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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以為戳瞎了他的眼睛,毒啞了他的嘴巴,挑斷了他的手筋,他便沒辦法說話了,可是他還有腳,還有一雙腳,可以寫字。

  只不過楚文浩不知道的是錦親王府所有人都放棄了他,誰也不敢和皇家抗上,皇上饒過了錦親王府的別人,錦親王爺不敢再招惹皇上半分不快,所以只當他是死了的,不准任何人前來刑部看望他。

  此時大牢甬道前站著的一道高挺華麗的身形,月牙白的錦袍在牢房之中越發的纖塵不染,高潔似雪蓮。

  他高高在上的望著牢房之中掙扎的楚文浩,像看螻蟻一般的看著牢房中掙扎著想挪過來的男人。

  “楚文浩,是不是很痛苦?”

  牢房中清悅的聲音一起,那先前掙扎著想過來的楚文浩停止了掙扎,僵硬著不動,燕祁,竟然是燕祁。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過來一定是嘲笑他的,一定是這樣,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他來嘲笑他的,楚文浩掙扎,往後縮,想躲到角落裡,埋進塵埃里,這樣他就用不著看這男人嘲笑的嘴臉了,用不著聽到他嘲諷的話了。

  楚文浩說不出話來,牢房門前的人也不指望他說出什麼,只自顧說著話,因為他知道楚文浩聽得到。

  燕祁的聲音徐徐的響在寂靜的牢房裡,輕輕的迴旋著。

  “你說你什麼人不好得罪,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們,處處找我們的碴子,欲置我和染兒於死罪,你說你最後得到了什麼,就得到了這樣的下場嗎?知道本郡王為何在你臨死前來刑部的大牢?”

  楚文浩不動,他不想聽,可是燕祁的話,在寂靜的空間裡,一字不漏的傳進他的耳朵里。

  “本郡王想讓你做個明白鬼。”

  燕祁的聲音充滿了譏諷,楚文浩的心顫抖起來,他心中有所想,難道今夜所謂的刺客事件就是燕祁整出來的,是他,是他害的他嗎?

  楚文浩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不,他不要敗得這麼慘。

  “本郡王只不過稍微的向皇上透露了一下身邊有小人,皇上立刻便想到了你,你說你在皇上心中是多麼的不堪,當皇上出手搜查你和定王私下勾通的證據時,本郡王適時的讓人放出了一些你們私下見面的證據,你說皇上知道你背叛了他,和定王勾搭到了一起,你說他還會容忍你嗎?”

  燕祁輕輕的噗笑,溫雅的輕抬袖,撫摸自己的鬢髮,瞳眸幽亮的望著那不停顫抖著身子的楚文浩。

  “對了,本郡王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之前你和皇上后妃私通的事情,也是本郡王搞出來的,本郡王只不過以你的名義給那后妃送了信,她便上當了,以為你看中她了,然後本郡王順便給你下了點藥,你們兩個人果然苟此在一起了,事後本郡王帶了皇上散步,正好逮住了你們兩個私通的傢伙。”

  一字一句,全是剜心之言,重重的砸在楚文浩的心房上。

  他痛苦的掙扎著搖頭,不,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他還以為自己好色的原因,原來只不過是中了人家的jian計。

  楚文浩空洞洞眼洞裡,忽地摒she出兩行血淚來,他咬牙痛苦的想叫,想吶喊,可是他叫不出來,說不出來。

  他想告訴皇上,最狼子野心的不是他,不是任何人,而是燕祁,這個人根本就是個魔鬼。

  皇上啊,你和我都上他的當了,我們都上了他的當了。

  燕祁輕雅的聲音再次的響在牢房裡。

  “你是不是想告訴別人這所有的事情都是本郡王做出來的,本郡王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一你告訴別人,別人未必會相信,第二本郡王敢說就不怕你告訴別人,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容本郡王提醒你一下,若是你告訴別人,本郡王不保證不對錦親王府的人動手,你是想讓你父王和母妃陪你一起死嗎?”

