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中情毒,泡冰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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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長卿連忙鬆開了懷裡的妹妹,許儀先是偷偷地抹了一把淚,第一次見許長卿的時候,她只有驚艷,並沒有哭,這一次再見三哥,估計是最近兩個月被楚煜整得有點慘吧,所以見著親人就倍覺委屈,淚就控制不住了。

  「皇上,長卿失禮了。」許長卿不是大臣,但也不是庶民,故他在皇上面前都是自稱姓名的。

  楚煜緩了臉色,借著轉移話題來遮掩自己的酸意,問著許長卿:「朕讓你去辦的事都辦好了?」

  許長卿恭敬地應著:「皇上吩咐長卿辦的事,長卿要是不辦好哪敢回京。」他又看看妹妹,眼底的心疼及寵溺是掩不住的。離京兩個月,他時刻都留意著京里的消息,好在沒有壞消息傳去,就是小堂妹常被皇上責罰罷了,只要命還在就好。回京後,他連府里都還沒有回,就先來求見皇上,私心也是希望皇上能夠讓他見見妹妹,沒想到妹妹會在御書房。

  他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皇上和妹妹相處得似乎不錯。

  許長卿對於舅父和妹妹之間的進展很關心,不過最終沒有問出口,就算問了,皇上也不會說的吧。

  楚煜嗯了一聲,招呼著許儀過來,「皇后,糖水還沒有喝完,過來喝完它。」

  他的話讓許長卿意外地挑挑眉,許儀卻不知死活地問楚煜:「皇上,三哥替你辦事剛回京,一路風塵,天氣又熱,能不能賞兩碗冰鎮糖水給三哥喝?」

  楚煜盯著她,陰德福卻嚇死了,皇上連許三公子的醋都吃,小皇后還不知死活地要皇上賞糖水給許三公子喝,不是存心讓皇上泡在醋缸里嗎?其實陰德福也想不到皇上心眼兒那般的小。

  許儀眨眨眼,小皇帝這樣盯著她幹嘛,難道她的話說得不妥?

  好在,楚煜很快就打破了沉默,大方地賞賜兩碗糖水給許長卿喝,還賜了座。

  「謝皇上。」許長卿謝恩,在太監搬來椅子後,他端端正正地坐下,許儀熱情又體貼地親自送上兩碗糖水給他,說道:「三哥,這些糖水都是冰鎮過的,你嘗嘗,挺好喝的,最主要的是大熱的天,喝了它,很舒服。」

  許長卿看著許儀是滿臉疼愛,離京兩個月,他覺得妹妹似乎懂事了,說話也成熟些,他寵溺地接過一碗糖水,寵溺地說:「儀兒讓三哥喝,那三哥就喝。」

  許儀笑眯眯地坐在他的對面,眯眯笑地看著他,在現代里看古裝電視劇,她最喜歡的便是白衣飄飄的人物,不管是男主還是男配,只要是身穿白衣又顯得風度翩翩的,她都愛。雖說許長卿是她的堂哥,她不能肖想他,不過看著也是一種享受。

  楚煜吩咐人拿去重新加熱的補湯送了回來。

  許儀當即又要了兩份補湯給許長卿,「三哥,你替皇上辦事,肯定吃了不少苦頭,瞧三哥都瘦了,喝兩碗補湯補一補。」

  許長卿喝過了糖水,已經消除了些許的暑氣,也不覺得餓了,不過妹妹讓他喝湯,他又捨不得拂了妹妹的好意,便接過了補湯,津津有味的喝起湯來。在他喝湯的時候,許儀便托著腮笑盈盈地看著許長卿。

  真帥呀!

