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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現在呢?”溫禮忽然反問。童向晚的身子一凜,不再敢看他,好似他的眼睛能貫穿她。溫禮見她躲躲閃閃的樣子,呵呵笑起,“其實你比誰都明白,不是嗎?你不過是想逃避,不去面對事實。”

  他的話,彷如一道早有預知的驚雷,霹得她全身麻痹。當初她也這麼想的,她在逃避,不想去面對她和厲莫言的以後,能過且過,有句話不是叫做“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她的狀態應該是如此吧。可……

  經過那次綁架事件以後,她訝然地發現,事情並不是如此的。也許沒有能理解她,就連她自己都沒法理解自己。當他倒在她的懷裡那刻,她想到不是難過不是怕失去,而是產生了一種堅定的信念。

  他活,她就活,他死,她跟著死。這輩子,她除了他,什麼也不要了,包括即將完成的學業,將會邁向光明的前程,她全都不要了。

  她那刻才明白,她不是在逃避,她是有了明確的追求。

  她這樣的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追求,就會奮不顧身的。八年前,她錯過了他,多謝他一直不離不棄,如今的自己,是不可能再要錯過他了。

  她只是淡然地笑,不說一句話。

  溫禮靜靜地注視她,他有剔透玲瓏心,怎能看不出她那笑容里的含義?他亦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她,“值得嗎?”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她不是夢幻的小女孩,孰輕孰重應該比當年更成熟,為什麼越大越糊塗?明明知道是不可翻身的火坑,還要心甘情願的跳下去,毀掉曾經拼搏努力得來的一切?值得嗎?

  童向晚只是淡淡地回答:“他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卻處處防備他,拋棄他,可他始終站在原地不離不棄,更甚至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可以為了你去死,你說值得不值得?”

  溫禮笑了,“我明白了。”他雲淡風輕地抬起手腕,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愛一個人,不是看他是什麼身份,而是他是什麼人。晚晚一直是公平的人,誰對你更好,你就選擇誰。”

  他笑得比哭的還要難看。

  童向晚也是聰明人,只能略帶抱歉地說:“對不起。”

  溫禮只是一味地笑,低垂著自己的眼瞼,看不出他心裡所想。他偽裝地很差勁,但兩人彼此心知肚明地不識破,而是像知己一般談笑風生。

  兩人重要的事情也就說過了,其他的閒談顯然讓兩人無法全心投入,不到一會兒,兩人便不約而同的起身,準備結束這次較長的聚會。

  童向晚說:“讓你破費了,實在抱歉。”

  溫禮只是笑,算是接受了她的不好意思。

  他因為喝了酒,不能開車送她回去,本來他陪同她回家,被童向晚婉絕了。遭到她的拒絕,溫禮有些訕訕的,隨後開起玩笑來,“當真不給我一個機會?我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哦,當真為了一個流氓捨棄我這個前途一片光明的軍官?”

  他說著的時候,是開玩笑的。可他自己心裡很明白,他並不是在開玩笑,也許是在試著給自己一次機會。他曾經以為會與她來日方長,他可以先完成自己的目標,把她作為下一個目標。他會有很多的時間與她來周旋。可有些事總是沒有變化來得快,所有的一切已經脫離了自己的軌道,他已經無力回天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個以為和自己來日方長的女人離自己越來越遠,觸摸不及。

  溫禮最後說的一句話是,“保重。”

  兩人各自轉身,一個向左,一個向右,背離而走。

  他們從此也許會陌路,走向自己漫長的軌道,各不相干。但他們還是會彼此祝福,對方的你,安好。

  ***

  童向晚乘著的士快要到家的時候,給厲莫言打電話,那頭沒有人接聽。她先是愣了愣,心想要是有事也該是社團的事情,他一定跟石向北在一起。她便把電話打給石向北,過了好一會兒,那頭傳來石向北慵懶至極的聲音,“餵?”

  “是我,童向晚。厲莫言在你身邊嗎?”

  石向北沒有當即回答,而是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莫言哥不在我身邊。”

  “知道了,謝謝。”童向晚雖然生疑,但自個也清楚,就算他逼供,石向北也不會告訴她的。她也不比在他身上下手了。

  直到的士把她送到家門口,她看了下時間,從剛才掛電話到現在已有十分鐘,是時候了。她給杜愛心打了電話。杜愛心是個“覺”主,這個時候肯定捂著被子悶頭大睡,電話不掛久點,是吵不醒她的。

  果然,不負眾望,在童向晚連續打了十次以後,杜愛心才幽幽接起電話,迷迷糊糊地囔了一句,“祖宗,現在幾點了,你不知道打擾人清夢是是很可恥的嗎?”

