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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澤類柔和了神情,精緻的五官溫柔起來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使一般。

  ——是不是變成天使,就能夠摘到星星了呢?

  花澤類,好感度:100。

  鈴木鈴花想,如果她真的是星星,那一定是一顆逼近臨界點的恆星,膨脹到再也撐不下的程度,於是便只能迎來爆炸消散和坍縮兩種必死結局。

  還在漫無邊際地思索著,鈴木鈴花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了過去。

  轟一聲,鈴木鈴花仿佛聽見了星辰在宇宙炸裂開來的巨響。

  她被那股大力扯得往後跌去,平衡的身體一個趔趄,剛有要摔倒的跡象,便被她身後的少年緊緊擁入懷裡。

  “在談論什麼有意思的事情麼,不如讓我也加入吧。”

  道明寺司嗤了一聲,摟在鈴木鈴花腰間的手似鐵鉗一般牢固而不可掙脫。

  “喂!”牧野杉菜再也忍耐不下去,她豎其眉毛,站出來直指道明寺司,“放開鈴花,你沒看到她不願意嗎!”

  “是嗎?”道明寺司低下頭看著躺在他懷裡的少女,他勾起唇,笑容冰冷沒有溫度,被嚴厲的母親推出去在殘酷的商場上跌打摸爬,他也學會了這樣的虛偽假笑。

  每當被母親敲打時,道明寺司就會想起鈴木鈴花,無論如何,為了她自己也不能倒下,不能放棄。於是他撐過了美國股市的寒冬,撐過了日本道明寺總部那群老頭子們的擠兌,撐到了連他冷酷無情的母親都能夠微微動容地說一句還行的地步。

  到了最後,道明寺司身邊的人都知道了,鈴木鈴花來對於他來說有多麼重要,無論是他直率溫情的姐姐,還是刻板但關愛他的管家,甚至是他的母親道明寺楓都認可了他的執著。

  他的母親會這樣冷冷地詢問他,“阿司,這樣固執下去有意義嗎?不要因為她離開了你,就認為得不到的東西更好。”

  道明寺司也想問著自己,這樣下去有什麼意義嗎?

  不管他有多麼喜歡鈴木鈴花,到頭來,她就那樣冷漠地走了,生怕他挽留一般飛一樣地離開了英德,離開了他的身邊。

  所有人都以為他相信了母親的謊言。

  鈴木鈴花是拿了錢才和他分手的,道明寺司聽到這個只想要放聲大笑,才能發泄自己心中的悶火。

  他從來沒有相信過這種狗屁不通的鬼話,難道鈴木鈴花是蠢到連有額數的金錢和道明寺繼承人的價值哪個更昂貴都分不清的人麼?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道明寺司翻來覆去地想了無數遍。

  在美國和日本來回奔波,他不需要每天都去英德,但是出勤率依然要維持在最低限度,於是紅牌就成了唯一的消遣活動。商場的詭譎爭鬥,難以計算的市場波動,道明寺司幾乎把自己轉成了停不下來的機械鐘,只有忙碌才能讓他暫時地忘記鈴木鈴花。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也忘不了鈴木鈴花,多可怕。

  他想了太多遍,甚至覺得,就算她真的拿了錢,他也不會有這麼生氣。如果鈴木鈴花拿了錢才離開的,那道明寺司至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挽回她了,他會在得知的最開始氣到爆炸,但會慢慢冷靜下來,把那個少女找回來,然後牢牢地綁在身邊。如果錢能讓她離開,那麼也能讓她回來。

  然而道明寺司很清楚,她不是因為錢才離開的。

  真正讓他憤怒的是,鈴木鈴花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一句告別也沒有。她什麼也不想說,就那麼輕易地放棄,於是過去的一切都成了空白,如同她從來沒有喜歡過道明寺司這個人一樣。

  本來就沒有那麼喜歡,所以也就不會為此做出任何努力。

  “請放開我,道明寺君。”

  鈴木鈴花掙扎了一會卻無法掙脫一絲一毫,她只能看向燃燒著怒意的暴君,目露請求。當她這樣軟下來時,那乞求就不會是徒勞的無用功。

  道明寺司依言鬆開了自己的手,迫不及待地從他懷裡鑽出去的鈴木鈴花讓他的怒火燃燒地更為旺盛。

  “就這麼討厭我啊。”

  憤怒到極致,他反而異常地冷靜,冷靜到讓道明寺司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深色濃密的劍眉鋒利地划過高出的眉骨,道明寺揚起眉,“你不是說你喜歡我麼?”

  他冷視著少女那張娟麗的面容,心臟因為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而不安煩躁地跳動著,連帶著說出口的話語都變得躁動不安:“現在不喜歡了?”

  在他咄咄逼人的追問之下,鈴木鈴花也有些難以應對,即使牧野杉菜跑了過來維護地護住她,鈴木鈴花也感覺不到一絲安全感。

  再也看不下去,花澤類伸手按住道明寺司的肩膀,“司,夠了。”

  “夠了?”道明寺司冷笑著反問,他別過頭忍耐般地吐了一口氣,但最終還是抑制不住地轉過來砸過去一個拳頭。

  沒有防備,花澤類被揍得彎下了上身。

  這一拳來得過於突然,讓鈴木鈴花都來不及制止,她剛想邁動腳步,便被牧野杉菜扯了回來。她清醒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她在此時走過去,那麼她應該去到誰的身邊?

  穿著白色西裝的少年撫了撫被打破的嘴角,不一會兒他就嘗到了腥味的血,道明寺司俯視他,用一種看待背叛者和敵人的殘酷眼神。

  暴躁的國王對著追隨過他的王子冷語,“現在夠了嗎?”