  放在現代里絕對會被星探挖去當偶像明星的。

  「皇后。」

  楚煜看著這對兄友妹恭的,特別礙眼,他淡冷地叫了一聲,在許儀望向他的時候,他說道:「朕最近天天批閱奏章到深夜。」

  許儀眨眨眼,哦了一聲,隨口說:「那皇上可得注意身體,哪怕是年輕人,也不能熬夜,常熬夜的人容易……嗯,總之皇上要在子時之前休息。」猝死那兩個字,她不敢說出來。古代的皇帝最忌別人說他死死死的,特別是楚煜這種陰晴不定的人,說不定她猝死兩個字一出口,他就龍顏大怒把她拖出去咔嚓掉。

  楚煜:……

  陰德福在心裡同情自家主子,不想喝補湯的時候,補湯擺滿了案台,想喝的時候,小皇后只知道把補湯給許三公子喝,早就忘記了皇上。

  就這樣,楚煜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小皇后對許長卿關懷備至的,把他後宮美人們送來的補湯送給了許長卿喝,許儀也喝了,兄妹倆就像一輩子沒有喝過湯似的,一邊喝著一邊討論哪一碗湯更好味道。

  暗惱於心的楚煜又不好發脾氣,只得悻悻地坐回了案台里,想裝著看奏章,耳朵總是聽著那對兄妹說話的聲音,他想靜下心來看奏章都不行,心裡越發的惱,臉上卻沒什麼變化。

  好不容易等到兄妹倆喝湯喝飽了,他的小皇后又熱情地邀請許長卿去鳳儀宮坐坐,還說三哥回來了,她要親自下廚做好吃的給三哥吃,熱情地挽留三哥留在宮裡用膳。

  他堂堂皇帝,她的夫君,她還不曾親自下廚做過好吃的給他吃呢。

  「儀兒會做飯?」許長卿詫異地問著。

  呃?

  討好帥哥一高興就忘記了原身是個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好在她在景寧宮呆了一段時間,於是撒謊都不用打草稿,「三哥忘記了,儀兒在景寧宮生活過一段時間,以前不會的,現在都會了,不過做得不好,三哥一會兒可不要嫌棄。」

  許長卿滿臉心疼。

  楚煜面無表情。

  「只要是儀兒做的,三哥都吃。」

  許長卿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在景寧宮裡吃的苦頭,就心疼不已。

  「皇后還有多少圈未跑?」楚煜忽然插進話來。

  許儀的好心情一下子被凍結,許長卿在回來之前也知道妹妹在宮裡被罰跑一事,他心疼地想替妹妹求情,看到楚煜冷冰冰的臉,他想說的話無奈地咽了回去,他要是求情的話,說不定皇上罰得更重。

  「臣妾現在就去跑步。」

  許儀很不舍地離開了御書房。

  在去議政殿的路上,她不停地在心裡罵著楚煜,楚煜在御書房裡接連打了兩個噴嚏,許長卿關心他的時候,他若無其事地摸摸鼻子,若無其事地說道:「皇后又在罵朕了。」

  許長卿:……

  他總覺得皇上舅舅和他的小堂妹之間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戲碼。

  ……

  靜寧宮。

  張太妃見楚恆把她精挑細選出來的畫像一幅幅地放下,本來笑容滿面的她,慢慢地斂起了笑容,關心地問:「恆兒,都沒有喜歡的嗎?這些姑娘都是哀家精挑細選的呀,個個都姿色秀麗,溫柔嫻淑,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出身低了點兒。」怕楚煜誤會她故意挑選出身較低的姑娘,她又解釋著:「哀家覺得吧,娶妻娶賢,只要人好就行,身世什麼的過得去就行了。你在南蠻政績出色,皇上此次召你回京,對你的態度是極好,允許你時常出入皇宮,你在宮裡做什麼他也不過問,可那都是表面的,你若是娶了個出身高貴的貴女,怕不是好事。」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楚恆該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了。

