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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著,那種脹痛之感又來了。邢岫煙連忙解除了束縛,泡進熱水裡。

  幾朵花瓣隨著水聚到她的脖頸旁邊,有些癢,她輕輕地拂走,花瓣卻甚是調皮,很快又聚攏過來。

  邢岫煙小孩兒似的玩了幾遍,覺得膩味了,正要取香胰子來擦身,不妨一隻手先她一步,把香胰子握在手裡。

  “言泓,你,你何時進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言泓捏了捏手中的香胰子,目光在邢岫煙面目上流連,又往下探去,邢岫煙明明知道浴桶上花瓣紛繁,嚴嚴實實擋住了,卻又忍不住往下縮了縮。

  “你出去,成婚之時已然嚇了我一次,這次卻又來。你馬上出去,我就大人大量,不同你計較了。”

  不速之客一動不動,目光隨著花瓣流動,暗香點點。他已娶她過門,而她今日又已及笄。萬事俱備,他似乎,再也沒有忍下去的理由。

  邢岫煙辛苦地思索著喝退言泓的辦法,腦子才轉了一圈,冷不防身體一輕,已然脫離了浴桶,被言泓抱在懷中。

  “言泓,你幹什麼!”

  回答她的是一個綿長的吻。由淺至深,潤物細無聲。仿佛是初春時節的第一場雨,隨風潛入夜,滿園的梨樹得了雨露滋潤,暗中抽出了細嫩的花苞。

  雨勢漸濃,花苞拗不過天意的催促,吐蕊綻放。先是一朵,兩朵,一枝,兩枝,乃至一樹兩樹,滿園芬芳。有一兩朵嬌花承受不住淅淅瀝瀝,掉下枝頭,留下殘香幾許。

  水晶溶溶月,月浸溶溶花。邢岫煙只覺得四肢百骸全不得自己做主,一會兒冷,一會兒又熱。萬般皆由行兇那人折過來翻過去,一遍一遍地折磨。

  “煙兒,喚我泓郎。”

  邢岫煙此刻半夢半醒,哪裡還說得出話來。這沉默又成了他攻城略地的藉口,全無一點辦法。

  由他,都由他!

  醒來的時候,邢岫煙軟綿綿地睜開眼睛,覺得身上很重。她勉力往下一看,原來是昨夜逞凶的人半邊身子壓在她身上,酣眠未醒。

  正是晨光熹微之時,還可以再睡一會兒。邢岫煙卻覺得身子黏黏膩膩的,十分不舒服,咬著牙把言泓推開,擁著錦被坐起。

  雪肩以下,都是見不得人的痕跡。邢岫煙咬牙看向身邊之人,想撲上去廝打兩下,又怕他醒了又來興致。只得按捺住,先記帳。

  小心翼翼地挪到床邊,下了地,不妨腳一軟,委頓在地。頭上傳來悶悶的笑聲。邢岫煙怒從心起:“好啊,言泓,你裝睡!誠心看我笑話是不是!”

  “不敢不敢。”言泓慵懶地翻個身面對邢岫煙,以手支額:“我肩上的傷還疼呢,夫人牙齒了得,為夫佩服。”

  如今他心滿意足,自然樂得包容邢岫煙。邢岫煙心中把那張志得意滿的臉撕扯了無數遍,狠狠地哼了一聲,把皺成一團的衣裳甩他一身。

  言泓從中勉強找到了兩人的褻衣褲,各自穿上。邢岫煙扶著床沿想起來,下一刻,已被言泓撈了滿懷。

  “聽夫人方才一聲哼,似乎恢復了力氣啊。不如--”

  肌膚相近,邢岫煙能清楚地感覺到言泓身體的變化,原本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可憐巴巴道:“不行不行,我要累死了。”

  言泓露出困惑的表情:“你在說什麼啊,我是說,不如今晚去逛夜市啊。哎喲--”

  腳背一陣疼痛,邢岫煙已經氣哼哼地進水房去了。言泓道:“跑什麼,沒有熱水。”

  邢岫煙又氣哼哼地回來,瞪著言泓。

  言泓揉了揉腳背,無奈道:“我去燒,我親自去燒。”

  這下邢岫煙滿意了,拖鞋重新在床榻上躺下,閉上眼睛:“兌好水再喚我。”

  這是鐵了心藥使喚他了。言泓卻不生氣,知道昨晚有些狠了,若是不體貼些,怕是妻子會一直彆扭,影響以後的生活。

  從箱籠里拿出一身新衣換上,言泓捲起地上的皺布,在邢岫煙額間印下一吻,方才輕輕掩門而出。

  邢岫煙伸手碰了碰額頭,不覺微笑。翻身向里,本想眯一會兒,哪知道一陣困意襲來,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撒花撒花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這一覺睡得十分沉實,再次醒來之時已是夕照遍地。邢岫煙動了動身體,覺得不適的感覺已經緩解許多,便起身下床。

  門開了,篆兒先探了個頭,方才笑嘻嘻地進來:“夫人,你醒啦,熱水一直燒著呢,現在要沐浴麼?”

  “那麼去備水罷。”

  篆兒點頭道:“對了,言總管說給你選好衣裳了,就放在床頭呢。”

  邢岫煙轉身一看,床頭果然疊著一胭脂紅繡梨花的衣裙。她記得,這套衣裙還是一次逛街之時,婧兒硬讓她買下來的。說是她的衣裳顏色偏素,添一些艷色的好。

  她明明壓在箱底,怎麼讓言泓給翻出來了?

  “言總管去哪裡了?”

  “入塵道長來了,言總管正和他在廳里喝茶呢。”

  原來是入塵道長來了,邢岫煙略略算了算,入塵道長似乎有三四個月沒有出現了,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如今言泓醒了,他們一定會暢聊許久。

  “備完熱水之後,做些好菜招待入塵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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