  “啊,嗚。”

  楚文浩痛苦的轉身,在牢房中頭使勁的往牆上撞,這一刻他真想死過去,他後悔啊,他為什麼沒事要招惹這兩個惡魔,難怪老天會讓他眼瞎了,他該死啊。

  燕祁涼涼的望他一眼,輕飄飄的扔下最後一句話:“你錯在不該與我倆為敵。”

  他轉身優雅的離開了刑部的大牢,身後的楚文浩繼續用頭撞牆,一下一下好像沒有感覺似的,頭越來越多的血,他想死,可是神志越發的清醒,他之所以走到今天,便是因為他心中一心一意的信奉著皇帝,其實說到底他和燕祁雲染又有什麼過節呢,因著皇帝和他們關係惡劣,所以他才會處心積慮的厭惡他們,他走到今日真正是一場惡夢啊。

  天近亮,刑部傳出消息,錦親王世子昨夜碰牆而亡,刑部尚書把這事稟到宮裡,皇上下令把屍身還給錦親王府,不過因為楚文浩是戴罪之身,錦親王府的人不敢大肆操辦,所以最後只糙糙的用一口薄棺把楚文浩給埋了,一向風光的錦親王世子,最後只落得這樣一個淒淒冷冷的下場,恐怕他生前風光之時,永遠想不到自己所種的因,為他結來這樣的惡果。

  ……

  燕王府,分別叫東府和西府,此時西府最角落的一幢安靜的小院暖閣之中坐滿了人,最正中端坐著一個眉眼嚴謹的老太太,老太太身著一襲酒紅的繡金褙子,青金的馬面裙,腦袋上戴了一塊鑲翡翠的抹額,別的再沒有什麼裝飾,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裝束,不過那貴氣卻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這老太太不是別人,乃是燕王府的老王妃,燕康的母妃,只不過燕老王妃隨了老二房住,不在東府,一直隨了二兒子住在西府,做母親的歷來都喜歡老么,燕老王妃也不例外,偏心二房的人尤甚,再加上老二房娶的夫人乃是她趙家的侄女兒,而老大燕康所娶的女人不是趙家的,為這個老王妃當初沒有少跟燕康嘔氣,老王妃和燕王爺整整一個月沒有說話,最後以燕康同意娶趙家的女兒為側妃收場。

  直到現在老王妃還惦著這件事,認為老大不聽話,所以對於老大房的人不怎麼待見。

  平時若是沒事,她基本不會讓老大房過來。

  今晚老太太之所以下令讓大房的人過來,乃是因為一件事惹惱了她,身為燕王府的老祖宗,一向受人尊重,可是燕祁自從大婚後,還沒有帶新婦過來向她請安,老太太先開始還能忍著,沒想到一眨眼十天過去了。

  這兩個人竟然直接的跑到燕家城郊外的別院去度蜜月去了,完全把她這個老太太忘了,老王妃越想這個越阻心。

  對於二兒媳婦說的話,便相信了幾分。

  這個郡王妃不是善茬,大婚第二天便讓所有人在王府的正廳里等了半天,過了中午她才姍姍來遲,她來了後不但不反省自個兒的錯處,竟然還讓人打了蕭玉婷,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沒錯,她護國公主身份高貴,又有開國皇帝的打王鞭,背後更有雲王府倚仗著,但是嫁進燕王府,就是燕王府的兒媳婦,她指望在燕王府作威作福,絕對不可能,她還沒有死呢。

  老王妃越想越火大,終於在今天晚上忍不住命人去把大房所有人都請過來。

  雲染自然也在其中,她剛從燕家城郊外的別院回來,這十天她和燕祁一直粘在一起,過了十日最開心的日子,所以現在的她心情十分的不錯,看誰都比較順眼。

  房間裡,長輩都給老太太請了安,各自坐了下來,小輩們也陸續的給老太太請了安,各自坐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最後只剩下一個雲染站在房間的正中位置上,連燕王妃的侄女蕭玉婷都擠到老太太的身邊撒起嬌來,逗老太太開心。

