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回來補課
102回來補課
顧長寧眯起眼睛，打量我。
事實上，我講出這句話時，聽見自己的聲音是顫抖的。
可我確實是想對黎青青這樣做。
她已經欠下兩條人命，若不是礙於她還是葉向遠名義上的三嬸，我都想把她給剁了，讓她以命抵命。
面對顧長寧的端詳，我想起上次葉向遠叫人割下那個女粉絲的腦袋時，語氣十分的清冷平靜，我儘量學著葉向遠的樣子，強作鎮定道：「要麼就乾脆把她給殺了，再丟去黎家。」
顧長寧沒說話。
我只好道：「如果你覺得不妥當，那就隨你處置。」
顧長寧似笑非笑地瞅我：「這語氣倒是學得挺像，跟阿遠一模一樣。」
我默了。
他神情變得嚴肅，沉吟道：「現在還不是跟黎家對上的時候，黎青青的大哥四年後極有可能上位……這次就是他主張改革軍隊……阿遠也是這個原因才接到任務……我怕我們貿然出手，他會在任務中對付阿遠。」
想到葉向遠的大伯和爸爸，還有他大哥都是在任務中犧牲的，我不由一凜，趕緊問：「他會有危險嗎？」
為什麼葉向遠那天晚上沒有對我說起。
……是怕我擔心嗎？
如今從顧長寧嘴裡聽到，我當真是膽戰心驚到了極點。
顧長寧道：「只是以防萬一而已，阿遠這次當然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我深吸口氣，道：「我明白了，不能刺激黎家……那你等等。」
說著便走到黎青青跟前。
顧長寧沉默地看著，並沒有阻止我。
我讓保鏢給黎青青擺了剛剛要扯掉大嫂氧氣管的姿勢，拍了許多照片。
做完後，我揚了揚手機：「之前她的話我都錄了音，再加上這些照片，應該是能給她判刑的，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顧長寧目光黑沉地盯著我，沒有出聲。
我沒太在意，繼續道：「我等會兒發給小聞。」
他道：「加我微信，直接發我。」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小聞有問題嗎？」
他臉色一黑：「沒有，但我覺得你現在發給我也是一樣的，不用麻煩他。」
我想了想，也確實是這樣，他就在這裡，我何必再繞個圈子。
加了他微信後，我立刻把錄音和照片發過去。
顧長寧全部看了一遍，偏頭掃視我：「你還挺機靈。」
我笑了下。
他道：「快去收拾吧，我們馬上動身，去阿遜家裡。」
我點頭：「那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
他嗯一聲。
這時候周奕也來了，他給大嫂做了檢查，確定一切都正常。
傍晚時，我們浩浩蕩蕩去了陸遜和顧長瑜家裡。
因為顧長瑜在進修，陸遜便在學校旁邊的小區買了套房子，這次去的就是他們在學校旁邊的家，而不是陸家老宅。
帝都大學就是我教書的地方，這邊的環境我很熟悉，他們家離學校只有五分鐘車程，遠遠還能望見帝都大學的操場。
他們家買在最頂樓，整個一層都是的。
我不禁想到了葉向遠在最中心地段的那套房子，那個叫雲城的樓盤，葉向遠買下的也是一整層。
似乎他和陸遜的消費習慣都差不多。
顧長瑜已經等在家裡，連房間都安排好了。
我特別不好意思，喃喃道：「打擾了……」
她笑著拍拍我的手：「不要緊……當年大哥待我們特別好，大嫂也很好……可惜後來發生了太多事……大嫂很不容易……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聽得心頭感動。
她和陸遜雖是葉向遠的髮小，卻並沒有義務來接納他的親人。
可現在我們一家子都來投奔她和陸遜，她非但沒有半句怨言，反而來安慰我。
我聽得出她語氣里的真誠。
雖說有時候我覺得她有些嬌氣，可此時此刻我卻只感受到得她的赤誠，以及他們夫妻和葉向遠之間的那份情誼。
把大嫂安頓好後，周奕再一次給大嫂做了檢查，之後和顧長寧去了書房。
我留在大廳里，傭人泡了茶，端上來。
顧長瑜親自把茶杯遞給我，微笑道：「阿遜要晚點才回來，你就安心在這裡住下，這邊雖然是居民區，但比醫院還是要安全一些。」
我輕輕點頭，向她道謝。
她問我：「和阿遠聯繫上了嗎？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幾天只要有空，我就會打葉向遠的電話，可惜一直都是杳無音信。
我微微囁嚅了下唇角，如實相告：「我不清楚……」
正好顧長寧和周奕出來了，我忙問大嫂的情況。
周奕表情是放鬆的，笑著安慰我：「一切都好。」
我不禁也舒了口氣。
顧長瑜雙手合掌：「那就好。」
我望著她笑了笑。
她拉住我的胳膊，道：「得趕緊叫阿遠回來，大嫂雖然好了，可事情還很多……」
我嘆口氣：「他在出任務，我聯繫不上他。」
她彎著眼睛，道：「他會回來的。我這兩天要期末考試了，還有些課程要阿遠幫忙補習，阿遠答應過我會抽空回來給我補課。」
我詫異地望住她。
葉向遠說要去三個月，並沒有和我說過中途會回帝都。
顧長寧原本在漠不關心地翻一份文件，聞言狠狠瞪她一眼：「就你事情多。」
顧長瑜紅著臉，吐吐舌頭：「哥，我高數很差，你不是不知道……」
我聽著她甜甜地撒嬌，心裡有些茫然。
半晌過後，我怔怔地去瞧顧長寧和周奕：「原來他會回來？」
為什麼我一直打不通他的電話，為什麼潘東告訴我，他不能與外界聯絡？
顧長寧冷冷地瞅我：「你別聽她胡說，阿遠怎麼可能會為了給她補課專門跑回來，要回來也只會是因為大嫂的事。」
周奕在一旁尷尬地笑，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看他們的神色，終究沒有多問。
顧長瑜似乎還想說什麼，被顧長寧瞪回去了。
吃過晚飯，陸遜回家了。
大約是晚上十點左右，我已經哄著小瑾睡了，正好到廚房來倒水。
見他進門，我連忙站定。
他一身軍裝，面容沉穩，沖我點點頭。
接著我便看到還有一個人出現在玄關，站在他身後。
當我看清楚是誰時，不由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葉向遠！
他也穿著軍裝，一雙沉黑的眸子正直直地望著我。
我越發不敢置信。
竟然真的回來了！
我給他打了那麼多電話都是無法接通，可顧長寧剛說起他會回來給她補課，他就出現了！
他大步朝我走近，將我攬在懷裡，低低地道：「我已經知道大嫂受傷的事，嚇壞了吧？」
我愣愣地瞧著他。
他的意思，是聽到大嫂受傷才匆忙趕回來的嗎？
我垂下眼瞼：「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