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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太后因為做媒的關係,對雁姬的態度極好。在慈寧宮裡請安的其他命婦貴人,自然跟著對她客氣。這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還有些人不免聯想到他他拉將軍府的那位繼夫人,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氣,哪有雁姬這種的氣度。真覺得他他拉將軍的眼睛是被糊住了。

  皇上那裡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達爾泰先笑嘻嘻的謝了恩,然後又像皇帝要求下旨除了雁姬現在的誥命身份,“我的女人自有我將來立下功勞,再給她請誥命身份。”

  皇帝一想,也有道理。自己的老婆因別的男人有的誥命身份,自然心裡是不痛快的,“那就除了瓜爾佳氏現在的誥命之身,你上次的打十三家軍的功勞朕也沒賞你。就賞給你媳婦了。再給她個誥命就是了。”

  於是在慈寧宮裡的雁姬一連受到了兩份聖旨,先是除了原先的誥命,再因達爾泰的戰功,重新封了她一個更高一級誥命。

  眾人甚是不解,太后就派了人去問是怎麼回事。小太監回來一說,眾人都笑開了。

  太后打趣她說達爾泰是個醋罈子,旁人也湊趣的上前來恭喜她。雁姬心裡也甚是喜悅。終究是擺脫了努達海留在她身上的烙印了。從此既不受他恩惠,也不必為他他拉家所制約了。

  婚後半年,因為和達爾泰如膠似漆的夫妻生活,雁姬懷孕了。

  最初聽到這個消息,雁姬的感覺是驚悚大大的超過了喜悅。這可是活脫脫高齡產婦了,再加上古代惡劣的醫療水平,讓雁姬一陣陣心驚後怕。

  達爾泰卻對雁姬的擔憂不以為然,“這有什麼?我聽說有的好女人到六十歲還能生呢。”

  那倒是。有些女人生育能力極佳,生出來的小兒子比小孫子還小。她在現代也聽過不少這樣的新聞。不過現在她雖然不是六十歲,驥遠的兒子可確實要比她肚子裡這個年紀大了。不過,什麼叫好女人?

  “什麼叫好女人?”,壞女人就不能生了?能生的都是好女人?

  達爾泰咧嘴一笑,“能下崽兒,能管家的就是好女人。”

  真是相當樸素原始的動物性觀念啊。

  雁姬一陣羞憤,當她是豬嗎?還下崽兒?伸手擰在他腰上,“什麼下崽兒?你說我肚子裡這個是個崽兒?”

  這點小疼痛對達爾泰那就是不痛不癢了,他仍然牢牢的抱著雁姬,伸手撫摸她的肚子,在她耳邊道:“你肚子裡的不就是我的崽兒嗎?”

  雁姬又好氣又好笑,瞪了他一眼,懶得理他了。不過受達爾泰那大咧咧毫不緊張的態度影響,她自己也不害怕了。有什麼呢?不就是生個崽兒……不對,不就是生個孩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萬萬千的婦女都生過。何況雁姬生過兩個,這身子也算是有經驗了。打胎的事她可做不出來,就是不為了達爾泰,她也不想殺死自己腹中的孩子。那就生吧,大不了一死。要是活了,還能有個自己真正的孩子。從前不喜歡孩子,那是因為帶孩子太麻煩太累,如今有奶娘下人,有了孩子她只要陪孩子玩就夠了。這是多麼容易又有趣的事啊。就像現代家庭里的好多男人似的,孩子哭鬧換尿布的時候是躲得遠遠的,孩子咧著嘴無齒傻笑的時候恨不得抱著親了又親。雁姬想想,覺得在這裡生個孩子很划算。

  府里的那幾個舞姬雁姬並沒有打發出去,仍然好好的養在院子裡。從前因為她們身份微賤,家中又沒有主母,多是男僕。原本怕瓜田李下,她們是不能出院子的,只能等著達爾泰去找她們。現在雁姬雖沒有趕走她們,但也不樂意看見她們在跟前礙眼,遂仍然沿襲了這個舊習。

  至於為什麼不處理了他們,之前他他拉家就潑髒水說雁姬是妒婦,如今她怎麼可能再犯這個錯誤?讓人拿住這麼明顯的把柄?何況達爾泰早告訴她了,這些舞姬在被買回來之前,為了讓她們賣藝的時間長些,已被調教她們的人灌了不育的藥。就是衝著這個,他才買她們回來,而不是納幾個妾了。他說他的兒女,只能讓他選擇的女人來生。

  女子為母則強,只要她們生不出孩子,就鬧不出什麼花兒來。也不會給她造成麻煩。她也就沒有必要時時防著她們。

  成婚後達爾泰日日和她睡在一起,不過她懷孕後,十天半個月的,達爾泰會去那個院子裡過一晚。

  男人的欲望,雁姬也能理解。說是在乎達爾泰吧,她也在乎。喜歡他嗎?也喜歡。可這本該讓現代女人傷心憤恨的事,在她看來就完全不算個什麼事兒。

  這與賢惠無關,也不是她被迫接受了古代的妻妾觀念。而是她知道達爾泰是個聰明人。這種聰明讓她放心,他必不會做出努達海的那種蠢事。欲望也只是欲望而已。現代好丈夫也難保不在出差的時候來個一夜情,回家之後仍是二十四孝好丈夫,這種事她見多了。何況古代這種合理合法的環境呢。

  八個月後雁姬平安的產下一女。取名為菘藍。

  新月得到雁姬生了個女兒的消息,很是鬆了口氣。努達海厭倦了吃那種藥,甚至因此連房事也不甚熱衷了。何況她身子也沒有養好,就算努達海好好的,她現在也很難懷孕。她一直把雁姬當成假想敵,知道她懷孕之後,就擔心她會生個男孩。那她就更有壓力了。如今好了,雁姬和她一樣,生得也是女孩,而且她還年輕,以後還能生育,雁姬就不一定了。

