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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這妝,是素特地為母親做的,最不易脫落。”白蘇知道她原來是怕把妝哭花了。

  這個時代的女人喜歡用厚厚的鉛粉把臉塗的煞白,如此一來,只要落淚,便會沖刷出一道道痕跡,醜陋無比。什麼美人清淚,或許只存在少女時期。

  大夫人看向白蘇的目光柔和許多,她現在是真的相信白蘇是夢見了俞姬,借了鬼神之力來彌補她的,否則怎麼會做出這樣令人嘆為觀止的東西!

  “這裡還是茉莉花籽做成的散粉,它輕薄猶如無物,即使流淚,淚水也不會變成白色。”白蘇取過一隻小木盒,用棉布做成的粉撲沾取盒內的東西,輕輕撲在大夫人面上。

  這一層撲上之後,臉上立刻就乾淨透亮,不是那種如白紙的白。

  白蘇令十三用小刀把大夫人眉毛修了一下,上上下下的雜毛刮乾淨,這樣一來,整張臉顯得精緻乾淨,五官分明。本來應該潔面之後便修眉,可是在臉上動刀子,在古人看來畢竟是大事,若沒有一定的信服,大夫人是不會同意的。

  大夫人淡淡的看了十三一眼,心中驚奇,這個奴隸在她面上動刀,卻舉止沉穩淡然,不曾有一絲慌亂,是塊好材料。

  石黛磨成了粉末,白蘇用毛筆沾取一點,暈染眉毛。塗的不多,看起來自然清慡。

  然後再用乾的桃花瓣磨成的粉末充當胭脂,拍打少許在兩頰。

  做完這一切,一名出水芙蓉般的美人兒便出現在幾人面前,只看得大夫人身邊那幾名侍婢移不開眼睛,她們伺候大夫人這麼久了,竟不知她如此美麗。

  白蘇仔細看了大夫人,其實大夫人長的還真的很漂亮,比珞姬更加出色,只是她原本滿臉的細紋和斑點,令人第一眼便忽略了五官。

  大夫人已經心滿意足,可是白蘇還是沒有完工,兜起一堆瓶瓶罐罐,給大夫人摸唇,有了萬能雪花膏,什麼都不是難事,粉粉嫩嫩的唇色散發梨花清香。改良版的鳳仙花汁液,連指甲都做成了淺淺的桃粉色。

  趁著指甲未乾的時候,又替大夫挑了一套藕荷色褶裙,外罩一件繡淡彩百花白紗衣,清新淡雅,卻不失溫柔。

  大夫人身邊的侍婢替她梳了一個緩鬢傾髻,其中點綴幾根鑲著祖母綠的白玉簪子,耳垂墜明珠,端莊華麗,而乍一看上去偏偏清雅無比。

  整整忙了一個早上,才整裝完畢。

  大夫人心情極好,對著銅鏡仿佛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母親,還缺了一樣東西呢。”白蘇淡淡笑道。

  大夫人對著鏡子看了又看,覺得一切盡善盡美,並無什麼不妥。白蘇從袖袋中取出一隻白瓷瓶,瓶塞取出,香氣頓時瀰漫滿屋,這香氣不同於曼陀羅花,它濃郁甜美,持久不散,卻始終不會令人覺得膩。如果要用詞語形容,那麼它就是“誘惑”。

  白蘇倒出少許,灑在大夫人的手腕處,“母親雙腕將其揉開,再擦於耳後。”

  大夫依言擦過後,香氣便總是若有若無的圍繞在身邊。混合著曼陀羅的香氣,像是在水一方的美人,時有時無的撩動人心。

  白蘇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抱歉,緊趕慢趕終於在九點之前敲完這章。對於這章出現的東西,前面也有小小的鋪墊,就是不知道大家有木有注意昂昂,袖子很不會寫什麼家長里短的東西,這個......將就將就看吧。俺振臂再一呼——俺的女豬真的不萬能。這些東西呢,都是與花糙有關係。女豬她發光發熱,主要是建立在吃飽喝足的基礎上,俺不敢把俺家白蘇丟在窮地方,不然不超過三天,絕對就餓死鳥。嗯,就說這麼多。)

  第一卷女人只是禮物第四十四章再遇陸離

  白蘇深知道怎樣的情形能給人造成巨大的震撼,這需要現場人的氣氛配合,所以一定要:突然,反差。

  “夫人,老爺的車馬剛剛停在門口。”小廝飛快的跑來通報。

  大夫人擯去所有不安,緩緩站起身來,邁著端莊優雅的步子不緊不慢穿過花叢朝門口走去。她身後的四名婢女也都經過刻意裝扮,清一色白色綢衣,輕紗薄綃,同是墮馬髻,畫了時下最時興的妝,鉛粉塗面,嘴唇殷紅。

  彼時白老爺將將下車,看見門口一群鶯鶯燕燕,或歡喜或流淚,頓時心情大好,一時竟忘記了問大夫人何在。

  然而,大夫人平時嚴厲過甚,總有那麼一兩個大膽的,想吹吹耳邊風。

  桃姬抱著白老爺的胳膊,高聳的蘇胸緊緊貼上來,嬌聲嬌氣的道,“老爺,姐姐不知忙些什麼呢,今日桃兒去等姐姐一同來迎接您,她都不見桃兒。”

  白老爺面色一寒,冷哼了一聲,卻未說什麼。

  “老爺。”

