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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獸像是被他突然的轉身驚了一下,退了半步卻沒再有動靜,楚輕酒乾脆抱著蘇羨朝著那妖獸走過去:“想吃我,你可得先問過她。”他說著,忍不住低頭看了看懷中的蘇羨。

  楚輕酒的動作叫那妖獸連退了好幾步,它有些驚恐的瞪著蘇羨,半晌沒再有動作。楚輕酒抱著蘇羨便又往前走,那妖獸卻沒有了再追過來的意思,不過走了好一會兒,楚輕酒聽到身後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才又回頭看去。

  但這次追上來的卻不是先前的妖獸,而是那隻小狐狸。

  小狐狸又恢復了平日跟在蘇羨身旁那般小小的白狐狸樣貌,楚輕酒回頭看它,它便停了腳步,仰起頭睜大眼睛與他對視,眼裡似乎還含著哀求的目光。

  楚輕酒輕哼一聲,好整以暇的道:“你還想跟著我們?”

  小狐狸哀哀叫了一聲,滿是懇求的意味。

  楚輕酒掀了掀眉毛,瞪著它道:“還往阿羨懷裡鑽,還扒我衣服,還扯我頭髮?”

  小狐狸頭立即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你這隻色狐狸,我本想揍你一頓。”楚輕酒臉上儘是不滿,背過身去,接著往這地宮外面走,“但你關鍵時刻幫了阿羨,也算是頂了一點用,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

  小狐狸怔在原地,聽他這話,忍不住晃了晃尾巴。

  楚輕酒這幾句話的時間已是走了不短的距離,回頭見那小狐狸還待在原地,便忍不住道:“你不走我走了?”

  小狐狸眼睛一亮,連忙叫了一聲,朝著楚輕酒追過去。只是追到一半,它又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地宮那黑暗的深處,片刻之後它才重新回身,追著楚輕酒的步子往那充盈著光芒的通道而去。

  地宮裡面其實並非是只有一條入口,也因為這樣,這地宮也就不止一條出口。楚輕酒抱著蘇羨走了一段距離,便遇上了回來救人的西門月,一問之下才知道西門月已經帶著南塵自深坑那頭的路跟著走了出去,雖是花了一番力氣,卻也順利找到了出口。她將南塵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便立即回來尋楚輕酒和蘇羨,卻沒想到事情已經結束了。

  西門月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現在卻不是解釋的時候,她便一路帶著楚輕酒沿著方才的路出了地宮。

  再見天日,眾人的心思都有了些許不同,楚輕酒與西門月對視一眼,兩人都帶著傷者,他們自然是沒有辦法趕路,於是他們花了一天的時間趕路到了離魔門舊址不遠的靖城,在城中找了處客棧住下。

  楚輕酒在城中找來了大夫分別替南塵和蘇羨看過傷勢,這才終於休息下來。蘇羨的傷勢不重,和楚輕酒所看出來的一樣,不過是力氣耗盡,以及失血過多,只要等到她醒過來,修養幾日,自會痊癒。而南塵的傷勢就顯得嚴重了許多,他身上全是被妖獸噬咬的傷口,雖不致命,卻也早已傷了身體根本,想要恢復從前的樣子怕是十分困難。西門月聽得不住垂淚,倒是南塵攢足了力氣安慰了她許久。

  只是古怪的是,南塵縱然重傷,卻是一直清醒著,蘇羨傷勢輕些,卻不知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來到靖城之後,他們又在客棧中住了三天,蘇羨仍是未醒。楚輕酒不知具體原因究竟是為何,只能夠推測是當初在地宮裡面,蘇羨以自身的血開陣,損耗太大,所以才一直未能恢復神智。

  這三日來,楚輕酒一刻不離的照顧著蘇羨,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又是倒水擦臉又是煎藥熬湯,甚至還每天從外面帶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回來放在蘇羨床邊,看得連客棧的店小二都忍不住嘆說他妻子實在是有福氣,能夠嫁給一個這麼好的相公。

  這日楚輕酒同往常一般借了客棧的廚房替蘇羨煎藥,等到藥差不多了,才端著碗打算回房,然而他不過才剛起身,便覺眼前忽的一暗,魂魄似乎將要離體而去一般。他心中暗道不好,連忙以手扶住旁邊的牆,這才勉強穩住身子。

  待到熬過這一陣的暈眩之後,他才咬唇重又站直身子,只是眼中卻多了一抹無奈的笑意。

  這身體怕是撐不了多久了,西門月替他施術,算了算日子也該到術法失效的時候了。

  他暫時不打算去想那許多,便要端藥回房,只是他指尖碰著藥碗,才發覺自己指尖已經有些僵硬了起來,他挑眉盯了那藥碗片刻,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定無法端走這玩意兒,便只得出門去叫來了這店裡的小二來幫忙。

  楚輕酒本就是喜歡熱鬧的性子,這幾日來已經跟店裡的人都混熟了臉,小二一見楚輕酒,當即熱心的幫了忙送藥。路上他還道:“公子擔心自家娘子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也別為了照顧人把自己也給累病了,你看看你們兩人要都倒下了,誰來替你照顧娘子啊。”

  “誰來照顧都不行!”楚輕酒聽到這裡,忍不住憤憤說了一聲,不知為何腦子裡就想到了那隻色狐狸。

  “那公子可得保重自己了。”小二嘿嘿笑了兩聲,這會兒他們已經到了屋裡,楚輕酒往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蘇羨看去,眼底隱隱升起一絲擔憂,小二見狀便安慰道,“放心,夫人肯定會好起來的,咱們城裡的大夫都說了讓公子別擔心了,那大夫可是我們這遠近聞名的神醫,他說的話准沒錯的。”

  “嗯。”楚輕酒笑了笑,謝過那小二,小二出門的時候沒忘記順手將門給帶上。

  屋子裡面很快又只剩下了楚輕酒和蘇羨二人。蘇羨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身旁趴著那隻白色的狐狸,楚輕酒看了來氣,忍不住上前將狐狸拎了起來,丟到了旁邊的衣服堆里,小狐狸本是在小憩,被楚輕酒這番動靜砸醒了,連忙從一堆衣服裡面鑽出來,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楚輕酒一記眼刀過來,小狐狸立即便乖乖縮回了脖子。

  楚輕酒垂目看著床上昏睡的人,伸手輕輕在她頰邊觸碰,忍不住小聲埋怨道:“我好不容易回到這身體,可以碰你可以抱你,可以像普通人一樣跟你一起相處,你怎麼就能這樣一直昏迷不醒呢?”

