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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莫言依舊挺拔地站著不動,冷冷地看著他。

  小鬍子見他這不服輸的表情,狠狠地用槍口指著他,用力戳他的腦門,“你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那你就試試。”厲莫言依舊不服輸地盯著他看。

  忽然,門外傳來的警車的警鳴聲。

  小鬍子登時睜大眼,怒目而視,“我糙,厲莫言你個龜孫子,居然叫警察,看我斃了你。”小鬍子一著急,居然真準備扣槍把。厲莫言猛然抱住小鬍子的脖子,兩人雙雙倒在地上開始扭打起來。突然一連串地槍聲震撼了當場所以的人,然而每一次“砰”聲都敲打在童向晚的心頭之上,差點敲碎了她的心。小鬍子捂住脖子,毫無生機的從厲莫言身上翻身而下,背著朝地,仰著頭,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魚眼癱瘓在地上。他的心臟處正好插著一把刀,那樣準確無誤地沒入身體。

  厲莫言歪歪扭扭地站起來,身上帶著斑駁不堪的血跡,不知是小鬍子的還是他自己的。他捂住肚子處地方一直涌涌不斷出紅色液體那刻,童向晚差點失聲尖叫。

  童向晚崩潰地搖著頭,發出悲鳴地嗚嗚聲……

  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

  血從他的指尖低落到地上,一路朝她走來。

  他拖著血跡走到童向晚身邊,用一雙無力的手輕輕扯掉童向晚嘴裡的白布,從他的嘴角處溢著淺淺的笑意,帶著血的手撫摸著她滿臉淚水的臉頰,他的嘴唇慘白不已,他低沉無力地說著:“不哭,晚晚。”

  下一刻,他垂著腦袋很安逸地躺在童向晚的懷裡,好似那才是最後的港灣。

  童向晚此刻的眼淚已如cháo水般淹沒了自己。

  破門而入,幾抹深色制服舉著搶,來掃尾。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好長啊……哎……

  插pter.28

  這是一件充滿藥水味的白色房間。屋內靠窗處擺著一束鮮艷欲滴的白百合,陽光暈染在四周,繚繞出一番靜幽來。童向晚有些疲憊地低垂著腦袋,眼眸卻固執地盯著床上的男人,一絲不苟。

  床上的男人臉色極其蒼白,嘴唇有些脫皮,不過臉上很乾淨,沒有一點兒的鬍渣。童向晚把手鑽進那男人的微握的手掌里,偏執地抿緊雙唇,她的嘴唇比那男人的嘴唇更加脫皮,似乎只要一說話就會撕裂。

  高級病房的門被打開了。杜愛心和石向北走了進來,手裡提著煲湯。

  “向晚,喝點湯吧。”杜愛心把煲湯放在桌子上,走到童向晚身邊,拉扯她去喝點東西。童向晚只是搖頭,不過自個也站了起來,“你們幫我看一下,我去濕一下毛巾。”

  她怕她一出去,厲莫言就會有不測,所以,直到有人來,她才敢出去。

  望著童向晚略顯疲憊的身影,杜愛心十分心疼,可她不再埋怨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了,一個拿命去珍惜童向晚的男人,她沒有資格罵。

  石向北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

  “你們別混這一道了,太沒安全感了。”杜愛心忍不住抱怨。厲莫言這次傷得位置還算好,打偏了。可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

  要是哪一天不幸,很難想像,童向晚那種死心眼的女人會不會跟著去了。杜愛心覺得,這個可能相當的有。

  石向北不說話,而是把玩手裡的打火機。

  杜愛心見石向北這副樣子,恨得牙牙癢。她能選很多男人,可偏偏著了魔,跟了眼前這個流氓。想想她曾經的追求者,不是高級軍官就是事業有成的大老闆,要是被她爸媽知道,不抽死她才怪。

  “我在跟你說話呢。”杜愛心一屁股坐在石向北身邊,緊盯著他。

  石向北只是伸出胳膊,摟著她,給了她一個不算承諾的承諾,“我答應你,我不會那麼玩命的。”

  “你不玩命,人家可要玩你的命啊!”杜愛心囔了一句。

  童向晚這時走了進來,手裡握著濕熱的毛巾,見杜愛心大吼大叫,不禁蹙了蹙眉,“你們想鬥嘴,出去鬥嘴。”

  杜愛心悶著不再說話,而是把目光掃向病床,“向晚,你想過這樣的日子?每天提心弔膽,把每一天當最後一天過?”

