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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嬰卻默不作聲,讓扶蘇好生無奈,“算了,要是有什麼事,你讓人來宮裡尋我吧。”

  子嬰這回倒是好好地出聲向他道謝了,扶蘇肯定子嬰是有什麼心事,而且還和自己的父王有關,可既然子嬰不願意說,他也不能打破砂鍋問到底。

  又叮囑了他幾句,扶蘇才退出葉府,坐上來時的車架回宮,中途還偷瞄了幾眼自己的父王,驚奇的發現父王似乎也存了心事,一副眉頭不展的模樣。

  嬴政的確有心事,自從覺得子嬰的問題和葉煜有關後,他就一直在思索其中含義。如果不是礙於子嬰的身份,他早就將人拽起來盤問了。

  他覺得是因為葉煜不相信他的可能多一些,可他心裡還有的猜測——毫無根據,卻足以讓他狂喜。

  這時候嬴政突然後悔起派葉煜去抵禦月氏了,不然他現在就能將人召進來核實一下自己的猜測。反正他先前已經坦白了,這時候就算追問到底也不用像先前那樣擔心。

  此時的嬴政甚至想提筆寫一封書信送去,但剛剛拿起筆卻又停住了。

  如果他的猜測正確,那麼為何先前葉煜會拒絕他?

  持筆許久,他終是未能落筆。

  另一邊,葉煜對於自己兒子給他通了個簍子完全不知,他出兵之後在雍城、綿諸等地調到了足夠的兵馬,接著一路西向,帶領軍隊順利抵達了狄道。

  到達狄道駐地的時候,有一四十多歲著銅甲的將軍與大營外守候,“末將彭伯見過葉將軍!”

  葉煜連忙下馬道:“不必多禮,本將葉煜,你就是左將軍的副將?”早得了消息,但他還是確認了一下。

  彭伯點頭,與他核對了符契後道:“左將軍已經等候葉將軍多時,還請您隨我來。”

  葉煜轉頭對李信說道:“兵馬就交由你安置了,我先去會見左將軍。”

  李信領命,點了彭伯身後一偏將帶路,接著彭伯也帶著葉煜去了主帳。

  一入主帳,葉煜就吃了一驚,只見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將趴在地鋪上看著竹卷,因為天氣不冷,並沒有蓋被子,所以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左將軍背上和腿上都有傷,纏著好大一片未染色的素布。

  “葉將軍來了,好!”左將軍見他來了,面露喜色。

  葉煜在他對面坐下,皺著眉頭道:“您腿上這傷是怎麼回事?”背上有傷他是知道的,可他未曾聽說腿上也有傷。

  “被那月氏偷襲的時候摔下了馬。”左將軍輕描淡寫道:“養好了就行,不打緊。”

  “可傷了骨頭?”摔下馬的傷有輕有重,左將軍的傷勢瞧著就不是輕傷。

  “放心,我這把骨頭雖然老了,但養得好。”左將軍說著,似是想要習慣性地摸摸鬍子,結果發現這個姿勢不適合,只好把手放在面前的竹卷上,“就是要你多留一陣了。”

  葉煜笑笑,“來了就走算什麼,我本就是來打那月氏的,怎麼說也得把月氏打服帖了才走。”

  左將軍哈哈笑起來,“說得好,只是這月氏可不是你當初在南邊打的荊楚,個個都驍勇善戰,比之我秦國也不差多少,就是腦子沒我們聰明。”

  “就是要沒打過才能歷練,指不定我以後就來這邊接替您繼續守邊陲了呢。”

  左將軍又是連聲道好,隨即進入正題,“你來的時候帶了多少兵馬糧糙?兵是哪兒的兵?”

  葉煜報了糧糙數以及兵源,又道:“沒一個民夫,都是常備軍。”

  “這可不好說,常備軍到不一定比得過民夫。”左將軍搖搖頭道。

  葉煜坐正了身體,作洗耳恭聽狀。

  “有些常備軍的性子被養散了,狠勁比不上一些窮途末路的民夫。”左將軍也不吝指教,“打月氏不是攻城,光是虛張聲勢是沒用的,要的就是狠勁,比他們還狠才行。”

  頓了頓,左將軍又說道:“老實說我不是很看好你,你比這的女子都水嫩,就是不提能力,我也慌你受不住這的風沙。而且我聽說你性子軟和,這可要不得。”

  葉煜抿了抿唇,略微不服氣道:“受不受得住,打不打得了,您且看看就是了。”

  左將軍嘴角高揚,“好,我就等著看了。不過你得和你的兵都要重新訓練一遍,前兩日那月氏才來過,暫時應該不會來了。”

  他說的是實話,但也是激將,葉煜對他先前所說的並不生氣,反而還甘願中那激將法。

  左將軍長年駐守邊陲,葉煜只見過他寥寥數次,而且那幾次說的話加起來估計都沒剛才多。

  對於左將軍來說也是一樣,兩人寒暄一會兒,說開了倒是對對方有了點了解。

  “你對那月氏知道有多少?”左將軍問道。

  葉煜沉吟片刻道:“如今的月氏王陀達剛繼任不久,但可以看出來是個有野心的,想拿大秦掙功績。只要讓其嘗到苦頭了,他就該明白知難而退了。”

  “你說的倒是不錯,只是有點你不知道,月氏這事還和匈奴有關。”

  “匈奴?”葉煜對歷史上這段歷史一點都不知道,全都是靠眼下的信息,因此他知道的並不多。

  “匈奴被趙國的李牧打怕了,衣服食物器皿都搶不到了,頭曼只能帶領他們去搶邊上東胡和月氏的,現在陀達繼位了,自是要報仇。”

