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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 我也有一事不明白,編年史上記載, 我們已經上百年的歷史不曾請神明降臨的,敢問為何?”青琉把手背過去探入衣領重重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伸出來展示給眾人看的手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印記,“既然是血龍紋, 血又在哪裡?還是說, 這所謂的血印就跟貼紙一樣, 這所謂的神明降臨是提前預知的?”

  丁鈺愁眉緊鎖,壓低了聲音關切道:“琉兒,你從小就反骨為這個沒少挨打,我給你送過多少吃的?你忍一忍,說不定這裡面有誤會。”

  青琉看著她,面無表情。一頭的小粉毛在人群中確實格外地鶴立雞群。

  丁鈺確實沒有說錯,青琉看起來就是一身反骨。

  青琉搖搖頭:“要不是你三催四請讓我來參加你的婚禮,我會回來嗎?”她當機立斷結結實實地跪了下來。

  “神明在上,青琉從前有不敬之處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但事關人命,若神明真的認為這四條人命皆為青琉所為,請再賜青琉一道印記。”

  丁鈺臉色變難看了起來,伸手要去扶她:“琉兒你說什麼胡話呢?這事是鬧得玩的?”

  青琉推開她的手,再次磕了三個響頭:“求神明再賜兇手一道血龍印記。”

  突然有人叫了起來。

  丁鈺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自己的頸部,脖子上就像是有人用細細的繡花針在皮膚上縫針,一針又一針,疼得她幾欲暈厥。

  “血……啊,血啊!丁鈺是殺人兇手!”

  丁鈺不敢置信地感受到掌心上略微粘膩的觸感,鼻尖上還能嗅到濃烈的鐵鏽味,滴答——滴答——血在地板上綻開了一朵朵小花。

  青琉驚訝地看著她,似乎也沒有料到這一幕的發生。

  伸手碰了碰她:“你沒事——”

  “滾!”丁鈺推了她一把,“族長,是她陷害我的!我要報警報警!”

  這樣一個推搡,反而讓眾人看到了丁鈺脖子上的印記。

  一個呼之欲出渾身都在滴血的血龍,全須全尾活靈活現。

  與之相比,青琉後頸上的血龍紋就像是個劣質的冒牌貨。

  “你為什麼幫她?”

  謝木佑笑了笑,捏完了手上的訣,那條血龍切切實實地就趴在了丁鈺的脖子上:“這小姑娘挺聰明的,她的髮簪幫了我們,我們也幫她一把。”

  “是你,我可沒幫他。”景安嘟囔了一句,“我不聰明嗎?”

  “聰明。”謝木佑偏著頭,撐著下巴沖他笑,“我會的你都會,你不會只是因為你還沒有想起來,你沒想起來的,我會陪你想起來的。”

  景安盯了他許久,看著那對深幽卻澄澈的鳳眸,看著裡面流動的淺淺溫柔和笑意。

  “謝七,你不是人吧?”

  謝木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是不是自己又多說了些什麼讓景安想起了什麼?

  結果景安的大手就按在了自己的頭頂,用力揉了揉:“你一定是熨鬥成精。”

  熨斗……精?

  謝木佑開始在腦海中瘋狂地回憶,物有靈他知道,可那都是上百年上千年的古物了。

  熨斗……有這麼長壽的熨斗嗎?!

  景安看著苦思冥想的謝木佑頓時覺得他又可愛了一點。

  可不就是熨斗精嗎?春雨潤物一般,一句話就把他從開始到現在所有面對未知事物時的不安都撫平了。

  景安第一次感受到了內心的平靜,那股從他在香爐起內心就在燃燒著不甘,一團火,一團無名之火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熄滅了。

  仿佛有人推開了一道縫隙,一直關得嚴實的通天大門開啟了一道縫隙,外面的光照射了進來。

  但景安不知道的是,他的變化,並不僅僅是因為謝七的那句話。

  還有謝木佑對青琉的舉手之勞。

  天道講求因果,萬事萬物所思所想都逃脫不過天道的眼。

  雀氏族人是否虔誠,別人不知但天道知曉。

  青琉下跪時求的是他們供奉的黑龍仙君,她那番話或許只是為了自保與虔誠信仰無關,可隨後丁鈺脖頸處的血龍紋卻讓她瞬間相信了神明的存在。

  除了相信還有感激。

  不止是她,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丁鈺都開始不由自主地相信那位被他們束之高閣的神明其實還存活於天地之間。

  這樣的意念之力,無須訴諸於口便已全部為天道知曉。

  因緣果報,回報在景安身上的便是信仰之力。

  雖然很贏弱,贏弱到謝木佑都沒有注意,但仍然幫著景安推開了那扇未知大門的縫隙。

  ……

  那天的事後來是混亂的,丁鈺就像發瘋了一般不停地念叨有人在陷害自己。

  鬧得族長心臟都不舒服後,這個古老而保守的氏族終於向外人敞開了大門。

  “我們就這麼出去?”

  “幹嘛不出?”謝木佑撩了撩縮在吊床里的景安。

  景安有氣無力道:“我沒身份證。”

  “放心,沒事,是黑戶七爺也能罩你。”

  “七爺。”景安看著他嘚瑟的樣子手有點癢,可打又打不過……

  景安徘徊在自尊心和求生欲之中,最後自尊心占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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