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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覺得克善娶得媳婦雖然不合意,但是太后和皇上在宮裡給克善辦婚禮,說明他們還是很重視端王府的。她必要勸說克善,一定要抓牢機會,想辦法立功,這樣端王府才可能從荊州遷回京城來。

  她怎麼打算的再不細說,等她得到克善已經離京的消息時,克善已經離開多日了。

  新月頓時又委屈又傷心自憐。她覺得克善真是太不懂事了,怎麼能這樣辜負姐姐的一片心呢?她又覺得克善太市儈了,難道就因為自己不再是和碩格格了,就把自己丟到一邊了?想著想著,她又有些憤怒了。

  不過她的傷心或憤怒都傳不到克善耳朵里了,就是傳到了,克善大概也是不會在乎的。克善現在肩負著端王府的責任,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容易被幾句好話哄騙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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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姬出嫁後,老太太想念孫子,就讓驥遠一家搬回了將軍府。驥遠的府邸也被他好好的留著,只等雁姬什麼時候想見他了,想見孫子了,就回去住幾天。畢竟在他他拉將軍府見雁姬不大妥當。

  讓驥遠一家搬回去,也不光是老太太想孫子的原因。新月老是病榻纏綿,無法理家。老太太管家久了也覺得吃力。驥遠是嫡子嫡孫,如錦管家卻是最合理不過了。

  而且兒孫滿堂,不僅有彎彎這個小孫女,還有額爾登額這個重孫子,老太太整天高興的不得了。

  要說寵愛,重男輕女的老太太自然更喜愛額爾登額多些。可她生怕彎彎被新月養壞了性情,只得把彎彎養在身邊。好在如錦的性情也是她信得過的,額爾登額這才沒有抱到她身邊養。

  新月也曾提過一次,想把彎彎抱回去養。老太太當然不同意。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拒絕,而是全都為了新月好。什麼一來你的身子還沒有養好,帶孩子必定吃力辛勞,不利於休養。二來我還希望你和努達海儘快給我添個孫子,這孩子放在你身邊倒是妨礙了。

  新月也的確是想生個兒子的。雖說從前一心都是為了愛情。可愛情已經得到了。成了人家的妻子,沒有兒子,底氣始終不足。

  再說女兒養在老太太身邊,也說明了她對彎彎的寵愛,這於自己也是有好處的。

  於是新月便點頭同意了。

  可惜等到驥遠的次子出生的時候,新月的肚子也沒有大起來。

  不過驥遠次子牧瑾(志向、志節之意)的滿月宴,倒促成了努達海見到雁姬的願望。努達海雖然明白雁姬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理智讓他明白他該放手了,可還是覺得不甘心,放不下。總想見見雁姬,當面問問雁姬,他想聽到雁姬說她是不情願的。心裡隱密的一角,他還希望雁姬過得不是那麼好。

  不然,雁姬怎麼會想起他呢?

  經過幾年朝堂的磨練,驥遠已經懂得低調做人的奧妙。所以牧瑾的滿月宴倒沒有大辦,只是請了些熟識的朋友,當然親人也不可少,額娘和達爾泰一家,妹妹和妹夫一家也都在座。

  達爾泰是攜著雁姬進來的,菘藍則是被達爾泰的兒子喀達喇庫抱在手臂里,跟在他們身後。

  菘藍快兩歲了,正是好玩的時候。一身紅襖,脖子上一個金項圈,胖乎乎粉嫩嫩的,倒像是招財童子。性子也是繼承了達爾泰家人的典型性格,性情闊朗愛笑,從不認生。要不是還有雁姬壓著她學規矩,她怕是和個野小子也沒什麼差別了。在家裡她不怕勇武的阿瑪和哥哥,單單就怕溫柔的雁姬。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了。

  因為菘藍的眉眼酷似雁姬,性情又好玩,驥遠和珞琳也極喜歡這個妹妹。見他們一家來了,就親熱的迎上去,把菘藍抱過來逗弄。

  一場滿月宴上不和諧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努達海,他一直陰霾的瞪著達爾泰。另一個是新月,她面上仍有病態,老是是嬌嬌弱弱的委屈含淚的望著雁姬和菘藍。原來她見菘藍得眾人喜歡,剛才和老太太說,想讓彎彎也出來見見客。卻被老太太拒絕了。

  老太太倒不是想攔著孫女兒出風頭。而是彎彎一直養在她身邊,從沒有見過外人,也沒有什麼玩伴。雖然懂事聽話規矩,但也很怕生。那菘藍活潑開朗,已得了眾人喜歡。彎彎再出來,怕是會讓人覺得小家子氣了。

  再說活潑的女孩子小時候討人喜歡,長大了倒未必還是如此。只要她好好教導孫女,讓彎彎精通女紅家事,行事穩妥,將來不一定會輸給那個菘藍。何必此時爭那個風頭?

