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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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析秋一愣,伸手接過蕭四郎的外套掛起來,笑著道:「年年都有的生辰,妾身無所謂的……」

  說完,又給他拿了一件家常的道袍換上,踮著腳給他系盤扣。

  「不一樣。」蕭四郎抓住她的手,柔聲道:「……有我在!」

  析秋紅了臉笑了起來,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四爺說的對,有您在便是不一樣。」

  蕭四郎眼睛一亮,彎了腰摟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真的?」

  析秋點了點頭。

  蕭四郎手臂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轉身就朝外走,析秋愣住問道:「四爺要去哪裡?」

  「來人!」蕭四郎拉著她出了門,門外守著的春柳和碧槐走了過來,應道:「四爺!」蕭四郎看著她們道:「去給夫人收拾衣裳,明日一早我們去別院。」

  春柳和碧槐愣住,雙雙朝析秋看來,析秋也是第一次聽到要去別院的消息,也是沒明白蕭四郎要做什麼。

  「是!」兩人看出析秋的反應,知道這是四爺臨時起意,又想明日是夫人的生辰,四爺或許是想和夫人單獨過一個生辰也未可知,春柳立刻露出滿臉的笑容,點頭不迭的回道:「奴婢這就去收拾。」

  女子出門就是繁瑣,平日用的東西便是如便桶也是要一起帶著,更何況衣裳首飾被褥蚊帳等一應的東西,收拾起來便和搬家一樣,所以但凡沒有大事,女子出門都不會過夜,實在太麻煩了。

  蕭四郎一聲令下,春柳和碧槐便下去吩咐各處的丫頭婆子,一個院子裡的人立時就開始忙活起來。

  析秋鬆開蕭四郎的手關了門,才問道:「四爺要做什麼?怎麼好好的要去別院?好歹也讓妾身安排一下家裡的事兒,娘那邊也沒有打招呼,還有敏哥兒和鑫哥兒,中饋的事兒也沒有交代……許多事怎麼能誰走就走呢。」

  蕭四郎看著她滿臉憂心放不下的樣子,不由笑著道:「就待兩天便回來了,稍後我們便去和娘說,家裡的事情有娘在,又怎麼會亂。至于敏哥兒你若不放心我們帶著便是,鑫哥兒有娘也不會有事。」

  這一刻他倒是想的周全的很。

  析秋還是不放心,擰了眉頭道:「四爺,您若是想去,不如再等兩天吧,妾室把家裡安排我們再去不遲!」

  蕭四郎顯然已經下了決心,攬住她吻了吻她的額頭,笑著道:「再等兩天,就不是你的生辰了。」

  「四爺……」蕭四郎做事從來都是想好了再做,在某種意義上他們是同一種人,沒有完全的把握從來不會輕易去開口,今兒也算是特列,析秋想了想還是點頭道:「那妾身去和娘打個招呼,晚上把家裡的事兒安排一下。」

  她知道,他是想要給她過一個特別的生辰。

  蕭四郎很贊同的點了點頭。

  析秋便讓人喊來敏哥兒,道:「明日我們去別院好不好?」敏哥兒一愣,看了看坐在一邊喝茶的蕭四郎,又想了想搖頭道:「母親和父親去吧,我在家裡看家。」

  析秋一愣,看他問道:「家裡會留人,不用你看家。」

  蕭四郎挑了挑,滿臉的滿意之色。

  敏哥兒目光動了動,還是很堅決的拒絕了:「先生明日還有課要講,我不能缺席了。」又看了看蕭四郎搖頭道:「敏哥兒在家等父親和母親。」

  析秋看著他的態度,只得點了點頭道:「那明天晚上你待在祖母那邊,母親後天就回來,你要乖乖的聽祖母話知道嗎?」

  「嗯。知道了。」敏哥兒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蕭四郎低頭去喝茶,抬頭看著析秋道:「有二銓在,我將天敬留下來給他。」

