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懶貨皇后煮的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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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著自己的宮女幸災樂禍的樣子,許儀忍不住說了一句:「青煙,你不覺得皇上寧願泡冰水澡,都不去臨幸婉妃是不正常的嗎?」怎麼這些人就沒有想到事情的另一面?要知道凡事都是有兩面性的,楚煜中情毒寧泡冰澡也不臨幸后妃,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有問題的,為毛她宮裡的人卻幸災樂禍,唉,姑娘太純潔啦。

  許儀同情地看著青煙,憂慮著青煙的智商。

  青煙:……

  她還真沒有想這麼多呢,她就是想著婉妃算計皇上失敗,肯定會失寵的,那樣對自家主子有利。

  可,主子這樣看著她幹嘛?活像倒霉的人是她似的。

  許儀繼續說道:「後宮的女人,說白了都是為皇上準備的,皇上想臨幸誰就臨幸誰,可是皇上不曾臨幸過妃子,現在更是中了情毒,我這么小都會倍覺難受呢,皇上如果是個正常的男人,他不是更難受?解這種毒也很容易的,只要皇上臨幸妃子便可,就算他惱恨婉妃算計他,他也可以找其他嬪妃呀,何必去泡冰水澡?」

  難不成是為她這個皇后守身如玉?

  呵呵,打死許儀,她都不相信小皇帝會為她守身如玉的。

  男人,食色性也,在現代里,不少人都在外面養小情人呢,那還是不合法不道德的,可依舊成風。古代的男人允許有三妻四妾,皇帝就更不必說了,後宮佳麗三千,他一天晚上睡十個小老婆都是合法的,對於男人來說這是他們渴望的呀,楚煜怎麼可能為小皇后守身如玉,唯一可以解釋他行徑的,就是不能人道。

  可惜了,生得人模人樣,結果……

  許儀第N次地同情她的皇帝夫君。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有可能……」青煙嚇得臉色煞白,不敢把話說完整,背後誹議皇上,那是死罪。

  「琉璃姐姐。」青煙求助似的望向了琉璃,琉璃在御前侍候過幾年,說不定會知道原因。

  「皇上沒病!」

  琉璃肯定地答著,她幫許儀再添了兩勺的水,拿著浴巾幫許儀洗了一把臉,溫和地替楚煜解釋:「娘娘還小,許是不明白皇上的難處。後宮的妃子,除了曉美人是皇上隨手一指,指進宮的,其他人背後都有靠山,皇上會納這麼多妃子,都是出於政治原因。」那些妃子美人背後都有官吏集團,那些大臣把適齡女性送進宮為妃,既是為他們的前途著想,也是想利用后妃來牽制皇上。

  皇上稚齡登基,登基之後,政權被輔政大臣及皇長姐把持著,選妃的時候,他還真沒有多少的權利,否則也不會把五歲的小皇后迎進宮裡當成女兒養了。

  皇上是無法左右自己的後宮塞什麼人進來,但他可以不碰她們,就當作是養著一群閒人,保她們衣食無憂便是。

  許儀眨眨眼,原來如此。

  不過她還是更相信楚煜是不能人道。因為換成她是男人,天天面對著一大群的美人兒,要身材有身材,要外貌有外貌,要家世有家世的,她肯定忍不住,絕對會睡過遍。嗯,她這樣是不是花心了點兒?

  「不過……皇上看春宮圖的時候,的確不會有反應。」琉璃小聲地補充了一句。

  青煙瞠目。

  許儀得瑟,她就知道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

  婉妃在香料里添加了助興的東西,卻被小皇后誤吸,皇上龍顏震怒,腳踹王嬤嬤。王嬤嬤是婉妃的奶娘,是從丞相府帶進宮的,皇上踹了王嬤嬤,不就是打了婉妃的臉嗎?

  婉妃因為是丞相府的嫡女,自進宮起就比其他人高一等,又向來得到皇上的寵愛。自從長公主去世後,連小皇后都被婉妃整過無數次,更被婉妃騙著絕食,差點丟掉小命。

  連皇后都不是婉妃的對手,其他人在沒有帝寵的情況下哪敢以卵擊石?

