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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鳴癱軟了片刻,漸漸有了幾分力氣,他靠在江其琛身上,顫著手扯了扯段清深的衣角:“段爺爺,是我自己不小心,與其琛無關……”

  他這一聲“其琛”甫一脫口,在場的幾個人都是一陣心驚。

  江其琛倒也罷了,陸鳴這幾日經常直呼名諱的叫他。段清深他們幾個倒是沒少嚇得夠嗆,陸鳴在江其琛面前是如何肝腦塗地的俯首陳臣,他們俱是有目共睹,這小子現在膽子肥了,竟然敢直接叫江其琛名字了?

  不過吃驚歸吃驚,這幾位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

  段清深很快恢復了平靜,他微一沉吟,面色不善的丟下一句話:“帶去藥爐。”

  而後他兀自轉身,腳踏山泉而過,很快便隱沒於竹海中。

  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得失(5)

  陸鳴隨段清深進藥爐已經有一個時辰了,江其琛便一直在門口的石桌上坐著,他面色微沉,偶爾給自己添杯茶水,整個人看起來猶自泰然,可那心裡有多焦躁不安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身後是一片奼紫嫣紅,唯獨他一抹雪白,恍若遺世獨立。

  最初的震驚過後,刀鳳吟和呂客也很快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們從江其琛嘴裡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大約是此時的氣氛頗有些凝重,二人倒也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未置一詞的各自想著心事。

  “其琛哥哥!”

  雙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江其琛隱去眸中憂色向他看去,只見雙兒手中抱著一隻蒼鷹正朝他跑過來。

  “其琛哥哥,這蒼鷹在谷口盤桓好久,我瞅著眼熟,好像見你養過,便截下來了。”

  江其琛雙手捧過蒼鷹,伸出兩指在它頭頂的軟毛上憐愛的撫了兩下,而後指尖變換探到鷹腳上,抽出小小的一個紙團。

  “多謝小雙兒。”江其琛輕笑著將蒼鷹放回雙兒手上:“還要麻煩雙兒將它給我放出去。”

  江其琛捏開紙團,將它緩緩展開,小小的一張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信是景止讓蒼鷹傳過來的,上面簡單的敘述了兩件事——其一,不虛山地宮中通往金蓮教總壇的陣眼已經找到,但是顯然沙桑留了一手,他們剛離開便將陣眼毀去了,所以那陣眼已經失效。這一點,倒是在江其琛的意料之中,他讓景止去尋陣眼,也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但凡有腦子的,脫身之後第一件事定是要將陣眼毀掉,以免被他們尋著陣眼追過去。

  其二,裴天嘯那邊有了異動。江其琛並非不良於行且身負武功之事,在江湖上已經是傳的沸沸揚揚,各種傳言愈演愈烈。尤其是他上了天眼宗之後便不知所蹤,更是鬧的人心惶惶。人們已經不自覺得把江其琛歸為異心異類,裴天嘯便恰好抓住這個機會,趁亂煽動人心,鼓動武林中人站在他那邊,還放出謠言說江其琛和辛家出事脫不了干係。

  江其琛看到最後不怒反笑——這個老狐狸,終於坐不住了。

  呂客:“其琛,可是出了什麼事?”

  江其琛將紙條捏成一團,隨後指尖用力,紙團登時化為飛煙,在江其琛面前裊裊升起。

  “並非是什麼難解之事,就是有人盯了我太久,原先大概以為我是只病貓,現在忌憚我是只猛虎,有些坐不住了。”

  呂客似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面上極為淡然,一派與世無爭的樣子:“其琛,世事皆有命數,憂思過重,總不會是什麼好事。也切莫要得不償失,人總會為眼下的仇恨蒙蔽,萬萬不可失了本心才好啊。”

  江其琛垂下了頭,先前還閃著厲色的眸光頓時平和下來:“師父教訓的是,其琛萬不敢忘。”

  呂客:“小鳴兒那邊,你就打算一直瞞著?他雖然一直對你唯命是從,可若是將來有一天,被他知曉了自己的身世,難保不會與你生出嫌隙。”

  江其琛頓了頓,不自覺的看向那扇緊閉的木門,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他靜默片刻,搭在石桌上的指尖染上了幾分涼意:“他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呂客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目光悠遠,似乎是在回憶往事:“其實,清深說的不錯,當年若是將小鳴兒留在藥王谷就好了。”

  “哼!”始終未曾出聲的刀鳳吟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了,沒好氣道:“一個二個都覬覦我的小徒弟,怎麼,跟著我還比不上當個藥童?鳴兒本就是習武的好材料,你們就別整天馬後炮了,聽著膈應人。”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藥爐的門終於打開了。

  江其琛是第一個衝上去的,藥爐內充斥著濃濃的藥香仔細分辨,還能從其中聞到一股極輕極淡的血腥味。陸鳴靜悄悄的躺在床上,身上只搭著一條薄毯,腦袋上插滿了銀針還沒有拆下來,俊俏的小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江其琛心裡驀地一揪,他幾步走上前坐到床邊,仔細端詳起陸鳴的神色,餘光一瞥就看見,陸鳴放在一邊的左手腕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上面還滲著血絲,想來房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就是從這兒來的。

  江其琛輕柔的拾起陸鳴的手腕,放進被子裡,這才沉聲問道:“師公,鳴兒怎麼樣?”

  段清深拿起木架上的濕巾仔仔細細的擦淨了手,臉色並沒有比之前好看幾分:“鳴兒近日性情可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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