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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童聞言,緊繃的表情明顯一松,一板一眼地說道:「不必送樊樓,或可考慮靖南花莊。」

  即便不關心庶務,從白驄一天到晚的念叨里他也知道些,靖南花莊從前年起就開始賠錢,今年寒潮更是搭上一大筆。

  楚靖卻果斷地搖搖頭,哼道:「那可不行,我還得留著它做嫁妝呢!」

  蕭童表情一裂,「嫁、嫁妝?」

  「啊,」楚靖一本正經地說著雷人的話,「我家籬子就喜歡花花草草,當然要把花莊給他。」

  「可、可是……你怎麼能……嫁?」蕭童張口結舌。

  楚靖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糾結,「啪」地一聲合上帳薄,「我得去看看我家小籬子了,今天這一出八成把他嚇著了,沒我陪著他可睡不踏實。」

  然而,屁股剛剛離開椅子,還沒站穩,墨竹便一臉嚴肅地推門而入。

  「主子,刑部剛剛傳來消息,夏荷……畏罪自殺。」

  「是嗎?」嘴上說得輕巧,垂於身側的手卻驟然收緊。

  墨竹隱晦地瞄了蕭童一眼,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難過——畢竟是朝夕相處了多年,如親人般的存在,此時眼睜睜看著她走入死局,沒人心裡好受。

  蕭童看向楚靖,沉聲道:「我現在就入宮,向官家請罪。」

  「不用了。」墨竹適時開口,「半個時辰之前,刑部侍郎郭大人連夜入宮求見官家,一力將罪責擔了下來。」

  蕭童一愣,稍顯急切地問道:「官家如何罰的?」

  「罰俸半年。」

  蕭童面上現出濃濃的愧疚,詢問般看向楚靖,「大哥,我……」

  楚靖擺擺手,「你要是現在進宮澄清,郭大人可就不是罰俸半年這麼簡單了。下月初郭大人府上長女出嫁,你記得單獨準備一份賀禮,親自送過去。」

  他瞅了眼牆邊的博古架,笑道:「我記得,郭大人偏愛太湖石擺件,你去求白驄,叫他幫你尋幾樣好的。」

  蕭童聞言,心裡這才好受許多。

  這一夜,看似平靜如昔的汴京城內不知道有多少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蘇籬再一次探出身,看向隔壁院落——楚靖的書房裡,燭火始終未熄。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比昨天長吧!!!!

  第77章 濃情蜜意 ...

  【你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

  趙義很快便心想事成了。

  他按照面具男教的, 老老實實在宗祠跪了三天三夜, 期間滴水未進, 直到餓暈過去被守門人發現。

  皇帝聽說了這件事,特意來了一趟南陽王府,明著說是找胞弟下棋, 真實目的到底如何, 所有人都知道。

  趙義趁機跪到御前, 口口聲聲說著要去真定府做監軍, 戴罪立功。

  今上聽完他所謂的「報國之心」,不管其中的水分有多大,都願意給他這個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三天後,趙義一早便入宮拜別了皇帝,在南陽王府眾多侍衛的護送下絕塵北上。

  就在同一天,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悄無聲息地駛出東宮偏門, 消失在茫茫的霧氣中。

  九月十五,大朝會。深居後宮的太后頒下懿旨——太子妃賢孝淑德,自請前往安陵為太皇太后守墓。

  自此之後, 大楚王朝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即便在後世史書中也只是寥寥記了一筆:張氏,英宗之母,出身不顯, 早歿。

  楚靖聽說了這兩個消息,不過是一笑置之。

  這樁害人不成反把自己搭進去的皇室醜聞,就此便徹底落下帷幕。

  ***

  九月十六, 天朗氣清。

  蘇籬在自家院裡擺下小宴,以答謝重陽花宴上,李如安的舉薦之恩。

  李如安很給面子地來了。

  宴罷,蘇籬拿出了自己往日所做的書畫,虛心地請李如安指點。

  李如安一邊看一邊點頭,直到看到那幅清新脫俗的《墨色牡丹圖》,神色方才一變。

  「你究竟是誰?」李如安目光如炬地看著蘇籬,單刀直入地問道。

  蘇籬起身,行了一個晚輩禮,「家父曾是蘇府的花匠,為相爺做事,家父走後便換成了小子。」

  李如安冷哼一聲,溫潤如玉的臉變得嚴肅而陌生,「你便是以這樣的理由贏得了郭陽的信任吧?」

  蘇籬神色複雜,「看來,您都知道了。」

  李如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淡淡地說道:「那件案子,郭陽知道得不多,與其問他,還不如去問問他夫人。」

  蘇籬愣了愣,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說。

  顯然,李如安並不打算解釋,轉而緩和了面色,手中摩挲著那樣墨色牡丹圖,平靜地說道:「你處心積慮接近本官,是想看此案的案宗吧?」

  蘇良高居宰相,關於他的案宗備了兩份,一份在刑部,一份在中書省。李如安身為中書侍郎,有足夠的權力接觸到案宗。

  蘇籬的呼吸由於緊張而顯得有些急促,「可、可以嗎,大人?」

  李如安放下畫冊,呷了口茶,淡淡地說道:「明日午時,來中書省找我罷。」

  蘇籬心頭一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同意了?」

  李如安看著他,終於恢復了一慣的淺笑,「為什麼不呢?」

  你若真能從中看出什麼,老師在天有靈,也便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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