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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幾日白老爺似是想起了從前的溫情,一直歇在大夫人院子中。大夫人便趁著這個機會吹吹枕邊風,說素女可堪大用,如今病情有了好轉,不如留在家中養病,那柳公出爾反爾,不必與他講求信譽。

  此話正中白老爺下懷,便順水推舟的改了主意。

  白蘇卻在這時真正的大病了一場,連日的高燒不退,請了六七位大巫,也沒有能令她退燒,一時間急壞了白老爺,剛剛做出的決定也開始動搖。

  絮女剛剛被解除禁足,便聽聞這個“好消息”。出了院子,她立刻摒退左右,轉去了大夫人院子後的一間小木屋。

  (謝謝水墨丹青畫卷、書友090126215124970的打賞,抱住~~~以後打賞的小盆友都置頂展覽,哈哈哈,不過過段時間要取消滴,因為置頂太多,俺看不見下面留言昂。最後請允許偶吐槽一句:清明節了,連偶的收藏數字都顯得這麼憂傷.......)

  第一卷女人只是禮物第四十六章鴆者須風PK醫女媯芷

  小木屋是新建不久的,而就在它的主人入住的第二天,絮女便向他求了曼陀羅花粉。

  他是大夫人半年前收留的一名異士,絮女也是無意中得知他是一名鴆者,名叫須風,然這人自從來到白府便從未出過木屋,沒有人見過他長什麼樣。

  絮女環望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走近。

  “須風。”絮女輕叩門板。

  半晌,無人應聲,絮女又敲了幾下,將耳朵貼近門板。

  “所求何藥?”屋內傳來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

  絮女心中一喜,壓低聲音,急急道,“可使人昏迷半月不醒。”

  須風嘎嘎笑了兩聲,乾澀的聲音猶如鋸木,“小小白府竟是熱鬧,短短兩日,有四人向我求藥。規矩你是知道的。”

  絮女暗暗吃驚,四人求藥,須風出手的藥無不是是藥力驚人,那麼,為何到現在不曾有事發生呢?

  或許,會不會有人已經提前給素女下了藥?

  須風冷聲道,“怎麼,不同意?不同意便滾!”

  事事都無絕對,就像上次,誰知道素女竟然能醒過來,得以防萬一才行,“不,不,您這次想要什麼?”

  上回只是曼陀羅花粉,須風便要了她生母繡的香囊。

  “我這個人向來公道,你若想求令人昏迷半月的藥,便把你的處子之血交予我。”須風的聲音略帶上了一層渴望,不是情/欲,而是對處女血的渴望。

  絮女臉色煞白,“怎可?你怎可如此......其他東西可否?”

  雍國風氣開放,許多女子出嫁以前便不是處子了,然而這並不代表她們不重視這樣東西,恰恰相反,她們正因為極為重視,才會在出嫁前把第一次交給自己喜歡的男子。尤其是貴族女子,她們的婚姻大都是帶有利益性的聯姻,訂婚前破/處已經是稀鬆平常之事。更有行為放/盪者,暫且不提。

  “不成。”須風拒絕,他冷哼一聲道,“我對你沒興趣,只是取你處子血一用。”

  須風取處子血配藥,他挑人甚是講究:身子常年髒污者不用,面貌醜陋者不用,奴籍者不用。這白府上上下下,只有白家五名小姐符合他的要求。

  “我可否見你一面。”絮女雙手緊握,指甲幾乎嵌進肉中。

  小屋內沉默片刻,答道,“你回去想好再來。世人都道鴆者陰狠,我今次便做一回好人,提醒你一句,白府不是你一人對素女起了殺心,可為何長久以來她都活的好好的?不是她深知藥理,便是她身邊有醫術高超的醫者。”