  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大伙兒心裡非但沒有同情同樣中了情毒的婉妃,反而是幸災樂禍的。就等著皇上懲罰鳳清宮那位,當然了,知道皇上也中了招的,諸位美人開始蠢蠢欲動,開始找著各種藉口往乾真宮撞去。

  小皇后還年幼,皇上必定不會臨幸皇后的,她們正好趁皇上中了情毒需要女人充當解藥時送上門,撿個大便宜呀。

  最先來的是麗嬪。

  麗嬪以往是跟著婉妃的,心裡其實一直想找機會獲得帝寵,她之所以和婉妃交好,也是因為婉妃得寵,她能借著和婉妃交好可以經常見到皇上。皇上,她的確常常見到,卻未能爬上龍床。

  陰德福死守在楚煜寢室門口,隔一會兒就進去幫楚煜添冰塊,見到麗嬪來了,他連忙上前去,既是給麗嬪行禮也是擋住了麗嬪。「奴才給麗嬪主子請安。」

  「陰公公快快請起。」麗嬪溫和地讓陰德福起來,等到陰德福起來後,她飛快地看一眼四周圍,然後飛快地從自己的袖裡抓出了一把珍珠瑪瑙之類的貴重物品,一股腦兒往陰德福的手裡塞去,小聲地乞求著:「陰公公,本宮是聽說皇上中了情毒,那種毒的解法,咱們都清楚,陰公公讓本宮進去幫皇上解毒吧,本宮會對陰公公感激不盡的。」

  陰德福把麗嬪塞給他的那些貴重東西都還給麗嬪,麗嬪堅持要給他,兩個人推來推去的,最後東西還是回到了麗嬪的手裡,陰德福嚴肅地說道:「麗嬪主子,皇上吩咐過奴才,除了奴才之外,不允許放任何人進去,麗嬪還是別去觸犯龍顏,也別讓奴才難做。」

  麗嬪不死心,乞求著:「陰公公,皇上現在正飽受煎熬,你就忍心皇上泡一夜的冰水澡嗎?萬一著了涼受了風寒怎麼辦?那是龍體呀,傷了龍體可不是鬧著玩的。本宮進去救皇上,皇上就不用受冰水之寒了。」

  陰德福何償不想放人進去救皇上,可皇上在泡冰水澡之前吩咐過的,讓他死守著寢室門口,不允許任何女性進去,否則就要摘他的項上人頭。

  跟在皇上身邊侍候了那麼多年,陰德福明白皇上說得出做得到的。

  泡冰水澡是很冷,也能救皇上的,既然皇上不願意碰觸后妃,他只能聽從皇上的吩咐。

  「麗嬪主子請回吧,奴才實在是幫不到麗嬪主子。」陰德福堅持拒絕讓麗嬪進去。

  麗嬪忍不住高聲朝裡面叫嚷著:「皇上,臣妾是麗嬪,就讓麗嬪進去幫皇上解毒吧。」

  「滾!」

  陰沉冰冷的喝斥聲甩出來。

  麗嬪心一凜,還是不甘心,「皇上龍體重要,就讓臣妾救皇上吧,萬一冰水澡沒用,皇上就會……皇上,你是萬金之軀,可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呀。」

  「滾!陰德福,把她給朕轟出去!」

  楚煜惱著蘇婉兒時,也把這些送上門來想當解藥的嬪妃一併惱上了。

  個個都把他當成一塊大肥肉,恨不得吃干抹淨的,他偏不臨幸她們,就讓她們獨守空房老死在宮中,誰叫她們的父兄野心大,要把她們送入宮中。

  龍顏大怒,麗嬪嚇得不敢再逗留,不等陰德福轟,她就帶著奴才悻悻地離開了乾真宮。

  麗嬪一走,周美人也來了。

  陰德福自然又把周美人攔下,周美人賄賂陰德福的是一千兩銀票,陰德福照樣把銀票還給周美人,把周美人送出乾真宮。

  後面來的美人,都是走老路,先賄賂陰德福,可惜陰德福油鹽不進,不管她們送多貴重的東西,陰德福依舊把她們送出來,不允許她們去惹怒龍顏。

  也是在這個夜晚,陰德福知道了後宮的這些美人們都是有錢的主兒。

  這個夜晚,後宮諸妃除了梅嬪和曉美人,就沒有人睡好的。

  皇上明明中了情毒,只要她們進去就可以得到臨幸,可是皇上就不給她們這個機會。就像許儀當初在心裡腹誹的那樣,皇上,后妃們看得到,摸得到,卻吃不到,這種滋味是很折磨人的。

