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尋個地方休息一個時辰。”白蘇吩咐道。

  “是。”倨得了令,立刻抬頭向四周張望,尋找合適的地方。

  周圍都是土丘枯枝,也無地方停放車馬,並不適合他們休息。

  等了片刻,倨派向前查探的劍客返回,在馬上沖他插手道,“管事,前方約莫七八里處,有個桃林,可供休息。”

  “桃林?有人家?”倨問道。

  一般野生成片的桃林極少,故而倨才有此問。

  那劍客道,“是有三戶人家。”

  倨點了點頭,令車隊馬不停蹄的往那處桃園去。

  好歹是在落山前到了目的地,他們不進林子,只在林邊得空地上起火煮飯。

  白蘇歪頭看著還在沉睡的寧溫,他唇的形狀很好看,不僅弧度優美,連唇角都是微微上翹的。

  這張臉,此刻沒有偽裝的溫潤,這時候的寧溫,謫仙般得容顏在白衣的映襯下,純美無暇,如琉璃一般,一眼就能看透的純淨。

  白蘇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想確認這樣完美的臉,是否真實存在。

  寧溫長長的羽睫顫動一下,白蘇被燙了一般,飛快的收回手,縮回原地。

  “嗯。”他輕哼一聲,伸手揉了揉自己脖子,抬頭便看見在做鴕鳥狀的白蘇,微微楞了一下,“你在做什麼?”

  “我看風景。”白蘇隨口答道。心道,方才他那般形容,可不就是一副美景

  寧溫向她身邊湊了湊,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馬車底板上的一塊帶著年輪的木板,笑道,“這裡有好景?”

  白蘇白了他一眼,道,“當然有,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天堂。”

  “有理。”寧溫輕輕一笑,如春暖融融。

  白蘇被晃的暈了暈,連忙別過頭去。

  他掀開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贊道,“外面倒真是有好景。”

  寧溫跳下馬車,對白蘇道,“下車吧。”

  夕陽金紅,給一襲白衣鍍上一層耀眼的光暈,餘暉從他身後四散開來,寧溫就這般溫柔淺笑,對著她伸出手。

  白蘇怔愣住了,與她一同怔住的,還有上百的劍客。

  寧溫的姿容,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來,都足以令人失了魂魄。

  冷風吹拂,揚起他微微凌亂的髮絲,更給他平添了幾分容色,也令白蘇從失神中清醒過來。

  寧溫一直張手等待,沒有絲毫不耐,白蘇拋去一切雜念,把纖細如蔥白的手放於他的大手之上。

  下了車,冷冽的風陡然大了起來,白蘇此刻腦子已經十分清醒了,她抬眼望去,只見一片偌大的桃林,枝丫上積雪似乎是正在融化中陡然被凍住,晶瑩的冰柱在陽光的照耀下,璀璨奪目。

  “好美”白蘇不由讚嘆道。

  “這是我準備送你的禮物。”寧溫轉頭看向白蘇。

  他那認真的模樣,倒是把白蘇唬的一愣,旋即笑道,“你何時把這片桃林凍住的?”

  “江山如畫,我若以天下為聘,素兒願意嫁給我麼?”寧溫忽然問道。

  白蘇含含糊糊的哼了哼,走進桃林中,寧溫微微一笑,看著她的背影朗聲道,“以我寧溫和這天下為聘禮,白氏,你可願意嫁於我為妻?”

  第二卷強強相遇第187章誰給誰設下圈套

  第187章誰給誰設下圈套

  白蘇頓住腳步,回過身來看他。

  這樣的誓言,這樣重的聘,天底下應當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動心,拋卻感情,白蘇亦是心動的,可是,“你做了什麼?”

  即便他的笑容依舊溫潤,可白蘇卻在那琉璃似的眼眸中看到一絲別樣的情緒。

  寧溫從來都不會暴露自己的心思,更不會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他如此失常,定然是在離開尚京之前,做了什麼手腳,而寧溫的計謀從來都是六親不認的。

  沒有得到答案,白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轉過身,繼續向林子裡走。

  “把雍國作為顧連州的陪葬,素兒以為這份大禮,配得上連州公子麼?”他溫柔的聲音在寒冷的桃園裡輕輕飄散。

  白蘇身子微微一顫,猛的轉過身來,“你說什麼”

  “你知道的。”寧溫垂下眼睫,掩蓋住眸中一絲落寞。

  白蘇看著他怔愣片刻,忽然拔腿向自己的馬車跑去,她心亂了,腦中是僵的,絲毫不能轉動起來,縱使清楚的知道現在最應該冷靜,可是她依舊禁不住雙腿發軟。

  “倨,走”白蘇聲音悽厲,完全失了方寸。

  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狼狽的白蘇,他印象當中,她一直都慵懶且閒適,無論風雲變幻,始終如故。

  他見白蘇如此,頓時緊張起來,“主公,何事倉皇?”