  言下之意,有這麼多人守著,一天的時間而已,他不會有事的。

  可析秋還是不放心,自從敏哥兒搬過來後她還沒離開他這麼長時間,可又不想冷了蕭四郎的興致,只得點頭同意。

  一家人去太夫人那邊說起明天去別院的事,太夫人聽著就一副瞭然的表情,笑眯眯的點頭道:「……去吧,家裡有我在,也不過一天的時間,這點事我還是能做的,反而是你們,來回的跑有些辛苦。」一頓又道:「不過難得出去,多待兩天也無妨,不著急回來。」

  蕭四郎看了析秋一眼沒有說話,析秋被太夫人的表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很有深意的樣子,她忍不住紅了臉:「家裡頭還有這麼多事,怎麼能全部丟給您……我們後日就回來。」

  太夫人就呵呵笑著沒有再說話。

  鑫哥兒和晟哥兒從裡面跑出來,鑫哥兒更是抱著析秋撒嬌道:「四嬸嬸,您和四叔要去幾日?」析秋道:「一天就回來了,鑫哥兒乖乖的。」

  「一天。」鑫哥兒垂了頭仿佛在想什麼事兒,隨後又抬頭道:「那明天晚上不回來了是麼?」

  析秋就點了點頭,鑫哥兒皺了淡淡的眉頭沒有說話,晟哥兒就拉著他到一邊,兩個人又嘰嘰咕咕去說話,太夫人就指著神神秘秘的兩個人笑著道:「又不知道在密謀什麼。」又去看敏哥兒:「敏哥兒今晚就睡在祖母這裡吧,你母親晚上要收拾東西,你回去也讓她分心。」

  敏哥兒想了想,就撲倒太夫人身上,點頭道:「好!」說完又好奇的去看鑫哥兒和晟哥兒。

  既然敏哥兒留在太夫人房裡,析秋和蕭四郎就索性在太夫人這邊吃晚飯,蕭延亦也恰好從外面回來,見一屋子的人樂呵呵的樣子,不由笑著問道:「什麼事,這樣高興。」

  太夫人就將蕭四郎和析秋要去別院住一夜的事兒和蕭延亦說了,又道:「……我這裡也能熱鬧兩個晚上了。」

  蕭延亦聽著身體一怔,目光在析秋淺笑著的臉上划過,又迅速轉開,躲閃著似的點了點頭,回道:「別院夜裡涼,多帶些衣裳。」便沒了話。

  蕭四郎目光也動了動,點頭應了。

  太夫人又將大夫人請來,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了飯,飯後又喝了茶聊天,紫鵑就在門外求吳媽媽:「二夫人房裡的血燕沒有了,想找四夫人領了牌子。」

  這些事情上,不論是太夫人還是析秋從來不會去剋扣,吳媽媽便點頭道:「四夫人正和太夫人在說話,你不如直接去找春柳姑娘吧。」

  紫鵑垂著頭應是:「打擾吳媽媽了。」隨後轉身出了院子,吳媽媽看著紫鵑的背影就搖了搖頭,輕輕嘆了一聲。

  紫鵑去了四房,看到院子裡丫頭們忙的熱火朝天,春柳指揮著眾人將東西收進箱籠里,清點好又打了包:「衣裳帶六套,山里涼將夫人那件姑戎邊鵝黃披風帶上,鞋子帶四雙,旁的用不上就不要拿了。」

  小丫頭們垂著頭應是。

  紫鵑遠遠看著,想到當初她和紫檀在二夫人房裡也是如此,可如今……

  便是一點吃食,也要來求四房。

  二夫人呢,如今躺在床上沒有人管,四夫人卻是日日在府里走動,仿佛當初屬於二夫人的光環,屬於二房的光環悉數到了四夫人,四房這邊……便是昔日見了她們就點頭哈腰急著巴結的婆子們,見了她也愛理不理。

  心裡想著,紫鵑的眼圈就紅了,她如今還不如紫檀,紫檀雖落了一身的疤,可現在被四夫人送去莊子裡,雖不如府里錦衣玉食可日子卻過的安穩,不像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將來在哪裡……