  而帝後以及婉妃則泡了一夜的冰水澡。

  王嬤嬤被皇上踹傷後,還是爬回了鳳清宮,按照皇上的方法,吩咐人取來冰塊也給婉妃泡冰水澡,算是撿回了婉妃一條命。

  ……

  許儀醒來的時候,日上三竿了,她也不再泡在浴盆里。

  昨晚泡著泡著,她受不了周公的誘惑,哪怕置身於冰水之中還是睡了過去。

  房裡靜悄悄的。

  偏頭,透過紗帳,她看到了青煙和琉璃爬在桌子上睡著了。

  她中情毒,這兩個人也跟著受苦。

  許儀本不想驚醒兩人,自己悄然地起床的,可是她才坐起來,就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還覺得頭重腳輕的,很不舒服。一摸額,媽呀,滾燙滾燙的,正發著燒呢。

  重新倒回了床上,許儀望著頭頂明黃色的紗帳,她是皇后可以用著明黃色以示尊貴,不過她平時更喜歡素雅一點的顏色,只是她的床榻紗帳卻是明黃色的,她要求更換,琉璃說不能換,她只能作罷。

  揉著有點痛的太陽穴,許儀嘀嘀咕咕的,就知道沒有被情毒害死,也會被冰水泡出病來的,還真被她猜中,她感冒發燒了。

  「娘娘醒了。」

  許儀那幾個噴嚏把睡著的青煙以及琉璃驚醒,兩個人一醒來見天色大亮,琉璃當即上前先把紗帳挽起來,見到許儀的臉色還是很紅,她擔憂地說道:「娘娘的臉色怎麼還這般的紅,難道毒還沒有解?」皇上的毒都解了,今早如常去議政殿上朝,鳳清宮那位的毒也被解了,怎麼輪到小皇后,就解不了?

