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嚴父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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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屋外,秦璐示意胖胖蹲下來,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徐均烯屙尿尿屙到身上了,他不好意思過來,讓我帶你過去。」

  胖胖皺了皺眉,早就勸這小子不要憋尿,總是不聽,這回憋不住,把尿屙身上,這下丟臉了吧。胖胖扯扯嘴角,「謝謝小妹妹,請你帶我過去。」

  秦璐牽起胖胖的手,「大哥哥,你跟我來。」

  秦璐的方向感可比餃子好太多,很快就把胖胖帶到了餃子面前,餃子還很不滿地道:「小丫頭,你也太慢了,我站在這裡快要冷死了。」

  「六弟怎麼說話的?太沒禮貌了。」胖胖訓斥道。

  餃子吐了吐舌頭。

  「我怕再跟人撞上,才慢慢走過去的,對不起。」秦璐噘著小嘴解釋道。

  「這次算了,下次你快點。」餃子揮手道。

  胖胖伸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道:「你個臭小子,你屙尿屙一次在身上還不夠,你還想屙第二次?」

  餃子搖頭,「我不想再屙第二次了,大哥,我好冷,我要找娘。」

  「找什么娘,我帶你去找常叔,讓常叔送你回去沐浴更衣。」胖胖抓著餃子的衣襟,將他從樹後拖了出來。

  「小妹妹,你可知道怎麼去馮府的側門?」胖胖有禮地問道。

  「知道,我帶你們抄近路去。」秦璐主動道。

  「有勞,謝謝。」胖胖笑道。

  「大哥哥,不用客氣。」秦璐眉眼彎彎地笑道。

  在秦璐的帶領下,兄弟倆很快就到了側門,秦璐出面,將守門的小廝叫開,讓兄弟倆開門出去;胖胖很快就找到在跟人閒聊的常默,「常二叔。」

  「咦,你倆小子怎麼溜出來了?」常默看餃子一身狼狽,「咋回事?掉水裡了?」

  「他屙尿屙身上了。」胖胖淡定地道。

  常默嘴角抽了抽,道:「小子,你長本事了。」

  餃子嘻嘻笑,「意外,這是個意外。」

  「行了,我送他回去,你去管著另外三個小子。」常默接管餃子。

  「有勞常二叔了。」胖胖拱拱手道。

  常默把餃子扶上馬,他亦翻身上馬,帶著餃子走了。胖胖轉身往回走,從側門進去,就見秦璐還站在那兒,客氣地道:「小妹妹,謝謝你。」

  「不謝,大哥哥,你找不找得到小暖廳,還要不要我送你過去?」秦璐問道。

  「我能找到小暖廳。」胖胖笑,他又不是餃子那個小路痴。

  「那大哥哥再見。」秦璐跑走了。

  「小……」胖胖沒能喊住她,也不方便去追她,自行尋路回小暖廳,進屋就見壯壯與人爭得面紅耳赤的,包子和饅頭耷拉著眼皮,靠在一起,頭往下點,顯然快要睡過去了。

  胖胖走過去摟著兩人,包子和饅頭睜開眼,看著胖胖傻笑,「大哥。」一個道:「頭暈。」一個道:「難受。」

  「現在知道頭暈難受了?早就告訴你們那是酒,不是水,讓你們不要喝,不要喝,都不聽,頭暈難受活該。」胖胖嘴上說得凶,臉上全是心疼,幫這個揉揉額頭,幫那個拍拍胸口。

  到了申時正,前面的戲已唱了七八出,賓客們漸漸的告辭離開,莫失隨馮家的下人過來了,「大少爺,六少爺去哪兒了?」

  「常二叔已先送六弟回家了。」胖胖答道。

  「六少爺怎會先回去了?可是出了什麼事?」莫失不安地問道。

  「一點小事,莫失姨,你回去便知。」胖胖為了餃子的面子,不好細說。

  莫失也就沒再多問,接過還在睡覺的饅頭,領著四位少爺去和沈丹遐會合。沈丹遐嗅覺敏銳,一下就聞到四個兒子身上的酒味了,蹙眉問道:「喝了多少酒?」

  「娘,我們就喝了一點點。」壯壯諂笑道。

  「哼哼,喝了一點點,會有這麼大的酒味?你當你娘是無知婦人啊!」沈丹遐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目光一掃,發現少一個兒子,「小六呢?」

