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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頓,寧溫又道,“是因為連州公子?”

  白蘇面帶淺笑,不承認也沒有否認。素女就像是一隻飛蛾,即使死過千百次,也永遠逃脫不了他致命的吸引,方才他說那樣的話,若是真的素女,恐怕依舊免不了再次撲火。

  寧溫凝著她的目光沉沉,眼前這女子,面色蒼白,沒有一點少女該有的朝氣,然而那雙眼霧氣氤氳,卻如珍珠柔和的光暈,美玉瑩光,眉宇間隱然有一股淺淡的書卷清氣,讓人忍不住想觸碰,想撥開那層霧氣,看看在它後面究竟藏了什麼。

  “素兒,我悔了……”他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梗在喉嚨里。

  當白蘇一首《木蘭辭?諫友決絕詞》入耳,那含恨的眼眸縈繞在他夢中時,他便悔了,他想占有這份感情的時候,卻已經錯過。

  白蘇攏在袖子中的手緊緊攥起,才忍住上前去安慰他的衝動。

  “君子珍重,妾告辭。”白蘇襝衽為禮,面不改色的像他欠身,然後轉身離去。

  從容的姿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這真真是落荒而逃。

  下了船,白蘇被六名劍客護衛,在人群中穿梭。走了幾步,像是感覺到身後的目光,驀然抬頭像甲板上看去,那一襲白衣步走到靠近碼頭的圍欄邊,沖她燦然一笑。

  那種居高臨下的一笑,魅惑眾生,碼頭上的人都看痴了去,喧鬧的聲音剎那間寂靜。

  白蘇皺著眉,聲音沉冷,“走。”

  幾名劍客陡然回過神來,護著她迅速的離開人群。

  坐在馬車中,十三見白蘇神色怔忡,輕聲喚道,“公子……”

  白蘇回過神來,抬眼看她。十三道,“您還惦記寧溫公子呢。”

  “否。”白蘇問道。

  十三見她不似作偽,垂頭道,“是奴婢逾越了。”

  一個侍婢去過問主人的私事,委實是逾越了,白蘇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便也沒有責備。

  “覺得寧溫此人如何?”白蘇靠在榻上,漫不經心的問道。

  十三據實回答,“寧溫公子溫潤儒雅,然……除此之外,奴婢什麼也看不見。”

  白蘇沒有繼續接話,忽然揚聲道,“來人”

  車側的劍客御馬靠近,“主公。”

  “注意周圍。”白蘇壓低聲音道。那劍客神情陡然一凜,應道,“是。”

  寧國茶商,雲霧茶舍,神秘勢力,鴆者須風……白蘇緩緩閉上雙眼,在腦海中將這些事情一件件的串聯起來。

  大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才睜開眼睛,把懷中的信件掏出,仔細觀察信封的封口處,唇角漸漸勾起一抹令人膽寒的笑意。

  “聚賢會是在何時舉辦?”白蘇收起信,轉而問道,早上送來的那帖子中只寫了七月七日,卻沒有說明時間。

  十三道,“一天之中任何時間去都可,但最熱鬧的當數晚宴了,其他事情,奴婢就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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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一段有點壓抑~~接下來就歡樂了~~

  另外,這周某袖比較忙,然後狀態也不佳,每天只要一更,看見大夥的粉紅和打賞,某不勝惶恐,咳咳,下周某會努力爆發,諸君,敬請期待~~~~~~~~~

  第二卷強強相遇第八十八章窘境

  第八十八章窘境

  李虎運來的那些花糙全部被運往城西的宅子去了,幾個連綿的低矮土丘,用來種這些花糙剛好。

  此次運來的花糙中,只有四五株比較嬌貴,其它的只要連根上的土一併埋了,十有八九能夠存活,白蘇便也沒有管它們,只取了五棵蘭花回府。

  其中一株“素冠荷鼎”已經奄奄一息,須得仔細照顧才行。

  回到少師府時,天色已暗,大門已經關了,白蘇只好下車從側門中入。

  剛剛進門,便見一名小廝侯在門側。

  天色太暗,燈籠的光線昏暗,白蘇瞅了幾眼才認出,原是清風殿伺候的方無。

  方無看見她,躬身行禮,“公子特地命奴在此恭候您回府。”

  白蘇心裡咯噔一下,忙掛上笑容,湊近方無道,“公子還有何吩咐?”

  方無像是沒看見她的示好,一直低著頭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公子說,請您不要忘記,如今只是侍婢身份,須得盡責才行。”

  見方無這形容,白蘇便知道顧連州是真的生氣了,當下取過一株素冠荷鼎,令十三回清園休息,自己便往雲安殿去。

  當日白蘇被貶為侍婢,接著便病倒了,後來又出現十一那事兒,顧連州對她雖不算溫柔,卻也是百般縱容了,原以為可以矇混過關,誰知這個男人居然這么小氣。

  方無在前領路,白蘇跟在後頭,嘀嘀咕咕的演練說辭。

  方無餘光瞥見白蘇搖頭晃腦的模樣,還道她不將此時放在心上,卻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白蘇雖被貶為侍婢,可誰都知道,公子從不允人近身,這白蘇即便只是個侍婢,那地位也是特別的。如今她這身份不上不下的,卻讓方無不知該怎樣待她了。

  雲安殿距離清風殿不遠,有一個曲折的長廊相連,廊上六角覆紗宮燈隨著夏風微微晃動,光線明滅不定,地上的明暗影影綽綽,正如白蘇此刻的心情。

  雲安殿的大門已經關上,方無把她領到門口,低低提醒了一句,“您小心些,奴從未見過公子這般動怒呢,好生安慰才是。”