  絮女咬唇,是媯芷!絮女敢篤定。一年前她曾腹痛如腸斷,等不及大巫,便令媯芷救治,後來媯芷只說是吃壞了肚子,當時她便有所懷疑了。

  “多謝您。”絮女朝屋子行了一禮。

  屋內傳來一陣乾澀的笑聲,這個絮女心腸狠,又多疑,她想來想去也必然會同意的。

  這不過是一場遊戲,而絮女只是犧牲品。

  木屋中光線暗淡,須風一襲黑袍,披散著一頭銀白色的發,背對木門,倒弄手中繫著紅線的黑色小陶瓶,空瓶中還散發著曼陀羅魅惑人心的香。

  曼陀羅加玫瑰......不著痕跡的催情劑。須風嘶啞的聲音喃喃自語,“媯芷啊,那個醫女是叫媯芷吧,素女的性命和絮女的處子之身可全都掌握在你手裡了,如果你能在絮女來找我之前救醒素女,那麼,我便不管什麼狗屁命令......我們可以再比幾個回合......哈哈哈......”

  空蕩的小屋中,迴蕩著低沉嘶啞的笑聲,那笑聲中隱隱含著一絲興奮。

  然而,事實上,曼陀羅和玫瑰花結合的催情劑並非媯芷所為,而是白蘇的傑作。只不過,白蘇只是動嘴,媯芷動手罷了。

  成妝院裡,媯芷擰眉跪坐在榻前,盯著自己手裡泛黑的銀針,心中已經怒不可遏——竟然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給素女下了毒!這簡直是在挑戰她的自尊心!

  “十三,你守著寢房,不許任何人靠近!若是老爺和夫人來了,便說大巫吩咐十二個時辰內不可近人!”媯芷怒氣沖衝起身去了書房。

  十三莫名其妙的看著媯芷,那一張冷臉明顯已結成萬年寒冰。

  書房中有一個專門清空的書架,給媯芷用來放這些瓶瓶罐罐,她站在書架前,思慮片刻,挑出幾支黑色陶瓶,仔細嗅了嗅,確定並無異常,這才放心的把它們塞進袖袋中。

  取過藥之後,又走到書房的牆角,蹲下身,扒開一塊地磚,底下空洞之處赫然擺著一黑一白兩個巴掌大的缽,乍一看像是裝圍棋棋子所用。

  嘭嘭嘭!

  門外,十三急聲道,“醫女,快請過來看看,小姐開始說胡話了!”

  媯芷握著兩隻小缽的手一緊,立刻拿起東西,隨十三返回寢房。塌上的白蘇臉色泛著不正常的cháo紅,嘴中不斷的喃喃自語。

  “你出去吧。”媯芷沉聲道。

  十三不敢遲疑,立刻出去,並關了寢房的門。

  白蘇的夢裡,桃花絢爛,視線搖晃中依舊能看見遠遠站立著的那一襲白衣,他有傾城之姿容,笑起來艷過十里桃花,一雙溫潤清亮的眸子充滿愛憐的凝望著她,聲音魅惑,“素兒,我是真心愛你的,你睜開眼,睜開眼......看見你面前那個女人了嗎......”

  白蘇緩緩睜開雙眼,朦朦朧朧的看見案幾前背對著她的一襲麻布白衣。

  “殺了她,就是她,就是她阻止我們在一起,只要殺了她,我就能回到你身邊......”

  “殺了她......?”白蘇反反覆覆的重複這句話,腦海中一片餛飩,殺人?為什麼要殺人?

  媯芷聽見動靜,回過頭,發現原本應該昏迷不醒的白蘇竟然一臉迷惑的站在她身後,執拗的追問某人,“為什麼要殺她?”