  「娘,六弟已先讓常二叔送回去了。」胖胖答道。

  「他是不是闖禍了?」沈丹遐問道。

  「沒闖禍,娘,您別問了,您回去就知道了。」胖胖笑道。

  在二門見到徐朗,沈丹遐立刻向他告狀,「三爺,你家這幾個臭小子喝了很多酒,好酒貪杯,你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一定好好教訓。」徐朗正顏道,眼中帶著笑意,乖的時候就是她的寶貝兒子,不乖的時候就成了他家的臭小子了。

  回到家中,沈丹遐得知餃子把尿屙身上了,把他按在榻上,打了他的屁股,「臭小子,要是再敢憋尿,我就拿刀把你的小雞雞割了。」

  「不憋了,不憋了。」餃子趴在榻上,用力搖頭,「我再也不憋尿了。」

  徐朗對四個兒子的教訓是分開行進的,兩個小的,說得是,「酒雖是糧釀造而成,但是你們年紀還小,就算是不易醉人的桃花釀,也不宜飲用,酒易傷身,以後出門做客,不許飲酒,一律以茶代酒。今日你們雖飲了酒,但還算自製,沒有做出失德之事,那就小懲大戒,罰你們抄《守節篇》一百遍。三日後,交於我。」

  「爹,《守節篇》好長,三日抄百遍,抄不完。」包子苦著臉道。

  徐朗絲毫沒有寬限時日的打算,「兩日。」

  「啊!」包子和饅頭震驚了,不寬限,還縮減,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再多言,就一日。」徐朗冷酷地道。

  兩人噘起了嘴,眼珠子轉來轉去;徐朗補充道:「別想著去找你們娘求情,子不教父之過,教導你們是我的事,她不管。」在孩子面前,沈丹遐很注意維護徐朗這個做父親的尊嚴,絕不當著孩子的面去違逆徐朗做的決定,背後勸解那是另外一回事。

  求救無門,兩小傢伙頓時蔫了,老老實實地行禮退了出去,回房抄書去。胖胖和壯壯走了進來,行禮道:「爹。」

  「坐下。」徐朗目光掃過兩個大兒子。

  兩人在徐朗面前的椅子上坐,低著頭。

  「你們先生有沒有跟你們說過,明年的童子試,希望你們下場的事?」徐朗問道。

  「有。」胖胖答道。

  「那你們可知,為什麼我沒有讓你們留在錦都跟你們先生學習,而是把你們帶到余城來?」徐朗接著問道。

  兄弟倆對視一眼,胖胖答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您帶我們來余城是為了增長我們的見識。」

  徐朗唇邊露出一絲淺笑,道:「酒能傷身的道理,你們懂,我就不說了;參加聚餐,為助興,小酌幾杯不為過,但不宜飲酒過量。胖胖的自制力不錯,僅飲了三杯酒,神智清醒;壯壯則過於放縱,拿酒當糖水喝,喝得走路都走不穩了,慶幸未做出什麼失態之事;壯壯戒尺五十下,胖胖做為兄長沒有盡到勸阻之責,戒尺十下。」

  弟犯錯,兄同責。兄犯錯,弟同責。這是徐朗和沈丹遐定下來的規矩,想獨善其身,各顧各,沒門,要做的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說著徐朗拿出了戒尺,胖胖站起來,伸出左手,三年沒被打了,有點懷念。啪啪啪,十下打完,胖胖退開,壯壯上前。徐朗面無表情的打了壯壯五十下,「下次再犯,重罰。」

  挨了打,兄弟倆也知道這些日子,他們過於放鬆,書放在箱子裡都沒拿出來,更別說看了;次日,兄弟倆把書收拾了出來,開始看書練字寫文章。徐朗的才學不比程珏差,自然也是可以指導他們的。

  餃子雖然沒被父親訓話,但《守節篇》也要抄寫一百篇;餃子比四個哥哥黏母親,非要在膩在沈丹遐身邊;沈丹遐也樂意讓他黏著,如是母子倆,一個霸占半邊桌子;餃子抄書,沈丹遐給婢女們描畫樣子。

  沈丹遐畫了張春日喜迎春的圖,畫完了,探頭一看餃子,「兒子,你鬼畫符呢?」

  「娘,您說什麼?」餃子不樂意了,擱下筆,「我這是狂草。」

  沈丹遐嘿嘿笑,「你這個是不是狂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這個送去給你爹,你爹看了一定會狂揍你。」