  先帝八位皇子,六位皇女,她都希望這些皇子皇女們能夠和平共處,不要奢想其他。

  楚恆心裡有怨有恨,她也知道,可是楚恆怨恨的人是先帝和先皇后呀,兩者都離開人世了,楚恆把怨恨加到當今天子身上,沒有人會覺得不對,卻也是自尋死路,畢竟天子大於王。

  「兒臣明白太妃的用意,只是,兒臣對這些姑娘都無感,瞧著都差不多的樣子,有沒有特別些的?」

  張太妃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怎樣的才叫特別?」

  楚煜笑著說:「年紀小點的,胖點的,膚色白如雪的,最好就是表面傻傻,其實一點都不傻,就是很懶,懶得和別人計較,還有嘴巴特別的饞的。」

  聽著楚恆把擇妃的標準說出來,三寶的臉皺得都可以夾死蒼蠅了,爺是把小皇后描繪出來了呀。

  張太妃先是愣了愣,隨即笑道:「原來恆兒喜歡這樣的姑娘呀,那哀家可得好好地幫你尋尋,如若尋到了再喚你入宮看看她的畫像。」

  楚恆朝張太妃拱拱手,「那兒臣就先謝過太妃了。」

  張太妃示意嬤嬤把那些畫像都收起來,又喚來宮女換走冷卻的香茗,等到楚恆優雅地喝了一口茶後,她用著話家常的口吻問楚恆:「恆兒見過皇后娘娘吧,娘娘瘦了不少,是不是覺得她好看些了?皇上對她的態度始終讓人捉摸不透,不過哀家是過來人,哀家覺得皇上早晚會喜歡皇后的,哀家身為太妃,是皇上的長輩,做長輩的自是希望帝後恩愛和睦的,後宮若能平平靜靜,於皇上來說是福,於國家來說也是福。」

  「是瘦了不少,好看嗎?她這個年紀說她可愛更適合。」

  「聽你這麼說,你是見過皇后啦?」

  「兒臣進宮時去議政殿瞧了瞧,遠遠地看了兩眼。」楚恆很老實地回答。

  張太妃笑,「皇后是個好孩子,幾乎每天都會來給哀家請安,哀家是看著她瘦下來的,也看著她一點一點地長高,再過兩年,她就會脫胎換骨,可惜她是皇后。」

  最後一句夾著敲打,敲打楚恆。

  楚恆哪有不明之理,他笑道:「太妃不用拐彎抹角敲打兒臣的,兒臣是皇上長兄,皇后便是兒臣的弟媳,兒臣再道德敗壞,也不會打自己弟媳的主意。兒臣初次見到皇后的時候,她還在景寧宮,太妃該知道兒臣對景寧宮有著特殊的感情,住進裡面的人,兒臣便多了幾分同病相憐,故才會多加留意皇后。」

  聽他這樣說,張太妃鬆一口氣。

  她還真怕楚恆因為對皇上有怨有恨,從而對小皇后下手呢。

  ……

  太陽西沉入海,黑夜來臨,一天即將結束。

  許儀惦記著要請許長卿吃飯,跑了兩圈後就回鳳儀宮,反正她是跑不完欠下的圈數的。不過還沒有回到鳳儀宮就收到許長卿已經出宮的消息。

  「三哥怎麼走了?」許儀一聽帥哥走了,滿心的不舍。

  琉璃解釋著:「娘娘,宮門要關了,許三公子自然要出宮。」

  許儀:……她都忘記了,晚上的皇宮更加的戒備森嚴,七歲以上的男性都要出宮,不准留宿皇宮。

  既然帥哥都出宮了,許儀也就不急著回鳳儀宮,她在御花園裡轉悠,路過湖邊的時候,便有點懷念刺客大哥了,貌似那笨賊有一段時間沒有來宮裡踩點了呢。

  楚煜要是知道他的小皇后懷念變身刺客的他,卻不喜與真正的他親近,不知道心裡作何感想。

  「娘娘,娘娘。」

  鳳儀宮的一名太監找到了在御花園裡閒逛的許儀,著急地說道:「娘娘怎麼在御花園裡瞎逛呀,皇上已經等了很長時間,娘娘趕緊回宮吧。」

  許儀皺眉,「皇上在鳳儀宮?」

  晚上來,不會又想做禽獸之事吧?

  他不是不能人道嗎?那她怕他幹嘛?

  許儀想著自己怎麼說都在現代混了二十九年,雖然沒有談過一場正正經經的戀愛,不過寫了那麼多愛情小說,自認也懂情愛的,對付一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小皇帝,她還拿捏不了?

