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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安醒了,謝木佑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他強忍著笑介紹道:“這位是祝焱道長。”

  祝焱正準備介紹自己,就見景安點了點頭:“我知道,就是你把李晴那個大麻煩介紹給我們的。”

  祝焱瞬間垮下了臉:“也不能這麼說,我就是一個由頭,而且人家目的本來就是你們。”

  “哦,他承認了。”景安看向謝木佑,“這麼不靠譜的道長說不定也就是個江湖郎中,我們去醫院掛號都比這個靠譜。”

  祝焱氣呼呼地被氣跑了,臨走前還擰著眉頭粗聲問:“你確定你沒找錯人?我怎麼瞅著不像呢。”

  “哪裡不像了?”謝七也不在意,只是好奇祝焱為什麼會覺得不像。

  “判若兩人。”祝焱斬釘截鐵道,並且努力回憶著,“他原來難道不是個溫潤君子嗎?”

  說這話的時候,祝焱嫌天氣太熱把寬袖擼了起來,苦思冥想他遙遠記憶中的那一位。

  謝木佑這回終於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就仿佛冰山融化了一角。

  “五哥,注意形象。”謝木佑頓了頓,“你記錯了,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我是不會認錯人的。”

  ……

  再次回到室內,景安正用黝黑的眼睛盯著他。

  謝木佑一怔,快步上前:“還難受?”

  “骨頭癢,想起床。”

  “那就起來活動活動。”謝木佑突然意識到一個可能性,臉色難看了起來,“你動不了?”說完這話,就想扭頭去找估計還沒走遠的祝焱。

  景安不耐煩地拉住了拽住了他:“你說能起我就起來了,用不著問別人。”

  謝木佑徹底怔住了:“你怎麼突然這麼……其實不用,我不是你的主人,我們的關係——”他正絞盡腦汁地想著一個詞語詮釋他們的關係,就被景安接下來的話砸懵了。

  “怕你哭。”景安撇撇嘴,跳下床甩了甩脖子,聽著關節甩開嘎吧嘎吧的響聲,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我沒有。”謝木佑小聲地嘟囔道,其實這哪裡算是哭,而且跟過往歷歷在目的分別相比,這一次可以說上溫和。

  可……大約還是心有妄念,有了希望就不忍心希望幻滅。

  ***

  餘下的日子裡,時間過得很慢。

  景安喜歡駕著腿躺在書櫃頂上看書,旁邊放上一小碟花生或者一壺酒,微微偏頭,就能看見坐在方桌前或看書或卜卦或搗鼓那塊紅色晶體的謝七。

  也因為屋子是橫樑結構的,屋頂足夠高,景安有時候興致來了,就從書櫃頂直接上了梁,他樂此不疲的是,有時候有人來找謝七,他不知哪裡看不順眼了就發出點聲響,來人一仰頭就能對上他惡劣的笑。

  庭院裡的鳳凰木茂密的綠葉中已經有了幾抹紅,預示著夏日已經悄悄臨近。

  “熱。”

  謝木佑仰著臉看他,好脾氣地問:“我去給你弄碗冰?”

  “謝七。”景安從書櫃頂探出個腦袋,“你——”

  話音未落,一個紙鶴飛了進來,落在謝木佑的手上,便安靜地變回了真實的紙鶴。

  謝木佑拆開紙鶴,摩挲了一會兒紙張,他的唇抿了起來。

  景安翻身落地,湊到他身旁,卻發現一個字也沒有,忍不住撇嘴:“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除了你別人沒法看?”

  “不是,你摸摸看。”謝木佑帶著他的手指摩挲著紙張,景安指尖觸手可及的是凹凸不平的觸感。

  “這是……”

  “盲文。”謝木佑解釋道。

  景安挑了挑眉:“盲眼婆婆給你的?”

  謝木佑點了點頭又輕輕地搖了搖頭:“信里是說,蘇復鑫死了,被他害死的兩個兄弟鬼魂所懾,從公司樓頂墜落身亡。李盼沒事但是精神狀態不太好,兩個小孩送去國外給爺爺奶奶帶著了。”

  “那李晴呢?”景安這些天一直耿耿於懷,因為他的昏迷導致那個女人跑了,但謝七卻總是寬慰他就算她跑了也跟他們沒關係。

  “她手背受血怨蟲腐蝕,當紅瘢蔓延至心臟她就活不成了。”

  景安這下算是安了心,“那這算皆大歡喜?”

  謝木佑點了點頭,但眉頭的疑慮卻始終沒有化去。

  宿主生,心魔生。宿主死,心魔死。

  當然有心魔去除的情況,但卻從來沒有宿主已死,心魔還存活的先例。

  他之前以為的那塊晶石是貪慾心魔剩下的凝結物,那蘇復鑫死了,那塊東西也應當不在了才對。

  可此時晶石還老實地呆在他的口袋中。

  究竟那塊石頭是什麼?

  而且,最讓他焦慮的是信的落款,落款是盲眼婆婆。

  可從前盲眼婆婆給他寫的信中,信件的落款無一例外是阿芒。

  但當謝木佑當初發覺被騙,破解天機陣時,她會牽扯到整件事情已經讓他難以置信。謝木佑如今也拿不準她還是不是從前的那個小阿芒。

  收起信件,謝木佑不再多思。

  總之,他沒讓李晴在他面前殺了李盼,已經償了那份他讓她去找李盼的因果。他們救下了李盼也間接地償了小女孩喊的那聲“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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