  抹了眼淚,她便進了門,朝春柳蹲了蹲身子道:「春柳姐姐,我來拿對牌去庫房給二夫人領些血燕。」

  「紫鵑來了。」春柳笑著走了出來,聽到她說的話便點了點頭:「你稍等等,我去拿。」說著轉身進了房裡,碧槐問她道:「是紫鵑來了?」

  「是,說是房裡沒了血燕,來領對牌。」說著,從匣子拿了紅頭的對牌來,碧槐沉吟了片刻,回道:「讓岑媽媽陪著她去。」

  春柳一愣,碧槐就小聲解釋道:「不是心疼那點東西,可二夫人的手段你我可都是知道的,她如今的身體明明好了,可還說惡露未停請太醫把脈,這其中的事兒你我都清楚,她不過是在等太后娘娘回來,有了太醫在中間走動,即便太夫人不讓她出門,她也能將話帶出去……現在誰知道她心裡如何想的,我們防著總不不防好。」

  春柳覺得有道理,出了門就讓岑媽媽陪著紫鵑去庫房。

  這邊析秋和蕭四郎和太夫人告辭,蕭延亦也起身出了門,一路在花園走著,淡淡的身影在幽暗的月光下越加顯得冷清,他在樺樹林邊的亭子裡落定,湖面的濕濕的風吹在臉上,此刻他才透了口氣,心中的煩悶略輕了些。

  他吩咐身邊常隨回凌波館裡取了酒來,獨自一人坐在亭子了自斟自飲,常隨遠遠守著也皆是嘆氣,侯爺這些日子但凡有空都會一個人喝悶酒,一喝便是一夜……

  有人打著燈籠提著食盒款步走來,常隨一看來人便道:「連翹姑娘!」

  「侯爺晚上沒吃什麼東西,太夫人讓奴婢給侯爺送些吃食。」連翹穿著茜紅的比甲,頭上戴著兩朵粉紅的珠花,一隻點翠簪子茵茵翠綠,亭亭玉立的模樣在月光下頗有幾分姿色。

  是太夫人的吩咐,連翹又是鑫爺身邊的丫頭,常隨開了食盒看了一眼,道:「侯爺在亭子裡,去吧!」

  連翹蓮步移了上去,將食盒放在石桌上,道:「侯爺,夜裡涼!」說著拿了披風搭在蕭延亦的肩上,又將食盒裡的下酒菜一一擺在桌上。

  蕭延亦目光微動,微醺的臉上愈顯得溫潤,眼底有著淡淡的迷離,她看著連翹便想到另外一個影子,兩個影子漸漸重疊在一起……

  太夫人這邊,送走蕭四郎和析秋幾人,大夫人也告了辭,她哄了幾個孩子睡覺,便和吳媽媽在房裡說話:「……你今晚就睡這邊,我們也說說話。」

  「是!」吳媽媽應是,出門將自己的被褥抱來鋪在床邊的腳踏上,合衣坐著道:「您睡不著,可是在想著四爺和四夫人的事?」

  「是啊,兩個人說要去別院住一晚,我心裡也高興。」太夫人笑著道:「我沒記錯的話,明天就是析秋的生辰吧!」

  吳媽媽笑著點頭:「太夫人好記性。明天可不就是四夫人的生辰。」說著頓了頓,滿眼的笑意:「許是四爺想單獨給四夫人過個生辰吧。」

  太夫人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兒子兒媳感情好她自是高興的。

  「說不定,您又要抱孫子了,四房添人進口呢。」吳媽媽笑著道。

  太夫人立刻點頭應道:「若是能那是再好不過的,析秋嫁進來也有半年多了,太醫說她身子雖虛了些,可也沒有什麼大毛病,也該有了。」又嘆了口氣:「便是沒有也不急,我現在啊,也算看開了,也明白了這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的道理。」

  吳媽媽輕輕去給太夫人捏腿,笑著道:「您是有福的人,四夫人也是有福的人,定會有的!」

  太夫人還是沒有高興起來,想到蕭延亦形單影隻的樣子,她道:「我挑的幾個丫頭,規矩你都教好了?」吳媽媽點頭應是:「都教好了,奴婢瞧著再過幾日就能送過去了。」

  太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想到房裡關著的二夫人,心裡又是不痛快……

  一前一後掉了兩胎,藤秋娘又沒了,接二連三的事兒也不消停,她眉頭緊緊蹙了起來,想到藤秋娘的死,那上面的筆記……她問吳媽媽道:「當初鑫哥兒明明醒了,你怎麼會聽了析秋的話連我也一起瞞著?」