  ……

  「娘娘可算回來了。」

  許儀剛進鳳儀宮,陰德福就迎了出來,一邊跟著許儀往裡走,一邊說道:「娘娘,皇上還沒有用膳呢。一會娘娘可得勸勸皇上用膳。」

  聞言,許儀頓住了腳步,小心地問著陰德福:「皇上還沒有用膳?是生病還是生氣?」如果是生氣的話,她能不能不進去?別怪許儀沒有骨氣,實在是楚煜生氣的時候喜歡要人命。

  她的項上人頭還是暫時寄養在她的脖子上呢,十天之內她無法瘦到正常的體重,楚煜就會要她的腦袋。

  「這……皇上應該是在生悶氣吧。」陰德福是這樣認為的,從許三公子進宮開始,皇上就在生悶氣,別人察覺不到,他這個近侍卻是察覺到了。

  許儀掉頭便走。

  陰德福趕緊攔住她,「哎呀,我的娘娘呀,你可不能走。」

  「陰公公,你向來關照本宮,替本宮求過情,本宮很感激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不過皇上生氣,你老人家都怕,本宮更加怕,你也知道皇上瞧本宮不順眼的,本宮現在被皇上罰得已經生無可戀了,你老人家捨得看著本宮再因觸怒龍顏被加重罰嗎?」

  說著,許儀又想逃之夭夭。

  陰德福死命地攔住她,不讓她逃,「娘娘,皇上沒有用膳,是等著娘娘你親自下廚給皇上做好吃的呢。」

  許儀先是錯愕,後失笑,「陰公公你別逗了,本宮連蛋炒飯都做得不好吃,哪會做好吃的給皇上吃?本宮要是真的下廚做飯,明天的太陽本宮就看不到了。陰公公,你老就高抬貴手,讓本宮出去溜達溜達再回來。」

  陰德福很想說,如果做得不好吃,幹嘛要在皇上面前說親自下廚做好吃的給許三公子吃呀,皇后這是不懂皇上的心,皇上在吃醋,還是悶醋,除了他能看出來,其他人都看不出來,偏偏皇后年幼,察覺不到皇上是在吃醋。

  「奴婢叩見皇后娘娘。」

  在許儀想逃之夭夭之時,一位面生的宮女進來,見到許儀便恭敬地行禮,許儀以為有機會讓她逃跑,連忙問那位面生的宮女:「你是哪個宮的?」

  宮女恭敬地回答:「奴婢在鳳清宮當差。」

  鳳清宮?

  不就是蘇婉兒那個毒妃的人?

  許儀心裡的防備之心一下子就提了上來,口吻也變得疏離淡冷,「婉妃娘娘有事?」

  「回皇后的話,婉妃娘娘忽然不舒服,肚子痛得難受,奴婢是來稟報皇上的。」天都還沒有黑,皇上就直奔皇后的鳳儀宮,後宮雖大,卻人多口雜,皇上來了鳳儀宮,各宮的眼線便在第一時間通知他們的主子。

  故鳳清宮的人找皇上找到了鳳儀宮。

  肚子痛?

  許儀在心裡冷笑,肚子痛不會請太醫呀,找皇上就能不痛了嗎?分明就是以此為藉口好把小皇帝騙過去。

  要是換成以往,許儀必定會拖住楚煜,不讓蘇婉兒如願,現在嘛,她倒是巴不得楚煜快點滾蛋。

  「皇后,隨朕去瞧瞧婉妃。」

  楚煜忽然從正殿出來,如風一般就刮到了眾人的面前,他不給許儀反應及回答的機會,拉著許儀往外就走。

  許儀沒有傻到當場拒絕,妃子生病,她這個做皇后的也是要去關心關心的,於是便放任楚煜拉著她走。

  楚煜還是個少年郎,手掌卻如同成年人的那般寬大,許儀的小手被他捉住,她差點生出「執子之手與之偕老」的錯覺來,幸好她及時把自己那顆容易想入非非的大腦扳正過來。

  她可以和任何男子想入非非,就是不能和楚煜。

  楚煜緊拉著許儀的小手,第一次覺得他的小皇后擁有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她年紀太小。總之,他拉著就不想放手了,很想就這樣拉著她過一輩子。