  這時候雲染還不知道眼面前的情況,就太遲鈍了,這老太太擺明了不喜歡她,雲染不卑不亢的上前一步行禮:“染兒見過祖母。”

  她對燕家的這個老太太很客氣,因為她是燕祁的奶奶,若是自家的老太太,她壓根不理會。

  可惜她這樣想,燕家的這位老太太可不覺得榮幸,心中正惱火呢,看雲染施禮,微眯著眼睛一聲不吭,歪靠在榻上好像睡著了似的,愣是把雲染給晾著了。

  雲染眼神幽暗,不過依舊端莊的行著禮,她要看看這老太太打算給她立多久的規矩,她今兒個巴巴的把大房那邊的人全都召了過來,無非是想給她立規矩。

  她受得住。

  房間沒人理會雲染,各個自顧做著自己的事情,有的和身側的人小聲的說話,有的自顧欣賞自己新買的手鐲,放在燈光下面看成色怎麼樣,有的在忙著逗老太太。

  蕭玉婷是笑得最歡的一個,看到雲染吃癟,被老太太立規矩,她就百倍的慡,活該,這個死女人,竟然不讓大表哥娶妾納妾,她又不和她搶她的位置,只不過想陪在大表哥的身邊,她竟然還不准,所以她現在看到這個女人百倍的討厭。

  先前大表哥命人打她的耳光,直到現在她的臉頰上還隱隱著疼,臉上的腫脹還沒有完全的消掉,她是擦了兩層粉才掩蓋住了臉上的微腫。

  大表哥命人打她,她不恨他,可是現在看到雲染這個女人,就像仇人一般,恨不得咬這女人一口。

  “祖母,你嘗嘗這個蜜汁炒粟子,特別的有味道,是我一手一腳做出來孝敬老祖宗的。”

  老太太很滿意,她身為燕王府的老王妃,一直便是這樣被人寵著的,還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虧,受過什麼氣,沒想到現在一個護國公主竟然在燕王府作威作福起來了。

  “乖孩子,懂事又有禮貌,真正是好教養,女孩子家不要仗著身份高貴,便不守禮教,那皇家的金枝玉葉身份還金貴呢,可是更知書達理,大方得體。”

  老太太借著蕭玉婷的事情,指搡罵槐的把雲染給說了一通。

  房裡的人都不是笨蛋,自然個個聽得明白。

  雲染身後的枇杷和柚子兩個人看到郡主到現在還行著禮呢,不由得心疼,身子一動便想上前扶起自家的主子,哼,不就是一個老婆子,竟然膽敢給她們家公主立規矩,不理她看怎麼樣。

  不過雲染背在後面的手輕搖了兩下,枇杷和柚子兩個人只得停住,可是心裡卻憋了一口氣,望著上首的老太太,眼神幽幽暗暗的。

  房間一側的二夫人趙氏,看這規矩立得差不多了,若是惹惱了這位郡王妃,只怕燕祁要發火,趕緊笑著出聲:“母妃,孫媳婦兒給你行著禮呢,你瞧瞧這水蔥似的孫媳婦兒,是不是特別的高興。”

  老王妃聽了二夫人趙氏的話,總算抬了眉看了雲染一眼,然後揮了揮手示意雲染起身,不過饒是這樣,她也沒有打算放過雲染,而是語重長的望著雲染說道:“護國公主,雖然你身份金貴,又手執打王鞭,在大宣身份貴重無比,但你要記著,你嫁進燕家,就是燕家的媳婦兒,你那貴重的身份不是擺給燕家的人看的,你在燕家要上孝敬公婆,下疼愛年幼的弟妹,還要侍奉好夫君,這才是一個好女人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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