  吳媽媽想了想,就輕聲道:「說起來,奴婢還沒跟你認錯,奴婢不該瞞著您,看著您抱著鑫爺難過,奴婢心裡跟刀割似的,可又不得不忍住。」她頓了頓又道:「當時鑫爺醒來,也是昏昏沉沉的,當是房裡只有張醫女我們三個人,奴婢原是打算歇會兒閉著眼睛,四夫人也不知怎麼就知道奴婢沒有睡著,來和奴婢說,如果奴婢想要鑫爺好好的,就不要說出去。」

  「奴婢當時也想不明白,四夫人就說她心裡有數,只要奴婢什麼人也不說,就可以了。」

  「所以你連我也沒有道破是嗎?」太夫人問道。

  吳媽媽就點了點頭回道:「奴婢心裡也猶豫不定的,可一想到鑫爺受的罪……」說著停了停嘆了口氣:「……沒想到最後查出來卻是……」

  「你啊……」太夫人指了指吳媽媽:「有時候到也不糊塗。」

  吳媽媽想笑卻又笑不起來,畢竟這個結果大家都不想看到:「奴婢知道您那時候對四夫人心生了懷疑,心裡其實也不敢和您說。」

  太夫人聽著就漸漸沉了臉,想到當初那張字條……

  依舊是個不大不小的疙瘩。

  「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吳媽媽手下輕輕的捏著,說話的聲音比方才越加的輕了些,太夫人看著她就點了點頭道:「你隨我幾十年,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吳媽媽就笑著道:「這兩個月,府裡頭里里外外的事都是四夫人在操持,奴婢也看出來您雖是沒說,可心裡頭對四夫人比起從前要歡喜了幾分,畢竟她對鑫爺還是敏爺甚至是晟爺也都是精心照顧的,都不是她生的,她卻是這樣細心照料,這樣的事擱在誰身上都不定能做得到,府裡頭來來往往的夫人小姐們,出去誰私下裡不夸四夫人賢惠有能力,四夫人這樣的雖是出身低了些,可別的方面卻半點不比旁的人差,依奴婢看便是有些高門出身的小姐也比不上……」

  太夫人聽著淡淡點了點頭,對吳媽媽的話沒有否認,吳媽媽又道:「奴婢的意思……您就放寬了心,便是有些疙瘩,這麼長時間四夫人什麼樣的人,我們也看在眼裡,落在心裡頭,那樣好脾氣好德行的,打著燈籠也難找,奴婢說句不怕您生氣的話,四爺的眼光可比您要好呢。」

  太夫人被她說的笑了起來,點了吳媽媽的額頭道:「到你的嘴裡,我倒是成了睜眼瞎子了。」

  「奴婢不敢!」吳媽媽笑著道:「當初侯爺生病,府裡頭若不是您撐著,大爺又怎麼能在外面打拼,您的能力有目共睹的,到如今誰提到不還夸您是巾幗英雄,幾個女人能隨男人上戰場殺敵的……奴婢的意思是,四爺看四夫人是用心看,我們呢……」她指了指眼睛:「用這裡看,自然不如用心看更加的準確。」

  太夫人沒有說話,嘆了口氣靠在迎枕上,揉著額頭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哪是奴婢說的有道理,而是您當局者迷罷了。」吳媽媽笑著說完,問太夫人道:「奴婢給您溫的紅棗茶,您喝了睡?」

  太夫人點了點頭:「睡吧,明兒一早他們出了府,家裡頭可就剩我們幾個了。」

  吳媽媽笑而不語,服侍太夫人喝了茶,掖了被角將牆角的宮燈熄了兩根芯,又將茶水溫在外面的爐子上,關了門便躺在腳踏上,主僕二人歇下。

  第二日一早,太夫人帶著幾個孩子送走蕭四郎和析秋,又將幾個孩子送去學館裡,吳媽媽就匆匆從外面進來,臉色有些奇怪,挨在太夫人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太夫人聞言便是一愣,問道:「……果真如此?」