  童向晚笑起,“現在才十一點,不算晚吧,對了,石向北在你身邊沒?”

  “他要是在我身邊,我能這麼早睡覺嗎?”

  果然……

  童向晚再問:“那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接了一通電話,就走了。怎麼了?”

  “沒事,你繼續睡覺吧。”童向晚直接掛了電話。她步行走到別墅門口,發現別墅裡面閃著燈光,家裡有人,還好。她抬起手按了門鈴。

  不一會兒,有人開門了。是厲莫言。他紅著一雙眼睛,愣愣地看向童向晚,似乎有些不可思議,木喃喃地說:“晚晚?”

  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她聞到的是撲鼻而來的濃烈酒氣。那股酒氣遠遠比他離開時帶走的酒氣要濃得多。她當然知道他回來以後肯定一直在喝酒,她不滿地皺著眉說:“你怎么喝這麼多酒?”

  他表情有些訕訕的,極其不自然,“你怎麼這麼早回來,我還以為你今晚回很晚回來呢。”

  她愣了愣,覺得這話有些歧義。她閃身想進去,卻被厲莫言擋在門外,他有些不自然地說:“溫禮呢?他沒送你嗎?”

  “嗯,他自個回去了。”

  厲莫言苦澀一笑,“真是謙謙君子啊。”

  “什麼?”

  厲莫言不說話,接他話的,是身後的一個女人的聲音,“莫言,她怎麼還在這裡?”

  從厲莫言的身後漸漸現出身形的女人是高秀華,此時的她,眼裡有著說不盡的得意,好似在嘲笑她來的不是時候?厲莫言微微側頭,沒有正視高秀華,而是對童向晚說:“你先上樓去,我等下有話跟你說。”

  童向晚還來不及問,只見高秀華那纖長的手臂挽著厲莫言的胳膊,朝她勝利般的微笑。

  她在告誡自己,要冷靜,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定要靜下來,她知道厲莫言會給她解釋的,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她。是的,她會相信他,只要他解釋,她一定會相信。她乖巧地點頭,然後瞄都不瞄高秀華一眼,直徑上了樓。高秀華見她這般鎮定,氣打不出,憤恨交加。

  童向晚回到房間,並未開燈,而是直接坐在床上發愣。她努力在整理思路,怕自己等下犯傻。這段時間,厲莫言有了明顯的變化,變得讓她有些琢磨不透。今天晚上他不告而別難道就是回來陪高秀華喝酒的嗎?他說他以為自己會晚點回來,這是什麼意思?他是故意支開她然後與高秀華通|jian?一想到這裡,童向晚自己都不禁吃驚,連忙拍著自己的腦袋,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等厲莫言的解釋。

  隨著上樓的腳步聲響起,童向晚的心忽而更加雜亂起來。她不斷的暗示自己,厲莫言是解釋的。

  一閃而亮的燈,刺得童向晚的眼睛生疼。她不禁用手背擋住強烈白光的刺激,眯著眼看。厲莫言一聲不吭地朝她走來,靜靜地坐在她對面,沒有說話。

  適應光的童向晚也很安靜地等他開口。

  “莫言。”無法忍受這樣的死寂,童向晚先開了口,她想握住厲莫言的手,卻被他毫無感情的甩開了,她愣了一愣,有些驚訝地看向厲莫言。

  厲莫言冷著一張臉問她,“溫禮不好嗎?還是連前程似錦的軍官,你都看不上?”

  “什麼?”厲莫言的話把原本她烏雲密布的心情更掀起一聲驚雷,在她崩潰之前,她強忍著情緒反問他。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本來不想做的那麼絕情,我不要了的女人跟了好一點的男人,我心裡也就少了點愧疚,咱們好聚好散。那位前程似錦的軍官顯然對你有意思,你居然不領情?你是否覺得你自己高人一等?我告訴你,殘花敗柳的人了,也不要把眼光抬得太高。哦,對了,肯定是溫禮知道你已經是殘花敗柳,覺得髒,就不要你了,哎,好吧,我就暫且……”

  “啪。”這聲巴掌打得很響,不僅屋子迴蕩著巴掌聲,就連外面還在餘音繞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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