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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竟覺得自己是個混蛋,惹他生氣就是犯罪。
也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竟走到了虹橋,他鬆開了她的手,他扶著欄杆,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五彩霓虹燈使得黑夜燦爛熱鬧,映在他臉上的光,紅藍交替,一霎那,紀東歌覺得她離他好遠。
他站在時間上,隨時都可能離開,像是披著禮服的時空旅行者。
“你說你如果回到高中,會愛上我的。”
“我有點沒有自信了,東歌。”褚淮瑾捏捏眉間,語氣有些疲憊,“現在你讓我無法應對,你的未知性,你讓我後悔我把未來事情告訴你,我無法把握你,所以我變得像個傻子。”
“我們之間從來沒有欺騙,今天你卻騙了我。我不是傻的,你不回家我是知道你在哪的。”
“紀東歌,要不我放了你吧,我不會再用未來去強迫和綁架你。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十年後我們再……”
紀東歌打斷了他,“你是要甩了我嗎?”
“甩?”褚淮瑾不解道:“我們不是沒有確定關係嗎?”
“沒有?”紀東歌覺得自己就要尖叫出來了,“第一次見面你說你是我未來丈夫,你不是在告白嗎?你肯定知道貼吧傳的沸沸揚揚的帖子,說我是你的女朋友,你看我有解釋過嗎?我們天天見面,我還讓你教我談戀愛,你還來我家睡覺,你覺得…我們不是在交往嗎?”
褚淮瑾一時間無言,他不確定問她:“那你喜歡上我沒有。”
“褚淮瑾,相信自己的魅力,我覺得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你,並且以後會愛上你。”
“為什麼?你不是喜歡顧嘉樹嗎?只是因為我說我是你的未來丈夫。”
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有個聲音跟我說,'一定要愛上你'。紀東歌沒有說出來,她臉紅道:“喜歡你難道還要有原因嗎?”
“至於顧嘉樹,我是喜歡過他,並且像是一開始就無法停止滾落的石頭,但是啊,這些石頭已經滾完了。”
“你明白我了嗎?”
“褚淮瑾。”紀東歌一字一頓的說道。
褚淮瑾被這些話,砸的有些頭暈目眩,一直他以為只有自己慢慢等,她才能喜歡上自己。他是個賭徒啊,終於贏得了她。
褚淮瑾竟笑了。
他這個人笑起來像是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時倉頡造的第一個字,諸世妙樂,清華毓秀,都在此中。她看的不敢眨眼睛,覺得自己現在跳江也值得這時的絕色。
她也翹起嘴角,湊近他說:“請繼續教我談戀愛吧。”
煙花在天空,像碎了絳紅海藍的掛鏈,這幅畫面掛在路途,她是個穿著花裙子的瘋婆娘,要乘上一輛不知通往何方的車子。不過她坐在車裡對著駕駛座桃花眼的賭徒笑著,用上她這輩子最絕艷的笑顏,轟轟烈烈和他去逃亡。
逃到一個只有兩棵樹的地方,一棵樹是桃花,一顆是梨花,樹下只站著對男女。
作者有話要說: 逃亡一晚
困的要死
感覺不能再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褚哥真是我的理想型
樹子真是我初戀
☆、星
氣氛醉的讓人醺醺然,因為此刻太過美好,紀東歌覺得她現在不做些什麼,會對不起這怡人的景色。
她主動靠近他,柔柔說了一句:“你把我帶到這,想做些什麼?”
褚淮瑾手一僵,臉色有些尷尬,他躊躇一會道:“我…不認路…”
這樣啊…
那怎麼談戀愛?
紀東歌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說:“回家吧。”
“嗯,回家。”
*
很多事情發生是沒有原因的。
比如喜歡,這種莫名其妙人類情感。
他看見秦傾第一眼,是在下雨天的弄堂里。
老虎窗的瓦屋頂,傾瀉著釉色紅墨,扶芳藤順著流滿了整面牆,他在女兒牆這端收了傘,那段白牆面站著的女孩入了他的眼。
她的白衣藍裙,窗邊幾綴紅豆杉,在雨中顯得模糊,她像是民國時期的少女,撐著把油紙傘在雨中迷了路。
顧嘉樹當時覺得這美的心驚場景里的女孩側臉,有幾分神似紀東歌,他覺得神奇又好奇。直到兩人眼睛對上,他推翻了剛剛的想法,這女孩和紀東歌,是完全不像的。
她眼睛裡里有極淺的淡漠疏離,藏在她若無其事的眼神里。
紀東歌是跟她完全相反的,她的冷漠無情里有著熱烈跳動的焰火。
顧嘉樹率先離開了對視,他深知一個道理,一切的開始是因為過於長的對視,然後後面就有了無盡的麻煩。他並不想再惹上這些麻煩。
可是女孩先走了,她撐開了傘,走進雨幕里,緩緩離開了。
他先是好奇,再是疑惑,後面是不解。
然後這成為了一個故事開始的契機,他把對她的這一切情感歸於喜歡,也可以說歸於吸引力。她的神秘給他的吸引力。
如果說自己喜歡上了秦傾,那對紀東歌在意是什麼?對紀東歌無法不在乎,是為什麼?對褚淮瑾嫉妒,為什麼?
為什麼聽到晚了,他會有後悔的情緒。
為什麼褚淮瑾拉走她時,他會有無法抑制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