  吳媽媽就點了點頭,太夫人擰了眉頭問道:「老二呢,在哪裡?」

  「一早上就走了,說是讓身邊的人來和您說一聲。」吳媽媽低聲問道:「那您看……」

  太夫人沉吟了片刻,長長的嘆了口氣,道:「隨他去吧,難得他主動要個人。」說著停了停又道:「你讓人給她備兩桌席面,找她平日裡玩的好的聚一聚,回頭讓沈姨娘幫著收拾個院子出來,今天就搬過去吧。」

  吳媽媽應是,正說著連翹從外面走了進來,面頰紅紅的依舊是穿著昨晚的衣裳,粉面含春的樣子,一進來便在太夫人面前跪了下來:「太夫人!」

  垂著頭咬著嘴唇。

  太夫人看著連翹,打量了她片刻,才道:「旁的話也不用多說了,你的心思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已經是這樣了,那你今兒收拾收拾就搬過去吧,往後沒什麼事也不用到我這裡來伺候,你盡心伺候侯爺便是。」

  「奴婢謝謝太夫人。」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頭。

  太夫人點了點頭,對吳媽媽道:「帶她去開了臉,讓針線房做幾套衣裳去。」又看著連翹:「你房裡缺什麼就去吳媽媽說。」

  連翹磕頭又謝。

  等連翹出去,正好大夫人來了,看到連翹的樣子不由納悶卻也只是放在心裡,等下午府裡頭幾個大丫頭以及紫薇幾人去給連翹慶祝她才知道,原來侯爺昨夜在亭子裡喝酒,連翹去送吃食……後來便留宿在凌波館裡,侯爺一早走和太夫人打了招呼,抬了連翹做姨娘。

  唐媽媽站在大夫人身後,道:「連翹也是個機靈的,二夫人如今病著,沈姨娘那邊侯爺也不大去,她卻是趕上了好時候了。」

  「人總想著更高更好的,等爬上來了就知道,到底何處才是最自在的。」大夫人淡淡說了拿了修枝剪去修盆子裡的金桔,微笑道:「明兒將這盆金桔送回去給夫人,她最喜歡這些喜慶的。」

  唐媽媽應是,道:「夫人見了定是會喜歡的。」

  「老四和四夫人去箕尾山別院了?」大夫人淡淡的問道。唐媽媽應是回道:「這會兒該到了吧。」

  大夫人露出了絲笑容,回道:「希望家裡頭能開支散葉添人進口!」

  唐媽媽也笑了起來,想到四爺和四夫人……

  鬱鬱蔥蔥的灌木叢中,探出析秋的頭來:「四爺,這裡真的有野菜。」她抬頭來卻不見蕭四郎,愣了一愣,提著裙子走出來,回頭去問碧槐:「四爺呢?」

  碧槐笑著搖了搖頭道:「奴婢一直跟在您後頭,沒見著四爺。」她們下午便到了,四爺和夫人換了衣裳便來逛後山的林子,夫人很高興,竟然還聽了碧梧的話,說是聽到別院裡的婆子說起,山裡頭下過雨就會有許多野菜長出來,夫人竟真的潛在灌木中去找野菜。

  碧槐看著夫人難得輕鬆,笑意滿面的樣子,也覺得很高興。

  析秋四處看了看擰了眉頭,對碧槐和碧梧道:「算了,我們也別找了,還是回去吧。」說著扶了碧槐的手,幾個人在樹叢中慢慢往回走,周圍守著的隨從就自動的隱去了別處。

  別院很大,至少比她想像中的要大,四方的格局,院中有個天井,中間是個很大的池子,池子裡種了睡蓮,山中氣溫低,此時水面上霧氣蒙蒙的……析秋進了後院,先入的是大廳,約莫侯府里兩個花廳那麼大,五六十平米的樣子,四周是直入房梁的柱子,柱子頂上搭著天藍色的承塵,她忽然很好奇這樣的裝修模式是誰想出來,竟有些地中海的居家風格。

  大廳里空蕩蕩的,岑媽媽正帶著丫頭們收拾,原本院子裡就留了五六個婆子守著,每日打掃並沒有可收拾的地方,岑媽媽也只是鋪床疊被將析秋用的一應東西歸置放好,析秋進了房,窗簾依舊是天藍的顏色,掛著的帷幔上繡著青綠的竹子,竹葉節節高升一直蔓延至屋頂,清風從窗戶中吹進來,竹葉便隨著風擺盪,有絲絲甜香飄散在空氣中。