  老太太自己沒有念過什麼書,一輩子都很安穩。那新月倒是讀過些書的,可是做事老是不著調。老太太自此認定,這書多了,怕是會讓女孩子性情變壞。便打算將來也不讓彎彎讀書,只讓她識幾個字,讀讀女誡,能看懂帳本帳冊就行了。自此,彎彎的教養方略已經定下了。

  努達海和新月雖然不和諧,但是沒有影響滿月宴的氣氛。客人大都是年輕人,和驥遠熟識,卻不買努達海的帳。努達海已多年沒帶兵打仗了,在朝堂里也不怎麼得志。也沒什麼人在意他的臉色。

  一場和諧夾雜著少許不和諧的滿月宴就這樣圓滿結束了。

  第30章

  努達海自從孫子的滿月宴後,心裡就憋著一股邪火。不僅因為達爾泰那滿面紅光,得意洋洋的姿態。還因為雁姬看起來很……平靜滿足。望著小女兒的溫柔眼神,就像她從前望著驥遠和珞琳一樣。

  他這才澀澀的察覺,雁姬真的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還為另一個男人生了孩子。沒有他,雁姬也過得很好。

  那時候新月說她願意作妾,他心裡其實是得意又滿意的。這樣對雁姬有了交代,又能把新月留在身邊。

  可她是和碩格格啊,怎麼可能作妾呢?所以事情的結果只能是雁姬被趕走。

  自己也是昏了頭了,竟然默許了這樣的事實。想要把雁姬接回來的時候,那達爾泰竟然覬覦上了雁姬,甚至還用功勞脅迫皇上給他賜了婚。雁姬就成了他的女人,和自己再無一絲半縷的關係了。

  他不能責怪雁姬負心薄情,只能怪自己。可是即使他愛上了新月,他也從沒有想要休了雁姬,不要雁姬啊。要不是新月私奔戰場,他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想到這裡,他悚然一驚,他是怎麼了,怎麼會忽然對新月有了一股恨意?

  努達海幽幽的嘆了口氣,他和新月說不清誰錯的更多些。可他年長,比起年輕無知的新月,怕是要擔更多的責任吧。

  而且沉浸在那樣的愛情里,他真的荒廢了很久。曾經的那些朋友部將已久不上門了,他年輕時費心經營的人脈關係因為這幾年的荒疏,也斷的差不多了。曾經看好他的人,想必也失望了很久吧。就連皇上,有戰事也不會想到他了。哪像從前,自己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一有什麼難打的仗,皇帝就會想到自己。而現在,驥遠,還有他那幫年輕的同僚,已經漸漸取代了他這種老將的位置了。

  在滿月宴上,他們更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努達海想著,額頭上青筋暴起。不行,決不能再沉迷在情情愛愛里了,再這樣蹉跎下去,早晚有一天,會連自己的兒子孫子都瞧不起自己的。

  拿定了主意,努達海在朝事上開始奮發積極了起來。可惜過了這村兒沒了這店兒,權勢在手的時候他不稀罕,到他想抓住的時候,可就要問問權勢在握的其他人同不同意了。

  努達海心急,但一直無所得。連驥遠都看不過眼了,勸他要慢慢來,還是先修復一下以前同僚好友的關係,再計較其他比較好。

  結果努達海勃然大怒,說我這個老子還需要你這個兒子來教怎麼做事嗎?

  被臭罵了一頓,驥遠也只得丟開手不管他了。

  好容易等到了一個出戰的機會,努達海在朝堂上慷慨激昂的請戰。皇上有些猶豫,這努達海畢竟多年沒有打過仗了,這讓他去,能行嗎?不過終究抵不過努達海的懇求,皇帝一心愛才,想著若是這一仗能讓沉溺在溫柔鄉中的大將軍“馬鷂子”重新抖擻精神,也是件好事。便最終還是同意了。

  隔天努達海就高調的領兵出征了。新月既擔心又欣喜。擔心是因為戰場上刀劍無眼。這欣喜麼,則是因為她愛得本就是那個氣宇軒昂的將軍。這些年和努達海柔情蜜意是很好,可她也想看見努達海威風凜凜的樣子。

  努達海本是百戰百勝,經驗豐富的將軍。可他現在的心態實在不算好,為了向世人證明自己,求勝心切,貪功冒進。結果一不小心中了埋伏,損兵折將不說,連他自己也失了消息,生死不知了。

  新月得了消息,登時昏了過去。醒來就要再奔一次戰場,與努達海同生共死。被下人攔住了,稟告了老太太,立刻被牢牢的看了起來。

  當初她身邊有雲娃和莽古泰幫助,而且誰也沒想到她敢做這樣的事,也不會防備她私奔。現在她身邊沒了幫手,又一直被人防著就怕她又做了有傷婦德臉面的事。所以再想奔,當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只可憐了老太太,一邊要憂心兒子的生死,一邊還要防備兒媳逃跑。真是苦不堪言。

  皇上知道努達海大敗之後勃然大怒,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情況下,先除了他的官職,容後問罪。

  再派了達爾泰去再戰。又讓驥遠做了達爾泰的副手,代父戴罪立功。

  人人都對驥遠同情不已。人家家裡都是受不肖子孫拖累。而驥遠一直兢兢業業,卻老是被他阿瑪拖累。好不容易立了點兒功勞,得了爵位官職,這下因為他阿瑪,又是“戴罪之身”了。

  驥遠卻沒有想那麼多,即使心裡有埋怨,那也是他的父親。他當然要去救努達海回來。所以這回的旨意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達爾泰要打仗,雁姬心裡當然擔憂。現在她總算是了解了,真正的雁姬從前在努達海出征的時候,那種擔憂緊張的心情了。

  可達爾泰大咧咧的,倒是對雁姬很放心,把一大家子全都託付給了雁姬。還說他會帶禮物回來給她,讓她安心等著他。

  雁姬受他的影響,也沒有那麼擔心了。心說憨人有憨福,達爾泰雖不傻,卻心胸開闊,不愛爭名奪利,在別人眼裡正是個憨人。而且他向來運氣很好,想必這次也沒事。

  可是一個月後,傳來消息說,達爾泰和驥遠所帥的兵馬莫名消失了,連朝廷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京城裡還有傳言說他們全軍覆沒了,連一個人都沒有逃出來。

  雁姬心慌極了。那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兒子,若是他們沒了,她都不敢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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