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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沒過多久此人便來告訴薛洋,宋嵐被五仙教擒住了。

  薛洋大驚,追問是何緣故。

  那名唐門弟子說:“我家堂客與我說,這位宋道長已經不是活人,是也不是?”

  薛洋道:“的確,宋道長實際已經亡故多年,只是被人做成了凶屍。”

  唐門弟子道:“那便對了,裴公子沒有跟仙教接觸過所以不清楚,他教內本就有一支喜好研究操控毒屍的分支,從來他五仙教煉製的毒屍都要聽命與操縱蠱蟲之人,不會有如活人一般的自我意識,所以遇到宋道長這樣的特例,便被他教內擒住了,據說已經交給了負責煉製毒屍的聖蠍使,只想研究看看用了什麼法子被做成了那樣強悍的凶屍。”

  薛洋聽完不由皺起眉頭,覺得事情變得有些麻煩,貿然闖入五仙教的地盤顯然不可能,如今卻要怎麼救出宋嵐。

  然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問唐門弟子道:“還有一事勞煩大哥替我打聽打聽,他仙教內,從前是否有個叫曲鳴蛉的人。”

  薛洋記得裴素說過,裴泠的娘曲鳴蛉來自五仙教,不知這點牽連是否能幫他進入苗寨。

  然而第二日一大清早找上他的,除了那名唐門弟子,還多了一個苗家妝扮的女子,她大約二十五六的年紀,面容嬌美,眼眸如水,才看到薛洋便焦急地用磕磕巴巴地官白問:“曲鳴蛉是你什麼人?”

  薛洋略一驚愕,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女子又自言自語道:“是了,你姓裴,你爹是不是裴素。”

  那唐門弟子便扶著他妻子的肩膀柔聲同她說:“婆娘,別急,別急,慢慢問。你說不清楚,我來替你說好不好?”

  那苗女便點點頭,但看著薛洋的神情仍舊焦急萬分。

  那唐門弟子道:“曲鳴蛉十五年前是五仙教的四使之首,但後來叛出仙教,行蹤不明。我家堂客原是曲鳴蛉門下弟子,她想知道曲鳴蛉可是裴公子的母親。”

  薛洋聽到叛出五仙教,頓覺心涼半截,別說現在要進他地盤去救宋嵐,被他教眾發現後,恐怕也要被蜂擁而上亂棍打死,叛逃放在隨便哪個門派都是重罪。但看苗女的神情顯然是十分關切自己,薛洋只得說:“確實是家慈。”

  聽到肯定的回答,那苗女瞬間淚水奪眶而出,只顫顫喊了聲:“師弟。”

  後來方知曲鳴蛉叛出五仙教一事有些內情,當初是與聖子政見不同,不得已才離開仙教,老教主在位時一直把曲鳴蛉列為叛徒,如今聖子即位,已經將這惡名除去,新教主這些年來一直在找曲鳴蛉但始終找不到。

  薛洋聽她說完,便覺事有轉機,那苗女確認了薛洋正是曲鳴蛉之子後激動萬分,將他邀回自己家中,還找來了曲鳴蛉在成都的其他幾位弟子,一時一群苗人簇擁著薛洋,用不太流利的官白對他問東問西。

  後來薛洋問:“我娘是怎樣的人?”

  他們皆答:“強。”

  簡單幹脆,一群苗人男男女女說到曲鳴蛉無不眼露敬仰之情。

  薛洋又提起宋嵐的事情,為首的苗女便表示,教主本就在尋找曲鳴蛉,裴公子前去相見,教主必然十分欣喜,放了宋嵐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薛洋便同他們說好,由他們帶著前往五仙教轄下的苗寨。

  那一群曲鳴蛉從前的弟子不敢馬虎,即日選了兩人出來,帶薛洋回五仙教,好在天氣放晴,行了半月就進入了苗家的地盤,又走了些曲曲折折的山路便進了五仙教的營地。

  薛洋從未同苗人打過交道,也對苗寨有些好奇,然而待他剛進入五仙教的地盤,便覺不住有人往他身上打量,還是那種停下手上夥計專注認真地打量。

  薛洋覺得自己雖然一身漢人打扮,當不至於引起這樣的關注,遂問領路之人,那人笑笑說:“裴公子長得同師傅如出一轍,大家見到你都很高興。”

