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大哥升上一級是不夠的,我還得送他幾個美人,嗯……這樣也不夠刺激,我再想想,不如還是讓大哥得個jian 辱了良家婦女的名聲怎麼樣?到時想必二叔二嬸的臉色一定非常好看?”說著說著,羅香琴自己咯咯咯地笑起來。

  “你……敢!”羅香園憤恨道。

  “噓……”羅香琴白嫩的手指壓著嘴唇,示意對方別出聲,很快又笑道:“看你如今說話已是那麼辛苦,還是省點兒力氣罷。”

  “咚咚……”敲門聲響起。

  羅香琴回頭問:“什麼事?”

  門外的婆子道:“娘子,哥兒剛剛醒來了,正哭鬧呢,丫頭們哄不住,還是得娘子才行。”

  “讓丫頭哄一下,我馬上就出來。”羅香琴說完,挑釁般瞥了一眼羅香園。

  羅香園內心恨不能生啖其肉,努力蠕動嘴唇,卻張口欲言又止,最後滿臉都是頹靡。

  羅香琴施施然轉身,開了門直接往鈺哥兒住的房間走去,邊走邊合計接下來的事情。

  當初不注意,讓堂妹香園攀上了老爺,分走了自己的寵愛,羅香琴因為有孕在身,加上深知老爺好色的本性,與其讓老爺起心思再養別的女人,索性就由著堂妹得意一陣子。

  她當時太過單純、又大意,也不知內宅里的彎彎繞繞,被陳夫人鑽了空子迫害掉肚子裡的孩子,又落得終生也生不出孩子的下場。聰慧如羅香琴,當然很明白沒個孩子傍身的女人,以後紅顏老去,將來會有何種結局。

  恐慌一段時間後,羅香琴立時有了主意,自己沒得生,那就借個肚子來生罷。

  堂妹不就是正好的人選?她既然敢不經自己決定就闖進來,就得有承當後果的準備。

  羅香琴一步步算計,求著陳老爺將這棟宅子的人清理了一遍,又換上自己拿捏得住的僕從,一邊小心謹慎防著正房太太繼續使壞,一邊等著堂妹懷孕。

  只可惜,堂妹羅香園命大,生產的時候鬼門關走了一回竟然還留了一條命,她心想便是暫時活著也沒關係,不是還有坐月子嗎?羅香琴就繼續隱忍下來。

  接下來,稍微使個小手段,羅香園的身子就越來越差,如今更是起身也不能,說幾句話都吃力,只剩下等死了。

  羅香琴越想越得意,只恨不得為自己鼓掌。

  為以防萬一,自家二叔二嬸以及鎮上當差的堂哥當然也不能讓他們得意下去。羅香琴當初只打算買通幾個人,憑著羅大成那貪杯好色的性子,弄個漂亮女子相陪,灌他幾杯烈酒,由不得羅大成不肯中了計,事成後再告他一個強 jian良家婦女的狀子,到時候,二叔二嬸為了唯一的兒子也得來求她,她呢就等著看好戲了。

  這一切,羅香琴計劃周密,她最後肯定要摘出去的。

  也是巧了,恰遇上縣衙人事調動,羅香琴便改了計劃,前幾天她回下西村無意間露出口風,羅二狗與王氏果然上當了。羅香琴打算等將他們的銀子騙到手,再買通幾個人照原計劃行事,弄出強 jian民女的名聲,羅大成再想往上爬也是不能了,少不得還要蹲大牢吃足苦頭。

  到時候,羅大成落下這種爛名聲,羅二狗與王氏便是使光了銀錢,也怪不得她不肯出力相幫了。

  想到過段時間,一直以來的忍辱負重都將有了好結果,羅香琴的內心便湧上一陣快 感,落下的腳步便愈發輕快。

  **

  這廂,張惜花與何曾氏在許淮家留宿,許家二郎的情況漸漸好轉起來,許家人皆是放下心。

  鎮上與村里來回一趟不易,張惜花與何曾氏便多留了幾日,等許家二郎的病情大好後,張惜花思念家中的兒子,便提出要回去。

  許家不好再留人,備了舒適的馬車準備送何家婆媳回下西村,恰在這時,許淮策馬而來。

  現在正是許淮當值的時間,他是抽空家來的。

  剛剛收到一封何生寄回來的信,遲一步怕何家婆媳早家去了,許淮乾脆就牽了衙門的馬騎過來。

  聽說是何生寄的信,張惜花與何曾氏皆眼巴巴的望著許淮,許淮也沒賣關子,當即拆開了信。

  何曾氏不識字,張惜花雖然有丈夫偶爾教導了幾次,何生也只教了她幾天而已,她勉強只認得幾個簡單的字,還有家中人的名字寫法而已,這念信就有許淮代勞了。

  許淮一字一句念起來。

  何生的字跡寫得很工整,信的內容也十分正經。先是交代自己目前的近況,原來寫這封信時,他們還沒有到達益州,路上剛好遇到有回大良鎮的商隊,何生寫了家信託對方給家裡送來。

  許淮估算一陣,便道:“這麼算來,阿生他們此時應該將將抵達益州。”

  張惜花有點失望。

  何曾氏催促道:“許侄子,我家阿生還說了什麼?”

  許淮接著念起來。

  接下來的內容,何生寫了幾個途中的見聞,都是報自己好的方面,並沒有露出一點辛苦。之後,詢問了家中人的近況。便沒什麼內容了。

  何曾氏聽聞一切都好,懸著的那顆心終於安定寫些,等許淮念完了,她立時將信拿過來,即使自己根本看不懂,也反反覆覆分盯著看個不停。

  張惜花問:“不知我們可不可以給阿生寫信?”

