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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看著黑壓壓的雲有些擔憂。

  “無殤。”身後傳來的,是男子有幾分慵懶而溫柔的呼喚。

  “我吵著你了?”回過身去,張肆風已坐在了床沿上。

  “沒,我早醒了幾次了,看你睡的跟豬似的香甜,也就不忍心起來了。”隨意披著衣服,男子上前擁住了白無殤,結結實實的摟在懷裡,在從前是夢幻,在現在就是眼前的幸福。

  張肆風突然之間有些感慨。

  赫連勃一直都是愛著白無殤的,只是在國與人之間受到些束縛最終沒有得到男人;元淵呢,那些年總是恨著白無殤,說是恨,不如說是白無殤對元淵的輕視讓元淵難受,想要獲得男人的重視,卻沒有選對方法,但元淵現在肯定已經了解了。

  他自己其實也一樣,以前總是那麼愚笨。

  三個男子現在都醒悟過來了,可能夠抱著男人的卻只有他。

  “在想什麼?”男人點了點神思恍惚的張肆風,淡淡的笑容流入了男子的心田,想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幸福他不打算放走。

  “想你。”

  “油嘴滑舌…”

  今日的天氣雖然不好,但白無殤的心情卻已經放晴已久,似乎從醒來的時刻開始,他就一副好心情,時而看著外面的天氣喃喃自語,時而又陷入沉思。

  等待著昨日的約會時間,可真難熬。

  好不容易到了正午,白無殤已經早早的站在了昨日相約的梅林,手裡拿著一枝梅花在地上寫寫畫畫,時而是他自己的名字,時而是張肆風的,時而……又是赫連勃的假名“念白”。

  “念白、念白,念的可是我?”怎的突然冒出這麼個奇怪的想法,白無殤搖搖頭用樹枝划去了地上的塗畫。

  正午,應該過了吧,為什麼那個人還沒來?

  他不會失約的,不是嗎?或許是起晚了,也或者是路上有事情耽擱著了吧。

  再等等。

  坐在一棵梅樹下,白無殤開始想著赫連勃姍姍來遲時要說的話,要提的懲罰,要怎麼去破解昨日的招式。

  這一等,就不知道過了多長。

  “啪”,梅花樹枝最後被男人當作筆寫字時斷了,天空一陣悶雷炸響。

  嘩啦啦……春雨綿綿,打在了嫩綠的枝葉上,綻放破碎的身影,有著絲絲冰寒。

  那個人還是沒有來。

  站在雨里,白無殤抬頭望著蒼茫的天腦子裡一片空白,任由冰冷的雨水灑落他的臉龐、髮絲和身體。

  雨打梅花,一朵朵的凋殘而下,落在渾濁的泥土裡失了顏色,掩蓋了身軀,徹底斷絕了這最後盛開的梅花。

  雨水迷濛了男人的眼,他的熱情與期待最終被雨水凍的冰涼,心裡是說不出的惆悵與空蕩,明明只是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有什麼值得等待的?

  可是,這不停揪痛的心又是怎麼回事?

  白無殤從醒來至今,從未如此的心傷,如此的悲傷。

  臉上落下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為何他會有他們再也不會相見了的想法,為何會心痛如斯。

  一把油紙傘從後面替男人遮去了雨,白無殤猛的轉過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白衣的張肆風,不是……那個人。

  “怎麼在淋雨,病了怎麼辦,回去吧。”張肆風看清了白無殤眼裡瞬間的失落,握著傘的手不由微微收緊。

  “嗯。”輕聲一應,男人回頭深深看了眼已是殘破不堪的梅林,惆悵的風吹過,散落了一地的殘梅。

  同在這梅林里淋雨的,不只有白無殤一人。

  那始終藏在梅樹後的男子直到男人與張肆風走後,才緩緩走了出來,啪一下跪在了泥地里,十指深深插入泥土中握成了拳。

  第二日天便放晴了,梅花也都悉數凋殘,張肆風帶著白無殤離開了只刺下殘破的梅林,離去的人帶走了惆悵,趕來的人只看到滿地的落梅。

  “白棣……”深深吸了口氣,是殘留在空氣中的冷香,一旁撲騰著翅膀的聞香蟲繞在林間飛舞。

  六十六-機緣巧合

  匈奴-皇宮

  “想通了?”代理了大單于之位好幾個月的赫連聖蘭望著剛剛回來的兄長,沒了出去時的落魄與絕望,眼裡清明了許多,可是……總縈繞著說不出的惆悵。

  “嗯。”一個字,姑且算是回答吧。

  “你要是真為他好,就照顧好元華。”