  進淨室換了衣裳,碧槐問道:「夫人,要不要讓人去找找四爺?」

  析秋擺了擺手,道:「許是有事去處理,我們自己逛逛吧。」說著三個人往外走,她對碧槐吩咐道:「不用的東西就不用拿出來了,回頭明兒又要收拾,你讓岑媽媽去備飯吧,今兒大家都忙了一天,不要在山裡亂走,都早些去歇著。」

  碧槐應是回道:「奴婢去瞧過了,廚房裡頭原本就留了兩個婆子,岑媽媽帶的鍋碗瓢盆一應用具我看也用不上,就沒讓她拿出來,就現成用這裡的,兩個婆子人也老實……不過晚飯還是讓岑媽媽親自去料理。」

  析秋點了點頭,三人出了門站在天井中說話,碧梧小聲的問道:「夫人,奴婢沒什麼事,不如讓奴婢帶著兩個婆子去采野菜吧,聽說用香油拌了格外的香,也給您開開胃口。」

  析秋笑看著她,點頭道:「你去吧,帶幾個侍衛跟著,要小心一些,山里不比家裡。」碧梧笑眯眯的應是,點了兩個守著院子的婆子,提著籃子就去了後山。

  箕尾山很大,幾乎半個圓將京城圍了過來,山上面植被很茂盛,但好在經常有人出入,動物倒並不算多。

  析秋在池子邊的石墩上坐了下來,屋檐上的濕氣凝成了露珠滴在水池裡,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四方天井裡迴蕩,回聲悠長……析秋伸手去摸池裡的水,只覺得清涼怡人,卻又不那麼涼入了心,格外的舒爽。

  約莫等了半刻鐘,蕭四郎大步從外面進來,析秋站起來迎過去,當著下人的面她不好去問,便道:「四爺回來了!」

  「嗯,在後山轉了轉,回頭時卻沒見著你……」他穿著析秋剛剛做成的連青色夏衫直綴,衣擺的四角上繡著銀邊暗紋,比平日裡常穿的深色顯的柔和了不少,析秋忽然笑了起來,她這些日子有意無意的給他做一些淺色衣裳,或許下意識的就想讓他看起來不那麼冷峻吧。

  蕭四郎牽了她的手笑著道:「剛剛去了後山,我陪你去前面轉轉。」析秋點頭應是,兩個人遣了隨行的丫頭婆子,便一路漫步去後山,析秋跟著蕭四郎身後,踩著他的腳印,手握在他的手心中格外的溫暖,蕭四郎仿佛覺察到什麼,便故意邁小步子走的慢了許多,回頭看著她道:「趕了半日的路,累不累?」

  「不累。」析秋笑著道:「常聽人說箕尾山很美,今兒算是託了四爺的福見到了。」

  蕭四郎停了腳步,伸手攬住她的腰,笑道:「你即是喜歡,那我們便多住幾日吧。」析秋聽著搖頭道:「妾身惦記著家裡的事,四爺衙門裡也還有事,哪能日日待在這裡。」

  蕭四郎輕聲笑了起來,析秋便動了動推開他的手,四處去看:「……四周都跟著人呢。」

  蕭四郎看著她笑的越發的歡快,低聲道:「我遣了他們便是。」

  析秋嗔瞪了他一樣,決定不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誰能想得到平日裡冷峻寡言的蕭大都督,私下裡是這般無賴的樣子。

  兩人又沿著鵝卵石鋪就的路一走往下走,析秋便愣在哪裡,就見山腰處是一整片奼紫嫣紅的山茶,她側目看向蕭四郎嘆道:「……怎麼會……」

  蕭四郎卻瞧不出她看到這麼一片花為什麼這樣激動,但看著她高興他也不由愉悅了幾分,笑道:「這片的山應是租給了果農,再往下去還有片橘樹林子。」

  析秋還依舊停留在驚詫中,點頭道:「沒想到這裡別有洞天。」還是很高興的樣子。

  兩人互相依偎站了會兒,忽然蕭四郎自身後拿了個匣子出來,析秋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烏木匣子上,隨即一愣看向蕭四郎,蕭四郎便道:「生辰禮。」

