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梔子花香
103梔子花香
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他不在，如今又毫無預兆地出現……
我心裡一時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或許在他看來，他的行蹤原本就沒必要向我交待吧。
確實也是，雖然有一張結婚證，可我與他之間原本就算不得是真正的夫妻。
嚴格來說我們是合作關係，他是僱主，我是他的手下，他有事隱瞞我，也是正常的。
我原本想攬住他的腰，可剛抬起手，又挺在半空，然後悄悄落下。
葉向遠應該是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很自然地親了親我的額頭：「我先去看看大嫂。」
我嗯一聲，趁機脫離開他的懷抱。
他頓了兩秒，牽住我的手，讓我和他一起去看望大嫂。
我掙了掙，卻換來他更緊的桎梏，忍不住偏頭去看他。
他像是察覺到我的目光，沖我微微一笑。
我別開臉，放棄了掙扎。
大嫂的房裡二十四小時有醫護人員守著，見到我們，三個女看護立刻離開了房間。
此時的大嫂面容沉靜，仍舊是昏睡狀態。
除了最初醒了一次，以及下午黎青青來鬧事時也清醒了片刻，其他時間大嫂一直在沉睡。
因為無法進食，短短几天時間，大嫂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想到她是為了救我才受這麼重的傷，我本來有些鬧彆扭的心思頓時都收斂起來，訥訥地道：「對不起，都是我害了大嫂……」
葉向遠將我摟在懷裡，柔聲道：「不怪你。你記住，始作俑者不是你。你永遠都不要責備自己。」
可我心裡還是不好受。
他摸摸我的臉，道：「我們出去吧，讓大嫂好好休息。」
我看了看他的神情，趕緊道：「周奕說大嫂的情況很穩定，已經沒有危險了。」
他眼底的那抹擔憂終於褪卻了一些。
我越發內疚。
想到剛剛自己使的小性子，除了內疚，還覺得很羞赧。
比起大嫂為我受的苦，我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迅速調整好心態，道：「抱歉，我沒有照顧好大嫂和小瑾……」
他食指輕點我的唇瓣，不讓我繼續往下說。
「這不是你的錯，寶貝。」他溫柔地與我十指相扣，「是我低估了對手，要怪也只能怪我太過自負。」
我狐疑地去瞅他。
恰好瞧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
我默默地將未出口的話都吞了回去。
客廳里，陸遜正和顧長寧在說話，顧長瑜則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
見到葉向遠，陸遜和顧長寧一齊站起來，三人什麼話也沒說，就默契地去了書房。
顧長瑜遞了個青果給我，柔柔地笑：「他們總是這樣，神神秘秘的。」
我回她一個笑，並沒有多說。
他們的世界，顧長瑜或許能接觸，可我只不過是葉向遠的一個合作夥伴，是融入不了的。
此時已是深夜，我想了想，還是打算等葉向遠他們談完再去睡。
顧長瑜卻打了個哈欠，勸我道：「他們可能要談到明天早上，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要不我們先去睡吧。」
我露出個猶豫的表情。
她笑著沖我眨眼：「女孩子要早睡早起哦，對皮膚好。」
燈光下，她的皮膚如凝脂一般，吹彈可破。
我不由笑起來：「嗯……好……那我們先去休息……」
她便笑眼彎彎地挽住我的手，走到最左邊，推開靠牆的一間房門：「這是你和阿遠的房間。」
裡面的布置很小清新，藍色的床單和窗簾，連小擺件也大多是藍色的。
她捂著嘴巴笑：「阿遠喜歡藍色，這是專門給他準備的客房，有時候他會留在這邊過夜。還有我哥和阿奕他們，有時候也會留夜，我都給他們準備了房間。」
難怪要買下一層摟。
我似乎窺探到了什麼秘密，不由會心一笑。
她竟像是明白我的心思一般，朝我彎起嘴角，笑顏如花。
我看得有點發愣。
她嬌嬌俏俏的模樣，完全顛覆了我之前對她的看法。
我總覺得她有些嬌氣，有些任性，可此時我卻覺得她很可愛。
我微微地笑，輕聲道：「可不可以把我的房間安排在大嫂的隔壁？」
顧長瑜像是十分詫異，眼睛睜得圓圓的，鼻子皺了起來，盯著我看。
就連皺鼻子的模樣都好看得不行。
當真是傾國傾城。
我解釋道：「我想照顧大嫂……」
雖然有看護在，可我也想盡一份心。
顧長瑜顯然已經知道大嫂受傷的原因，遲疑了下，便又把我帶到大嫂隔壁的房間。
這裡離客廳比較近，也方便去廚房倒水。
我和她道了晚安，洗漱完後爬上床，卻怎麼也睡不著。
窗外面是沒有星光的蒼穹，黑夜籠罩，只有遠處的霓虹閃閃爍爍。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房門突然被推開。
我聽見有人走進來。
那是葉向遠的腳步聲，沉穩有力。
我只聽了一聲便認了出來。
他並沒有開燈，屋子裡昏暗幽靜。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
他停在床頭，慢慢俯身，氣息拂在我臉上，我感覺到他溫熱的唇瓣落在我的額頭上。
接著他便去了浴室。
我沒想到他會來這裡，我以為他習慣了那間藍色的客房，會去那邊休息。
原本想強迫自己趕緊睡，可越是緊張，就越是清醒。
我睜眼望著窗外。
對面是無窮無盡的夜空。
葉向遠出來了，他緩步走近，掀開被子上床。
我聞到他身上帶著濕氣的沐浴露香味，是淡淡的梔子花香，並非他一貫用的檀木香氣。
這裡是陸遜和顧長瑜的家，洗漱用品肯定是顧長瑜準備的。
我自己用的時候沒注意，可葉向遠一靠近我便注意到了。
我回憶了下，好幾次跟顧長瑜見面都是這種香氣，她似乎很喜歡。
實際上也挺好聞的。
他躺下後，我旁邊的床單往下一沉。
接著他伸手將我輕輕攬在了懷裡。
我趴在他胸口，一動不敢動。
他的手掌緩緩地插進我的頭髮里，下巴抵著我的肩膀：「睡了嗎？」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發現了我在裝睡，咬著唇角，依舊沒出聲。
他緩緩將我抱緊：「你的電話我都看到了……任務途中是不能和外界聯絡的……你急壞了吧？」
我沉默著，沒吭聲。
他親親我的脖子：「原本我是打算這幾天回來一趟的……」
我終於有了反應，聽見自己用沙啞的嗓音問他：「如果大嫂沒出事，你也會回來，因為顧小姐要考試了，你要給她補習，對嗎？」
他擱在我腰腹間的手驀地一頓。
我苦笑，這個反應，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忽然收緊手臂，緊緊地扣住我的腰。
我幾乎是整個身體都趴在他懷裡，與他胸腹相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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