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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山白於是繼續道:「我派了人手偽裝成商賈,去大理打探消息。他們的祭司當然是都死了,遺民大多被分散安置在龍朝各地,不過還有些許留在大理。」

  「其中有個人說,當年他們的大祭司確實收養過一個小女孩,只是還沒來得及正式拜入師門,武帝的大軍便打了進來。」阮山白垂著眼睛,「這個女孩子若是活到現在,大概也二十些許了罷。」

  趙政心中一動:「阮公子可查到她叫什麼名字,現在何處?」

  阮山白蹙眉:「當年這小女孩還沒有名字,只有個小名叫阿奴。不過聽說小時便甚是美貌……大概就是將軍要找之人了。」

  「至於她在哪,」阮山白漫不經心道,「聽聞北境有商人販賣毒蟲秘藥,很像是出自大理一脈,將軍大可去北境看看。」

  北境?

  趙政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

  而此時,雅閣的門被砰的一聲打開,一個銀甲彎刀的龍驤衛走了進來,身後是苦著臉的小二。

  那龍驤衛一張眉清目秀的包子臉,不過身量倒是健壯挺拔。他憤憤地瞪了小二一眼,大步走了進來,無視趙政,徑直走到阮山白身前:「閣下可是天香樓主阮山白?」

  阮山白目露愕然:「正是在下。」

  龍驤衛於是道:「奉陛下口諭,召你進宮,跟我來吧。」

  「等等,」阮山白連忙攔住他,笑得無奈,「小軍爺,敢問是有何事?」

  龍驤衛瞅了他一眼:「瀟湘夫人病了,看起來還很嚴重,點名要你去治。」

  阮山白一愣:「敢問病在何處?」

  龍驤衛言簡意賅:「臉。」

  阮山白:……

  他又補充道:「宮中老人都說夫人是得了天花。」

  阮山白:……

  天、天花?

  要他說,謝逐流有病的不是臉,是腦子!

  他深深嘆口氣:「還請軍爺稍等,我回天香樓拿藥箱。」

  龍驤衛板著臉點點頭,轉頭便撞上趙政的視線。

  趙政笑著同他打招呼:「秦少英,好久不見了。你不是應該在楊怡軍中才對嗎?」

  秦少英悶悶道:「師父要我回來保護陛下安全。」

  趙政無聲地笑笑:「楊怡還是護犢子……我看保護陛下是假,保護她這寶貝徒弟是真!她還是捨不得你上戰場啊,秦少英!」

  秦少英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一時愣了愣,嘟囔道:「才不是呢!」

  阮山白忍不住笑了:「走啦,小軍爺!」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覺得新封面好看嗎?

  第23章

  自顧禾和宴太傅爭執過後,太傅大人開始了無聲的抗議,具體措施就是告病不朝,導致顧禾每天要看的摺子多了好幾倍。

  他不想低頭,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大筆一揮批了宴太傅長假,悶頭處理冗繁的政務。

  還是那句話,他就是再佛再軟再不計較,也是有脾氣的!

  這日夜色已深,顧禾終於做完今天的工作,癱在龍椅上如同殭屍。

  魏公公看著皇帝和宴太傅置氣,心裡著急卻沒有辦法,只能看著皇帝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心內又是心疼,又是震顫。

  他想起顧禾七歲的時候,在上書房讀書,頑劣非凡,被太傅一狀告到先帝那去,接著顧禾就被先帝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頓。

  當時先帝還列舉了諸多榜樣,比如王尚書家五歲就把四書倒背如流的小兒子、李御史家六歲會作詩的那位神童,誰知顧禾叛逆心起,用他軟軟的聲音不屑地道:「有什麼了不起!」

  然後真的熬夜讀書,三天後給先帝交上一篇策論。

  何為策論?縱論天下時事,辨析四方政務是也。

  先帝瞅著自己的小蘿蔔頭兒子,將信將疑地看著這篇策論。雖然字歪歪扭扭,但他還是連蒙帶猜地看明白了,看完後什麼評價也沒給,只是拍拍兒子的頭,然後自此再不曾催促過顧禾的學業。

  那篇策論,魏平安記得很清楚,題目叫做《止戰論》。

  曾經的小太子,是個表面頑劣隨意,內心聰穎倔強的人。可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就漸漸失去了,或者說再也不曾展露過他的驚艷才華呢?

  是從五年前謝皇后薨逝,先帝親征大理開始嗎?還是更早?

  魏平安輕輕嘆口氣,隨即又心情複雜地想著,原先那個倔強聰穎的小太子,外柔內剛的小太子,終於還是回來了。

  顧禾癱了一會兒,又詐屍般彈了起來:「走,去三清殿。」

  魏平安張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是命人去準備御輦。

  顧禾坐在御輦上搖搖晃晃,夏夜的風拂面而過,差點在御輦上睡著了。

  然後被女人尖銳的聲音嚇醒:「呸!下賤的狐媚坯子,等死的病撈玩意兒,也配要冰塊?」

  魏平安眉頭一皺,正要開口,顧禾連忙制止了他。

  御輦停了下來,侍從們都安靜如雞,風中只聽見那女人的罵聲。

  終於,另一個聲音輕聲道:「說夠了嗎?」

  顧禾眉頭一跳——那聲音是葉婉兒。

  葉婉兒聲音溫柔:「既然說夠了,那就該我了。」

  那女人冷笑道:「就憑你——唉唉唉唉啊啊啊啊啊啊!」

  魏平安聽得那女人尖銳的叫聲,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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