  花澤類直起身,他疼痛地嘶了一聲,揉過出血的嘴唇,他直面向一身黑色西服的少年,不再逃避,“是你自己放手的。”

  牧野杉菜下意識地摟緊鈴木鈴花,即使她此刻是場中最慌亂無助的那個人,混亂的大腦根本無法讓牧野杉菜思考下去,但她的潛意識仍然在發揮作用,指使著她要先把鈴木鈴花帶離硝煙瀰漫的危險地方。

  可鈴木鈴花卻制止了她,迤邐柔美的少女輕柔地推了牧野杉菜一下,聲音溫柔卻不容置疑,“杉菜,你先回去。”

  堅定地搖了搖頭,牧野杉菜拉住鈴木鈴花,“我們一起走吧,鈴花,別管這兩個人了,讓他們在這裡打好了。”

  鈴木鈴花無奈地輕嘆,緩慢而堅定地把手從牧野杉菜那裡抽出來,少女低語:“抱歉,這事因我而起的,我不能放任不管。”

  當那個美麗溫柔的少女扯出手而去的時候,牧野杉菜莫名覺得難過,她望著鈴木鈴花向那兩個少年走過去的背影,便覺得心臟脹得發酸,為什麼要理會那種人啊?

  自私任性,根本不把其他人當人看,這種毫無品德可言,只是因為含著金鑰匙出生就自覺高人一等,肆意壓榨別人的傢伙,有什麼地方值得鈴木鈴花走回去嘛!

  不是都已經分手,已經結束了麼。

  說不好奇鈴木鈴花和他們之間的糾葛細節是假的,但牧野杉菜觸及少女那雙澄澈空靈的雙眸,便什麼也不想深究了,她不想知道,鈴木鈴花是怎麼陷入戀情,又怎麼逃離的。牧野杉菜不想知道,鈴木鈴花是怎麼受傷的。

  與其和f4那四個大少爺,還不如藤堂靜……

  思緒到這裡打了個結,牧野杉菜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覺得兩個女生般配,可是想像藤堂靜和鈴木鈴花在一起的畫面,牧野杉菜又不那麼情願。

  並不是覺得兩個同性相愛奇怪,她只是——

  牧野杉菜觀望了一下局勢,她知道自己在這裡沒有任何話語權,也發揮不了任何作用。看到鈴木鈴花穩住局面,牧野杉菜鬆了一口氣,她轉過頭朝著亮堂的廳堂跑去……鈴木鈴花需要幫手。

  ——牧野杉菜只是忍不住想,如果藤堂靜可以,那麼她是不是也可以做到。

  牧野杉菜,好感度:94。

  “所以你就可以接收了?”

  聽到這樣的問話,花澤類冷冷一瞥,沒有再回話。他知道道明寺司現在已經因為怒意而失去了理智,再說下去一切都只會更加不可挽回。

  聽到腳步聲,道明寺司轉向走過來的鈴木鈴花,銳利的目光把少女的每一寸都描摹到眼底,不會錯過任何一處變化,他死死地盯著她,判斷她會走到哪一邊。

  然而連道明寺司都沒有料想到,鈴木鈴花朝著他走了過來。“發泄完了?”

  惡氣在胸中積聚,道明寺司覺得喉嚨難以吞吐,他強迫自己擠出一個冷冰冰的回答。“啊。”

  “那麼,現在可以輪到我了嗎?”

  鈴木鈴花做了一個深呼吸,發育成熟的胸脯隨著她的動作而微微起伏。

  道明寺司還沒有發出一個疑問聲,便被少女柔軟纖弱的手捏起的拳頭揍得側過頭。這不是一記巴掌,而是一擊毫無技術、力量可言的直拳。

  他可以躲過去,但是他並沒有。其實就算是這樣直接承受了下來,也並不會感到疼痛,可是臉上還是會湧上微刺的麻意,與心尖生起的鈍痛感遙相呼應。

  花澤類驚訝地看過來,卻並不覺得鈴木鈴花是為了他才打道明寺司的,果然,下一刻,少女便作了解釋。

  “請不要搞錯了,我可不是為了花澤君才打你的。”鈴木鈴花冷下絕艷的臉,“我並不是一個物件,和道明寺君分手之後,無論跟誰在一起都是自由,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這不是你決定的,也不是花澤君決定的。”少女微微仰起下巴,不願在兩個出色的少年面前落到下風,“這很難理解嗎?”

  抬手撫了一下臉,道明寺司凝固了半晌才開始爆發:“你——!”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鈴木鈴花抬著頭問他,先要找到一個答案,“他們都問我,為什麼和你分手,你沒有問我這個問題,那換我來問你。”

  “不是我想要和你分手的。”少女看著他的雙眼清澈溫婉,閃動著美麗的光,“我只是不打招呼地走了,可是你也沒有來找過我。”

  他有找過鈴木鈴花嗎,當然找過。她在英德辦理轉學手續,她轉進了櫻蘭,道明寺司都是第一時間知道的消息。他知曉有關於她的一切,卻一次也沒有主動聯繫過,原因來來去去逃不出固執的自尊和現實的壓力這兩座大山。

  “你沒有資格指責我。”

  鈴木鈴花輕抿嘴唇,嬌柔的櫻唇微抿如合攏的花一樣封閉,“你覺得我不夠喜歡你,可是道明寺君也沒有那麼喜歡我吧。”

  英俊挺拔的少年沉默下來,蓄勢待發的攻擊姿態也軟化了一瞬,於是緊固密封的盔甲便裂開了一道可以容人進去的fèng隙,只容許那個叫做鈴木鈴花的少女可以這麼肆意地傷害他,然後又在傷害他之後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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