  析秋不由想到當初在普濟寺的後山蓮花池旁,他送她匣子時的情景,依舊是烏木做的,依舊是雙排銅扣,她挑了眉打開,裡面果然躺著一隻和上一次一摸一樣的白玉髮簪,不同的是這一次卻是刻了花紋,零零碎碎的像是蓮花的樣子……

  「謝謝四爺。」析秋笑著將匣子收了,若是她沒有記錯她房裡頭同樣的匣子,這是第四個了。

  蕭四郎嗯了一聲,牽了她的手往回走,邊走邊道:「回去吧,夜裡涼。」

  析秋被他牽著兩人就往回走,她看著手中的匣子,再去看滿臉淡然的蕭四郎,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析秋要回去換衣裳,剛剛一路在林中走,兩人的衣擺上都沾了許多露水,蕭四郎卻說等吃了飯再回去,析秋見他執意便沒再強求,吃飯時就剩他們兩人和幾個婆子,卻不見碧槐和碧梧,就連岑媽媽也不見了蹤影。

  她不由狐疑去看蕭四郎,可他卻是一臉毫不知情的樣子。

  等吃了飯喝了茶,又在天井裡坐了會兒,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析秋遠遠的就看到碧槐和碧梧以及岑媽媽從側門裡出來,隨即蕭四郎目光一動便牽了她的手道:「我們回去吧。」

  析秋隨著他進了正廳,牆角上已經掌了宮燈,靜悄悄的沒有半個人影……

  等蕭四郎掀開天藍色的帷幔,看到眼前的情景,她才突然明白剛剛他「鬼鬼祟祟」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幽幽暗暗的房間中,滿室的粉紅色山茶花瓣,落在每一處,仿若置身一片花海一般,讓人心醉神迷,撲面而來的香味也讓她眼前變的模糊,朦朧中蕭四郎從簾後走了出來,淺笑著朝她伸出手來,析秋亦將手放在他手心中握著,蕭四郎道:「太過匆忙,只得這些!」臉上竟露出無奈的樣子。

  析秋笑了起來,嗔道:「四爺若是尋的多了,恐怕花農便要去報官了。」

  蕭四郎卻是摟著她,在她發間親了親,回道:「便是報官也無妨,為博夫人一笑,當值。」析秋偎在他的胸口,聽到他說的話,不由笑著道:「四爺何時學了周幽王了。」

  蕭四郎聽著低聲笑了起來,忽然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在她耳邊道:「還有一處,也求夫人一笑。」析秋摟著他的脖子,挑眉看著他。

  蕭四郎抱著她,三兩步拐去了臥室的另外一邊,原本掛在牆上的美人攬鏡圖就自己動了起來,析秋一怔,才發現這幅畫後面竟然是一處暗門,她驚訝道:「這裡竟還藏著機關?」

  蕭四郎抱著她往裡走,過了一個約莫兩丈左右的長廊,道:「此處原本是端王的別院,後來端王謀亂,建文帝收了此處就給了當時的蕭皇后,她在承宗三年時轉贈給了父親,端王生性貪逸他的別館自是與別處不同。」

  析秋若有所悟點了點頭,蕭四郎已經出了長廊,隨即眼前就看到一處熱氣氤氳的水池,四周用大理石砌著,有空心的文竹自上一直延伸道池子裡,很顯然這裡的溫泉並非天然生成,而是通過人工引過來的。

