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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嬪一笑:“保不齊還真是呢!”

  老人家最愛熱鬧,老佛爺看著晴兒、蘭馨並肩坐在一起討論准媽媽的心得,開心已極,再看到稍遠一點的地方皇子、皇孫的福晉、側室也勉強湊齊了兩桌子的人,深覺欣慰,左右望了一望,對乾隆與鍾茗道:“這樣熱鬧才好。”

  乾隆樂得見牙不見眼:“是皇額娘福澤綿長之故。”

  老佛爺笑著點頭:“是咱們大家的福氣。”

  鍾茗接口道:“到得明年,只怕福氣更多呢。”

  老佛爺眯著眼睛打量著孫媳婦那裡,永璋身體剛剛有點起色,故而不敢讓他親近女色,指一側福,也只是為了顧及永璋的面子,私下還囑咐了要注意身體云云,其他的孫子就不同了。永珹之側福晉是二十六年新近指婚的內務府大臣公義之女完顏氏,老佛爺當時就因其看著有宜男之相才特意指下去的,永璇側福晉王氏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被指婚下去的。要是能再添幾個重孫,可不是福氣更多麼?綿德、德恩兩個孩子也都成家了,玄孫也近在眼前了,老佛仰心情大好,指著一道烏雞湯:“把這個分給晴兒和蘭兒兩個,都是雙身子呢,飲食上要用心。”晴兒與蘭馨謝過賞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和嘉迅速看了一眼兩個姐姐,又恢復了原來的姿勢。

  乾隆左看看右看看,為老佛爺布一筷子菜,再給十格格拿她喜歡吃的,十格格還帶著肉窩窩的小手一指:“那個。”乾隆的筷子就伸到青菜上,滿桌子的碗碟他居然能分辨出十格格指的是哪個,真是人工智慧型的布菜機器。可憐乾清宮大宴上以肉類居多,在這裡零星的一點子青菜比魚翅猩唇還珍貴,一盤子菜有四分之一進了十格格的肚子。摸摸小肚子,托著臉前的小碟兒,十格格這才紅著臉送到老佛爺跟前:“老祖宗~這個好吃,我試過了~”

  鍾茗揪著桌布,幾乎要笑了出來,這丫頭確實是有孝心,但是這一回絕對是自己快吃足了才想起來的……

  可是老佛爺高興,笑眯眯地接過嘗了,還道:“果然好吃!”大魚大肉吃膩了,清粥小菜當然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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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過年,上書房得了點假期,永璂還不到能夠獨立出宮閒逛的年紀,就跑到坤寧宮來。

  鍾茗先問永璂書讀得如何。

  永璂撇撇嘴:“皇額娘,兒子不是討厭讀書,只是覺得師傅……”

  鍾茗一挑眉:“你以為皇子師傅好當麼?我換個說法吧,這些都是博學之人,真真萬里挑一挑出來的,天下絕少有比得過他們的,這麼說,你是不是覺得天下人都是笨蛋了?”

  永璂直覺得不太可能,搖了搖頭。

  “別的不說,你看這宮裡女子的針線活計……就說紫薇吧,你覺得她的針線比金鎖如何?”

  這兩個都在坤寧宮住過,永璂其時還常住坤寧宮,都是認識的,仔細想了想:“還是金鎖比薇姐姐要好些,她平日針線做的多麼,熟能生巧。”

  鍾茗似笑非笑地看著永璂:“我怎麼記得到了我跟前兒大家滿口都說薇格格針線如何如何呢?”