  為了能多一點時間也她相處,楚煜放緩了步伐,這樣許儀能夠跟得上他的步伐。

  鳳清宮的那名宮女見皇上帶著小皇后一起去,暗暗叫苦,又不敢阻止小皇后一起去,更不能搶先回鳳清宮傳話。

  「皇上,聽說你還沒有用膳。」被楚煜拉著走,許儀有點不自然,為了擺脫不自然,她找著話題。

  楚煜比她高了很多,他牽著她走,她還生出一種錯覺,像父親牽著女兒……

  一想到兩個人是夫妻關係,許儀就在心裡罵著穿越大神。

  楚煜垂眸看她兩眼,「皇后會關心朕嗎?」

  許儀狗腿似地笑:「臣妾自然是關心皇上的。」

  楚煜冷哼一聲,「既然如此,為何不早點回來下廚做好吃的給朕吃?後宮諸妃都給朕送過糖水和補湯,你這個皇后什麼表示都沒有。」

  許儀訕笑,「臣妾是個孩子,不會做好吃的。」

  「你又能吃。」

  「人以食為天,吃是人性本能。」

  楚煜撇撇嘴,她倒是能說會道。

  許儀見他神色還是不爽,想到他操縱著自己的生死大權,為了巴結討好他,她勉為其難地承諾:「如果皇上不嫌棄的話,臣妾明天就煮點糖水送到御書房給皇上解解暑氣。」糖水嘛,最簡單不過了,只要煮沸了開水,往開水裡加兩勺的糖,然後攪拌兩下,便是一碗糖水,難不倒她的。

  楚煜面無表情的,「皇后隨意便好。」明明心裡好過點了,面上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那朕明天就等著皇后送糖水給朕解解暑氣,最好還幫朕熬點補湯,朕最近忙於政事,累死了。」

  許儀猛點頭,「好,臣妾一定會熬點補湯給皇上補身體的,明天,臣妾早早起來燉湯,等皇上下朝了,湯就能燉好,皇上能趁熱喝。」

  楚煜依舊面無表情,淡冷地嗯了一聲。

  心裡早就期待著明天的太陽快點升起。

  小皇后親自下廚熬給他喝的湯,不管好不好喝,他都會喝的。

  陰德福跟在帝後身後,聽著帝後的對話,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小皇后或許還沒有開竅,不知道皇上是在吃許三公子的醋,不過小皇后知道關心皇上就行了。

  帝後嘛,就要關係和睦,於國於家來說才是好事。

  ……

  鳳清宮。

  說肚子痛的蘇婉兒不停地問著王嬤嬤:「嬤嬤,皇上來了嗎?」

  王嬤嬤安撫著她:「娘娘放心,皇上知道娘娘不適肯定會來看望娘娘的,娘娘一會兒要表現得像肚子痛的樣子。」

  蘇婉兒點頭。

  「皇上駕到!」

  聽到外面傳來了通報聲,蘇婉兒當即就推開寢室的門,獨自入內,王嬤嬤則在門外守著。

  蘇婉兒脫掉了外衣及中衣,只著裡衣,又解散髮髻,後匆匆地在床上躺下,蓋上薄薄的錦被,一股香味在房裡盤旋,那是驅蚊用的香,不過她往香里添了些助興的,只要皇上進來看望她,慢慢就會情動,繼而臨幸她。

  蘇丞相離開後,蘇婉兒思前想後,決定鋌而走險,借著不舒服請來皇上,又在房裡燃放助興的香料,兩個人都是年輕氣盛的,一切就會水到渠成。

  就算皇上聞出了香有問題,也不過是後宮妃子上位的一種手段,皇上生生氣就算過去,有丞相府幫她撐著,蘇婉兒認為皇上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她更做好了惹怒龍顏後被冷落一段時間的準備,冷落就冷落吧,只要她能得到皇上的臨幸,懷上龍種,也值了。

  「皇后娘娘到!」

  不知道外面通傳的太監是怎麼回事,居然把帝後駕到分開通報了。

  怪不得太監的,整個鳳清宮都在為主子們算計皇上準備著,大家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又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過了今晚,他們的主子就成了皇上第一個臨幸的后妃,主子肚皮爭氣的話,說不定一夜風流就能懷上龍種呢,再生個皇長子,母以子貴,有丞相府在背後推動,主子肯定能擠掉小胖後成功上位為後宮之主的。