  “元華最近還好嗎?”自從冬天的事情發生後,赫連勃甚至不敢去看白無殤的孩子,只要看到那張有幾分相似的臉,便有痛徹入骨的相思。

  “那小子天天練武,”赫連聖蘭嘆著氣笑道,“說是要趕快長大,好讓……好讓白棣能看到。”男子在提到那個敏感名字的時候特意看了眼赫連勃,卻沒見後者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如若是以前,“元白棣”三字便是個禁忌,但現在似乎已經不再是。

  也不知是赫連勃當真想通了,還是出去的幾個月里遇到了什麼事……什麼人。

  “嗯,不錯。”赫連勃點點頭,又問道,“最近可有什麼大事?”

  “哼,還不是西夏那群蠢材,看我們現在休整覺得有漏洞可鑽,整日在邊境徘徊不定。”赫連聖蘭有些怒的說道,平日裡那些西夏人哪裡敢公然挑釁,也是冬天一戰糧糙被元白棣給燒了個十之七八,還有就是聽說西夏來了個大人物,也就是從天朝叛逃的張肆風坐鎮。

  提起張肆風,赫連聖蘭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在寧王府鬧新婚的場景他可還記得,說來那姓張的也是對元白棣有所意圖!

  想到這裡,赫連聖蘭不由苦笑,倘若那人還活著,也就是這世間唯一能把當世幾個大人物制住的能人了。

  “西夏麼……”赫連勃突然春風滿面的笑了起來,喃喃道,“這次由我來坐鎮。”

  “一個小西夏,你也要親自坐鎮?”赫連聖蘭有些訝異。

  “我自有我的目的,這一次,我將要以我匈奴大單于赫連勃的名義出去。”而不是白念,或者其他……張肆風想讓他放棄,何其難?

  他赫連勃是想通了,不會再提起從前的事情,可是這並不能阻止他重新認識那個男人,重新——獲得那個男人。

  要說失憶後的白無殤有什麼特點,那就是在無家國責任無情仇愛恨的情況下將本性無限放大化。

  白無殤依舊很狂很傲,我行我素,在不知第幾次搬家之後很快把梅林的惆悵丟在了九霄雲外,他不是悲來苦去的如水女子,而是似風如火的男人,縱使心中為沒有如約而至的赫連勃而有所神傷,但回來後更多的是琢磨著以後如果再看到那個不守約的男人,要如何把赫連勃狂揍一頓。

  於是乎,在張肆風的帶領下,白無殤一行人又轉移到了新的地方,這一次是西夏與匈奴的邊境地,既是讓男人欣賞不同的風土人情,也是為了方便張肆風自己指揮前線。

  毫無疑問,張肆風顯然太過於信任赫連勃,認為後者真的退出了對白無殤的爭奪戰,可要當上那大單于的位子,除了要力量要頭腦,還要有足夠大的欲望。

  這欲望,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掉的。

  然而顯而易見,張肆風已經完全沉醉在了溫柔鄉之中,腦子一糊塗,真以為對手都死光了,就算赫連勃暫時不會出現攪亂了這鍋湯,也別輕易低估了另外一位已經成長為大男子的天朝皇帝。

  而張肆風明顯會為他的疏忽大意而悔恨一輩子。

  大街上車水馬龍,兩國的人民混居在一起彼此相安無事,迥異的風土民情吸引了外來者的注意。

  “白爺!白爺!阿雪的這根髮簪好看嗎?”傷才剛好沒幾天,傻丫頭又和平常一樣跟著男人蹦了出來。

  “嗯,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前身為“元白棣”日日不是在軍中就是在朝中日理萬機,這失憶後的男人簡直是關不住的野馬,讓他老老實實待在府里,那完全是在變相虐待府里的人,張肆風都奈何不了他,其他人又怎麼制的了他?

  這會兒不又大搖大擺的拎著傻丫頭阿雪出來四處轉悠了。

  男人的心思此刻不在這琳琅滿目的滿街商鋪上,不是他不喜歡看這些有起的玩意兒,而是從他踏出府邸那一刻起就悄悄跟在他後面的張肆風的侍從實在是擾了他的興致!

  但看白無殤那一臉的愜意卻又不像個生氣的人。

  他已經把每次出門把後面緊跟不舍的侍從甩掉視為乏味生活的趣事之一。

  拎著傻姑娘到了一個巷子裡,男人悄悄對阿雪說道:“幫我守著,別讓人進來。”

  這話也是說給那群隱藏的侍從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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