  媯芷慢慢靠近她,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隨著她的走近,媯芷驚訝的發現,白蘇的放大的瞳孔漸漸收縮,視線逐漸開始有了焦點,直到目光定在她臉上。

  “媯芷,你搶了誰男人啦?”白蘇一臉驚訝的問。

  話音方落,臉上cháo紅瞬間消失,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媯芷兩隻手拽起白蘇的衣領,想把人拖到床上去,卻錯估了白蘇的體重,用力過猛,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她默默的看了白蘇一眼,改做攙扶。

  白蘇安靜的躺在塌上,臉色灰敗。

  媯芷捲起白蘇的袖子,只見蒼白纖細的胳膊上隱隱現出一道黑線,她飛快的取出三根銀針,在她拇指、食指、中指上各刺了一針。三根手指剎那間腫大,黑血像是終於找到出口一般順著媯芷刺破傷口噴涌而出,直到血色逐漸轉變成鮮紅,才慢慢弱了下來,到最後,只是在指尖上凝結成紅色的血珠。

  “十三?”媯芷鬆了口氣,喚道。

  “在呢。”十三一直候在門口,方才雖聽見屋裡有發出大的聲響,卻不敢出聲詢問,這時聽聞媯芷喚她,立刻沖了進去。

  屋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味,地板上一灘黑色的血水仿佛有生命一般,還在地上蠕動,嚇的是十三低呼一聲。

  媯芷用竹夾慢條斯理的從黑缽中取出一隻蠶蛹,丟進血水裡。黑色的血液立刻瘋狂的向蛹中擠去,對,不是被吸收,而是有生命的流進蠶蛹里。

  十三震驚的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聽媯芷道,“你去向老爺稟報,就說素女退燒了,現在已經醒了。”

  十三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白蘇,卻沒有問什麼,應道,“是。”

  媯芷若有所思的看著白蘇,她中了巫術中的“攝魂術”,卻自行衝破了!攝魂術是巫術中極強的操縱術,中術之人都會沉迷在幻境之中,從沒有人例外。

  難道素女的精神力已經強悍到如此地步?連巫術都奈何不了她?

  媯芷想起白蘇對疼痛的忍耐力,那絕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要麼天生對疼痛感知力弱,要麼就是長期的隱忍鍛鍊了她的精神強度。

  其實媯芷只猜對了一半,巫術的介入辦法之一是用人的生辰八字,而攝魂術針對的是魂魄,現在在的素女身體裡的,是白蘇。

  白老爺得知素女無礙的消息,面上的愁容一掃而空,於是整個白府上空籠罩的愁雲慘霧也隨即散盡,死寂了幾日的白府一下子雀躍起來。

  時是六月初了,絮女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坐不住了,當晚便偷偷跑去小木屋。

  須風虛脫一般的躺在地上,銀白的頭髮披散,遮住他的面容,一雙茶褐色的眸子盯著案几上的小瓶,心中哭笑不得。

  攝魂術是極消耗精神和體力的,他居然被受害人纏著問“為什麼要殺人”這種白痴問題!?若不是媯芷的靠近喚醒了素女,須風有理由相信,那個女的一定會纏著他問到他虛脫而死!

  “須風。”門外絮女的聲音傳來。

  他此刻絲毫沒有和她玩的心思,冷喝一聲,“滾!”

  第一卷女人只是禮物第四十七章瑣事

  絮女從小嬌養,哪曾受過這等氣,她不明白須風為何忽然改了主意,但是“鴆者”行蹤詭秘,不是想找便能找到的,眼前除了須風可用,別無他法。

  隔天,絮女便又去找了須風一回,可是這次直接無人應答。

  然而,眼見著白蘇康復,眼見著她的計劃化作泡影......她真的甘心!

  而這段時間,媯芷像是著了魔似的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用那隻血蠶蛹布術反噬攝魂者,這也是須風為何無暇顧及絮女的原因。

  白蘇體弱不能下塌,便躺在塌上變著法子寫食補方子,讓十二試著給她做。十二在廚藝方面倒真的有天賦,有時候即使配料不全,她也能做的八九不離十。這讓白蘇起了開個酒樓的念頭,不過,尚京城勢力盤根錯綜,其中的暗涌不是她一個小老百姓能經受得起的,於是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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