  這三支都是遊牧民族,隨畜遷徙,農業手工業自是遠遠不如中原,多是靠劫掠中原。

  葉煜聽罷,冷笑一聲,“如此說來,陀達是把秦國當成開胃菜了?還是想屯點物資好攻打匈奴?”當年被逐出中原,如今竟然敢如此小看“怕是都有。”左將軍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嘆息道。

  “對了,我聽聞你似的一手好劍,不知你長兵和弓箭如何?”左將軍忽然想起。

  葉煜如實答了,“弓箭還算不錯,但也稱不上是神she手,長兵跟蒙家學過一些,但比起劍術與弓箭還是略微遜色一些。”

  他這算得上是不錯了,畢竟他是以劍術著長,其他兩項也是上等。

  孰料左將軍卻立刻沒了笑容,張嘴訓道:“光是短兵強算什麼,還不等你劈到人,人家一戈就把你給捅下馬了,北部三支智謀計策雖不如中原,但最善騎she,馬上作戰,這個你可不定能和他們相比,你的上等,在我這最多也就是個中上。”

  葉煜摸了摸鼻子,低頭受訓。

  左將軍緊接著就給他傳授了一些技巧,說道興致高處,還做起了手勢。

  “嘶——”正比劃地起勁呢,左將軍忽然倒吸一口涼氣。

  葉煜一愣,意識到他是牽動了傷口,忙上前查看。

  “見紅了沒?”左將軍輕聲問道。

  包紮用的素布自然不是很好的料子,所以若是見了血很容易透出來,葉煜看了看,答道:“沒呢。”

  這麼多天了,傷口多半也癒合了,但痛感不可避免。

  左將軍鬆了口氣,又看著葉煜道:“繼續說!”只是這回除非特別重要的地方,不然他不敢再大動作了。

  葉煜也認真聽著,他這種野路子出身的,若是能有人教導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很快,在葉煜連帶著他帶來的那些士兵全都訓練了一段時間,並且略微適應了沙漠戈壁的氣候之後,月氏部眾再度來襲。

  作者有話要說:  ①頭曼:貌似是第一任匈奴單于。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對戰月氏論回朝

  這是葉煜第一回見到真正的戎狄人,他們五官凸顯,鬍鬚濃密, 可髮型卻近似於光頭。長得不是很高, 卻非常壯實, 且人人都騎著馬,手裡握著弓箭, 腰間掛著箭筒,目光炯炯有神,似餓狼盯著獵物一般兇惡。

  只是一個照面葉煜就對左將軍的所言深信不疑, 外貌或許說明不了什麼, 但是眼神與氣勢卻是極少能欺瞞人的。

  他原先帶來的軍隊在中原或許可以快速攻下一座城,但如果遇上了這隊人馬必然要跌個跟頭, 幸好這段時間好好訓練了一番。

  觀完大致情況後,葉煜注意到騎馬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似乎是月氏此行動的首領。

  之所以如此不確定,是因為月氏並不像他手下的軍隊或者是中原一些部隊那樣隊列整齊, 他們站得非常散亂, 大多穿的又都是皮甲, 實在難以判斷到底誰是頭目。

  “那個頭目是誰?”葉煜問邊上的彭伯道。他在此期間已經大致記住了月氏的一些重要人物的資料,只是月氏人多半都是大鬍子半光頭,別說對上號了,他連年紀都很少能看不出來。

  彭伯立刻回道:“那就是陀達。”

  看起來有四五十歲了,但實際上居然和他差不多大。

  葉煜挑了挑眉,“他次次都會出戰嗎?”

  “只除了幾次小戰,基本都會來。”彭伯又提醒道:“將軍當心,他身手極佳,左將軍的傷就是被他弄的。”

  葉煜本就嚴肅的神情又凝重了幾分,“我知道了,我先去試探一番,此處便交由你了。”

  彭伯沉聲應下,又叮囑他多加小心。

  葉煜牢牢記住,心中也沒打算意氣用事,他只是打算去試個深淺好對自己的能力有所定位罷了,貿貿然和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敵人死拼,贏了還好,輸了的話那對己方可是個不小的打擊。

  他領著一些狄道的老兵上場,也全都是以箭術見長的騎兵。並非沒有盾兵,只是面對戎狄的騎she,行動緩慢防禦有限的盾兵完全是雞肋。

  葉煜聽說陀達是個不多話就開打的人,結果沒想到今日陀達竟然對著他大喊了幾句月氏的語言。

  只可惜葉煜對月氏語言的學習剛剛起步,月氏語言也不像中原各國語言那樣源自一脈有相似之處可以互通,所以他完全聽不懂陀達說了些什麼。

  但那並不重要,在葉煜看來只要陀達不是投降,他都是要進攻的。

  不過就算陀達是投降他都不一定會應,因此葉煜沒打算喚來懂月氏語言的人與其嘰嘰歪歪。

  見葉煜一句話不說就開打,陀達顯然有些吃驚,不過他和他的部眾都是精兵,幾乎只是一息的功夫,他們就已經彎弓搭箭,又在極短的時間裡放箭而出。

  相比起中原攻城時上萬人放箭那壯觀的景象,這幾千人的攻擊完全稱不上是箭如雨下。

  可葉煜卻察覺到了,箭如雨下以數取勝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每一箭都瞄準了人與馬!

  他立刻運起長戈,被舞得生風的長戈形成了一面無形的盾,擋掉了朝他而來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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