  她一摸許儀的臉,發覺燙手,她一驚,再摸許儀的額,低叫著:「娘娘怎麼會發燒。」她扭頭就吩咐著青煙:「青煙,快去請太醫。」

  聽說許儀發燒,青煙一刻不敢停留,匆匆去太醫院請太醫。

  許儀躺在床上問著楚煜的情況:「琉璃,皇上有沒有事?」。

  「皇上已經沒事,今早如常上朝了。」

  琉璃吩咐人打來了一盆冷水,再用帕子洗濕,摺疊在一起,把濕帕子搭放在許儀的額上,免得燒壞了腦。

  「那婉妃?」許儀想知道蘇婉兒有沒有血脈爆破而亡。

  「婉妃娘娘亦泡了一個晚上的冰水澡,聽說毒已解,有沒有因此受涼,奴婢不知。」琉璃關心的是自家主子,哪管蘇婉兒有沒有受涼。

  許儀小聲嘀咕著什麼,琉璃聽不清楚,問她,她卻說渴了,讓琉璃倒杯水給她。感冒發燒時要多喝水,這是基本的常識。

  太醫很快就來了,幫許儀把過脈,說是受了風寒,其實不用把脈也知道小皇后是受了風寒的。

  雖說泡冰水澡的不止小皇后一個人,可小皇后年紀最小,體質差點是必然的。

  太醫開了藥,青煙幫許儀熬藥。

  許儀很討厭喝苦哈哈的中藥,可是古代沒有西藥,也不能打針,醫療太差,除了喝中藥之外,她別無選擇。

  還好,太醫對這位中宮小皇后還是很盡心的,開的藥方極好,許儀被琉璃和青煙又哄又逼的,喝完了一大碗苦哈哈的中藥,再在床上躺了一個時辰,出了一身的汗,燒便退了。

  退燒後,她覺得腹中空空,琉璃卻送進來一碗清粥,配點小菜。

  「琉璃,你這是虐待病人嗎?」許儀赤足下床,走到桌前坐下看到只有一碗清粥,大失所望,不過還是一邊拿起湯匙舀著粥吃,一邊抱怨著:「我以為我生病了,能吃香喝辣的呢。」

  琉璃失笑,「娘娘生病了就要吃得清淡一些,剛退燒,先吃碗清粥墊墊底,一會兒再吃點點心,晚膳便能吃些好的了。平時奴婢勸娘娘多吃點,娘娘又說要減肥不能多吃,現在知道抱怨了。」

  許儀小聲嘀咕著:「我那是為了保命。」不得不控制飲食的。

  琉璃不知道帝後協議,也沒有聽見許儀的嘀咕,見許儀胃口不錯,很快就把她送進來的清粥吃完,她長吁一口氣。

  「琉璃,現在什麼時候了?」穿越至今也有三個月了吧,許儀至今不會看沙漏,想知道時間都是問琉璃的。不得不說琉璃比珠兒懂得多,想到珠兒,許儀又問:「琉璃,你可曾代我去浣衣局看過珠兒?沒有人欺負她吧。」

  她被小皇帝罰著跑步,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關照珠兒,連給林太妃的藥,她都是托琉璃送去的。

  琉璃答著:「奴婢每隔三天就會去浣衣局一趟,珠兒是累了點兒,卻沒有性命之憂,也沒有人敢欺負她,娘娘不必擔心的。」小皇后對於被皇上趕走的宮女,如此的念念不忘,讓琉璃慶幸自己能成為小皇后的身邊人,小皇后看似傻,其實不傻,就是很懶,卻很有情有義。幫過她的人,她都會報答。

  「那就好。林太妃的傷好了嗎?」

  「應該好了吧,太妃不讓奴婢查看她的傷,不過看她的臉色,應該不礙事了。冷宮裡的其他人,似乎也好了些許。」有小皇后送那麼多藥進去,那些犯了過錯被打入冷宮等死的女人,算是遇到了貴人。

  許儀想著事發快一個月,林太妃的傷是該好了,也就放下心來,等她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再去冷宮探望林太妃,如果有機會,她還想把林太妃接出冷宮,讓林太妃像張太妃那樣可以有一宮安度晚年。

  「琉璃,你還沒有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呢。」許儀喝完了粥後,示意琉璃侍候她更衣。

  「現在是午時。娘娘還要去跑步?皇上早上讓陰公公來傳過話的,娘娘身體要是不適,就免了今天的跑步。」

  許儀在心裡腹誹,小皇帝的好心是建立在更好地整治她的基礎上,她才不領情呢。今天不跑,欠下的圈數就更多了。不過在去跑步之前,她還記著一件事,就是煮碗糖水送到御書房給小皇帝喝。

  補湯就免了,誰叫她醒來時發著燒呢,自是無法熬補湯給小皇帝補身子。

  「昨晚,我答應過皇上的,今天要煮糖水送到御書房給皇上解解暑氣。」更好衣後,許儀就想出去。

  「娘娘,還沒有梳髮髻。」琉璃阻止她出去,非要幫她梳個髮髻,戴些珠釵,堂堂皇后可不能什麼都不戴的。

  許儀不喜歡在頭上插那麼多釵子,她是喜歡皇后的九尾鳳釵,是觀賞的喜歡,真讓她插戴,她就嫌棄了。在現代里,她習慣了把頭髮梳回後面,用只髮夾隨便夾住,簡單隨意。

  「不用了。」

  許儀拒絕梳髮髻,像往常那樣隨便地把頭髮綁在腦後。

  琉璃:……

  小主子真是個怪人,明明對著珠釵時兩眼放光,表現得很喜歡,卻不肯插戴在髮髻上,連梳個髮髻都嫌是浪費時間,本來小皇后就未長開,展現不出她的美麗,還不肯好好地打扮……

  琉璃該慶幸的是小皇后還不需要用美麗去爭寵。

  「再過一個月,娘娘便九歲了,娘娘可得為將來打算,不能老是這般簡單隨意的。」琉璃收拾著碗筷跟著許儀走出寢室,在許儀身後提醒著許儀,後宮美女如雲,如果先天姿色不足就要從後天補救。