  許淮想了下,搖頭道:“現下沒法確定他們的行蹤,便是寫了信也不知道往哪裡寄。”

  普通老百姓,想寄封信並不容易。許淮自己當初也是託了很多關係,才能往益州寄信的。

  張惜花不得不忍下心中的失望。

  何曾氏握著兒子的信,想到兒媳婦估計也十分想瞧,便遞給了張惜花,張惜花接過後,緊緊捏在手裡。

  兩個人上了馬車,車夫立時趕著馬往下西村的方向行駛。

  到了家裡,安撫了一陣榆哥後,張惜花一個人回房間,拿出何生寫的信翻來覆去看。

  去年農閒時,夫妻倆個窩在房間,何生興起教了張惜花認了幾個字,多數是些簡單的字,除了家中人的姓名,還有一些常見糙藥的名稱,彼時,何生還贊過張惜花認字快,學習能力強。

  這封信聽許淮念過兩遍,她自己又囫圇認了幾遍,突然在信紙的背後發現一行寫的很細,不仔細看很容易錯過的字跡。

  紙上寫著‘惜花……惜花……想你了’她的閨名重複寫了幾次,最後那一句明顯下比較用力些。

  張惜花眯起眼睛看完,忽而笑了。她似乎可以想像到丈夫握著筆桿子糾結著難以下筆的神情。

  那顆懸而未決的心,因丈夫一句簡單的字句,突然就完全放下來了。張惜花甚至有一種感覺,哪怕為著這句話,便是今後與丈夫的日子千苦萬難,她也心甘情願受著。

  **

  轉眼已是入冬,在寒風刺骨的天氣下,何家又迎來了一樁喜事。清早便從杏花村遞過來的消息,大姑子何元慧又誕下一子。遠哥、東哥、加上新添的小子,何元慧膝下便有三子了,她自己有點失望,本來是想要個貼心小棉襖的,誰知又來了一個討債的。

  李老頭與李婆子倒是十分高興,家裡四個兒子,老大一家人丁最興旺,老二費了一番波折才得了一個兒子,老三膝下一個兒子兩個閨女,老四生了個閨女,鄉下地方都是做的力氣活,這兒子生的多,說明幹活的勞動力多,李老頭與李婆子因此更加看重何元慧,對待她比之其他三個兒媳婦光是態度就好很多。

  此後,何元慧在杏花村李家的日子更好過了。

  何曾氏與何大栓聽了消息,都十分高興,何曾氏不放心大閨女,要親自去伺候何元慧坐月子。立時就將早已經備好的東西裝上牛車,怕張惜花一個人在家看不住好動的孫子,兩個人順便還把榆哥也帶了去。

  張惜花身子愈發笨重,接下來輕易不做重活了,屋外冷,就在堂屋裡燒了火爐,用的是自家炭窖燒的炭,這炭耐燒、又沒有一點的煙燻,坐在火爐邊沒一會兒就暖洋洋的,再有不到兩月,肚子裡的孩子就要出來,張惜花專心的給孩子做小衣裳,特意去鎮上扯的棉布,布料十分綿軟不會刺傷孩子嬌嫩的皮膚。

  期間,村裡有幾個婦人抱著孩子上門找張惜花嘮嗑,數九寒天大家都貓冬,除了在家裡磨嘴皮子,也沒多少活兒做,村裡的婦人們便愛東家串半天、西家又串半天,時間一下子便打發掉了。

  “俗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今年轉了張家明年就要到李家,我倒是看羅家那兩口子今年怎麼過這個新年喲?”有位何家的嫂子突然幸災樂禍道。

  “呵呵……他們還有心思過年?”

  “我聽說羅二狗要把剩下的那三畝良田也給賣了呢。還有啊……他私底下託了我大伯父打聽,可有誰要買房子的。”

  “他家的房子倒是值幾個錢呢,賣了挺可惜的。”

  “那可是青磚大瓦房呢能不值錢?我是沒去過他家串門,聽說連地板都是用青磚鋪成的呢。”

  說起這個話題,原本靜下來的幾位婦人紛紛來了興致,七嘴八舌爭相說起來。

  張惜花捏著針線的手不由頓住,一時間也很是感慨。這段時間以來,羅家發生的事簡直比戲劇還戲劇。

  先是羅二狗的閨女香園生產時落下了病,誰知一病不起在上月人就沒了,然後,大兒子羅大成又被差役抓走了,說是犯了強 jian民婦的罪名,衙門說死罪可免了,人卻要發配到邊苦地兒服徭役,羅二狗與王氏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早先為了向上爬積年的銀子使得沒剩下多少了,遭遇這事只得把家中十畝田地賣了,賣田的銀子撒出去卻沒聽個聲響兒。

  朝廷近幾年在服徭役的政策上,對老百姓已經很寬鬆,但是老百姓對徭役的恐慌早已經深入人心,現在唯一的兒子犯事被抓去強制服徭役,等刑期釋放,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人還齊整不齊整,讓羅二狗與王氏如何不憂心?

  屋漏偏逢連夜雨,本來指望陳老爺幫忙,陳老爺突然捲入了貪墨案中自身難保,事發前,陳老爺將羅香琴與鈺哥兒安置到外縣躲藏起來了,羅二狗夫妻連羅香琴的人也找不到。

  沒了人脈,又沒有了銀子,田地賣得只剩下沒什麼產出的差田,家裡唯一值錢的就是那棟新建的青磚瓦房,為了撈人,羅二狗一咬牙,就決定把房子賣了。

  現今下西村再沒有誰羨慕羅家的生活了。人人見了他們夫妻就像躲瘟疫似的。

  羅家剛傍上縣老爺就囂張跋扈,逢此大難,可謂是大快人心,幾乎沒幾個人肯出手幫忙。

  應正了一句天道好輪迴,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