  害怕的是,萬一失敗了,皇上龍顏大怒,整個鳳清宮都會跟著倒霉。

  當看到皇上來了,太監當即大聲通傳,待看到小皇后也一併來了之時,太監怔愣一下,就是短暫間的怔愣,蘇婉兒已經匆匆進了房,聞了那些香味,此刻想出來已經太遲了。

  王嬤嬤聽到小皇后也來了,暗道不妙,可是主子進了房,大家都只能硬著頭皮演下去,皇上已經來到跟前,他們想再改劇情也來不及了。

  「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帝後一路而入,鳳清宮的奴才們全都跪下行禮。

  楚煜鬆開了拉著許儀的大手,俊顏上掛起擔心,許儀見他變臉極快,在心裡腹誹他就是變色龍。「都起來吧,王嬤嬤,婉妃怎麼樣了?請太醫了嗎?」

  王嬤嬤恭敬地回答:「回皇上的話,婉妃娘娘用過膳後沒多久就說肚子痛,痛得臉色都變青,奴婢嚇壞了,趕緊差人去請太醫,再派人稟報皇上。現在娘娘在裡面躺著,情況似是好了點。」

  許儀在這個時候插一句:「婉妃妹妹既然不舒服,你們怎麼不在屋裡侍候?」

  王嬤嬤回答得滴水不漏,「主子不舒服無法接駕,奴婢們只能出來接駕。」

  許儀無話可說。

  「太醫來了嗎?婉妃是用過膳後才肚子痛,膳食可曾驗過?」楚煜沉聲問著。

  「太醫還沒有來,主子的膳食都用銀針驗過的,奴婢也替主子試過菜,膳食無毒。」王嬤嬤沉著回答,不讓皇上冤枉御膳房的人。

  楚煜沒有再問下去,推門往裡走。

  許儀自然是跟著進去的,王嬤嬤忍不住叫了一聲:「皇后娘娘。」

  許儀頓住腳步,望向王嬤嬤,「王嬤嬤怎麼了?」

  王嬤嬤連忙說道:「門檻高,奴婢擔心皇后娘娘年紀小會拌倒,所以提醒一聲。」

  許儀哦了一聲,「謝謝王嬤嬤提醒,門檻再高,本宮也能跨過去。」王嬤嬤的反應分明就是有鬼,蘇婉兒是假裝肚子痛的吧,目的就是把小皇帝騙到鳳清宮來。她偏不讓蘇婉兒如願,進去當個電燈泡氣死蘇婉兒。

  抱著當電燈泡心思的許儀跨過了門檻進去。

  一進房,她就聞到了濃郁的香味,覺得這香味挺香的,她忍不住用力地吸了幾下,在心裡說著蘇婉兒畢竟是小皇帝的寵妃,用的香料比她鳳儀宮的還要香。

  「皇后出去!」

  許儀還在貪婪地吸著房裡的香氣時,楚煜忽然黑著臉喝斥著她,她愣愣地望向楚煜,楚煜一個旋身,就回到她的面前,她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楚煜如風一般把她帶出了蘇婉兒的寢室,他衣袖一甩,砰一聲,房門被重新關上。

  許儀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咋舌,原來小皇帝的內力如此的深厚呀,衣袖一甩就把房門甩上了,厲害,牛逼!

  「皇上……」

  房裡的蘇婉兒難受地叫著。

  許儀聽到蘇婉兒的叫聲似乎不對勁,她抬眸看向鐵青著臉的楚煜,說道:「皇上,婉妃妹妹肚子痛得挺厲害的,她很難受呀。」

  楚煜卻心急地問著她:「皇后聞到香氣了?」

  許儀不明所以地答道:「臣妾沒有感冒,鼻子很靈通,自然能聞到婉妃妹妹房裡的香氣,那香真是香,臣妾一進去就聞到了,忍不住多吸了幾下,香呀。呀,皇上,你幹嘛,放臣妾下來。」

