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燕王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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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煙是燕王的侍衛統領放的,一放出來,就被有心的人看到了,徐朗駭然發現那個方向是相國寺,想起昨夜沈丹遐跟他說過,今日要去相國寺禮佛,臉上血色褪盡,翻身上馬,策馬狂奔。

  常氏兄弟見狀,常緘常墨上馬追人,常信常函點了二十幾個越騎軍跟著往相國寺跑。

  刺客們鐵了心要罷燕王於死地,前赴後繼,與之交手的侍衛們死了一個又一個,寧靜祥和的大雄寶殿,滿是屍體和鮮血,暗三等人漸漸向燕王靠攏,縮小保護圈。

  暗三眼見刺客一波又一波的湧進來,暗叫不好,援軍若再不到,只怕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了;還好徐朗等人及時趕到,戰鬥毫無懸念地結束了。

  徐朗並沒有第一時間向燕王行禮問安,而是看著莫離,「你家奶奶在何處?可安全?」

  「奶奶在後面的禪房裡,莫失……」莫離話沒說完,就見徐朗朝著後面的禪房跑去。

  高榳看著遠去的徐朗,目光深沉;侍衛統領捂著受傷的左臂,走到高榳身邊,道:「徐大人真是無禮,就這麼走了。」

  高榳斜睨他一眼,道:「徐大人是性情中人,愛妻如命,著急去關心受了驚嚇的妻子,人之常情。」

  「是。」侍衛統領低下頭,面上閃個一抹不甘,王爺待徐朗未免太過寬厚。

  「因公忘私,太假。」高榳撂下這句話,走開了。他不怕手下有私心,有私心的人就有軟肋,有軟肋的人才好拿捏,那種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人,他用著不放心。

  侍衛統領一驚,知他露了相,頭更低了,再不敢多言。

  徐朗衝到禪室,看到安然坐在圓墩上的沈丹遐,如釋重負地喊道:「九兒。」

  「三爺,你來了,外面怎麼樣了?」沈丹遐問道。

  「外面沒事了,你有沒有被嚇著?」徐朗柔聲問道。

  「有一點。」沈丹遐實話實說。

  徐朗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道:「稍等一會,就可以下山回城了。」

  「你去忙你的吧,莫離莫棄也進來了,我這裡有她們護著,不會有事的。」沈丹遐淺笑道。

  大嫂弟妹都在,徐朗確實不好久留,沖秦氏和孫楨娘頷首為禮,就退了出去。

  佛門遭難,被關起來的僧侶從地窖中被放了出來,彭昕也被找到了,她湊巧地和工部左侍郎家的女眷碰到了,武城侯、定邊侯還有吏部尚書家的女眷也在寺中,不過她們比燕王來得早,被賊人擒住,和僧侶們一起被關在地窖里,這會子逃出升天,喜極而泣。

  一番搜查後,在偏殿裡找出數桶火油,讓人一陣後怕,若不是徐朗一行人來得及時,刺客們只怕準備倒火油放火燒廟。沈丹遐等人沒心思放什麼生了,下山回城,萬幸眾人來的馬車沒有被損毀,各自在了馬車,在半道上遇到趕過來的城防軍。

  進了城,燕王直接往宮裡去了,徐朗陪同,而接到消息的工部左侍郎、武城侯、定邊侯以及吏部尚書也立刻進宮面聖;雖然大家都清楚,這刺客是衝著燕王去的,可是既然連累到了各府的女眷,那就得給個說法,要不然人心惶惶,誰也不敢隨意出城了。

  皇上暴怒,責令刑部、錦都府、五城兵馬司、城防軍、禁衛軍和御林軍追查,務必將幕後黑手給揪出來,還錦都城一個清靜,讓百姓們安居樂業,讓燕王不再危險重重。

  趙後知燕王只受了點輕傷,並無大礙,差點沒被氣死,這孽子的命咋了這麼硬?怎麼弄都弄不死他。趙後將手中的玉撓頭,重重地砸在錦枕上,就這麼看著高榳一步步上位,她心裡就恨,就悔,早知宮變會成功,她肯定不會假孕,替別人養兒子。

  「娘娘,大公主不見了。」宮女急匆匆進來稟報導。

  趙後驚坐起,「大公主怎麼不見的?什麼時候不見的?」

  「大公主用過早膳後,說是去御花園裡賞花,一直沒回來,剛奴婢在御花園裡四處尋過,沒瞧見大公主。」宮女愁眉苦臉地道。

  現已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大公主再怎麼愛玩,也不會在御花園玩這麼久,趙後蹙眉問道:「別處可尋了?」