  杜愛心講的很現實。但這個問題,卻一直是困擾童向晚的心病。在她沒打算留下來的時候,她覺得無所謂,可當自己下定決心和厲莫言一輩子的時候,又遇見這樣驚心動魄的遭遇,這個問題顯然成了首要大病。

  顯然,她不可能喜歡這種生活。

  她保持了沉默,走到厲莫言的床邊,剛伸出手想用毛巾幫他擦下臉,手卻懸在半空中,停了下來,目光潤出水來,閃著淚光。

  只見厲莫言睜著微弱的眼皮,靜靜地將她望著。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來的,此時對她並不重要。她欣喜若狂地撲到厲莫言的懷裡,嗚咽凝噎。厲莫言無力地抬起手,撫上她的背,吃力地笑了笑,“晚晚,對不起。”

  她只是埋在他的懷裡,一味的哭,脆弱得不堪一擊。

  她從來沒有發現,厲莫言在她心裡的地位竟然那樣。在他推進手術室的那刻,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如果他活不了,她就跟著去死,一定、絕對。

  石向北無聲無息地把杜愛心拉出了病房。兩人坐在屋外走廊的座椅上,石向北一直低垂著腦袋,眼瞼低垂,沉默不已。他似乎在思索,似乎在下決定。終於,他抬起眼瞼,輕輕握住杜愛心的手,“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給自己一個清白之身。”

  杜愛心當時就傻了眼。因為石向北的眼神太過堅定又帶著不易察覺的隱忍。

  他要怎樣給自己一個清白之身?一個已經進入污泥之中,染色了的男人?

  ***

  童向晚手裡端著湯,認真地給厲莫言餵湯喝。厲莫言雖然依舊是蒼白的臉,可眼底的笑意化開了,讓人不再那麼心疼了。他有些孩子氣地抱怨一句,“我想喝晚晚給我做的湯。”

  童向晚連做飯都做不好,更甚至湯?

  童向晚羞紅著小臉,下了好大決心地給厲莫言一個承諾,“晚上就給你煲湯。”

  厲莫言微微一笑,“我期待著。”

  童向晚暗暗握拳,她童向晚讀什麼會什麼,區區一碗補湯算得了什麼?她一定要為厲莫言做一碗很豐富的湯才是!正在她在自我打氣之時,在外面坐了好一會兒的杜愛心和石向北走了進來。

  厲莫言朝兩人微微一笑,然後側頭對童向晚溫柔地說:“下午四點前能喝到嗎?”

  “啊?”童向晚愣了一愣,現在已經快一點多了……童向晚只好對石向北說:“你幫我看著莫言,我去菜市場買點食材煲湯。”睹了一眼杜愛心,“你陪我去吧。”

  “額……”

  就這樣,杜愛心被童向晚強拽著出了病房。

  屋內只剩下石向北和厲莫言。厲莫言忽然嚴肅地開了口,“你不該叫警察來。”

  “對不起,莫言哥。”

  出了醫院的杜愛心忍不住抱怨童向晚,“幹嘛要我陪你去買菜啊,你明明知道我討厭菜市場的髒。”

  童向晚敷衍地笑了笑,“他們男人有話要說的。我們識趣點吧。”

  她有一顆剔透玲瓏心,從厲莫言問她四點能喝到湯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想和石向北說點話,至於內容,應該就是黑道上那點兒事。她知道,厲莫言如果有為他們未來想的話,肯定會知道,在黑道,不會有幸福的未來。如果沒發生劫持事件,她肯定會以為厲莫言根本就不在乎她。可當他為了救她,奮勇而來的那刻,她知道厲莫言對她的心意,一直沒變。這樣就足夠了,她不知道厲莫言怎麼打算他們的未來,不過,她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那就是儘量不做他的絆腳石,不讓他擔心。

  她會一直相信他……

  童向晚是有下過廚房的,那是在美國,和一些留學生合租房子,他們做飯,偶爾她參合打下下手,但一直沒掌勺過。這還是她第一次。

  她第一次去菜市場,看著琳琅滿目的食材,她腦袋嗡嗡的,不知道選什麼好,實在是腦袋空白,只能打電話給保姆,聽從保姆的建議,買了些乾貝回去便可。

  在回家的路上,杜愛心不止一次挖苦她,“真看不出來,你這戀愛恐懼症的絕緣體會為一個人男人做這麼多,荒廢自己的事業不說,還想做起一個全職太太不成?”

  童向晚只是嘿嘿地笑,看起來極其傻白。她小時候的宏偉壯志,一直追逐的夢想此刻真的全部拋之腦後了。

  她這人,一旦下定決心,總是一頭扎進去,不管自己會不會血肉模糊,遍體鱗傷。就拿這燉湯來說,用溫火燉,要燉上一個多小時,在這一小時裡,別人會找點別的事情干,可她就干站在爐火旁,一絲不苟地盯著爐火看,偏執愚蠢且不覺得枯燥。杜愛心受不了這無聊,早就鑽到廳里看電視打發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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