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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眼男人壓抑著怒氣,冷冷道:「你還不配用夢還魂,這玩意是留給你們那皇帝的。」

  提起剛剛趁亂而逃的小皇帝,男人咬咬牙一揮手:「變陣!給我趕快把他解決了!」

  諸人神色一肅,刀背一轉,露出藏著的鐵蒺藜來。

  男人取下鐵蒺藜,卻見那鐵蒺藜穿成一條長鞭——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這布滿鐵蒺藜的長鞭倒是比胡刀更好破開謝逐流的防禦。那男人想著,一聲怒喝,長鞭遠遠一揮,謝逐流刀鋒還未至,那長鞭就已然猙獰著橫掃謝逐流雙膝!

  謝逐流只好就地一滾躲過,弄了滿頭滿臉的落葉,看起來很有些狼狽。

  男人長鞭再來,謝逐流神色一凝,抽出腰間軟劍,劍尖纏住長鞭,劍招細密連綿,把長鞭去路封的嚴嚴實實。

  男人驚道:「春蠶劍法?這不是楊怡的劍法?為什麼你也會?」

  謝逐流沒好氣:「楊怡也曾跟著三清那老頭學武,算是我半個同門,我怎麼不能會春蠶劍法了?」說著飛身上前,身形淹沒在一片刀光劍影之中。

  刀,是力大勢沉,以一敵百的狼牙胡刀;

  劍,是細密綿延,以柔克剛的春蠶軟劍。

  這聞名天下的一刀一劍狹路相逢,本該是棋逢對手,可惜的是,狼牙胡刀並非孤身作戰——那長鞭鐵蒺藜雖然陰損,但是著實厲害。縱使謝逐流得了三清真傳,面對如此陣仗,也是力不從心。

  更何況,他們還有刀陣。這刀陣精妙絕倫,越看越像是中原千刀山莊的不傳秘籍。

  他心下一沉,卻不由自主想到:還好顧禾走掉了——先帝屍骨未寒,要是顧禾再出事,豈不是天下大亂?

  至於他自己——

  「還有什麼都一起使出來吧,」謝逐流哼笑一聲,「把你們打發了我還得回去睡覺呢。」

  男人怒極反笑,「如你所願!」

  他長鞭如蛇,又有著胡刀刀法獨有的蠻橫暴烈,鞭梢所過之處,空氣都是一片片的灼熱。

  謝逐流正嚴陣以待,卻見北境人身後竄出個人影來,上來就直撲持鞭的獨眼男人,動作利落地給了他一個小擒拿手,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按住命門,長鞭掉在了地上。

  謝逐流一愣,忍不住爆了粗口:「顧!禾!你/他/媽/的回來幹什麼!」

  顧禾沖他一挑眉,整個人都死死壓在男人身上,把他雙手扣在身後:「我這手擒拿怎麼樣?」

  原來顧禾想來想去,最後決定讓天香樓的侍女們去給楊怡報信,自己反而折身回來救謝逐流。他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七彎八繞地從那竹林中繞道後方,北境人和謝逐流打的熱火朝天,居然真讓他找到機會,趁他們不注意,按瀟湘教的那樣,一個擒拿就把那八尺大漢放倒在地。

  此時卻見那男人回過神來,不屑地道:「就你這小身板?」說著腦袋往後猛地一撞,正撞在顧禾額頭上,顧禾吃痛手一松,男人趁機站了起來。

  謝逐流見狀試圖衝上前去:「小心!」

  他身形剛動,便被無數胡刀攔住了去路,不得不抽身回防。

  那男人陰陰一笑:「你們攔住他!這小皇帝交給我就是了!」

  而顧禾雖然被撞的眼冒金星,但是多虧瀟湘那幾日的「訓練」,身體下意識做出了反擊,一腳正踢在男人/下/面,男人被一腳踹中命門,表情扭曲地慘叫一聲

  「啊——」

  那慘叫聲直衝天際,驚起了無數飛鳥,在場眾人也都是嚇得一哆嗦。

  男人抽著涼氣去抓顧禾:「你這皇帝是屬狗的嗎!」

  顧禾拔腿就跑:「放肆!——朕屬虎!」

  男人跛著一隻腿去追顧禾,奈何顧禾各種左右橫跳,一時兩人宛如老鷹捉小雞,你追我趕,你趕我追,你左我右,你右我左——

  一邊正兒八經生死搏鬥的謝逐流:……

  和謝逐流刀光劍影招招見血的眾人:……

  眾人中,終於有一人從石化中恢復過來,提醒地喊道:「首領!夢還魂!」

  獨眼男人如夢初醒,從袖間掏出一個小紙包來。

  謝逐流心中警鈴大作:「顧禾!!!」

  顧禾可沒聽過這什麼夢還魂,聽他沒頭沒尾這麼一句,不由得一愣。

  ——然而就這麼一頓的時間,獨眼男人已經追了上來,手上一根幽藍泛紫的短針,手指一彈便往顧禾頸後射去!

  時間在此刻仿佛凝固了,場景像電影一樣慢放著。

  廣袤的夜空下,淮揚河長河如練。

  河這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間或許夾雜著幾個敵國的探子奸細,低調地穿行在熱鬧的人群中;

  河那邊是寂靜無人的小島,島上一座空曠的天香樓,曲終人散,夜風穿堂;

  而在天香樓不遠處的僻靜竹林邊,顧禾睜大眼睛望著已至面前的短針,和身側飛身而來的謝逐流——

  他為了突破眾人重重屏障,身上已滿是血跡。然而他毫無知覺似的,伸手護住顧禾頭臉,把他抱進懷中。

  銀針刺入謝逐流護著顧禾脖頸的手,兩人緊緊相貼,四目相對。

  謝逐流深深看他一眼,有氣無力道:「——我的陛下啊。」

  然後閉上眼睛身體一歪就要栽到河裡,順便把他抱著的顧禾也帶進了溝。

  兩人雙雙掉進了河中,砸出撲通一聲響,水面翻起幾個水花,推開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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