  “身份不同,”永璂皺著眉,“所以要求就不同,對待的方式也不一樣……”

  “你知道就好,這些師傅教別人與皇子,怕是兩個方法,對其他人可以打可以罵,對你,就不行。非但不能打罵,還要捧著供著,所以你就覺得他沒有意思。到底為什麼,你自己想吧。”

  永璂低頭不語,半晌:“皇額娘,木蘭……我she獵,這裡頭……”

  鍾茗一挑眉,永琪是乾隆十七年出生今年滿打滿算也是十周歲了,兩百年後是小學生,但是現在卻是半個成年人了,不能再按《未成年保護法》來照顧身心健康的,不然一準兒得跌跟頭。綿德兄弟不到十五周歲都大婚了,永璂年紀已經不算很小了,是得開始讓他知道一點背面的東西了。

  “這些我倒不知道了,這得你自己去想,”頓了頓,怕永璂受的打擊太大,沒有信心,“你只問你知道,到底本事如何就行了。我聽說你she箭也是十發八中的,這樣的本事,你自己說說看,能不能獵到東西?”

  “獵不到那麼多……”

  “這不結了?你自己心裡明白,只當陪大家玩罷了。”

  永璂驚愕了一下:“玩?”

  “就像陪你妹妹過家家。”

  “朝廷大事,不是過家家。”

  “當嚴則來,當寬則寬。你如今讀得書是越來越多了,有句話也該讀過,‘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你心裡有數不就行了?你想,要是你妹妹跟你說話的時候也像朝上大臣跟你皇阿瑪說話似的,還有什麼意思?就是你跟你皇阿瑪兩個,考較功課的時候也跟尋常說話的時候語氣一樣麼?”

  永璂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好像明白一點兒了。”

  鍾茗摸摸他光光的腦門兒:“慢慢想,不急在這一會兒,再不到十天,你又要跟你皇阿瑪出門兒了,路上得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

  “皇額娘放心,兒子跟著皇阿瑪、老佛爺,誰也不會慢待了我。”

  “凡事總要自己當心,別惹你皇阿瑪生氣,”嘆口氣,“又要往外跑了。”

  永璂咧嘴一笑:“外頭天地廣闊著呢!皇阿瑪、聖祖爺都喜歡南巡的,兒子還沒到過江南呢,正好開開眼。”暫時拋開了方才的鬱悶,滿臉期待。正是活潑的年紀,相當嚮往能在廣闊天地里瘋跑。

  鍾茗聽到‘南巡’二字就眉棱骨直跳,揪了一下永璂的耳朵:“南巡要乘船,你還不知道暈不暈船呢,等會兒叫青蛾找點子薄荷油給你。”

  永璂頗不以為然:“才不會!我身子好著呢!”

  “叫你得意,回頭真暈了別回來哭!”捏了一把永璂的嫩臉,“皇額娘這就給你打點行李,你自己也看看,有什麼讀了一半兒的書,或是用慣了的東西,一併帶上,橫豎跟著你皇阿瑪和老佛爺,有的是地方放東西。”

  “哎~”

  永璂去收拾他那一攤子東西去了,鍾茗坐在炕上發呆。南巡啊南巡,努力回想久遠的劇情,已經記不起來傳說中‘自己’剪髮的劇情發生在什麼時候了,真是安逸日子過得久了,令妃貶了、永琪關了、小燕子死了、福家發配了、連紫薇都嫁進了范家,很久不用惦記這些事情了。鍾茗近來雖然事務忙碌,卻是心裡輕鬆,早就很少‘居安思危’了。穿越過來已有幾年,上輩子不少記憶都模糊了,對於不是長項的清史,還是乾隆朝的年表,忘得不是一乾二淨,也差不多隻剩個背影了。

  鍾茗思索了半天依舊無果,只能告誡自己凡是與‘南巡’二字沾邊的事情,都不要沾,好好保護好自己的頭髮。康熙據說南巡了四次,乾隆是幾次的來著?反正次數不少。

  扳著指頭算著南巡的次數,鍾茗猛然覺得自己這樣死巴著‘南巡’二字不放委實可笑,乾隆已往江南跑了好幾回了,這樣的事情以後估計還會有,難道能躲一輩子?況且劇情已經改變,就算跟著去了,又能如何?不知忍讓,再好的情勢也能被自己搞糟,如果繼續懵懂無知,不管是不是跟著‘南巡’,在哪兒都能被人整得屍骨無存。沒了‘南巡’還有‘北狩’,去了令妃,保不齊明天又蹦出一個寵妃來。小心行事,未嘗不能扭轉乾坤,至少自己現在已經做到了,只要繼續小心下去,日子也還能過得下去。小燕子被五阿哥當成鹿she回了紫禁城,自己現在不還是穩穩噹噹地坐在后座上麼?