  聞言,許儀頓住腳步,問著:「我快九歲了?」她還想一直當個小孩子呢,小孩子無憂無慮的。好在就算九歲了,也還是個孩子,依舊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娘娘的千秋節在中秋前,是快滿九歲了。只要娘娘長到十三歲,就可以侍寢。」琉璃好意是讓主子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好好地討好皇上,等瘦下來後長開了,說不定能成為名副其實的皇后。

  許儀的臉一下子綠了,低叫著:「十三歲就可以侍寢了?」天哪,十三歲還是個孩子好不好?那麼早就要被糟蹋,萬一懷孕……許儀越想越覺得恐怖,可在這該死的古代里,十三歲就嫁人的比比皆是,別說是普通的人家,連王公貴族也是這樣。她最喜歡的長孫皇后,不就是十三歲時嫁給李世民的嗎?

  還有康熙第一任皇后也是十二三歲就嫁給康熙了,好像是十五六歲就生了康熙的第一位嫡子,後來生皇二子時就產後出血而亡,死時才二十二虛歲呢。

  長孫皇后也不長命,只活到三十六歲,哪怕得到李世民的真愛極寵又如何?過早地出嫁,過早地生育,才是造成古代女人不能夠長命的原因吧。

  哦,對了,小皇帝不能人道。

  許儀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她總是忘記了小皇帝不能人道,就算她滿十三歲了,小皇帝也無法臨幸她。這樣想著,許儀就不把滿十三歲就可以侍寢的事放在心上。

  她哪知道,四年後,她那位皇帝夫君還真的想在她十三歲生辰時吃掉她……

  許儀不把侍寢這件事放在心上,自顧自地往小廚房走去,親自下廚煮糖水給楚煜喝。

  奴才們很滿意小主子終於懂得去討好皇上了,琉璃和青煙自然是跟著要打下手的,見許儀自己洗了鍋,添了一勺的水進鍋,就開始生火,青煙多嘴地問著:「娘娘想煮什麼糖水給皇后喝?要不就煮銀耳吧?綠豆沙的時間太長。」

  「不用了。」

  許儀忙著生火,「就是一碗糖水,很容易的。」

  琉璃和青煙交換了一下眼神,琉璃小心地問:「娘娘該不會是打算煮一碗什麼東西都不放的糖水給皇上喝吧?」

  「還是琉璃聰明,青煙你該好好地向琉璃學習,琉璃可是在御前侍候過的。」

  兩名宮女:……

  ……

  乾真宮。

  「皇上,皇上。」陰德福笑眯眯地進來。

  楚煜抬眸瞪了他一眼,斥著:「陰德福,你越來越放肆了。」

  「是,奴才該死。皇上,皇后來了,皇后給皇上送糖水來了。」陰德福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活像是他的夫人給他送糖水似的。

  楚煜眸子閃爍,面色如常,淡淡地問著:「皇后沒事了吧?」

  他退朝回來,許儀已經退了燒,他打算晚一點再去看望小東西的,沒想到小東西先一步來了。

  「退了燒,奴才遠遠瞧著娘娘精神狀態不錯。皇上,要奴才出去迎娘娘進來嗎?」

  楚煜嗯了一聲,「去吧,小心朕的糖水。」

  陰德福就知道皇后送糖水,皇上肯定龍顏大悅的,他一邊恭敬地應著:「奴才一定會小心的,絕不讓娘娘親手煮的糖水灑出一滴。」

  「行了,出去吧,真是越來越囉嗦。」

  陰德福笑眯眯地迎了出去。

  不過當他看到許儀送來的那碗糖水僅是一碗清水時,他傻了眼。「娘娘,這是?」

  他看向琉璃和青煙,兩個人已經無力吐槽。

  許儀答著:「這是本宮親自煮給皇上喝的糖水呀,本宮昨天傍晚答應過皇上的。陰公公,皇上現在有空嗎?本宮能不能進去?」

  陰公公:「……娘娘,這是一碗清水呀。」陰德福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甜的,本宮往裡面添了三湯匙的糖呢,也試過了,甜的,是正宗的糖水。」除非糖是假的,否則她這碗都是糖水。

