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土兵聽了武松的話,想到之前他說武大郎形容醜陋,面上一陣尷尬,告罪道:“這、小人之前不知情,說話有衝撞了大哥的,原諒則個。”

  武松也知道這土兵說不過是實話而已,原來還有說話更難聽的,若說平常有人這般說他大哥,武松早拎起拳頭教他做人,只是如今他做了步兵都頭,少不得要端起都頭的風範,揮揮手道:“不知者不怪。我和我大哥雖長相不同,實則一母同胞,我年幼時父母就離世,全賴大哥撫養長大。你是本地人,可知道我那大哥住在何處?”

  土兵聽武松這麼說,知道這一篇揭過去了,當下表示這桌酒菜他請了,權當賠罪。“大哥就住在紫石街上,聽說是賃了一間房子住的。現在這個時候,大哥應該在外賣炊餅,都頭便是尋去,也見不到人,不如等午後下了班,小的領都頭去。然後再由小的買些酒肉以賀都頭親人相逢之喜。”

  武松思兄心切,一下班就喊著那土兵帶來來了紫石街,不曾想來早了,武大郎出門賣餅還沒回來。顏棋聽土兵解釋了來龍去脈,又講明了武松的身份。顏棋道了一聲“武都頭稍待。”走到門前大聲道:“春玉,是我,開門了。”春玉聽到顏棋的聲音,這才把門開開。

  春玉拿眼睛悄悄覷向那兩人,在顏棋耳邊低聲道:“姐姐?”

  “沒事,你把他們帶來的酒肉拿到廚房去。”

  武松進的門來,看屋內擺設儼然,桌椅角落乾淨,他以前和大哥兩個糙漢過生活,家裡何曾這樣乾淨規整過?又見顏棋和春玉立在一旁,尤其顏棋那般過人容貌,在他見過的女子裡算頭一份的,心裡生出無數疑問。悄悄拉過土兵,問他是不是來錯人家了,土兵笑道“錯不了,如果這裡不是大哥家,我們如何進的門來?”

  武松聽了暫時壓下心裡的疑問,又聽顏棋招呼他坐下,武松才侷促的坐了。土兵察言觀色,便問道:“都這時候了,不知武大哥怎麼還不回來?今日武大哥親弟弟來找,不如我去尋他,大嫂可知道武大哥平常時候都去哪裡賣餅?”

  顏棋聽那土兵喊她大嫂,皺了皺眉。她哪裡知道武大郎去哪了?把桌上的果盤向武松推了推,“都頭先吃果子,大郎快回來了,耐心等一等吧。他出去賣餅,我哪裡知道他外面的事情?不是城東就是城西,要不城南或者城北吧。”

  春玉向來伶俐,見此插話道:“兩位有所不知,近來生意極好,武大哥總是多做兩籠炊餅出去賣掙兩個辛苦錢,故而要回來晚些。”

  顏棋知道他們會留下吃飯,吩咐春玉出門去買些新鮮的蔬菜魚肉回來。

  春玉看了看武松又看了看顏棋,才慢慢去廚房拿了菜籃子出門去了。

  武松看顏棋一副當家人的模樣吩咐另一女子,便問她是誰?

  顏棋笑笑,“我姓潘,武二爺叫我小潘就行。我原本是清河縣一大戶人家的丫環,因為惹惱了主人,因此被主人送於大郎。我原本就是一個丫環,來了武家,也依舊做一個丫環罷了。”

  武松點點頭,又問出去買菜的是誰,顏棋道:“我現在開著一個胭脂鋪子賺家用,因此家裡的事情顧不過來,所以買了春玉來做事。”

  武松又點點頭,心裡更納悶了,一個丫環買另一個丫環回來做事,奇事。他和他大哥在家時,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從沒有餘錢買什麼丫頭。這自稱小潘的美貌丫環若說是大戶人家送的也就罷了,春玉是買來的,那給牙婆的錢是誰出的?