  事在人為,端看如何應對。事情多變,人也是活的。

  鍾茗心裡敞亮了許多,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與其擔心南巡,還不如想想無論乾隆沉緬於美色的事情發生在什麼時候,自己要如何應對,或者乾隆對永璂要求更高的時候要如何從中斡旋。再一次提醒自己,你現在是皇后,要做皇后應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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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伊始,乾隆再次奉皇太后出遊,這回的目的地是江、浙,作為七十聖壽的壓軸節目,計劃著祖孫四代直到四月才回京。永璜次子綿恩,自幼靈巧勤奮,頗受乾隆寵愛,這回也在隨駕之列。福隆安依舊跟著乾隆鞍前馬後,鍾茗估摸著他心裡已經不知道把滿服的日子算過多少回了。

  乾隆這次出遊,鍾茗輕鬆了下來。頭上兩座大山不在,又沒有聖壽節需要分神照看再清閒不過的日子。只可惜不能每日睡到自然醒,依舊要早起等著諸宮妃前來請安。每日裡說的話題也千年不變,不外衣服首飾、養顏美容、湯水藥膳……令妃還在時,尚有言語機鋒,如今玉貴人被拘於延禧宮側室不得出門,連相互之間暗諷的水平都下降了。幾個公主,懷孕的將近臨盆,行動不便,不懷孕的也要專心養好身體準備懷孕。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永琪的大婚正在準備當中。乾隆臨行有命,皇后要注意一下永琪的情況,一旦什麼都準備好了,報到行在,乾隆下旨封爵,然後皇后要在大婚的時候多盯著點兒。[你們逍遙快活去了,留下我來頂缸!]鍾茗恨得要命,還得接旨,乾隆的旨意還詭異地要求看著就行了,不用顯得太重視,也不用著急上火地死命催,別當成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來辦。這話讓鍾茗琢磨了半天。

  對於五阿哥的事情,就算是三阿哥怕牽連到自身非常上心,架不住內務府跟紅頂白,哪怕五阿哥身邊的庶福晉娘家在內務府有點勢力,五阿哥府邸的建造進度不還是快不起來。鍾茗偶爾問過一回,就傳話讓永璋看著辦了,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驛馬請示皇帝。

  永琪要大婚了,已經建府了,快要出來了,下面要怎麼辦?鍾茗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雖然乾隆已經不太喜歡他了,給他選的老婆也是名不見經傳。或許不一定能爭儲君之位,可是他只要出來了,就是一個變數。然而現在不是主動出擊的好時候,多做多錯,鍾茗只能靜觀其變。

  直到二月中旬,朝鮮使臣來貢,因乾隆不在京中,留守的大學士劉統勛一面八百里加急報往江南,一面報與皇后知道,鍾茗的生活這才算是有了一點新鮮事兒。皇后是無法隨意接見外臣的,鍾茗沒能見到朝鮮使臣,只能看著他們的進貢單子琢磨著分配方案。

  專供老佛爺、皇帝、皇后備下的千年老參該換新的了,正好用上好的一、二斤重的新參來替上。參齡長的人參雖好,但是挖出來放置的年載久了,藥力也會逐漸減退,倒不如新挖的、參齡次一點的有用,中藥材也是有保質期的。還有莊親王,上了年紀去年又剛病過一回,正好拿這幾株人參賜下去。高麗布雖然粗糙一點,也可賞給幾位嬤嬤做衣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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