  陰德福:……

  許儀進了御書房。

  陰德福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楚煜瞟了他一眼後,還奇怪陰德福前後的態度不一樣。見許儀向自己行禮,便淡冷地讓許儀起來。

  「皇上,臣妾答應過煮糖水給皇上解解暑氣的,臣妾做到了,這碗糖水是臣妾親自下廚煮的,冷卻後再冰鎮過,現在清涼清涼的,皇上喝了就能解解暑氣啦。」

  許儀從青煙捧著的托盤裡端起那碗無一物的糖水走到案台前,小心地擺到楚煜的跟前。

  楚煜俊顏上一片風清雲淡,不過當他垂眸看到碗裡除了一碗清水,清水裡無一物時,他眸子急閃,懷疑自己看錯了,確定沒有看錯時,他皺著眉問許儀:「皇后,這就是你煮的糖水?」

  許儀點頭,狗腿地笑著討好楚煜:「皇上嘗嘗味道如何?」

  楚煜:……

  小東西送來一碗清水應付他,他就知道不能對小東西抱太大期望的。

  「皇上試試吧,臣妾加了三湯匙的糖,味道肯定不錯的。」

  楚煜抽臉,原來她的糖水就是往清水裡添加點糖了事呀。

  在許儀熱切的注視下,楚煜勉為其難地拿起湯匙舀了一口糖水喝,涼涼的,也甜。不過他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湯匙,許儀見狀立即說道:「皇上是不是覺得臣妾煮的糖水不好喝?那以後臣妾就不獻醜了。」意思是說以後她都不會再煮糖水給楚煜,說不定連補湯都不會有。

  楚煜黑眸晦暗難明地看著她。

  下一刻,他端起了碗,嘴就著碗邊,一口氣喝完了那碗糖水,許儀看得目瞪口呆。

  放下空了的碗,楚煜淡淡地說道:「皇后煮的糖水還不錯,不算太甜,也沒有雜七雜八的東西,朕喜歡喝。從明天開始,皇后每天午時之後就送一碗皇后親自煮的糖水到朕的御書房。」

  許儀:……

  「臣妾遵旨。」許儀再不爽,也只能遵旨。

  楚煜見許儀生悶氣又不敢表露出來,心情愉悅了幾分,覺得能拿捏住許儀便是一件愉快的事。「琉璃來報,皇后感冒發燒,現在沒事了吧?」他問話的時候,起身離開了龍椅,繞出案台,走到了許儀的身側,伸手挑拿起許儀隨意綁在後面的秀髮,「皇后怎麼不戴上珠釵?也不梳個好看的髮髻,這樣比宮女還不如。」

  許儀從他的手裡扯回自己的頭髮,惹來他的瞪視,她連忙福了福身,「臣妾謝皇上關心,太醫來瞧過,開了藥方子,喝了藥,臣妾便退了燒。」

  楚煜嗯了一聲,依舊伸手去摸摸她的額,確定她是真的退了燒,他才縮回手,不過很快又把許儀的頭髮重新抓過來,當許儀想再次奪回自己的頭髮時,他猛一使力,扯得許儀吃痛起來,他則在她的耳邊陰陰地說道:「別說朕只是扯一下你的頭髮,就算是你的項上人頭,朕也有千百種理由摘下來。」

  許儀氣結。

  暴君!

  昏君!

  變色龍!

