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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事實啊。

  景重頓覺無力,只是百口莫辯啊。

  洪決見景重紅著臉低頭沉默,便說:「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景重竟也無從回答。

  洪決便道:「你不必覺得難為情,男人不都是這樣麼?」

  景重瞪大眼睛說:「男人都喜歡男人麼?」

  洪決忙說:「我哪裡是這個意思!我……我是說,男人都喜歡難為情的事兒。且……且我想你做這些事也是因為喜歡,而鳳將軍也肯定喜歡,大家喜歡,不是很好麼?」

  景重卻疑惑道:「鳳將軍肯定喜歡麼?」

  洪決說:「這不是肯定的嘛!吃個小酒親個小嘴,一起洗澡順便摸……咳咳……」洪決乾咳了兩聲,然後斟了杯酒,又說:「吃酒,吃酒,酒快涼了。」

  景重仔細打量了一下洪決,問道:「難道你最近和男人好了?」

  洪決一口酒噴了出來。

  ※※※

  音官還是回了北洲,鳳將軍親自送的他。他感覺到這次和別次不同,之前鳳將軍都沒有送他,但這樣的待遇並沒有讓他愉快,還令他很忐忑。忐忑得他忍不住問:「明年我還能來唱嗎?」鳳艷凰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音官更慌了,不肯上馬車,只走近鳳艷凰身邊懇求道:「將軍,我只求能再在您府上登台!」

  鳳艷凰見他如此,不禁嘆氣,只說:「我仍然很感激你。」

  音官卻道:「我不敢以此自居。我也不敢奢望將軍恩寵,只求將軍能多看我一眼罷了。」

  鳳艷凰見他糾纏,不得不將話說開:「若你只求這個,又怎麼會和景舍人打起來?」

  音官聽了這個便心中發狠,忍不住說:「我哪裡就打他了?分明他打的我!」

  鳳艷凰便道:「我認識他這麼久,從未見他氣惱別人,更遑論傷人了。這其中定是有什麼緣故的,只是我看你和他都不肯說,怕是有尷尬,我便不細問了。」

  音官只道:「沒什麼不可說的。我不過是坦白了對將軍的愛念,他卻容不下我了。」

  鳳艷凰一笑,說:「你說了對我的意思,然後他就立馬揍你?」

  音官料定景重臉皮薄又愛惜父母名聲,不會對外說出真相的,便也一口篤定地說:「男人因為吃醋而打架的事每天都有,難道因他是個有錢公子就例外了?」

  鳳艷凰卻笑道:「你這個說法很荒謬,但我很喜歡。」

  這話輕飄飄的,卻聽得音官心灰了半截,默然良久才說:「難道就因為景舍人,將軍就不再見我了嗎?」

  鳳艷凰笑道:「這是什麼話?以後你要再來唱,自然還是可以安排的,只是按著程序走罷了。」

  音官心裡冷成了一塊凍石,道:「按著程序走?那就是要內府審批?將軍的意思豈不是除非景重答應,不然就再也不見我了?」

  鳳艷凰笑了笑,說:「有緣還是會再見的。」

  「將軍……將軍竟狠心至此嗎?」音官一把抓住了鳳艷凰的手臂,用力得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他不相信自己為了鳳艷凰奮不顧身導致傷病、魂牽夢縈半生,竟是這麼一個結果。鳳艷凰還是那麼溫柔的微笑著,卻撥開了音官的手。音官抓他抓得那麼的緊,可鳳艷凰毫不吃力的就可以將他拉開,臉上的微笑都沒有牽動分毫。鳳艷凰笑著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看你不捨得,那就我先走吧。」音官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鳳艷凰躍上了馬,轉眼那馬就飛奔到遠方,獨留音官呆立原地。

  鳳艷凰自己騎馬回府,剛回到屋裡就看到景重。原來他與景重已甚為熟稔,景重又因公職之故時常在府內走動,因此獲准可自由出入,即使是將軍屋裡也是如此。但景重也從不會擅入將軍臥室,只是在外面坐著。鳳艷凰一邊脫下外袍一邊說道:「怎麼來了,有什麼事?」

  景重說道:「我來問音官是不是走了?如果他走了,那麼府上事務也要跟著改安排。」

  鳳艷凰笑了笑,說:「他是走了,怪我忘了,沒記得先跟你說。」

  景重卻道:「是我沒問。」

  鳳艷凰只是笑笑,一邊又穿上了居家穿的青色軟緞的罩衫。景重也沒說話,只是低頭。二人沉默了一陣,鳳艷凰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景重也有些坐立難安,見將軍問起了,便也抬起頭來,問道:「其實……其實我是來請罪的!」

  鳳艷凰笑了笑,說:「請什麼罪?」

  景重站了起來,說:「我身為公職人員,卻知法犯法,蓄意傷人,不但違法,也傷了將軍的面子,辜負了將軍素日的厚愛,因此特來請罪的。」

  鳳艷凰擺擺手道:「罷了,也沒什麼要緊,音官也不理論了,衙門也放了你了,便也無事了。只是我聽了也是嚇一跳,你怎麼打人了呢?我看你也不像這麼性急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景重自然也不好說,卻道:「將軍問了音官沒?音官怎麼說?」

  鳳艷凰笑了笑,說:「他說你是吃醋才打他的。」

  景重愣住了。

  鳳艷凰便說:「我看他也是胡扯。不過也罷了。」

  景重的心猛烈地跳動起來,嘴巴有些乾燥,不禁舔了舔嘴唇,才輕聲地說:「也不全是胡扯……我……我是打了他,我也……我也……吃醋……」最後那兩個字,可謂是蚊子叫一樣的細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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