  倨的一聲“主公”,讓白蘇稍微找回一點點理智,她咽了咽喉頭,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放緩聲音,“食過之後,立刻啟程返回政陽。”

  白蘇渾身發軟,招來十三扶她上車,進入車內前,轉身朝寧溫所在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冰冷狠厲,無情至極,分明是在說:若是顧連州出事,她誓報此仇,不死不休

  寧溫喉頭一甜,一股血腥氣湧上口腔,無論是雍國還是顧連州,都是他寧溫的陪葬啊,然而,卻不會有一個人如她一般,為了他失魂落魄,也不會有誰為他報仇。

  素兒,顧連州那樣的人,怎麼會死在我一個圈套之中,你只聽了一個難辨真假的消息,便亂了陣腳啊

  他看著自己的手心,還有指頭上隱隱泛紅的傷疤,緩緩攥上。

  “我們走。”寧溫咽下口中的血腥,輕聲道。

  成大事者,須得狠的下心,然而,這一次,也是第一次,寧溫對某個人心軟了,因為她滿心裝的都是顧連州,他不想看到她傷心欲絕、悔恨的模樣。

  劍客們都瞧見了白蘇方才慌張的形容,所以用食時,也不敢太過耽擱,急急的吃了一些,稍微休息片刻,便整隊啟程,朝政陽方向趕回去。

  倨策馬在車旁,不時的看馬車一眼,卻始終沒有過去詢問發生了何事。

  兩天,能夠發生很多事情,白蘇有些懷疑,她睡眠雖然不如顧連州那樣淺,卻也絕不雷打不動的,為何會毫無知覺的睡兩天,甚至連夢都沒有做

  記得中間醒過來兩回,卻又莫名其妙的睡著了,自己真的有這麼困?白蘇暗自思忖。

  她其實也能猜到,是寧溫暗中命大巫下了藥,由此她也斷定了媯芷此刻並不在這附近,否則寧溫身邊的大巫,定然不敢出手。

  想到這裡,白蘇稍稍放鬆一些,媯芷一向都極有分寸,她不在,許是在城中發現了什麼。

  車隊疾行了兩日之後,再次到了政陽城南門。

  城樓上的紅綢還在,只是被風吹的有些凌亂。

  白蘇心中微微一緊,按照時日算來,這幾日正是迎娶的時間,士兵們不應該任由它們散亂啊難道說,真的已經出事了?

  “倨,入城。”白蘇道。

  無論如何,都要見到顧連州才行。

  政陽王治軍嚴厲,城衛森嚴,但如今入城檢查比之前更嚴了,但是那侍衛的頭領認識白蘇馬車的標記,她離開時,顧連州曾親自交代放行,所以白蘇帶著上百劍客入城,卻也沒有受到很大的阻礙,只悄悄塞給了那侍衛幾金,他便放行了。

  長街之上,紅綢飄搖,但是氣氛明顯與有些壓抑,路上行人也少有扎堆聊天的,稀稀朗朗的幾輛馬車,來去匆匆。

  因此,白蘇龐大的車隊一入城,立刻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若是放在平常,那些人定會圍觀然後不時的指指點點,這是大雍人的習性,可如今街道上的行人一見大隊的劍客,個個如驚弓之鳥,縮著脖子快步閃開,即使必須要與他們擦身而過,也是儘量減少存在感,那模樣,直是恨不得自己是透明人。

  倨騎在馬上,也立刻察覺到了氣氛不對,立刻俯身到馬車窗邊,問道,“主公,接下來該怎麼辦?”

  白蘇沉吟一聲,道,“你可還記得兩日前住的那個院子?去那裡吧”

  “是。”倨應了一聲,策馬向前,領著一眾劍客往之前顧連州給他們準備的院子去。

  “醫女”十三驚喜的聲音方落,白蘇只覺得車內一冷,媯芷一襲黑袍如燕子般輕盈的掠了進來。

  白蘇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她果然在城中,“發生什麼事了?”

  “婚禮取消了。”媯芷跪坐在幾前,神情冰冷依舊。

  若是放在平時,白蘇定然會欣喜若狂,可是眼下這種情形,她心中有的,只是擔憂,“何故?”

  “北魏鐵騎已占據大散關,一路攻城略地,六七個城池淪陷,目下正占據隴西,很快便會攻到政陽。”媯芷面無表情的說著她近幾日打探到的消息,“之前北魏的主將是陸償,陸離的叔父,可是他屢屢敗在自己侄兒的手下,於是被撤銷大將軍之職,新任的大將軍,名叫趙膺。”

  是那白虎的主人那人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政陽,恐怕是別有圖謀

  白蘇默不作聲,媯芷繼續道,“雲慶王被拘禁,七王緊接著又開始逼宮,然而七王果然更狠辣一些,對自己都下得去手,他本已經傷愈,卻因此事把自己弄的昏迷不醒。”

  “這麼說,並非是七王逼宮?”白蘇忽然插口道。

  哪有叛亂的人,對自己下手的七王如此做,定然是受到陷害。

  北魏和寧國還在虎視眈眈,這個節骨眼上叛亂,縱然成功了,接下的也是一個爛攤子。

  雍帝雖然御臣的手段不怎麼樣,但是征戰沙場絕對是一把好手,對於七王來說,等到雍帝把叛亂平定之後,再來爭奪皇儲之位比現在逼宮輕鬆的多,他不會如此愚蠢的給自己攬下一個爛攤子。

  七王還在昏迷中,雍帝自然明白是有人故意陷害。

  媯芷道,“另外,孝節公主在途中與一劍客私奔了,顧連州上疏退婚,一篇言諫義正言辭,怒火衝天,順道也把陪嫁的公主都遣返了,士族也認為皇上行事不周,導致少師名譽受損。”

  第一次賜了個寧國美姬,結果跟人跑了,還有了身孕,第二次賜婚,連自己女兒都沒管教好,竟然也跟人跑了,顧連州也應該表現出該有的“怒氣”了,縱然,以他淡漠的性子,並不會在乎。

  白蘇沉吟道,“我曾見過孝節公主,她似乎對嫁給連州之事十分嚮往,怎麼會和一個劍客私奔”

  這是顧連州所為白蘇心念一閃,是了,顧連州痛恨雍帝,瞿氏就是因賜婚而死,他怎麼會再接受雍帝的逼迫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