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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樸素的院子裡,川紅在陽光里看到了秋的笑容。他不常笑,笑起來卻很好看。喜歡一個人,滿腦子就都是那個人。哪怕一件很小的事,拐了十八個彎,最終你想到的還是他。

  星夜醒了,腦子昏昏沉沉,夜間,他總覺得什麼東西轟隆隆地在耳邊吵,可他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星夜踉蹌著走進院子裡,他問川紅,“昨晚你聽到什麼聲音沒?”

  川紅搖了搖頭。

  要是有什麼聲音就好了,秋回來過,可他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星夜覺察到異樣,他問道:“秋呢?”

  川紅終於忍不住又哭了起來,“他走了。”

  湫死的那一夜,星夜聽了一整夜的雷雨聲,好像天神在發怒。

  昨天他昏昏沉沉,那個在他耳邊一直迴響的聲音應該也是雷雨聲,多麼像五十多年前的那個雨夜啊!

  門外有東西!

  星夜連忙去開門。

  “結界——”川紅張口的同時,星夜已經跨了出去。

  門外,什麼都沒有。可這個味道,星夜太熟悉了。

  “出來。”

  一聲。

  “出來。”

  兩聲。

  “出來。”

  三聲。

  “我們密林里見。”

  星夜見到雪白時,她還和從前一樣漂亮。雪白的眼睛一直很淡,淡到漠視所有人的生命。

  “你恨我嗎?”

  “不恨。”星夜說的是實話。

  “可如升樓里籠統就我們三隻純色的貓,曾經,我們那麼要好。”

  “我還是不恨你。”星夜說的還是實話,他們不過是選擇的路不同。雪白選擇留在靈婆身旁,而他和妹妹,選擇反抗靈婆。

  他們終將會消失。

  而雪白,選擇了活下去,他沒有理由去恨她。

  “那你討厭我嗎?”

  “不討厭。”星夜說的仍是實話,“我們這麼多年沒見,你來找我是為了這個?如果是,你可以回去了。”

  雪白笑的很淡,淡到讓人察覺不到她在笑,“秋讓我傳話,他要離開了。”

  “他為什麼要離開?”

  雪白道:“他和靈婆做交易,讓川紅安全的待在結界裡,直到把湫的靈魂撫養長大。”

  星夜看著雪白,他突然說道:“雪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和我說實話。”

  雪白的心突然一緊,他該不會是問那個問題吧!

  對,秋是湫,她打算這樣對他說。

  “聽說川紅替你取作了星夜,好,星夜,我答應你,我會說實話的,不過,我只會回答一個問題。”

  星夜是貓的形態,而雪白是人類的形態,他仰視她道:“告訴我,靈婆打算怎麼算計川紅?”

  雪白沒想到星夜會問出這個問題。比起秋的身份,他更關心川紅的安危嗎?

  或者說——他認定的朋友,無關身份。

  “我不知道。”

  雪白無力回答這個問題,這麼多年,她猜不透靈婆的心思,“不過。”雪白也變成了貓的形態,她走近星夜,聲音淡淡地飄過來,“只要川紅不去如升樓,靈婆便不能對她怎麼樣。”

  星夜突然笑的很慘澹,“但是,川紅一定會去如升樓,靈婆是算計好的吧!”

  秋,你不在了,什麼樣的溫暖都不能稱作溫暖。

  秋,有你的地方才叫安心。

  ☆、插pter26 如升樓的夜4

  星夜沒有阻止川紅去如升樓,他知道他阻止不了。

  川紅臨走前,星夜對她說:“答應我,如果這次一無所獲,你就按照秋的意願去做。”

  川紅長長的睫毛上滾動著點點淚珠,眼睛裡藏著孤單和憂鬱。她握緊手中的匕首,又緩緩地鬆開。她咬著有些蒼白的下唇瓣,半晌,才壓低了聲音道:“好。”她站在門前,步子有些猶豫。

  星夜嘆了口氣,“我醒了,這結界便破了。”

  “星夜,替我照顧好湫。他長大了,我把他放在了大桶里。”

  聽到湫的名字,星夜有些恍惚。

  他答應道:“好。”

  囑託完,川紅毫不猶豫地踏了出去。星夜看著她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淒涼。川紅很瘦,早晨的太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影子之上她的背影,透著一股哀婉。

  進了如升樓,川紅去找靈婆。駁色告訴她,靈婆在休息。

  川紅問道:“靈婆一向精神好,怎麼今日休息?”

  駁色半眯著眼睛,不屑地對川紅道:“這偌大的如升樓都是靈婆的地盤,她想什麼時候休息你管得著嗎?”

  “那我在這裡等她。”川紅下定了決心要見靈婆,不見到靈婆她不會離開。

  駁色冷哼一聲,“你愛等便等,誰也管不著。”

  駁色的心底一定藏著善良,畢竟,他曾經說出了那些發自肺腑的話。川紅鼓足了勇氣叫住轉身離開的駁色,“駁色——”

  駁色站住了。一切都在依照他計劃行事,之前的鋪墊過後,這小姑娘已經開始相信他,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真是蠢啊!

  他轉過頭來,眼睛仍然不屑地看著她,“你喊我要做什麼?”

  “我怎麼樣……才能見到秋?”川紅相信,駁色心底仍然隱藏著一絲善良。

  果真,駁色聽完川紅的這句話,眼神里終於剝離掉不屑,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冷淡,卻不是冰冷。

  “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嗎?”

  咚——咚——咚——

  心,飛快地跳個不停,川紅試圖理清如今的狀況,秋和湫的關係,駁色知道了嗎?她儘量保持冷靜,然後緩緩道:“你知道我說的秋是誰嗎?”

  駁色立刻回道:“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

  川紅深呼一口氣,她強裝鎮定道:“我不知道。”無論駁色是否知道真相,秋和湫的關係,也不能從她口中說出。

  她和靈婆有過承諾,她不能拿湫的幸福做賭注。

  做戲要做足。

  駁色聽完川紅的話,只淡淡的笑了笑,然後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無可奉告。”

  說完,他又轉身準備離開。

  駁色來見川紅前,靈婆吩咐他,架子端的一定要適當,不能端的太小,也不能端/的太大。太小,會被川紅察覺出他的用心;太大,又會讓川紅失去繼續問下去的信心。

  這次過後,等川紅叫住他,他只消做個良心發現的好人,然後把她往圈套里引就好。

  駁色很不解,他問靈婆:“既然想讓秋和川紅在一起共同養大那條海豚,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把秋趕出如升樓,何不讓他直接留在這裡。”

  靈婆吸了一口水菸袋,輕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就跟養牲口一樣,家養的牲口很聽話,吃飽喝足後就躺在圈裡任你擺布。可那些個野慣了的牲口,沒一個喜歡被圈養起來的,你越是逼著它,它就越是不聽話。秋向來野慣了,你用項圈拴住了他,有些事他倒不會替你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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