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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到晚的嘴碎,趕緊來幹活!」掌柜催促的聲音自前方傳來。
小二不好意思地笑笑:「公子,我先幹活去了。」
林越遞給小二一錠碎銀:「多謝了。」
小二接過銀子,笑嘻嘻地走了。
林越閒來無事,便準備去千金窟看看。
剛走到門口,就被一道刺眼的亮光給晃了眼,裡面嘈雜的聲音響起,有放聲大笑,有鬼哭神嚎,還有罵罵咧咧的。
林越撥開人群,看著張小六跪在桌邊,聚精會神的盯著盤內的骰子,不停地喊著:「大!大!大!」
結果很不盡人意,押小的人賺翻了。
張小六一臉苦澀,摸了摸衣襟,全身上下搜不出一個銅板,只能悻悻地退出人群,轉過身與林越打了個照面。
「又輸了。」張小六捂著臉,「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馬猴酒帶回來。」
「為何不換個法子?」林越提議道,「你這樣一直賭下去,又累心神,又耗時間。」
「還能有什麼法子?」張小六頹然道,「難不成我還能直接跑進姚府把他帶走?又或者等到一年後嗎?即便是跑了,可他卻是奴籍啊,官服會抓他的。」
「這個好辦。」林越拍了拍他肩膀,「放心,我替你把他帶回來。」
「真的?」張小六欣喜不已,不過想到什麼,立馬緊張道,「不行,姚府有很多高手,林大俠一個人,怕是不妥。」
「沒事,我自有辦法。」林越道,他也不是什麼喜歡助人為樂,純粹是江昀沒來,有些無聊,順道去那姚府看看。
☆、姚府
林越換了一身檀色的短打,守在姚府的小門處,恰好混入新來的一批雜役里。
「嘖嘖嘖。」一位主管打扮的人看著黑壓壓的人群,臉上嘲諷之意盡顯,「沒有錢都要把自己豁出去了賭,這又是何苦呢?趕著上來給我們姚府當奴才的嗎?當真是一點骨氣都沒有。」
眾人聞言,羞愧難當,表情訕訕,皆低垂著腦袋,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我是姚遠,你們的管事。」姚遠神神氣氣道,「你們都給我利索點,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手腳給我乾淨點,我們姚府里的寶貝不計勝數,你們可別想打別的主意,聽明白了沒?」
「聽明白了。」眾人懨懨。
「大點聲,拿出你們在賭場上的嗓子!」姚遠眉毛一橫。
「聽明白了!」響亮的聲音震耳欲聾。
姚遠不禁捂著耳朵,連連道:「不錯不錯,現在,你們就去拿掃把,給我把這院子打掃乾淨,一點灰塵都不能有!待會我來檢查。」說完便走了。
大夥站在院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齊齊看著牆角邊擺放的掃把,卻沒有一個上前。
他們這些人裡面,殺過豬,看過書,擒過人,可偏偏沒有碰過這掃把,一時間羞憤與無措交織在一起。
林越倒是很積極,第一個上去拿起掃把,有模有樣地清掃著落葉。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於是,眾人皆摒棄了那薄弱的自尊,拿起掃把打掃庭院。
忽然,後方傳來女子的慘叫聲,經久不息,愈叫愈慘。
有人駐足細聞,有人置若未聞繼續幹著手中的活。
林越仔細一聽,這聲音跟他在白日裡聽見的倒是挺像的。
「十姨娘這是想跑哪去呢?」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老爺派人把你抬進府,你父親可是拿了錢的,你就算想死,也是我們姚府的人。」
林越眉毛一挑,還真是白日裡見的那頂粉紅較里的姑娘,到底是個可憐的,就這麼被親人給賣了。
「你們這是在掃地嗎?」姚遠那惹人嫌的聲音再次傳來,「螞蟻都比你們快!」
姚遠走到林越身邊,推了他一把,把剛才掃成一堆的落葉一腳踢亂:「重新掃!」
林越抬眸,靜靜地看著姚遠。
姚遠嗤笑一聲:「怎麼?耳朵聾了?沒聽見我剛才說什麼了?」
林越勾了勾唇,拉著身邊一個人問:「你剛剛聽見什麼了嗎?」
那人看了看林越,又看了看姚遠,哆哆嗦嗦,閉口不言。
「那就是沒聽見了。」林越鬆開那人,笑道。
「你什麼意思!」姚遠不悅地瞪著林越。
林越沒有理會姚遠,拿著掃把轉過身,掃著另一邊落葉。
姚遠氣極,搶過林越手中的掃把,吼道:「老子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老子叫你重新掃!」
這一吼,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朝林越投去不同的目光,有緊張、喜悅、同情等等。
林越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自言自語道:「剛才還以為聽錯了,原來真有狗吠聲。」
「撲哧。」眾人聞言忍不住笑出聲。
姚遠會意,罵道:「你小子什麼意思!」
「呀!」林越驚訝地看著姚遠,「您什麼時候來的呀?」
姚遠再次重複道:「老子問你剛剛那句話罵誰呢?」
林越無辜地聳聳肩:「我沒有罵人吶,只是聽見了狗叫聲。」
「少跟我裝瘋賣傻!」姚遠怒不可遏。
「是真的。」林越無奈,指了指身後,「不信你問問他們。」
「我聽見了。」一人舉手道。
「我也聽見了,聲音挺響亮的,不知哪裡來的狗。」另一人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