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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羨這麼說,舒無知卻仍是沒有立即開口,只沉吟著像是在思索什麼,慕疏涼忽的問道:“這麼多年你們殺了許多正道弟子,傷我師父,又盜走我空蟬派的寶物,又捉走小楚,這些都算是‘不欲與正道為敵’麼?”

  “等等。”舒無知則神色忽的變得古怪起來,看看蘇羨又看看慕疏涼:“你說的哪個師父?”

  慕疏涼默然不答,有些後悔說錯了話。

  舒無知又看蘇羨,蘇羨沒回應舒無知的問題,只回了方才慕疏涼的問題:“玄月教大家皆是妖魔,爭鬥之中確實傷過不少人,我沒辦法否認。當初義父派人捉走楚輕酒卻並非是惡意,只是我們與無憂谷爭鬥多年,義父知曉無憂谷要捉八大世家的傳人,是以提前將人給請了過來。”

  舒無知沒有聽著一堆話,只打岔道:“你們方才說,被玄月教的人所傷的,是我?”

  “師父……”蘇羨想了想自己應該如何去圓這個話,卻沒想到那邊慕疏涼已經點了頭道:“是。”

  蘇羨抿唇不語,舒無知神色變了變,倏地笑了起來,只是眼底卻不見笑意:“原來這就是我忘記的事情?我當年是被何人所傷?”

  “是玄月教的一名女子,我們不知道她的真名,不過當年曾經聽師父你提起過,那女子說她的名字叫做郁青。”慕疏涼道。

  舒無知聽到這名字,口中不禁喃喃念了兩遍,他垂眸沉默片刻,卻未曾再開口,在場幾人都擔心的關注著他的神色,卻見他半晌後重又抬眸,掩去眸中幾分倦色,輕笑道:“可惜,我一點也記不得了。”

  “這是師父你自己的選擇。”慕疏涼語氣溫和,道出了事實。

  說清了此事,屋中又陷入了一片安靜。

  慕疏涼和舒無知皆將目光落在蘇羨的身上,蘇羨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便是要等候他們開口。她此時已將一切都說清楚,卻不知舒無知和慕疏涼會做什麼決定,她此番修為盡失,在修煉者的面前就連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她選擇將話說出來,就已經是把一切做決定的權利都給了他們,儼然是完全信任的姿態。

  作為玄月教教主的義女,蘇羨本不需做到這一步,但她還是選擇了與眾人坦誠。

  蘇羨說完了話,便迎著慕疏涼和舒無知的目光看了過去。

  旁邊的楚輕酒沒開口,但神情間看來卻比之蘇羨還要緊張不少。楚輕酒與慕疏涼是朋友,若慕疏涼當真要追究蘇羨的身份,那麼最為難的應該是楚輕酒才是。

  一片靜默之後,還是舒無知先開了口。

  “我記得那日你參加完纏雲洞試煉之後,我就問過你。”舒無知收起了平日裡的戲謔神色,朝蘇羨認真道,“到今日,你的答案可有改變?”

  蘇羨眸光閃爍,記起了那日裡面舒無知所說的話。

  舒無知問她,為什麼加入空蟬派。

  她說是為了溯魂珠,為了找到楚輕酒。

  時至今日,答案自然沒有變化。

  蘇羨認真道:“沒有,我的目的從來都只是為了找回楚輕酒。”

  楚輕酒聽到這裡,面色驀地紅了紅,忍不住要翹起唇角,想了想卻又收了笑意板起臉來,他本是做出了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樣子,誰知情景一變,蘇羨突然的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叫他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舒無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淡淡道:“既然如此,我的決定也不變。”

  舒無知仍是選擇信她,蘇羨心中鬆了一口氣,她對於舒無知這位師父十分敬重,能夠得到他的理解,自是再好不過。

  而舒無知既然給出了答案,楚輕酒立即便將目光落在了慕疏涼的身上,慕疏涼對上楚輕酒的視線,忍不住笑了起來,搖頭道:“我不了解蘇師妹,難道還不了解你嗎,你既然信得過她,我也就信得過,不用瞪我了。”

  楚輕酒聞言終是放心了些,卻仍是不忘道:“那你先前一副正經八百的表情是要嚇唬誰?”

  “可不是我要嚇人,而是此事確實棘手,盟主受傷昏迷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慕疏涼搖頭認真道,“他傷得很重,到現在也還沒有要醒來的意思,非煙來替他診治過了,說是中了奇毒,那究竟是什麼毒誰也弄不清楚,非煙還在研究解藥。”

  說到此處,慕疏涼轉而又朝蘇羨道:“師妹,此事你可知曉什麼線索?”

  宿七出事的時間和地點正好是與蘇羨所約定的時間地點,若說當真有什麼線索的話,也的確只有蘇羨能夠說得出來。但對於蘇羨來說,此事與她卻毫不相干,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去赴那個約,自然對於那日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她搖了搖頭,卻又道:“宿七盟主是在罡風塔受傷,那日在現場你們可有發現什麼人”天罡盟守衛森嚴,縱然是在玄天試舉辦的日子裡面,也依舊是滴水不漏,蘇羨不相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天罡盟會連一個人影也抓不到。

  但慕疏涼卻立即搖了頭:“沒有,這就是古怪的地方,那日盟主受傷,眾人立即趕到,卻連一個人影也沒發現,就連一直守在罡風塔外的守衛也說,他們並未見到什麼人,都是聽見聲音變立即過去,就看到盟主已經倒在地上了。”

  “宿七盟主身上的傷呢?是被什麼所傷?”舒無知也問道。

  慕疏涼應道:“劍傷,深可見骨,上面還塗了劇毒。”

  “下手可是真狠。”舒無知皺了皺眉,轉而又道,“可是沒道理啊,就算是被人暗算,宿七盟主也不可能一點也無法察覺,交手這麼大的動靜,旁人怎麼會聽不見?”

