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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論聲漸漸平息了……

  雀氏沒有傻子,誰都能分析得出局勢,面對未來的族長,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妙。不說還能自保,說了現在恐怕就要被打為兇手了。

  他們只能寄希望於這許久沒能顯靈的先祖和神明靈驗才好。

  每個人都在心裡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對於不是兇手的人來說,不靈驗的查找比潛伏在他們身邊的兇手還要可怕。

  景安則是一臉無語,他當這些人有多厲害,搞了半天就是一群狂熱的迷信份子。

  謝木佑似乎看出了景安的心思,搖了搖頭,跟他比了個口型。

  這句話差點讓景安笑了出聲,謝七說的是——“他們不蠢,他們只是壞。”

  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景安警告性地瞪了一眼他,再逗他他們就要暴露了。

  謝木佑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反手從背包里摸出了鐵鑄劍的劍柄,意思大不了直接殺出去,把雀氏掀了又能怎麼樣?

  景安想,雀氏的作為果真是踩到了謝七的底線,可他卻偏偏看這樣的謝七格外地順眼。

  再一想之前花田的對話,他就越發地覺得這樣的謝七讓人舒坦。

  謝七不應該是那樣的,那該是怎麼樣的呢?

  景安眯著眼睛,偏頭打量著興致勃勃看下面好戲的謝七。對,謝七應該是上躥下跳無所顧忌的,應該是有仇報仇快意江湖,應該是……總之他極度不喜歡看見謝七束手束腳的樣子。

  就像被李晴暗算時的憋屈,被曲菀牽著鼻子走的疲憊……他不知道謝七在忌憚什麼,或者又是因為什麼給自己戴上鐐銬。

  可這些,景安一個都不喜歡。

  他想看見謝七快意恩仇暢快淋漓的模樣。

  這些念頭一股腦兒的湧進了景安的腦海里,可他卻沒有想過,從他見到謝七的第一眼起,謝七就已經是謹慎自恃的模樣了。

  他覺得謝七應該有的樣子並不曾出現在他的記憶中,既然沒有出現過談何戴上鐐銬?

  景安的大腦中就像有一個布滿迷霧的九連環,迷霧散去他才能看清關卡,只有看清那一環又一環他才能進而破解迷環。

  他腦海中有迷霧,下面的人也同樣雲裡霧裡。

  雀氏族人雖然傳統,卻早已不是古時候了,用先祖和神明破案?所有人的心裡都是不相信的,可沒有人敢去阻止丁鈺。

  丁鈺站在一個雕飾著孔雀的玉碗前,用開過刃的雀屏簪劃開了手腕。

  很快,鮮血就擠滿了玉碗,丁鈺捧起玉碗虔誠地下跪,將碗中的血倒入牌位面前的大鼎之中。所有人都看見血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大鼎之中伸起了青煙。

  青煙在先祖和神明牌位中徘徊,最後縈繞在了神明的牌位之上。

  丁鈺大喜,雙手皆作孔雀指合在額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雀氏第六百八一代子孫青鈺在此以血作盟,懇請黑龍仙君為我族查處殘害族人的兇手。”

  房樑上的謝木佑聽見“黑龍仙君”的四個字後嘴角抽了抽,眼裡的厭惡和嘲諷怎麼也揮之不去。

  景安看在眼裡,用肩頭碰了碰他的肩,輕聲道:“不用忍,等會兒掀了雀氏,算我一個,我看他們也不順眼。”

  大肥鳥:“……”唉,孤鳥難鳴。

  不過,剛剛包里不是有劍嗎?怎麼他就找不到了?用爪子不停地在背包里找劍的白孔雀憂愁地發現大概自己的江湖夢實現不了了。

  丁鈺的話說了出去,很久之後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龍吟。

  面前的大鼎中的血飛了出來,形成了一條血龍在空中張牙舞爪,血龍身型不大卻足以震撼住了所有的人。

  但不包括景安和謝木佑。

  景安”嘖”了一聲:“要真這麼厲害,他們不早就統一中原了?”

  謝木佑則是嘟囔了一句:“他們哪裡是異族?叫魔術師還差不多。”

  血浸濕了之前寫好的祝禱詞,被浸紅的紙面在眾目睽睽之下浮現出了一行大字:“身上有血龍者,為殺死四人的兇手。”

  血龍?

  大家都在看著對方。

  有一個人突然叫了起來——“你們看青琉!她的後頸有血!!!”

  青琉……

  景安和謝木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起來丁鈺給他們的那枚簪身刻著“琉”字的雀屏簪。

  第十二章 信仰

  【因果報, 熨斗精】

  很快, 一個女子身邊出現了一個圈, 族人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 而她正無措地扭頭試圖看清他們所說的血龍紋。

  “青琉?”

  族長緩緩地起身,狠狠地用拐杖敲了敲地板:“你也曾經是青字輩的佼佼者, 只是去外面這麼幾年就背叛族人……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族長,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青琉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 “我前天剛回到族裡,回來是為了參加青鈺和青閩的婚禮。”

  “你頸部的血龍紋不是已經說明了一切!”

  “族長, 我願意報警,警察怎麼說我都認。但是這血龍紋, 我不認。”

  “神明在上,豈容區區小輩質疑?!”族長氣得鬍子都直了,額頭青筋暴起, 多少年沒人當面挑釁過他的權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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