  她從蕭四郎身上下來,嘖嘖嘆道:「這樣的工程,恐怕也只有端王才有實力。」

  蕭四郎笑著搖頭,回道:「這裡到並非是他的傑作。」說著笑著道:「他當初不過挖了個池子,還未等到水渠建成他就已經被建文帝圈禁,這裡的水渠是後來建的。」

  析秋愣了一愣,回頭看著他問道:「那是蕭皇后所建?」

  蕭四郎看著析秋搖了搖頭,負手看著那滴滴答答流著的水渠,聲音淡淡的回道:「是三哥的手筆。」

  這是析秋第一次正面接觸到有關蕭府三爺的事情,她很想仔細去問一問,卻見蕭四郎已經蹲下去去試水溫,後又抬頭道:「水溫很好,夫人試試?」

  析秋的思緒被他打斷,紅了臉四處去看,畢竟是露天之中,蕭四郎走過來牽了她的手道:「這裡不會有人來。」

  「四爺……」析秋牽住衣襟,蕭四郎卻已經解開她的盤扣,濕濕熱熱的氣息在她面頰上噴灑,柔柔的唇瓣落在她的脖頸上,析秋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回應著他的吻。

  不過眨眼功夫她已經未餘存縷……

  水溫果然如蕭四郎所言,析秋站在水裡蕭四郎環手抱著她,他又撿了處水裡的石墩坐下,析秋轉過去要和他並肩去坐,他卻是手臂一抬,直接將她放在他的腿上,平日裡這樣的姿勢常有,但卻沒有如今天這樣,析秋的眼睛幾乎不知道要擱在何處,只左顧右盼的想要找話去說,解了此時的尷尬。

  蕭四郎笑意盎然的看著她,顯得很愉悅,帶著薄繭的手便一路自她脖頸處滑下去,析秋不敢亂動就只能去推,蕭四郎笑著道:「常得夫人搓背,今兒為夫也當給夫人盡一份綿薄之力。」

  一隻環在腰間,一隻手便順著胸前的豐盈一路滑了下去……

  析秋剛要說話,唇口便被他堵住,獨屬於他的氣息便順著唇齒間一直到了心底,她呼吸急促的去回應他,手臂也不自覺的縮了回來緩緩的攀上了他的脖子。

  交纏在一起的身體,蕭四郎身體如火,析秋緩緩坐了下去,絲絲的悅感就從某一處迅速蔓延開了。

  她擺著腰,如山間盛開的山茶,清香迷人。

  「丫頭!」

  析秋昂著頭,胸前的豐盈在他齒間跳動,他輕聲喊道:「丫頭……」

  「嗯。」

  她閉著眼睛,眼底有淡淡的淚花閃現,落下來化作他臂上的一點水漬,滲進他的身體裡。

  「以後每一年……每一年……你的生辰……只屬於我一個人。」

  雖是輕聲說著,卻依舊霸道的讓人難以拒絕。

  析秋無力去應,只能用身體回應著他。

  蕭四郎攬著她,幾乎想要將她化作身下那溫溫的水,含在嘴裡,化在心裡,流淌在血液里……

  斷斷續續的呢喃聲,被濺起的水花淹沒,析秋喘息著道:「四爺……妾身想要個孩兒,很想很想……想要一個長的和四爺一樣的孩兒……」

  「嗯。那我們就生一個。」蕭四郎抱著她站了起來,析秋蜷在他的胸口,他在她耳邊道:「還要一個如你這般的女兒……」

  「……好。」

  有歸巢的鳥兒自空中飛過,清脆的鳴叫聲,在山谷中迴蕩。

  天空暗了下來,只餘下遠處一點燈光照過來,溫溫的浪花浮蕩,水中的人影疊合成一個。

  ……

  析秋靠在蕭四郎的胸口,蕭四郎拿了帕子給她擦身子,笑親了她的面頰道:「等冬天我們再來,四周落了雪唯有此處青綠蔥蘢,你若喜歡山茶我便種一些,往後每次來你都能瞧見。」

  析秋閉著眼睛,聽著他胸膛跳動的聲音,笑道:「四爺還要去山腰處移植來?」

  蕭四郎笑了起來,輕咬了她的鼻尖,回道:「有夫人送飯,便是在京衙住著也無妨。」析秋被他的無賴樣子逗的咯咯笑了起來,也學著他在他肩頭咬了一口:「那四爺可別錯過了茶花開的日子。」

  等她咬過,才忽然驚覺,依舊留在她身體的某處,竟又蠢蠢欲動的醒了過來。

  析秋錯愕的看著他,蕭四郎抿唇笑著。

  在她耳邊吹氣道:「想要孩兒,夫人自當努力才是。」

  ------題外話------

  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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