  楚煜打橫就抱起了許儀,匆匆地往外走。

  陰德福和琉璃等人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楚煜和許儀先進去的,許儀當時恰好跨過門檻,還沒有往房裡深處走去,後面的奴才自然不能跟上,只有等許儀往裡走了,他們才能跟上的。故進入了蘇婉兒房間的只有帝後。

  楚煜懂醫理,進房後很快就察覺到香氣有問題,而床上的蘇婉兒臉上紅紅的,眼睛迷離又泛著嫵媚之色,叫著皇上的時候,那聲音嫵媚動人,分明就是中了情香之毒,楚煜瞬間就明白香料里添加了什麼東西,發現許儀跟著進來後,他顧不得蘇婉兒了,當即旋身帶著許儀退出。

  「皇上……恭送皇上。」

  王嬤嬤自知事情敗露了,卻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恭送著皇上帶著小皇后離開鳳清宮。

  帝後一走,王嬤嬤就趕緊打開了房門,又捂住嘴鼻進房去滅了燃著的香,再把窗也打開,好讓香氣飄走。

  房裡的香氣被新鮮湧進來的空氣一衝,很容易被衝散,沖淡,直到沒有,但蘇婉兒已經中了情香之毒,皇上又帶著小皇后走了,這該如何是好呀?

  王嬤嬤看到蘇婉兒正在自己扯著裡衣,一張臉紅得無法形容,眼神迷離,明顯是理智已失。

  中了情香之毒,要麼就是血脈爆破而亡,要麼就是找個男人來做解藥,要麼……王嬤嬤不知道還有其他辦法解情毒不。

  她自然不能看著蘇婉兒血脈爆破而亡,顧不得會觸怒龍顏,吩咐人照顧好蘇婉兒,她不怕死地去求楚煜,想讓楚煜救蘇婉兒。

  楚煜自己也聞了些許的香,他用內力壓制,但無法真正壓下去,只能延遲發作。

  相較於楚煜來說,許儀就重了點。

  她沒有內力,又貪香用力地吸了好幾下,還沒有回到鳳儀宮,她就數次想脫衣服,嘴裡不停地說道:「好熱,皇上,好熱呀。」

  楚煜惱極了蘇婉兒居然敢在香料里添加助情的東西,懷裡的小東西亂來,他一邊走一邊要阻止小東西脫衣服,嘴裡也沒有閒著,沉冷地吩咐著琉璃和陰德福:「琉璃,你趕緊去備冷水,陰德福,你去冰窖取冰塊,把冰塊放入冷水當中,讓皇后泡澡。」

  小東西還太小,他不能順勢地要了她,又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情毒折磨至死,只能讓她泡冰澡,也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幫小東西解去情毒,按他所學的醫術,這樣做應該是有效的。

  此時此刻,陰德福和琉璃要是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們就是傻子。

  琉璃當即飛跑回鳳儀宮,提前幫許儀準備冷水。

  陰德福則是施展輕功跑去冰窖挖冰。

  「皇上,熱……」許儀還是想脫衣服,楚煜快要抱不住她了,他哄著她:「皇后再忍忍,朕已經讓陰德福去取冰了,一會兒泡泡冰澡,你就不會覺得熱了。」

  許儀聽不進他的話,在他懷裡掙扎,有時候那雙不聽話的小手還會摸向楚煜的脖子,要不就是摸楚煜的胸膛,本就中了了情毒的楚煜,被她這樣一摸,差點控制不住,咬著牙忍下來,他也顧不得太多了,抱緊懷裡的小東西一個縱身,在宮裡就施展輕功奔回鳳儀宮。

