

  接下來就是一日一夜的奔波,白蘇在馬上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即使如此,屁股還是被顛的麻木了,坐在馬上毫無知覺。

  終於,在白蘇將昏未昏的當口,終於看見了一個一片營帳,此處距離石城只有不到十里的距離,營中守衛森嚴。

  門口的兵卒一見陸離策馬而來,立刻有人跑回主帳通報,他們的主心骨可總算回來了。

  陸離翻身下馬,伸手又將白蘇接了下來,眾人見將軍竟帶回一名面貌秀美的少年,紛紛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有兵卒上前牽過陸離的馬,他便邁步向主帳走去。

  由於他沒有吩咐別人過來接待白蘇,也沒有告訴她,她應該去哪兒,白蘇只好跟在他身後,小聲問道,“陸將軍......”

  “跟著。”陸離打斷她的話。

  白蘇自打穿越之後,便很不願意跟地位高的男人打交道,那種等級差異的感覺,實在令人氣悶,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應對,累得一把懶骨頭都酸。

  “將軍”剛剛走到主帳前,立刻便有四個人迎了出來,而其中一個,便是顧連州的食客,荀句。

  除了他是作文士裝扮外,其餘幾個均是鐵衣戎裝,見到陸離,激動不能自已。

  其中一名副將叉手道,“將軍來的正是時候,此時正在攻城,由荀先生出謀劃策......”

  “攻城?你說攻城”白蘇知道這裡沒有她說話的餘地,可是聽聞那人言語中的意思,竟是石城已經被占領了,那麼顧連州呢?

  第二卷強強相遇第202章遇故人

  第202章遇故人

  白蘇陡然插話,三名副將紛紛投來不滿的目光,所幸,白蘇現在還是一身男裝打扮,氣質不俗,且是同陸離一起進來的,否則恐怕他們絕對有理由把她給拖出去亂棍打死。

  荀句見過白蘇幾次,自是認得她,“這瓮中捉鱉是主公定下的計策,只不過......主公為了使城中雍軍全部退出,親自帶兵與趙膺相抗,至今還不知下落。”

  荀句連日來也是憂心忡忡,但他身為軍師,必須要平心靜氣,才能確保自己做出準確的判斷,要知道,他行差踏錯一步,便有可能葬送無數性命。

  白蘇強自穩定心神,定定的看著荀句,“不知......下落?”

  陸離看著她雙眼由空洞漸漸清明,花瓣似的唇緊緊抿起,沉聲道,“一會隨我一起上戰場吧。”

  他此話一出,幾名副將到了嘴邊的不滿,生生咽了下去。誰敢得罪陸離的人啊,即便心中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少年有諸多不滿,卻也不敢表現出分毫。

  一行人走入帳中,坐定之後,氣氛壓抑的令人氣悶,陸離則是站在地圖前,擰眉沉思。

  等了約莫兩刻,大帳帘子忽的被掀開,風中帶著腥甜氣息,伴隨著這陣風,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滿身是血的大步走了進來,他入帳便將把血淋淋大刀插在了門口,粗獷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發顫,“奶奶個熊,趙膺那廝忒是狡猾,城牆上被淋了水,眼下都結成冰,根本爬不上去”

  白蘇認得,此人正是那個震天獅吼的毛胡臉,黃校尉。

  無人應聲,黃校尉便是神經再粗大也發現了眾人情緒不對,“將軍,可是戰事不利?”

  黃校尉急急從戰場上撤回來,討教荀句法子,耽誤一刻便犧牲數不清的兵卒性命。

  “將軍,先撤兵吧”荀句起身拱手道。

  陸離眉頭的川字越擰越深,但他絲毫沒有遲疑,下令道,“退兵。”

  眾人如何不知,只要一刻沒有攻城成功,顧連州便多一分危險。他們並非是不相信顧連州的實力,而是趙膺此人歹毒陰狠,詭計多端,防不勝防。

  “沒有少師任何消息嗎?”陸離轉向荀句。

  黃校尉本欲返回戰場傳消息,卻聽見陸離問此話,頓時一拍額頭,大聲道,“哎呀險些誤了大事,末將回來還有一事”