  等笨賊進宮踩點,她絕對會唆使笨賊來刺殺這條變色龍的。

  許儀不敢再動,放任這條變色龍把玩著她的頭髮。

  他扯痛了她,又警告一番,此刻卻若無其事地對她說道:「看來是朕這個皇帝冷待了皇后呀,讓皇后堂堂後宮之主的頭上連朵珠花都沒有,簡直就是打朕的臉。陰德福,去朕的私庫把母后留下來的那些頭面全都送到鳳儀宮去,朕的皇后怎麼能頭上連朵珠花都沒有呢。」

  陰德福一愣,提醒著:「皇上,那可是先皇后留下來給皇上的,先皇后叮囑過皇上不要輕易動用那些東西的。」

  先皇后留下來的物件都是屬於皇上的私人財產。先皇后進宮便是當皇后的,又有心計及手段,哪怕先帝寵妃眾多,也無人能越過皇后去,故皇后的私人財產極多,在壽宜公主出嫁的時候,先皇后也從她的私庫里拿出了一些好頭面賞給了公主,不過大部份財富都是留給了當今皇帝。

  先皇后在宮裡不僅有手段,在宮外也懂得生財,經營很多商鋪的,大楚國幾個皇商的背後都有先皇后的人脈,先皇后在帝都就有不少的商鋪,有酒樓,有布莊,有胭脂水粉珠寶店等,這些都一併留給了楚煜,楚煜的個人私庫簡直就是一座座的金山銀山,當然了,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些事。

  這便是許儀在楚煜面前說到五星級酒店時,楚煜能夠肯定地說帝都沒有這樣的客棧。

  不過能讓皇上從他的個人私庫里拿出好東西來賞賜,不管東西是否貴重,重要的是皇上那份心意,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得到的呀。

  皇上一開口便要把先皇后留給皇上的好東西,全都賞給小皇后,陰德福能不吃驚嗎?

  許儀也連連拒絕,無功不受祿,小皇帝賞東西給她,肯定有其他目的,她才不要上當呢。

  楚煜想了想,再看看許儀,捏了捏許儀的小胖臉,說道:「那就等皇后再長大些,朕再賞吧。」現在皇后的年紀終是小了點,賞賜太多東西給她,怕她守不住被別人哄了去。

  「是。」

  不再提賞賜的事,楚煜便想到處罰鳳清宮的事,當即冷下臉來,吩咐著陰德福:「擺駕鳳清宮。」

  陰德福心裡明白皇上是要問責婉妃了,默默地在心裡替婉妃點一排蠟。

  許儀又不傻,昨晚的事情,楚煜明顯龍顏大怒,今天沒有馬上問責鳳清宮,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不過沒有馬上問責不代表不會問責,這不,現在就想起要去鳳清宮算帳了。

  敵人要倒大霉,許儀自然要跟著去看熱鬧,最好蘇婉兒就被小皇帝打入冷宮,活活餓死,以報原身被她騙著餓死之仇。

  ……

  鳳清宮。

  蘇婉兒懷抱著一隻可愛的貓咪半躺在一張貴妃椅上,臉色有點兒蒼白,蘇丞相則是坐在不遠處看著她。

  好半響,蘇婉兒打破了叔侄間的沉默,問著蘇丞相:「小叔,現在怎麼辦?皇上龍顏大怒,婉兒會受罰的。」

  「小叔不是來了嗎,有小叔在,小叔一定會保你無恙的。」蘇丞相安撫著侄女,心裡卻想著其他事。昨晚發生的事,他還沒有進宮就知道了,下了朝後,雲嫣又在老地方等著他,他匆匆地來了鳳清宮,知道侄女用的是最厲害的情毒,那種情毒只要吸上一口,都有效果,更不要說皇上還在室內待了一段時間,按理說皇上中情毒後就會動情地臨幸侄女,沒想到……

  蘇丞相不得不懷疑當今天子身體有毛病,如果是影響生育的毛病,那麼當今天子就不能再坐在皇帝寶座上,雖說大楚國向來是傳嫡不傳長,不過也有例外的。天子如果沒有嫡子,就要從庶子中挑選有德之人繼承大統,更不要說天子是不能生育,不能生育何來皇嗣?