  薛洋心說,我娘在他五仙教內果然地位如此卓絕?也沒聽裴素提起過,等會見到教主恐怕得小心說話,是敵是友實在不明所以。

  過了幾個苗寨,便到了五仙教的深處,一座大殿巍然聳立在空谷之中,薛洋跟著領路人拾級而上,瞧見兩側還有些廂房不知是何用,領路人同守衛說了幾句話後就被放進了大殿。

  薛洋望進正殿裡面,只見一屋子坐得滿滿當當,頗覺驚愕,這陣仗有點出人意料,曲鳴蛉的面子果然如此之大。

  待他跨進正殿,便覺無數雙眼睛朝他看來,讓他有些不自在,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想起了當初金陵台上受審的窘境,但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時,所有的目光卻又匯集到了那聲音的主人身上。

  “你是裴素之子?”那人問道,聲音里辨不出喜怒。

  薛洋正眼看他,一個身著繡有繁複圖案的暗紫衣裳,通身苗銀裝扮的男人坐在大殿正中的主位上。

  此人當是五仙教之主,只是這第一個問題問得有些奇怪,難道不該問你是曲鳴蛉之子麼?

  那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來,薛洋看著他不卑不亢地說:“裴素確實是家嚴,裴泫見過教主。”

  那男人並不言語,走得近身,只是細細打量薛洋,目光有些凜冽如刀子一般在薛洋面上碾過,讓薛洋覺得十分不舒服。薛洋覺得有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在這男人周身涌動,卻又被他竭力壓制著。

  “我聽說了,你是來討要那個叫宋嵐的道士。”那男人這樣說。

  “不敢同教主討要,只是宋道長有恩於我,如今被貴教留下,教主雖然有禮待他,但宋道長為人耿直難變通,怕違逆教主,所以還是我帶他走比較好。”薛洋小心回答,只怕自己說錯一字,惹怒面前的男人。

  “好,那茲你去把那凶屍帶過來。”男人卻直接同意了薛洋的要求。

  當宋嵐真正出現在薛洋面前時,薛洋實在忍不住攢緊拳頭,目露猙獰,雖說一向不大喜歡宋嵐的為人,但不管如何宋嵐是他曾經最得意的一件“作品”,那是唯一能匹敵的魏無羨坐下鬼將溫寧的存在,如今眼見他衣衫襤褸,傷痕累累,甚至帶著項圈由人牽過來,譬如一件心愛的寶物被人恣意毀壞,嚴重的不悅便充斥薛洋心頭,一時竟有一種上撲上去手撕面前男人的怒意。

  那個叫那茲的苗人解了宋嵐身上繩索,便將宋嵐往薛洋面前一推,薛洋趕緊上前雙手接住他,怕他直直摔到地上。

  “你娘如今可安好?”那男人忽然這樣問。

  薛洋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同他說:“多謝教主關心,我娘數年前便仙逝了。”

  待他話一出口,本來寂靜無聲的大殿忽然一陣小聲議論還夾著些許長吁短嘆,而男人面上的表情慢慢由震驚變為悽惶。

  “帶他走,以後不要再踏入五仙教的領地。”男人忽然下了逐客令,領頭人趕緊過來叫薛洋離開,薛洋想起宋嵐該帶著鎖靈囊,但細看了下他全身上下,卻沒有發現,遂開口索要。

  那個叫那茲的人便將宋嵐的佩劍,一個包裹並兩隻鎖靈囊擲到薛洋面前的地上,薛洋趕緊放下宋嵐幾乎是猛撲過去一般接住了那囊袋,生怕裡面曉星塵的魂魄會摔疼似得小心翼翼捧起來。隨後便扶著宋嵐緊緊攢住鎖靈囊跟著領路人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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