  黃校尉連忙回來,沖陸離叉手道,“回稟將軍,那趙膺說是顧少師被俘,他已準備好一口上等的金絲楠木棺材,說是,將軍要是願意過去乖乖的躺進去,他便放了少師。”

  陸離臉色陡然一愣,凌厲的目光幾乎能把人凌遲,“此事暫且記在帳上,戰事一結束,自己去領一百軍棍”

  這麼天大的事情竟然也能忘記若不是他問了一句,恐怕黃校尉真格的就忘記了。

  但這也不能全怨他,以黃校尉急躁的性子,在戰場上屢戰受挫,怒氣幾乎攻心的人,不發狂都已經是奇蹟了,讓他回來稟報消息本來就是領軍失職。

  “是”黃校尉也自知犯下大罪,他深知陸離為人處事,一百軍棍相對來說算是輕的了。

  “陳副將即刻傳信給趙膺,本將軍要顧少師手書”陸離冷冷下令道。

  “末將領命”一名副將領命出去。

  “婆副將立刻命左將軍前來見我”

  “末將領命”

  陸離接連下兩個命令,壓著的怒氣,在爆破的邊緣,恐怕左將軍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了。

  荀句和另一位副將也極有眼力的退了下去,這下帳子裡清靜了。

  陸離冷冷瞥了白蘇一眼,“你放心,即便最壞的結果,也是本將軍躺在那棺材裡,斷不是顧德均”

  他這話說得沒有絲毫溫度,也無任何感情,白蘇卻從中聽到了幾分蕭索的意味。

  陸離早就做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他的蕭索,只是因為遺憾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敵人的陰謀詭計之下。

  “這多半是趙膺的誆騙伎倆,他不會被趙膺抓到。”白蘇聲音反常的冷靜,以顧連州的才智和身手,想保個自身安全不是問題。

  但既然趙膺膽敢放出此話,想必他肯定顧連州還在城內,重重大軍包圍,他料顧連州插翅也不能飛了。

  白蘇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我想出去靜一靜。”她舉步朝外走的時候,回頭又補了一句,“我不會衝動的。”

  陸離緊鎖著眉頭,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睛瞬也不瞬盯著她纖弱的背影,那麼嬌柔,每一步卻走的從容而堅定。本來她若是慌亂不堪,還在陸離的意料之中,畢竟她連聽說顧連州要獨自守城的消息都亂了陣腳,然而此時的情形,全然超出他的想像。

  他能看得出,她不似強自冷靜,仿佛緊張到一定程度之後,自然而然就趨於平靜。

  白蘇見軍營中有個土坡,便向那裡走了過去。

  那土坡約莫有十幾丈高,上面只有些枯糙,一根樹木也也無,白蘇費了很大力氣才爬上頂端,平時她這一身懶骨頭,絕對不會毫無目的耗費自己體力,可她此刻急需做一些事情來發泄自己心中的隱憂。

  “會沒事的。”白蘇喃喃自語。

  站在土坡頂眺望,這裡氣候乾燥,沒有雪,入眼的都是黃土漫漫,以白蘇的視力,也能隱約分辨出石城的城牆,還有大隊向此處而來人馬。

  白蘇眯著眼睛,迎風而立,不盈一握的纖腰在廣袖的襯托下,越發嬌弱,仿佛只要風再大那麼一點點,就可以將她的腰吹折,連駐守的兵卒,也忍不住暗暗憂心。

  “想去石城?”媯芷清冷的聲音驀然響起。

  白蘇動了動嘴唇,垂下眼帘,靜默了一會才答道,“不去,我去只會成為他的累贅。”

  白蘇很有自知之明,她去了對顧連州沒有絲毫幫助,只會徒增他的負擔,說不得原來沒有被抓住,有了她這個包袱之後,可就不一定了。

  靜靜的帶了半晌,白蘇嗤笑一聲,“這個趙膺,乃是個詭詐小人,實是我輩中人”

  白蘇說的是事實,北魏和雍國都已直慡豪放為大丈夫的標準,然而,看趙膺此人用計,絲毫沒有豪放熱血,極盡無恥之能,白蘇也不得不感嘆,也不敢不想盡辦法弄死他

  一山難容二虎,管他是公還是母這一貫是白蘇的行事風格,當然,顧連州那個腹黑男不算,因為那是她的男人,也就是與她一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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