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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折騰了一刻多,蕭祈總算是扶著柱子挪回了寢殿,燈火重重晃得他眼花,等好不容易找到路往裡走,習以為常的門檻又差點絆了他一個狗吃屎。

  “謝濯——謝——濯——”

  華服冠冕皆是累贅,蕭祈噘著嘴摘下了礙事的發冠撇去一邊,珠串墜地悉索作響,他甩開靴子邁步向前,沒走兩步就硌得腳底生疼。

  “……慢點,慢、慢點……”

  早被衛凌灌醉的謝濯沒比他好到哪去,兩個醉鬼迷迷糊糊的四目相對,謝濯手軟腳軟的伸手去接蕭祈,蕭祈暈頭轉向的往下一撲,剛好摟著他去榻間滾成了一團。

  “暈……別動,阿祈,別,別動了……”

  衣衫糾纏,交頸相擁,謝濯努力睜開千斤重的眼皮,安撫性的吻上了蕭祈熱乎乎的嘴唇。

  “我就動,等——謝……謝濯?”

  酒香仍殘留在唇齒間,卻不及謝濯的氣息醉人,蕭祈血往上涌,恨不得摟著謝濯揉進自己懷裡,他很是混不吝的屈膝一頂,又低頭拱蹭一頓,想要咬一咬謝濯細軟的髮絲。

  紅燭暖帳,佳節良宵,醉臥美人懷,本是人間幸事,只是這美人長發被人編成了歪七扭八的麻花辮。

  蕭祈動作一滯,使勁眨了眨眼睛,他後知後覺的皺緊眉頭反應了一會,這才發現桌上器具是兩碗兩杯。

  “——謝濯!!那混蛋是不是又來了?!是不是!!”

  “唔……”

  醉酒的蕭祈嗓門極大,謝濯被他吼得一哆嗦,連酒都醒了一半,他皺著眉頭捂緊耳朵想往榻里鑽,結果蕭祈臭著面色卯足了力氣一扯一撈,惡狠狠的將他按去了身下。

  有了吃醋這麼個好藉口,共度春宵水到渠成。

  蕭祈吃味,手上勁大,很快就氣急敗壞的呲著犬牙加深了謝濯頸間那一連串未消的紅印。

  而謝濯腦袋發暈,手腳無力,只老老實實陷在榻里乖乖就範,箭在弦上的時候,他還極為主動的張開了腿,沾了水汽的眼尾痣更是艷麗動人。

  只可惜,蕭祈喝多酒了,氣昏了頭,直至謝濯困得眼皮打架,蕭祈也沒行兇成功,他一硬不起來二對不準,到最後只知道壓在謝濯身上一頓聳胯亂頂。

  他們相守的第一個年節,以此終了。

  正月第一日,謝濯忍著宿醉趴在床頭笑到肚子抽筋,蕭祈一邊頭疼欲裂一邊猙獰無比的盤算著遲早扒了衛凌的皮。

  而衛凌卻是罕見的君子坦蕩蕩,居然不躲不藏,三日後,蕭祈接到了來自棋館的密報,圓滾滾的信鴿落在謝濯懷裡眨巴著小眼睛不肯挪窩。

  他磨著後槽牙拆開竹筒里的信紙,心裡已然開始惦記著晚上燉鴿子,若非謝濯溫言叫他先看信,他能直接把這肥鳥拔毛下鍋。

  信上古里古怪的圖案是衛凌與謝濯之間的密文,蕭祈一筆一划的謄抄在紙上仔細破譯了半天也未果。

  最終還是謝濯一手攏住鴿子一手撫上他的手背,幫著他將那些千奇百怪的符號轉化成文字,又在他看懂後,將那寫滿字的紙張扔去了腳邊的炭盆里。

  密文上頭言簡意賅的寫著戎羌王爺狄驤已抵達長佑城,狄驤是戎羌新君的胞弟,昔年曾與蕭祈同國為質,算是交情匪淺。

  衛凌棲身的住處仍是花街柳巷深處,蕭祈不情不願的便裝出行,未至半路便開始邊走邊罵。

  他周身殺伐氣重,拉客攬客的龜公妓子不敢上前搭訕,可謝濯就不同了,這一路走來,那些斜倚門廊軟語撩騷的風塵女子差點用眼神將謝濯生吞活剝。

  曲徑狹窄,拐上十幾個彎彎繞繞的岔口才能瞧見豁然開朗的門房,已經暈頭轉向的蕭祈先是緊緊扯住了謝濯的手腕,又握住了身後的短刀,這才沉住脾氣推門入內。

  飛梁畫棟,戲水飛花,花藤幔帳,衛凌的院落是十足的紈絝做派,講究細緻到每一塊磚瓦,二樓的橫廊漆木雕欄,衛凌一身白衣憑欄斜躺,手中一壇酒腳邊一隻貓,端得是佳人美景,如詩如畫。

  蕭祈將謝濯護去身後,露出了苦大仇深又凶神惡煞的嚴肅表情,目光相接的瞬間,衛凌抽著嘴角睥睨一瞥,並未理會分毫,只伸手攏去嘴邊逗狗似的吹了聲哨,替他喊出了房裡的狄驤。

  “裡頭的,別睡了,醒醒——你兄弟帶你嫂子來了。”

  第17章

  狄驤是前任戎羌王的第二個兒子,孩子這種東西,無論是在皇室還是民間,大多是老大受重視,老么受疼愛,中間的就是被當成空氣整日忽略的命。

  狄驤的父親濫情,寵妾滅妻,昏庸無道,一度放縱朝局,使備受寵愛的妾侍外戚干政,狄驤與兄長狄驄是元王后所生,元王后過世的第二天,戎羌王便迫不及待的立了寵姬為後。

  那會正值燕楚大肆掠奪戎羌草場,戎羌王挨不住佳人耳邊風,更不喜狄驤這個跟生母極為親近的王子,於是便順手打發了狄驤去燕楚為質。

  那一年,狄驤與蕭祈皆是爹不親娘不在的幼子,敵國險惡,處處皆是難關,不被母國庇佑的質子是燕楚皇子世子們嬉戲練武的靶子,也是所有人的眾矢之的。

  戎羌王晚年沉醉溫柔鄉,根本無心朝政,而那新後的當權外戚也的確是些實幹的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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