  餃子想著他二哥那隻腫得跟豬蹄似的左手,遲疑了片刻,問道:「爹不喜歡狂草?」

  「你爹不是不喜歡狂草,而且你這不是狂草,你這是亂畫,趕緊揉了,重新抄,一筆一畫寫,端端正正做人。」沈丹遐嚴肅地道。

  餃子只得揉了紙,重新抄。

  過了幾日,就到了元宵節,余城這邊和錦都一樣,都是初八點燈,十七落燈;徐朗從初八到初十五都要當值,十六這天,他有空了,就帶著妻兒,出去看花燈。

  街市十分熱鬧,觀燈的人三五成群,說笑著,一路歡樂前行,小孩子們提著燈籠,招朋喚友的,在街上跑來跑去;余城的治安還不錯,但逢年過節,總會有小孩子被拐賣的事發生。沈丹遐肯定沒空看什麼花燈,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三個小兒子。

  看她緊張的樣,徐朗輕嘆道:「早知你這樣,就不帶這三小子出來了。」

  「不帶他們出來,他們會自己溜出來的,那我就更不放心了。」沈丹遐橫他一眼道。

  「有常緘他們盯著,你放心,你的寶貝兒子一個都丟不了。」徐朗打趣地笑道。

  一家七口說笑著,將一條街逛了一大半,走到一家賣餛飩的攤前,饞嘴的餃子扭身跑到沈丹遐,抱住她,「娘,餃子累了。」

  邊說,眼睛邊往旁邊的攤子上瞟,明顯是饞的不願走了。沈丹遐噗哧一笑,道:「三爺,我們走了這麼久了,不如進去歇歇,吃碗餛飩,再去猜謎。」

  徐朗見兒子們都在咽口水,頷首應允了。攤主是對中年夫妻,帶著兩個孩子,男孩十一二歲,在燒火,女孩八九歲的女孩在洗碗;攤子不大,一張案板上放著麵團和兩大碗餡料,還有一小堆包好的餛飩;兩個火爐上各放著一個鍋子,一鍋開水,一鍋湯汗,都冒著熱氣。

  客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三張小桌都坐著客人,只有那張圓桌還空著,沈丹遐指著圓桌道:「我們人多,就坐那張桌子吧。」

  「老闆,你這餛飩都有什麼餡?」徐朗問道。

  「有豬肉餡和魚肉餡。」攤主答道。

  「你們幾個想吃什麼餡的?」沈丹遐問五個小子。

  「魚肉餡。」五個小子異口同聲。

  「來五碗魚肉餡的。」沈丹遐笑道。

  「好咧,客人請稍等,馬上下鍋煮。」攤主笑,「丫頭,倒幾杯大麥茶給客人。」

  洗碗的女孩站起來,用身上的圍兜擦去手上的水漬,送上七個粗陶杯子,提來一壺熱茶,給他們斟上。餃子聞著味,覺得不錯,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然後吐了出來,「澀澀的,好難喝。」

  沈丹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沒見識的小子,大麥茶就是這味,來,胖胖壯壯,娘考考你們,喝大麥茶有什麼好處?」

  胖胖看著壯壯,「你先答,還是我先答?」

  「據醫書記載,大麥味甘,性平,有去食療脹、消積進食、益氣調中、化穀食之功。」壯壯背誦道。

  「喝大麥茶,可以消溫解毒、健脾清熱解暑,可去腥膻、去油膩,還能潤膚烏髮。」胖胖補充道。

  沈丹遐笑,「看來你們的書沒白讀。」

  說話間,五碗餛飩端了上來。用骨頭熬出來的奶白色湯汗,放著小小的餛飩,上面撒著細碎的蔥花和蒜黃,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香味隨著晚風散開,五個孩子看著直咽口水。

  「一人一碗。」徐朗開口道。

  五個小子拿起湯勺就去舀餛飩,剛出鍋的餛飩滾燙,沈丹遐囑咐道:「吹一吹再吃,別燙著了。」

  話音剛落,餃子就被燙得直吸溜嘴,可這臭小子捨不得將到嘴的餛飩吐出來,含在嘴裡,抽氣。看得沈丹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不是沒吃過餛飩?咋就這麼一副饞樣呢?」

  餃子嘴裡有東西,含糊不清的,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沈丹遐擺手道:「行了,別說話,趕緊吃你的吧。」

  五個孩子埋頭吃餛飩,這時突聽人喊道:「徐均烯。」

  ------題外話------

  註:今天朋友帶了一個即將要做腦部手術的人過來,讓我分享經驗,我暈,我是病人,我又不是醫生,我能有什麼經驗分享啊?而且說實話,我並不太願意再回想手術中的事。那種把生命交付到別人手中的感覺,很不好,讓人很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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