  武松正在納悶的時候,又聽顏棋說,“按理來說,你們兩個紅口白牙說是我家的親戚,我又不認識你們,不該讓你們就這麼進門來。可是你們是縣衙擔職的人,定不會說謊騙人,也不會是什麼歹人,若晾在門外實在失禮。現在你們進的門來了,我就不便相陪了,先去廚下做些小食,兩位自便就是。”

  那土兵看顏棋的背影幾乎眼睛都要直了,武松咳嗽兩聲,他才回過神來。想起之前顏棋說她只是武家的丫環,不禁疑惑起來,武大郎一家剛搬來陽穀縣時,可是說那潘金蓮是她內人的,當時好多人還說一口好羊肉掉在了狗口裡,怎麼現在她竟然自稱是丫環?土兵心裡轉了兩轉,便猜測武大郎有心覬覦,是那女子瞧不起武大郎不願委身,不知現在見了都頭,能不能成就一段姻緣。

  此時大堂只有武松和他隨身的土兵兩個人,武松才覺得自在些,悄悄向土兵打聽他大哥在陽穀縣過得如何。土兵此時手裡拿著一個甜柿子在吃,只覺得美人家裡的柿子也比尋常人家的甜,哪會說顏棋半句不是?囫圇著說了一個大概。

  顏棋去了廚房,正如她說的先做了兩個小食。爆了一個花生米,煎了一盤饅頭片出去。不一會兒就從廚房傳出一陣香味來。然後顏棋才回去燉上排骨,準備晚上的酒席。

  不一會兒武大郎先於春玉回來了,他看大門敞開,心裡納悶,一進門就見兩個大漢坐在堂屋裡,先和武松認了親,重新招呼他們坐下。顏棋在廚房聽到動靜,知道武大郎回來了,先端上她做好的冷菜,燙好的酒擺桌。武大郎見了顏棋,問道:“你在家啊?春玉呢?她去哪了?”

  往常武大郎回來,春玉第一個來迎他,結過他肩上的擔子,然後遞一杯熱茶過來,今天不見春玉,他怪不舒服的。

  “家裡的菜不夠,我讓她出去買菜去了。”顏棋見武大郎一回來就問春玉,也不奇怪。武大郎和春玉兩個的事情,她門兒清呢。某一日她出門去給新娘子畫新娘妝,吃了幾杯喜酒,有些醉就沒去開店,躺在床上睡到下午,然後被一陣女子咿咿呀呀的聲音吵醒,是春玉發出來的,在武大郎房裡。顏棋看她平常對武大郎挺親密的,顏棋分不清是武大郎強了她,還是她心甘情願的。顏棋雖然知道春玉心思不簡單,也想不明白春玉從了武大郎究竟是什麼意思。

  自家人知道自己事。春玉知道顏棋想要離開武大郎,離開這個地方。可是她不能跟顏棋一起離開,她的父母兄妹都在陽穀縣。與其等顏棋走的時候,再被牙婆拉去買賣,不知道賣給誰家,不如趁早自作打算。

  在春玉看來,顏棋有點兒蠢。她明明擁有老天爺賜予的過人美貌,卻不懂利用,難道做一輩子奴僕嗎?也許總有女子是貞潔清高的,可是四個字根本不屬於奴僕,奴僕是主人腳底下的塵埃,主人會低頭去看塵土的的清高和貞潔嗎?春玉還覺得顏棋可能就是個丫鬟命,就算顏棋買了她來,也不像一個主子,她不過叫了顏棋幾聲姐姐,顏棋就教她調胭脂、識字;明明看出她心思不對勁,可是她哭兩下,顏棋就心軟了。二十多歲了,還有幾分天真和孩子氣,經常摸著後院的那頭山羊說話。

  因為顏棋瞧不起武大郎,所以她勾引起來格外的輕鬆。能從顏棋那樣一個大美人跟前勾得一個這樣的男人,春玉心裡有一種扭曲的歡喜。被武大郎抱在懷裡的時候,春玉也會懷疑顏棋是故意讓她得手的,武大郎也曾說過用顏棋的賣身契去她的那張賣身契,不,絕對不行。不管顏棋是不是故意縱容她從了武大郎,反正她有自己的打算。春玉相信她一定是笑到最後的那個人。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