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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一個清甜的聲音在仁王雅治脖子後響起。
仁王雅治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他轉過身來,看到藏在他身後點著腳尖的少女。
“噗、哩~”生澀地發出仁王的嗤聲,鈴木鈴花對著他眨眼,“看來我比仁王君更優秀哦。”
然而對方只是愣愣地看著魔術一般出現的鈴木鈴花。
“現在。”鈴木鈴花重新展露了笑意,“還有機會,要認真地說一次嗎?”
在腦袋思考清楚之前,仁王雅治就抱住了鈴木鈴花。直到擁住了這具柔軟的軀體,他才回過神來,不能就這樣輕易認輸啊。
“想要聽真話假話?”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仁王雅治能感受到鈴木鈴花的肌膚因為他說話而輕微顫動。
“嗯……假話。”
“我喜歡你。”
“哼。”鈴木鈴花在仁王的耳邊輕笑,“真會騙人。”
最終能成功捉住騙子的,當然是比他更高明的大謊言家。
仁王雅治,好感度:100。
對付流氓可以,但是,謊言家的欺詐之術能不能俘獲紳士呢?
鈴木鈴花重新走進店裡,一眼就能見優雅地坐在位子上的柳生比呂士。所有人的視線都跟著她來到柳生身邊。
看到她回來,柳生比呂士的臉上露出一點驚訝。
“想了想,我還是很生氣。”鈴木鈴花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所以我又過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還在?”
鈴木鈴花抬起眼睛看他,“你會不在嗎?”
柳生比呂士知道自己在她面前一向沒轍,所以他放棄了這段無意義的對話。
“你在生什麼氣?”他冷靜的眼神透過鏡片望進鈴木鈴花的眼裡。鈴木鈴花在生什麼氣,該生氣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比呂士是我的戀人嗎?”
抿起嘴唇,柳生發現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你覺得是嗎?”
“我覺得是。”
“那就是戀人吧。”
幾乎是和當初鈴木鈴花答應交往時的情景重演,只是角色對白全都調換了。這是柳生比呂士故意營造出來的對話,包含著他幼稚的報復心情……只是,他連鈴木鈴花是不是記得都不知道。
坐在對面的少女毫不迴避地直視柳生的視線:“既然這樣,為什麼要讓仁王君試探我?”
“他向你告白了?”
柳生咽下後面的那句告白成功了嗎。
“你生氣了?”鈴木鈴花看著他蹙起來的眉頭,她甚至能聽出他話語裡的隱隱怒意。
“我沒有生氣,鈴花。”柳生比呂士感受著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在他心裡橫衝直撞,“這只是單純的嫉妒而已。”
“我沒有答應哦。”鈴木鈴花歪著頭看柳生仍然沒有鬆開的眉,“因為我已經是比呂士的女朋友了。”
“但是你也沒有拒絕吧。”難耐地推了一下眼鏡來緩解焦躁,柳生替鈴木鈴花說出後面一句話。
鈴木鈴花對這句話直認不諱:“都說了,我很生氣。”
完全理解不了她在說什麼,柳生比呂士的眉頭越夾越緊。
“你為什麼騙我?”
柳生知道這是指他和仁王互相扮演的事情,這是他們組成雙打之後研究出來的策略,這還是第一次用在比賽之外。
但是。
“我認為你並沒有被騙到。”
“沒有被騙到是因為我很聰明。”鈴木鈴花指了指柳生的眼睛,“可是你想騙我。”
“你不相信我還是懷疑我?”她這樣詢問的時候,帶著一種莫名的天真。
“仁王君喜歡你。”
“你想把我讓給他嗎,比呂士。”
“……當然不是。”
鈴木鈴花盯著柳生的眼睛,“那仁王君拉著我跑出去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阻止?”
柳生比呂士說不出話。
憤怒與嫉恨,這些在心裡燃燒的黑色火焰都被愛意滋生出來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
最終柳生把這句話說出口。
“不會把我推給友人的戀人。”鈴木鈴花輕微地哼了一聲。
“那你喜歡我嗎?鈴木鈴花。”
絲毫沒有猶豫,鈴木鈴花直接給出了答案。
“不喜歡。”
就連拒絕也滿含柔情,她嬌嗔了一句,“比呂士是聽不到嗎,我啊,真的很生氣。”
“我不想喜歡讓我生氣的人。”
心臟從地獄爬回到了胸腔里,柳生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恢復到正常。
因為這些全部都是鈴木鈴花的真話,所以顯得那麼真心實意,真實到足夠打動柳生。
“真是狡猾啊。”柳生比呂士微仰起臉嘆了一口氣。
紳士很討厭謊言。
說謊話不行,那麼,說真話就好啦。
他早就該想到的,對付鈴木鈴花,他怎麼可能有辦法。
站在店外,柳生比呂士感受到嘴上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印記,帶著認命般的最後一絲氣惱,他張開牙齒輕輕咬了一下。
“輸給你了。”
柳生比呂士,好感度:100。
牽起鈴木鈴花的手,柳生邁步離開。
“太慢了吧你們。”遠處的仁王雅治走過來,對著柳生比呂士扔過來一罐烏龍茶。
憑藉著過人的反應神經,柳生接住了罐裝飲料,他看向仁王,眼鏡中閃光一片,看不清後面的眼神。
“打擾別人談戀愛的行為是很失禮的,仁王君。”
仁王勾起一個貌似友好的笑容,伸手勾住了鈴木鈴花的肩膀,懶散地半靠在她身上、
“這不是搭檔你給我的許可嗎?”