  他說完這話,似乎又覺得自己方才那番話說重了些,很快便改了口又道:“阿羨,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好不容易有時間,我這幾日將靖城裡面好吃的好玩的都打聽了一遍,本打算等你醒了帶你去的。”

  他話說到此處,卻又不禁頓住,怔怔看了蘇羨良久,他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他不該說這些話的,他其實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呆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夠等到蘇羨醒過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魂魄從這具身體裡面分離之後會去哪裡,還會不會存在於這世間。

  “算了,你好好休息,這三年你也累了。”楚輕酒指尖順著蘇羨的發梢滑落,輕輕撥弄了幾下,最後他低頭,在蘇羨的唇畔淺淺落下一吻,語帶不滿的道,“你偷偷親我這麼多次,這回該輪到我了。”

  第七五章

  然而偷親過之後,楚輕酒又面臨了一個大問題。

  平日裡給昏迷的蘇羨餵藥都是他親力親為的,絕不假手他人,然而此時他雙手麻木無力,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做這種精細的活兒,但真要讓他叫別人來做,他卻又不願意。想來想去,楚輕酒盯著桌上的藥碗出神,最後垂眸又看了蘇羨的唇,喃喃道:“反正都親過了,你說是吧?”

  他來到桌旁,兀自喝了一口藥,又到蘇羨床邊,含著藥俯身望向蘇羨,便要將那些藥渡入她的口中。

  小狐狸本在一旁衣服堆裡面偷看,見此情形連忙用兩隻爪子捂住了眼睛。

  屋中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楚輕酒唇瓣已然貼在了蘇羨的唇上,楚輕酒體溫本就極低,此刻只覺得蘇羨的唇滾燙灼熱,叫他不禁身子一僵。

  先前的偷親不過是輕輕一碰,有哪裡及得上現在這般。

  楚輕酒動作小心的以舌尖撬開蘇羨唇齒牙關,神情溫柔而專注,緩緩將那藥汁渡入蘇羨口中,良久,方才撐起身體。只是他才剛起身,眼前卻又是一黑,他撐在蘇羨身側的手不禁一團,人也倒了下來,整個人壓到了蘇羨的身上。

  楚輕酒渾身失了力氣,頭也暈得厲害,一時半會兒竟有些難以起身,他只得咬了牙無奈的閉眼趴在蘇羨身上,感受身下那具溫軟的身體,腦子裡只盼著蘇羨千萬不要這會兒醒過來,見到他這丟人的一幕。

  蘇羨也的確沒有醒過來,過了許久,楚輕酒終於恢復力氣站起身來,他瞥了一眼桌上的藥,經過方才那番折騰,那些藥已經涼了,他自然不能接著餵給蘇羨,想來還得要再煎一碗才行。他拂了拂衣袖,正打算下樓去廚房再熬上一碗,卻聽腳步聲自外面傳來,片刻之後,房間的門被人給敲響了。

  “小楚。”是西門月的聲音。

  楚輕酒似有所覺,苦笑一聲,不情不願的開了門。

  西門月這一陣子一直在忙著照顧南塵,南塵傷勢嚴重,她自是十分忙碌,這幾日來都沒有好好休息,臉色比之當初要差了不少,但縱然如此,她精神卻比從前好了許多。進屋之後先是看了床上的蘇羨一眼,這才回頭問楚輕酒道:“她還沒醒?”

  “一點要醒的意思也沒有。”楚輕酒搖了搖頭,又問西門月道,“南塵前輩傷勢如何了?”

  西門月提及南塵,搖頭憂心忡忡的道:“其他外傷都好治,但他雙足的經脈斷了,我須得帶他回四方城中醫治,以城主的本事,定能夠讓他恢復行動能力,但想要恢復成從前那樣應該是不可能了。”她語聲一頓,卻又嘆道,“不論如何,他能夠活著回來,我已經很滿足了。”

  “南塵前輩自然會好起來的,月姨不必太過擔心。”楚輕酒想了想道,“你打算回四方城嗎?”

  “嗯,我們在外遊歷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回去了。”西門月說到此處,又看了蘇羨一眼道,“我答應了那小丫頭,她替我找到南塵,我便將我所擁有的那塊玉佩給她,而先前我同南塵商議,他也願意交出玉佩。我們不肯將玉佩交出來,不過是怕將惡人引進四方城之中。如今我既已知道你們入城的目的,而你又是晏止心的兒子,我們帶你們入城,也並無不可。”

  楚輕酒聽到晏止心的名字,微微一怔才道:“我娘她……”

  “我已經許久未曾見過她了,不知她是否會想跟我們一道回去。”西門月若有所思道。

  楚輕酒搖了搖頭:“我娘不會回去的,她現在怕是哪裡也不想去了。”他也不肯多說晏止心的事,接著又道,“阿羨的手裡有我娘的那一塊玉佩,但四方城四塊玉佩還差其中一塊,月姨你可知曉它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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