  「大公主愛去的地方都尋了,沒找著大公主。」宮女整個身子都趴地上了。

  「大公主身邊伺候的人,一個都不見了嗎?」趙後厲聲問道。

  「找找著了,她們被人迷昏躺在長巷裡。」宮女都不敢抬頭看趙後的面色了。

  「飯桶!廢物!」趙後罵道。

  這時,外面宮女通報導:「燕王殿下到。」

  趙後這會子可沒心思見高榳,「不見。」

  她不想見,可高榳要見她,直接進來了,趙後臉色難看地盯著,「燕王,你越發的沒規矩了。」

  「你們退下,本王有幾句話要和皇后娘娘說。」高榳在椅子上坐下,直接趕人。

  宮女們看著趙後,等她示下。

  趙後注意到高榳稱呼她為皇后娘娘,而不是母后,心頭一跳,抬手示意宮女們退出去,「你要說什麼?」

  「皇后娘娘可是在為大公主著急?」高榳問道。

  趙後一怔,瞬間明白過來,怒罵道:「你這個畜牲,那是你妹妹,你怎麼如此狠心要害她?」

  高榳整了整衣袖,道:「皇后娘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難道還不准本王回擊?皇后娘娘,這一次本王只是給你一個警告,一會大公主就回她的寢宮了;若是皇后娘娘不肯罷休,那下回,本王會把四皇弟的頭顱送來給皇后娘娘當禮物。」

  「你敢!」趙後怒目而視。

  高榳笑,「就算是本王死了,本王的手下也會依照本王的意思,送四皇弟到地下來陪本王的。皇后娘娘,你若不想魚死網破,一拍兩散,就給本王安分些。」

  言罷,高榳大笑,揚長而去。

  趙後無力地癱倒在榻上,小狼崽已經長大,會噬人了,她養虎為患。

  雖說私下裡這對母子算是把話挑明了,但是表面上,還維護著母慈子孝,畢竟他們都不敢將實情告知皇上,即便沒有混擾皇家血脈,可依然是欺君大罪。

  宮裡的事,宮外的人無從知曉,八月初十,沈丹遐收到了陶氏派人從魯泰送來的節禮,她送去魯泰的節禮,應該也差不多快送到了。相互送節禮,是母女之間相互的牽掛。

  沈丹遐問過來人,得知母親身體康健,兄長嫂嫂十分孝順體貼,侄兒們也很聽話懂事,放下心來。

  「胖胖壯壯,來來來,試試這兩身衣裳,這可是你們外祖母親手做的。」沈丹遐一看針線,就知道是陶氏的手藝。

  「外祖母?」胖胖疑惑地看著沈丹遐,這個詞雖學過,可一直沒喚過人。

  沈丹遐笑,摸摸他的頭,道:「外祖母就是娘的娘。」

  「娘啊娘。」胖胖拍著小巴掌道。

  沈丹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幫兩小傢伙換上衣裳,剛剛好,「十五那天就給他們穿這一身吧。」

  奶娘應了聲是。

  過了幾日,到了中秋節,人月兩團圓,一家人坐在院子裡賞了月,因徐朗不用當差,就帶著妻兒去街上走了一圈,買了些零嘴給母子三人吃。

  這天晚上,燕王妃又不太好了,下體流血不止,太醫們再次齊聚燕王府,但這次回天乏術,燕王妃肚子那塊肉沒能保住,掉了,而且還傷了根本,日後很難有孕。楊靈芝在房裡嚎啕大哭,悲痛欲絕;裴國公夫人既心痛又心焦,女兒若是不能生孩子,這地位如何能保得住?

  雖然楊靈芝沒了孩子,但有趙忎之在前面攔著,沈丹遐不擔心徐蛜會怎麼樣。

  九月初一傍晚,沈丹遐和徐朗正在吃晚飯,王氏要生了,比大夫算的預產期早了半個月;沈丹遐放下碗筷,拿帕子擦了擦嘴,道:「你看著兒子,我過去瞧瞧。」

  王氏是頭胎,孩子在肚子裡又養得過大,生了兩個時辰了,還沒生出來。彭昕率先熬不住,打著呵欠走了;過了一會秦氏藉口頭痛,也走了。

  「四弟妹若是困了,就回房歇著去吧,這裡有我呢。」沈丹遐顧念孫楨娘沒有生育,怕嚇著她,才想讓她離開。

  孫楨娘笑了笑,道:「我不困,三嫂別趕我走,我不怕的,我想受這苦,還受不了呢。」她想懷孩子,可徐朝不進她房,她懷不上;她退而求其次,想抱妾室的孩子來養,可是徐朝的妾室通房一堆,卻沒一個懷上的,

  沈丹遐沉吟片刻,小聲道:「找個大夫給四爺瞧瞧吧。」沈丹遐懷疑徐朝有不育症,否則這麼多女人伺候他,怎麼一個都沒懷上?