夾在兩人之間,鈴木鈴花看了看緊緊牽著自己左手的柳生比呂士,又看了看靠在自己右邊的仁王雅治,終於略帶苦惱地皺起眉。
那麼,戀愛經驗豐富無比的謊言家,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第20章
戀愛並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重要的東西。
比起愛情,夢想,朋友,家人等等全部都非常重要。
延期了一周的決賽終於到了。
更何況,幸村精市的手術就在今天。
背負著必勝的信念和不能辜負同伴的重任,立海大的正選們神色凝重地坐在場地內,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帶著一絲焦躁不安。
青學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但他們並沒有什麼僥倖的心理,青學的部長也正在遙遠的德國接受治療,他們身上肩負著的東西也並不輕鬆,因此對勝利的執著和渴望決不比立海大的要少。
鈴木鈴花站在舉行關東大賽決賽的森林公園裡的一角,撥通了幸村精市的電話。
“鈴花。”熟悉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比賽開始了嗎?”
“馬上。”
她能清楚地聽到幸村的呼吸聲,“我等你們。”
“好。”
溫柔地應下,鈴木鈴花拿開了手機。
不知為何,她總有種不安的預感。看著對面穿著藍白衫的青學正選,鈴木鈴花的眉頭微攏。
其實她還沒有在一所中學裡待滿過三年。
一周目的青學,鈴木鈴花只讀到二年級;二周目停留在了三年級的下學期;三周目的不動峰進行到關東大賽的決賽之前。
除了青學是因為策略不當被迫放棄之外,另外兩個周目則是完成了所有攻略。
這種奇異的時間跳躍的能力範圍只有三年。
為什麼要有這種限定?
是因為目標只會出現在這三年內嗎?
為什麼往前不行,向後也不行……如果能設定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是更容易嗎?
鈴木鈴花無法知道,這就像是她和這群少年一起被困在了中學一樣。
她無法得知他們的未來和過去,只能從日復一日的觀察了解中想像他們以後會成為如何優秀的人才。
這群少年的確很出色。雖然在這裡,出類拔萃的少年英才都打網球這一點莫名又狹隘。但是鈴木鈴花能看出來他們擁有的潛力無限,就算最後堅持網球夢想的人可能很少,也不影響他們在其他領域做出成就。
可是已經這樣設定了。
那麼鈴木鈴花也只能在這個範圍里尋找優秀的目標,活著必須增加他們的好感度,完美攻略之後又要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如此循環往復,就成了一個出不去的怪圈。
如果。
所有的網球強校都攻略掉了呢……到了這一天,她要怎麼辦?
鈴木鈴花隱隱有種預感。也許很快,她就要迎來新的變化了。
其實這也並不是突如其來的想法,她早就發現了自己身上某些潛移默化的改變。
一周目的時候……她的相貌有這麼引人注目嗎?
“立海大真好啊,還有這麼漂亮的經理,這才應該是熱血青春啊~青春。”桃城武撓了撓頭,老氣橫秋地感慨一番。
“嘶……”一直和他不對付的海堂薰立刻瞪向他,“那你快去立海大啊。”
“啊?你說什麼!”桃城武的額頭上暴起一個青筋,對著海堂薰齜牙。
“無用的廢物就算投敵了沒關係。”
“蟒蛇!你說誰是廢物?”
部長不在的期間,副部長大石秀一郎獨當大任,他無奈地對著鬥起嘴的桃城海棠勸架,“別鬧了,你們可是第一場雙打啊。”
不二周助站在一旁微笑:“他們就是這樣的性格呢。”
這麼一鬧,對戰王者立海大的凝重氛圍也緩解了不少,不二看著恢復活力的青學笑語盈盈。
但是,他望向對面身姿聘婷的立海經理,不自覺地皺起眉。
立海拿下了兩場雙打。
只要再贏下一場勝利,關東大賽的冠軍就是立海大的了。而他們也能如期趕上幸村精市的手術。
狠狠戲耍了對手的仁王雅治對著鈴木鈴花眨了眨眼睛,柳生比呂士用肘部撞擊自己搭檔的腹部,好讓他不能調戲自己的女朋友。
“我贏了。”柳生走到鈴木鈴花跟前。
“我看到了。”她由衷地笑出來,“我很認真地在看。”
仁王雅治從痛擊中恢復過來,又湊到鈴木鈴花身邊:“喂喂,搭檔~不應該是‘我們’贏了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