  台階上,傳來一個女子聲音,那聲音不大不小,溫柔卻端莊,不似桃姬的風塵氣。

  眾人順著聲音來處看去,只見一名約莫二十幾歲的女子盈盈而立,一襲藕色褶裙,纖腰楚楚,面上脂粉未施,粉面桃腮,清慡宜人,比起身後的那四名濃妝侍婢簡直有如仙女臨塵。

  緩鬢傾髻,發上不知在何處沾了幾片淡粉花瓣。她便那麼遠遠站著,如玉的面上帶著起發自內心的溫柔笑意,頰上漾起兩個淺淺的梨渦,淚水卻如露珠一般從花瓣似的面上滾落。

  這般的含淚帶笑,所有人都怔立在原地,她們從來不知白府竟有這樣一名美人。

  只有珞姬和白老爺,剎那間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喜怒都寫在面上的齊氏,便這麼俏生生的站在眼前,仿佛她只是離開了幾天,現在又回來了。

  “老爺。”大夫人緩緩走過來,密密的睫毛上還沾著晶瑩的淚花。

  白老爺一時間竟忘記了還在大門口,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撫上近在眼前的容顏,聲音竟然有些哽咽,“苣兒。”

  大夫人身子一顫,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老爺,他竟然喚了她的閨名,十年之間,白老爺從來只稱她“夫人”,若不是她背後還有齊氏一族的勢力,也許現在她連白夫人都不是。

  “大夫人。”珞姬喃喃道。

  她聲音不大,可是所有人都聽見了,尤其那幾名姬妾不敢置信的看著大夫人。不過是半個月而已,半個月以來都是齊主事打理府內之事,原本看來蒼老醜陋的大夫人竟然變的美艷不可方物!

  白蘇站在院內廊下,從大門內遠遠看著這一幕,心知自己已經功成身退,剩下的,就要看大夫人怎樣留住白老爺了。相信大夫人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也必能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齊主事已經禁不住淚流滿面,她是親眼看著一個活潑開朗的齊氏因愛生恨,變的面目可憎,又親眼看見拂去時間留下鴻溝,讓那個美麗的人兒又回到從前。

  “請受老身一拜!”齊主事擦乾淚水,向白蘇跪下來,行了個匍匐大禮。

  “您請起吧。”白蘇閃過半身,親自扶起她,“母親心中恨意仍在,日後還要靠主事多多開導,疏散心結,如此,眼前這一刻才會持續下去。”

  齊主事不由得深深看了白蘇一眼,除了婆主事外,她算是比較了解素女的,素女自從幾個月前大病了一場,這個十三歲的女孩兒,竟然變得如此沉靜,實在太怪了。

  白老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了院子,看見廊下的白蘇時,怔了一下,隨即歡喜道,“素兒!”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來,一把拉住白蘇,“你,你竟醒了?你這臉怎麼回事?”

  白蘇扯了扯嘴角,每個人見她必然是要問這件事的,便只好耐著性子,把早上說給大夫人聽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甚好!甚好!你都有精力和珍女打架,看來身體恢復不錯!”白老爺摸摸白蘇的頭髮,心中歡喜,看來是天助他白氏一門飛黃騰達!

  想來白老爺心情好到了極點,竟也打趣白蘇一兩句。

  白蘇在心裡扁扁嘴,她哪是和人家打架啊,是被打好吧!

  出去一趟大梁城,回來之後,黃臉婆變嬌妻,最大的心病也除了,白老爺絲毫沒有風塵僕僕的勞累之感,反而清神氣慡。

  白老爺吩咐眾人晚上參加家宴,便先去了前院洗浴休息。

  白蘇心知這個時候白府正是忙亂,沒有人會關注一個婢女究竟去了哪裡,便令十三先行回去,立刻將這個月的《品花寶鑑》和十張美男圖送去給趙慶。為了讓趙慶幫忙,她甚至不惜暴露的危險,按著他的要求又畫了三張陸離裸/圖,卻換來這種結果......

  白蘇抬手撫上自己還隱隱作痛的臉頰,心中一陣黯然,她真得做錯了嗎?

  通往成妝院的小徑十分僻靜,白蘇正兀自想著心事,卻忽略了道路兩側樹叢中的異動。

  驀地,一把青銅劍指在白蘇脖頸。白蘇腳步一頓,緩緩回過頭。

  “不許回頭!”那人低聲命令道。

  白蘇渾身一震,這個聲音......她自打穿越後,聽過的男人聲音寥寥可數,其中以陸離的聲音最為特別,雄厚猶如在胸腔中震動,不會錯的......

  不遠處有人聲,身後的人猛地將她攬住,閃入道旁的樹林中。

  這次離的近了,白蘇飛快抬眼瞥了他一眼:一襲色勁裝,五官俊朗,蜜色的皮膚,劍眉入鬢......果然是陸離!

  白蘇慌忙垂下頭,連聲道,“是,是。”

  她這種慌亂在陸離看來是再正常不過,他壓低聲音問道,“素女住處在何處?”

  白蘇把頭埋在胸口,生怕被陸離認出來。

  陸離那日見過白子邵之後,發先他不是那個喜歡變裝的變態,便懷疑他根本就是個女人。那小子一臉病容,據說白府素女身體孱弱,便懷疑到了她頭上。但他沒有切實證據,畢竟那喉結,還有他下意識的保護動作,又分明是個男人。

  他一個大男人,總不好光明正大的跑到白府來,說要見人家待字閨中的女子吧!

  “他......奴婢不知。”白蘇心道,說出來之後,你殺人滅口怎麼辦。

  陸離打量白蘇一身妝扮,不算華麗,卻也絕不可能是低等的奴隸,他冷聲道,“老實點,說!”

  “大俠,您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白蘇忽然哭出聲來。

  陸離一驚,猛然將她抵在樹幹上,狠狠捂住她的嘴巴,低聲咆哮道,“你!你活的不耐煩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白蘇瞪著淚汪汪的眼,使勁點點頭。

  “不許出聲!”陸離將擱在她脖子上的劍緊了緊,威脅道。

  白蘇立刻又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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