  白蘇站了一會,抬起手卻又放下,想了想,再抬手又放下,如此反覆幾回,她一咬牙,吱呀一聲推開殿門。

  大殿之中燈火通明,偌大的殿中僅有一張靠著南牆擺放的巨大的床榻,和一張幾,几上堆滿了書籍竹簡,几旁有一棋桌,這一角的擁擠,更加反襯了整個大殿的空曠。

  沒有看見顧連州的身影,白蘇縮了縮脖子,有些無所適從,只好呆呆的站在大門口。

  站了一會兒,白蘇見左右無人,便放鬆起來,走到几旁,把手中的素冠荷鼎放下。

  一抬眼,卻瞥見了棋桌上的棋局,黑子已經自殘一片,處於劣勢,然而整個棋局都活了起來。

  “珍瓏棋局”白蘇驚訝的盯著已經被解開的棋局。

  她素來知道顧連州聰明絕頂,沒想到對於棋藝也是如此精通。

  可這個男人,他私下裡早就解開了,居然任由外面風風雨雨

  “原來你還懂棋。”一個清貴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略帶些沙啞性感,撩撥著人心弦。

  白蘇心底微微一顫,老實道,“妾只會看,棋藝卻是不精的。”

  顧連州繞過她,在棋桌前跪坐下來。

  他似乎是剛剛沐浴過,只著一件寬鬆的月白袍服,玉質般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色,墨發披散開,濕答答的滴著水,有幾縷頭髮黏貼在脖頸上,直是延伸到衣服里,白蘇悄悄踮起腳尖,順著那頭髮往裡看,寬厚的胸膛若隱若現。

  不想她這動作卻惹惱的顧連州,他聲音沉冷,“好看嗎?”

  白蘇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的點點頭,頓了頓,猛然回過神來,又立刻搖頭。

  “坐下。”顧連州命令道,聲音中隱含著不可估量的怒氣。

  白蘇連忙收起亂飄的眼神,規規矩矩的在他對面跪坐下來。

  “後天隨我去參加聚賢會。”顧連州垂眼,雙指夾起一粒黑紫,吧嗒一聲,落在了棋盤上,一舉一動間無不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和高貴。

  白蘇驚愕的長大嘴巴。

  而她這個神情,明顯取悅了顧連州,一腔的怒火稍緩了緩。

  白蘇頭一回沒有了欣賞美男的心情,這消息對於她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可是夫主,張丞相也請了白蓮公子。”

  還請了納蘭修……您可別再雪上加霜啊

  顧連州示意她下棋,白蘇順從的摸起一顆白子,心裡有些雜亂,哪裡有這等閒情逸緻,便隨意找了個點落下去。

  顧連州皺著眉頭,吧嗒一聲又落下一子,看也不看她,“那又如何?”

  白蘇苦著小臉,“妾……”

  顧連州抬頭,見白蘇正以一種“你懂的”表情眼巴巴的望著他呢。

  你知道我是白蓮公子啊

  縱然白蓮公子不去赴宴,那納蘭修呢?如今又要以顧連州姬妾的身份陪伴他去赴宴……白蘇徹底的無力了,從一開始她便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天來的如此之快如此窘迫。

  事已至此,只能再想辦法,白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棋盤上,期望用勝利來報復一下顧連州,縱然,她也明白這種可能性就好比天上掉餡餅。

  來來去去的落子,因著這原本是珍瓏棋局的殘局,所以白蘇下起來倒也得心應手,一時間也能應對。

  “你要記清自己的身份,白蓮公子是白蓮公子,而你,只是我少師府的姬妾。”顧連州邊說著,邊示意她繼續落子。

  白蘇拈起一粒棋子,剛剛要放下,只聽他好聽的聲音道,“不,現在是侍婢。”

  夾著棋子的手一抖,啪啦一聲,棋子掉落在棋盤上,在顧連州面前的一個十字點上轉了幾圈,穩穩噹噹的停落了。

  如此以來,這盤棋勝敗已定,黑子壓倒性的勝利。

  “一手臭棋。”顧連州哼道。

  白蘇扁扁嘴,卻是不敢跟他鬥嘴了,認命似的低著頭,盯著那株奄奄一息的素冠荷鼎,蔫巴巴的幾個葉子貼在土上,直看的白蘇也無力起來。

  “我困了。”顧連州站在床榻便,淡淡道。

  白蘇挪了挪屁股,把手中的花放在地上,起身近前去幫他寬衣。

  其實顧連州剛剛沐浴過,並沒有穿什麼複雜的衣服,只在中衣外面罩了一件寬袍。

  兩人保持一個姿勢很久,顧連州有些不耐煩的低下頭,見她正滿頭大汗的解著他腰腹間的衣帶。

  剎那間,有些恍惚,眼前之人現在依舊是一襲男裝,青衣袍服,便如藍花楹樹林裡那日。

  笑容慢慢爬上他的唇角,垂眸盯著她的頭頂,聲音中卻帶來三分揶揄七分冷意,“如此小事都做不好,該如何罰你呢?”

  白蘇氣餒的盯著已經成了死結的衣帶,聲音弱弱,“妾認罰。”

  顧連州修長的手指拂過她臉頰,勾著她的下顎,把她小臉抬起。雖然她很快的做上一副痛定思痛的悔過神情,可是之前翻的那個白眼,他可一點也沒看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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