  先帝共有八子六女,除去早夭的,還活下來八子三女,七王爺和八王爺年紀還小,倒是可以扶持,如由丞相府扶持上位,蘇家的權勢將會達到頂峰……

  蘇婉兒鬆開了懷裡抱著的那隻貓,貓兒跳下地,跑了出去。

  「小叔,你說皇上是不是?」蘇丞相想到的問題,蘇婉兒也能想到,甚至懷疑得更深,她進宮三年有餘,無數次誘惑過皇上的,皇上都是無動於衷。可她偷偷地收買太醫,問過月月都會幫皇上診平安脈的太醫,得知皇上身體康健,並無問題。

  難道是問題過於隱私,連太醫都不知道?

  蘇丞相深思著:「正常情況來說,皇上中了情毒,就算不留在你宮中,也可以去其他人的宮裡,但皇上卻是泡了一夜的冰水澡,這就耐人尋味了。」小皇后泡冰水澡還說得過去,畢竟皇后年幼,但皇上年已十六,早該懂人事了。「婉兒,不管皇上如何,小叔認為你要化被動為主動,主動去向皇上請罪。」

  蘇丞相話音剛落,就聽到太監尖聲的通傳,「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到。」

  叔侄倆交換一下眼神,蘇婉兒當即換上了一副惶恐不安,趕緊迎出去,遠遠看到帝後進來了,她就跪在地上,惶恐地請安問好。

  楚煜冷著臉居高臨下地睨著蘇婉兒,看到蘇丞相也在,他沒有半點的意外,蘇婉兒出事,丞相府要是沒有人來關心關心,太陽都從西邊升起了。不過他還是冷冷地開口:「丞相也在呀。」

  蘇丞相答著:「臣聽聞婉妃娘娘昨晚被奴才算計,臣擔心娘娘,便來探視探視。」

  他一開口就把過錯推到奴才身上,想把蘇婉兒摘出來。

  許儀心裡腹誹著:沒有主子的吩咐,奴才哪敢算計皇上,嫌命長了嗎?

  楚煜哦了兩聲:「原來是奴才們算計了婉妃呀?」下一刻,他厲聲質問:「婉妃,你知罪嗎?」

  婉妃整個人匍匐在地上,惶恐地答著:「皇上,臣妾知罪,臣妾治下不嚴,臣妾宮裡的人看到臣妾不舒服,皇上又來看望臣妾,便往香料里添了害人的東西,差點害了皇后,是臣妾的錯,臣妾知罪。」

  「婉妃!」蘇婉兒睜眼說瞎話,把楚煜當成傻子,楚煜冷著臉低叫,「你說是你宮裡的人往香料里添了情毒?沒有你的吩咐,他們敢嗎?」

  「皇上冤枉呀,臣妾真的不知情,臣妾也是事後才知道情毒之事,望皇上明鑑。」蘇婉兒喊著冤,抵死不認是她安排。

  楚煜冷笑:「婉妃,你當朕是傻子嗎?朕最恨的就是別人的算計,你居然敢算計到朕的頭上來,還敢當著朕的面喊冤,你冤?嗯?」

  蘇婉兒含淚,依舊喊冤,「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呀。」

  蘇丞相在這個時候跪下來,插話:「啟稟皇上,臣已經查清楚了,的確是鳳清宮裡的奴才自作主張,他們是看皇上不曾在鳳清宮留宿,便想替他們的主子留住皇上,瞞著婉妃出此下策,此事婉妃是真的不知情,請皇上明鑑。婉妃出身名門,自小便受到良好的教育,入宮三年有餘,她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的,她要是真的會對皇上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早就用了呀,何必等到現在?」

  楚煜陰冷的視線在蘇婉兒和蘇丞相之間來回遊走,片刻,他淡冷地開口:「丞相,這是朕後宮的事,朕會處理好的,丞相日夜為國操勞,也累了,陰德福,送丞相出宮。」

  蘇丞相的眼裡飛快地掠過了陰狠,小皇帝才親政多長時間呀,連他這位丞相都不看在眼裡了。蘇丞相心裡是不爽,面上卻不敢流露出來,既然皇上下了逐客令,擺明不讓外臣插管昨夜之時,他便順勢而下,「臣惶恐,臣告退。」

  楚煜抿緊薄唇。

  蘇丞相還沒有走出鳳清宮,就聽到楚煜冷冽的吩咐:「來人,把鳳清宮所有奴才給朕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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