  雁姬其實也是鬆了口氣,她本就希望這是個女兒。達爾泰的兒子性子很像他,對她也很恭敬。可畢竟不是親生兒子。若她有了兒子,這個家還能不能有現在這種和睦鬆快的氣氛,她也說不準。雖是兄弟,但不是一母所出,將來能不能和睦相處,齊心協力,也很難說。還不如是女兒,將來也就是一份嫁妝的事情,沒有那麼多紛爭。

  而且達爾泰似乎也不重男輕女,十分喜愛這個女兒。瞧著他為了取名字翻了半天書就知道了,什麼如松般高潔,如蘭般清雅的名字,要取名為松蘭。後來雁姬說乾脆叫菘藍得了。達爾泰覺得不錯,就這麼定了。

  菘藍是種綠色植物,還能入藥。放在現代,根入藥稱“板藍根”,葉入藥稱“大青葉”。反正是極好的植物。

  達爾泰還興奮的嚷嚷將來要教她騎馬she箭,必不讓她墮了滿族女兒的英武之風。

  菘藍的眉眼像極了雁姬,這著實讓她鬆了口氣。若是像達爾泰,那將來恐怕就難嫁了。

  雁姬的身子足足養了小半年,倒不是她身子不好,而是為了美容和健康。本來就不算年輕了,怎麼能再不心疼著點兒自己。這一保養,雁姬產後的恢復倒很好。沒留下什麼隱患。

  她畢竟是個理智的成年人,又有雁姬原本的經驗。不像新月那樣,在坐月子的時候還憂思過重,或是因為和努達海感情重新升溫,在月子裡就有房事。新月年紀太輕,不明白身體好的重要性。反倒因為努達海的格外憐惜而欣喜不已。不明白隱患已然種下。

  第29章

  新月對雁姬生了女兒一事的愉快,卻抵不住另一件事的鬱悶。那就是克善離開京城了。

  而且是不告而別。

  幾個月前,克善在皇宮裡舉行了婚禮。這雖然是因為端王府在京中沒有府邸和長輩的緣故,但也不能不說是一種極大地榮光。畢竟能在皇宮中舉行婚禮的,只有皇上和皇子們。

  因為在皇宮中舉行婚禮,普通旗人身份的新月就不能參加了。哪怕她是克善的親姐姐。

  不少人倒因為太后和皇上對克善與新月截然不同的態度,也把他們姐弟倆區別看待了。不再一提到克善,就說起他那個不要臉面的姐姐。而且端親王克善少年老成,性格敦厚,皇室宗親里倒有不少人對他懷有好感的。

  再說端親王將來是要去荊州的,遠離了權利和鬥爭的圈子,只是空有個高貴的身份罷了。因此也沒有對他心存警惕,以他為敵的人。

  皇太后讓克善在皇宮裡舉行婚禮,卻又不允許新月參加婚禮,一來表達了皇家的仁厚,第二也是表達了皇室對新月私奔行為態度。雖沒有把新月逐出宗族,但這一場婚禮已經生生把克善和新月兩個人區別開來了。

  克善本人對此倒是感激不盡的。他原本懵懂無知,雖在皇宮中沒人敢在明面上欺負他,但捧高踩低的人從來不少。他聽了許多難聽的話,甚至有些已經涉及到他去世的阿瑪和額娘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新月。

  他的心智在皇宮中一日千里的成長。好多以前不經心的事,此刻回憶起來,都是那麼別有意味。

  比如他的好姐姐在回京的路上就與那個努達海曖昧不清,不顧男女之別,同乘一騎。那時候他們的親人才剛剛死去,新月何嘗把他們放在了心裡。滿心裡都是男人。

  還有那次新月責打他。他那時候以為是自己不爭氣,現在仔細想想,卻是他的好姐姐因為男人心情不好,借他發作怒火。還能乘機引起那男人的注目。

  還有他生病那回。他本是對姐姐不離不棄的守護感激不盡的。那時候他看見努達海和新月抱在一起並沒有多想。後來仔細想想,新月守著他固然是害怕他死了,端親王府就沒了。可同時也不忘藉此拴住那個男人。

  新月對他有恩,若沒有新月,可能逃難的路上他就死了,那次傷寒新月也的確是有被傳染的危險。

  可是也有怨,若不是因為新月,阿瑪和額娘,還有端親王府的名聲怎麼會被說得那麼難聽?端王府怎麼會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失了聖眷?

  阿瑪的囑託,重建端王府的榮光,眼看著就遙遙無期了。自己只能做到,延續端王府的血脈,延續端王府的傳承。也許過個幾代之後,能有什麼機遇,讓端王府重獲聖眷。那端王府才算是真正回來了。

  既有恩,也有怨。克善不想去報復新月,卻也不想再和新月有什麼牽扯了。

  努達海倒是參加了婚禮,可他愣是沒找到機會單獨和克善說幾句話,把新月囑託的話語帶給克善。

  按理說努達海和克善算是親戚了,可克善對努達海冷淡又客氣,旁人也就看出了克善對他姐姐的態度了。

  婚禮之後沒幾天,克善就帶著媳婦,還有內務府撥給他的銀子和奴僕,整理了行李,在侍衛的護送下,悄沒聲息的離開了京城。

  新月心想雖不能去參加婚禮,但克善在離京之前,必會來見她一次。克善當年還小,不懂感情的事。可他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她好好的對他解釋,克善必定能理解她和努達海之間感天動地的愛情的。然後她還要好好和他說說,阿瑪和額娘的囑託,讓他努力奮發,重建端王府的榮光,不能墮了阿瑪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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