  幸好許儀最近瘦了不少。

  「皇上,冷水備好了。」

  楚煜抱著許儀落在鳳儀宮的正院,陰德福隨後而回,「皇上,冰塊取來了。」

  「交給琉璃,琉璃你把冰塊放進冷水裡。」

  琉璃接過冰塊轉身就進去,把冰塊放入了浴盆里。

  楚煜抱著許儀進來,連她的衣服都沒有脫,就把許儀放進了加入冰塊的浴盆里,刺骨的冰冷讓許儀瞬間清醒了些許,她猛地就想站起來,楚煜低聲喝著:「躺著,泡著。」

  「皇上,這是……好冷的。」

  「你中了情香之毒,如果不想死的話,就好好地躺著,泡一個晚上的冰水澡或許能救回你的小命。」楚煜沒有掩飾許儀的真實情況。

  聞言,許儀變臉,情香之毒?不就是……

  許儀嚇得一屁股坐回浴盆里,把整個身子都浸在冰水裡,楚煜吩咐著琉璃:「再加一桶水,多放點冰塊,只要水一暖了,就立即加冰塊。」

  「奴婢明白。」

  楚煜深深地看了許儀一眼,轉身出去了。

  他自己也中了情毒,也需要回乾真宮泡冰澡。

  「皇上,皇上,奴婢求求您救救婉妃吧。」王嬤嬤追到了鳳儀宮,一見楚煜立即撲跪過來,楚煜抬腳便是狠狠一腳,王嬤嬤被他踹得飛出三米遠,口吐鮮血。

  「皇上……」王嬤嬤顧不得自己被皇上踹傷了,爬起來又撲跪過來,求著楚煜去救蘇婉兒。

  楚煜又是一腳踹過去,他惱極蘇婉兒算計他,連帶地害了小皇后,出腳毫不留情,王嬤嬤再度被踹飛,傷上加傷,吐了好幾口血,掙扎數次都未能爬起來,楚煜擲下一句無情又陰冷的話:「明天,朕再要你的狗命!」

  說著,他帶著陰德福離開鳳儀宮,在路上就吩咐陰德福再去取冰,他也要泡冰澡。

  「皇上也……」陰德福記起是皇上最先進婉妃的寢室,皇后都中招了,皇上沒有理由不中招,「皇上何不?」既然皇上中招了,何不去後宮臨幸后妃?只需要一場歡愛就能解決的事,皇上卻要回乾真宮泡冰澡,怎麼看,皇上這樣都是不正常的呀。

  楚煜瞪他,「朕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動作快點,朕快忍不住了。」

  陰德福被罵,一個激靈,惶恐地應著:「奴才該死,奴才立即去辦。」

  說著,陰德福跑得比剛才還快,去冰窖取冰塊。

  楚煜如何,許儀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泡在冷冰冰的冰水裡,泡了大概半個時辰後,她的頭腦是越來越清醒,不過她還不敢起來,小皇帝說了,要泡一個晚上的。

  琉璃和青煙哪裡都不敢去,一直守在旁邊,水稍微暖和了,兩個人又趕緊往裡面添冰塊。

  冰塊不夠就讓人再去冰窖取。

  「琉璃,我好些了。」許儀頭腦清醒後,便安撫著琉璃,「別放那麼多的冰塊,泡一夜的話,我會冷死的。」到時候沒有被情毒害死,而是被冷死。

  琉璃見許儀的臉色不像一開始那般好了,放心些,但還是堅持著:「皇上說了要讓娘娘泡一個晚上的,皇上懂醫理,皇上說的准沒錯。娘娘現在覺得體內還有躁熱嗎?」

  許儀一下子不說話了,她是頭腦清醒了些,但體內還有那股躁熱,暗道那情香之毒還真是厲害,連她這種小孩子都能藥倒,幸好小皇帝不能人道,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呀。

  「婉妃娘娘太大膽了,膽敢算計皇上。」青煙在一旁憤憤不平的,害得她家小主子要泡冰水澡。

  提到婉妃,許儀又有話說了,「婉妃中的毒肯定比我要厲害,皇上也中了毒吧,你們說皇上會不會……」

  「皇上已經回乾真宮,像娘娘一樣泡冰水澡。婉妃的近侍來求皇上救婉妃,皇上非但沒有去鳳清宮,還把王嬤嬤踹傷了。」青煙解釋的時候,有著幸災樂禍。婉妃進宮後最是得寵,數次把皇后欺得死死的,現在皇后開始翻盤,青煙就盼著鳳清宮失寵,盼著她家小主子得帝寵。

  做奴才的就沒有不盼著主子得寵的。

  青煙自然不例外。

  許儀:……本來她還是有點懷疑皇上不能人道的,現在她可以確認了,小皇帝真的是不能人道,就算中了情毒也無法臨幸妃子,為了救命只能泡冰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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