  聽著舒無知的話,慕疏涼亦是點頭:“這也是大家懷疑的地方,後來我們也都去罡風塔看過了,塔中打鬥的痕跡十分明顯,看起來應該還是打了不短的時間,並且從其中的痕跡看來,出手的應該不止一個人。”

  “嗯?”舒無知挑眉,“這就有趣了,這麼多人進去罡風塔,結果天罡盟居然沒一個人發覺,還讓他們傷了盟主。”

  慕疏涼搖頭不語,那邊蘇羨卻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道:“如果信得過我的話,可否讓我去罡風塔看一看?”

  慕疏涼將目光落在蘇羨身上,想了想點頭道:“此次讓你來天罡盟,本就是要協助調查,既然你能夠幫忙,那自是再好不過。”

  說到這裡,慕疏涼又叫人替蘇羨和舒無知收拾客房,讓二人在此地先住下,而自己則帶著他們穿過天罡盟的重重守衛,很快進入了罡風塔之中。

  一路上雖未如何說話,但眾人卻都注意到天罡盟的人對於慕疏涼十分尊敬,路過的弟子皆恭恭敬敬的稱他一聲“慕公子”,舒無知看到此處,忍不住道:“看來你小子在天罡盟混得還不錯。”

  慕疏涼苦笑:“不過是來幫幫忙罷了。”他說到這裡,忽的往前一指道:“罡風塔到了。”

  罡風塔位於天罡盟最中心處,乃是整個天罡盟守衛最為森嚴的地方,天罡盟修建在極高處,其中又以罡風塔最高,塔身高聳入雲,一眼望去不見盡頭。

  眾人一道進入罡風塔內部,第一層乃是一處寬敞的大殿,其中四壁刻著一些古老的道門圖案,蘇羨一時之間竟也看不懂,她一路看去,慕疏涼卻是道:“在二樓,你們隨我來。”說著便自一側樓梯往上,眾人緊隨其後。

  二樓當中是與一樓又是完全不同的景致,整個罡風塔極大,眾人走進二樓,放眼一看便是黑壓壓的書架層層疊疊的立於其間。蘇羨等人還來不及驚嘆這其中的藏書量之大,慕疏涼便又道:“這裡不過是其中一層,罡風塔自這裡往上五層皆是天罡盟的藏書,每一次玄天試進入決賽資格的弟子都能夠進入這其中觀看典籍。”慕疏涼這番話不過隨口提及,他接著帶眾人又穿過一排排的書架,到了一處角落。

  這一處角落中書架凌亂的倒在地上,四周藏書亦是散亂不堪,許多書頁灑在地面,四周地面全是細碎的劃痕,牆壁上,書架上,更有許多燒焦的痕跡和模糊血跡。慕疏涼解釋道:“這裡就是盟主出事的地方,因為還未找到兇手,這裡也不便打掃,便先留著了。”他說到此處,又覺得有些可惜,“很多書都壞了,要再找來恐怕還得花一些力氣,有的書恐怕就這樣沒了。”

  沒人理會他這番感慨,舒無知和蘇羨俯身去看那地上的痕跡,舒無知很快便看出了門道來:“刀痕,劍痕,還有術法,這裡的戰鬥恐怕發生了不止一會兒,這麼多書架倒下來,當真沒人聽見聲音?”

  “沒有,最先趕來的是守衛罡風塔的弟子,他們說他們一聽到聲音就立即趕來了,來的時候這裡就已經是這樣了。”慕疏涼垂眸看著此處的狼藉,低聲道,“看打鬥的痕跡,應該有不下五人同時出手。”

  “或者更多。”蘇羨也說了一句,她將地上的痕跡看了個分明,很快又起身往牆上看去。

  牆上一片斑駁,皆是被火焰燒過的痕跡,好在這些火焰並未燒到地上的書籍,否則這罡風塔當中所損失的書就不止這些了。蘇羨抬手輕輕觸碰那牆上的火焰,看了好一會兒,忽的便怔住了。

  那邊眾人還未發覺蘇羨的異狀,兀自打量著周圍,唯有楚輕酒不禁道:“你發現什麼了?”

  蘇羨收回手,指尖沾著一抹黑灰,她低聲道:“這是無形火。”

  旁人怕是看不出來,但蘇羨對火焰十分熟悉,很快便道:“這火焰不會傷人,一般不會有人將它用在戰鬥當中。”

  聽蘇羨的說法,慕疏涼很快反應過來,他快步來到蘇羨身旁,抬手去抹那牆上的焦痕,然而那處早已被燒得焦黑,抹盡之後亦是什麼也看不清楚。

  慕疏涼沉著眸子,轉而便要往另一處走,一旁楚輕酒卻叫住了眾人道:“你們要找這個麼?”他靠在一處倒了一半的書架旁,指著身側的牆壁。

  在那處牆上依舊有一片焦黑,但書架倒在此處,恰好擋住了一半,另一側的牆面並未經受火焰的焚燒,自那書架和牆壁的fèng隙當中,隱約可以見得到有什麼古怪的痕跡。

  眾人當即來到那書架前,舒無知抬手將書架給挪開,書架後方的牆面便這樣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牆上貼著半張黃符,邊角已經被火焰燒成了焦黑,但剩下的卻被書架擋住並未燒盡。蘇羨對於符法算是了解,但相較於楚輕酒還是要遜色不少,她所知曉的那些符道,也不過都是在玄月教的時候跟楚輕酒學來的。所以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她立即就看向了那個精通符咒和陣法的人,而眾人一見蘇羨反應,立即也跟著往楚輕酒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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