  孫楨娘目光閃了閃,道:「過兩日回家,我讓我母親去找黃太醫給他瞧瞧。」

  妯娌倆就沒再交談,端著茶水,有一口沒一口喝著,聽著偏房裡那一聲聲慘叫,徐朔蹲在廊下撥盆栽的葉子,已經撥禿兩盆了,現在在撥第三盆。

  又過了半個時辰,穩婆滿手血的出來了,神情慌張地問道:「二爺,奶奶難產,是保大還是保小?」

  徐朔臉色煞白,嘴唇張張合合,發不出聲音來。

  沈丹遐和孫楨娘聽到穩婆的話,從屋裡走了出來,面對這個情況,她們也沒法拿主意,看著徐朔。

  「二爺,請您快拿主意,拖下去,恐大小都保不住。」穩婆著急地催促道。

  徐朔閉緊了雙眼,艱難地吐出兩字,「保大。」

  沈丹遐面色一松,有一點點意外,但也為王氏感到慶幸。孫楨娘亦詫異的表情,徐家五兄弟,看來不止三哥一個是疼媳婦的,這還有一個呢。

  穩婆進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後,一聲啼哭從裡面傳來,是嬰孩的哭聲。孩子沒事,那大人如何了?是母子平安嗎?可這時裡面卻傳來一聲驚呼,這是什麼情況?

  徐朔急了,跑過去捶門,「憐容,你怎麼了?你應我一聲。」

  憐容是王氏的閨名。

  屋裡沒人應聲,過了一會,穩婆滿頭大汗的出來,「二、二爺,奶奶大出血,止不住。」

  孩子好不容易生出來了,可是王氏的情況很糟糕,孩子太大,下身撕裂,徐朔著急地喊道:「快去外院把大夫請過來。」

  王氏一發作,沈丹遐就讓孫楨娘拿對牌,讓下人去把一個大夫請進了府里坐鎮。郝大夫回鄉過中秋節,還沒回京。

  不多時,大夫就來了,王氏已然昏厥了過去,嘴唇發紫,面色蒼白,情況十分危急,徐老夫人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帶著一株百年人參,「這人參可有用?」

  大夫搖頭,人參治得了病,卻治不了命。大夫全力救治,讓王氏清醒了過來;王氏虛弱地問道:「我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子?」

  「女孩,九斤二兩。」穩婆道。

  這孩子養得實在是太大了,在現代嬰孩超過八斤,都算巨大兒。王氏扯了扯嘴角,淒涼一笑,道:「二爺,這是我們的孩兒,以後我不在了,求你多看顧她。」

  徐朔含淚道:「我會的。」

  王氏眼睛轉了轉,看向沈丹遐和孫楨娘,「三弟妹,四弟妹。」

  「二嫂。」沈丹遐和孫楨娘回喊道。

  「我這孩子可憐,生下來就沒了娘,日後,還請兩位弟妹多看顧她幾分,來生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兩位弟妹的。」王氏哀求道。

  「二嫂,嬸娘亦是娘,你放心,我和四弟妹會好好看顧侄女兒的。」沈丹遐鄭重地道。

  「謝謝。」王氏閉上了眼睛,沒了呼吸。

  「憐容。」徐朔大喊一聲,撲到了床邊。

  王氏靜靜地躺在產床上,已不能再回應他了,徐家二奶奶產女而亡,徐家即刻掛上白幡,搭建靈堂,向交好人家發卜文報喪。

  王氏的父親是都察院正七品都事,這還是他將女兒嫁進徐家後,得徐奎提攜才升的官,自然不願因女兒死,斷了這門親,就讓他的妻子去尋徐老夫人說話,藉口外孫女兒無人照料,想讓小女兒嫁給徐朔做續弦。

  徐老夫人沒有馬上同意,也沒有一口拒絕。等王太太走後,徐老夫人把徐朔叫了過去,把王家的意思告訴了他,「你可願意?」

  「祖母,孫兒想為憐容守一年。」徐朔神情憂傷地道。

  徐老夫人眼波微動,道:「那一年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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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本想寫王氏羊水栓塞,可查半天也查不到,古時候這病叫啥名字,所以就大出血吧,反正王氏就是生孩子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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