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又是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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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昕的得意,只維持了半個時辰,莫失莫忘幾乎同時從側門進來,走到沈丹遐身邊,低聲道:「奶奶,幸不辱命。」

  「好,辛苦你們了。」沈丹遐這下才真正的安心,對著注視這邊的孫楨娘頷首。

  孫楨娘長吁了口氣,請眾賓客入席。

  入席?

  彭昕呆了一下,食材都壞了,吃什麼?難道全吃素菜?壽宴上全是素菜,這臉面丟得更大吧!

  在桌邊坐下,穿著統一服飾的丫鬟端著托盤魚貫而入,在花廳四處散開,往各桌上菜。彭昕看著桌上擺著八熱四冷四湯的菜,直喘粗氣,她們從哪裡弄來的這些葷菜?奶娘明明告訴她,已經讓人在菜上面動了手腳,沈氏和孫氏怎麼可能準備出席面來?難道奶娘露餡了,讓她們覺察到,提前做了準備?

  彭昕百思不得其解。

  「咦,這道菜像是萬福山莊寇師傅的手藝,這個寇師傅一向難請,沒想到徐府的面子大,居然把寇師傅請來掌勺。」一個夫人吃了塊鵝肉脯後,笑道。

  「萬福山莊的東家是徐家三奶奶,讓自家的廚子過來掌勺,有什麼奇怪的。」另一個夫人笑道。

  萬福山莊是沈氏的產業!難怪她可以弄來席面。彭昕捏緊了手中的筷子,這個沈氏太狡猾了!

  用過午飯,看了幾齣折子戲後,賓客們陸續告辭,打道回府;送走最後一批客人,除了孫楨娘留在花廳里,指揮丫鬟收拾花廳里的碗碟桌椅和花瓶玉器等物。秦氏、王氏、沈丹遐和彭昕各回各自的院子。

  沈丹遐回到靈犀院,「花了多少銀子?」

  「因要得急,把兩家的備菜全用光了,一共花了一萬兩銀子。」莫失道。

  「一萬銀子!」沈丹遐縱然很有錢,可一下掏出這麼多來,她也有點心痛,「等查出是誰在搞鬼,我非要她吐出三倍的賠償來不可。」

  「奶奶懷疑誰?」莫失問道。

  「秦氏、王氏和彭氏皆有可能,但嫌疑最大的是彭氏。」沈丹遐揣測道。

  主僕倆正說著話,徐朗帶著一身酒氣回來了,沈丹遐上前扶住他,「做什么喝這麼多酒?」

  「九兒,席面上的菜,我吃著怎麼像是寶香樓的手藝?」徐朗摟著沈丹遐的腰,靠在她身上道。

  沈丹遐扶他在炕上坐下,「那些菜就是寶香樓的廚子做的啊。」

  「你有請他們過來掌勺?」徐朗蹙眉問道。

  「沒請他們過來,只是不得已,去寶香樓要了一百桌的席面。」沈丹遐在徐朗身邊坐下。

  「出什麼事了?」徐朗接過莫失送來的茶杯,抿了口茶水。

  沈丹遐簡單地說了一下,向後靠在軟枕上,斜睨他,問道:「在我和四弟妹都犯了大錯之後,你覺得祖母會把中饋之權交給誰?」

  徐朗長臂一伸,將沈丹遐攬入懷裡,將她壓到自己的膝蓋上,伸手將她的裙子撩起來,露出裡面粉藍色的中褲。

  「你要幹嘛?」沈丹遐掙扎著要起來。

  徐朗抬手在她屁股上「啪啪啪」打三巴掌,雖然很輕,但還是讓沈丹遐羞惱地低頭,一口咬在他大腿上,她長這麼大,還沒人這樣打過她。

  徐朗又輕輕拍拍她的屁股,「鬆口,別把牙硌壞了。要咬,就來咬我嘴唇,我嘴唇比較軟。」

  沈丹遐鬆開嘴,「去你的,快放我起來。」

  「想起來可以,先認錯。」徐朗的手按在她的背上。

  「我哪裡錯了?」沈丹遐仰頭問道。

  「你試探我,還是用那麼不堪的人試探我,你說該不該打?」徐朗又拍打了三下她的屁股。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沈丹遐求饒道。

  徐朗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道:「該護她的人是徐勝,我要護的人是你,記住了沒有?」揚起手。

  「記住了,記住了,銘刻於心。」沈丹遐瞪著他道。

  徐朗摸摸她的臉,道:「真乖。」

  「討厭。」沈丹遐噘嘴道。

  「討厭我?這可不行,得讓你喜歡上我才行。」徐朗把人又重新摟回懷裡,低頭含住她的唇。

  夫妻倆在房裡嬉鬧了一會,直到聽見兩小傢伙的哭聲,才整好揉皺的衣裳,去帶孩子。

  雖然懷疑彭昕,但晚上,孫楨娘審問魯婆子時,沈丹遐沒有過去旁聽;今天壽宴出了問題,針對的可不僅僅是她,孫楨娘同樣受到牽連,查實是誰所為,不用她出手,孫楨娘就饒不了那個人。

  次日一早,孫楨娘過來見沈丹遐,「三嫂,魯婆子什麼都不肯說,不過我的人查到,魯婆子曾和五奶奶的奶娘的大兒媳說過一會子話。」

  果然是彭昕。

  沈丹遐勾了勾唇角,問道:「四弟妹打算如何處置魯婆子?」

  「殺雞儆猴,我要革了魯婆子的職,然後將她一家全都發賣出去。」孫楨娘顯然動了真怒。

  「賣去西北寒窯,讓她們一家去挖礦,你覺得怎麼樣?」沈丹遐笑問道。普通的發賣出去怎麼夠?說不定徐家這邊發賣,彭家那邊就將人買走了,被賣去西北寒窯的人,額頭上會打下烙印;被賣去那兒的人,就算逃脫出來,因為那個烙印,也會被人再次送回寒窯,永無翻身之日。

  孫楨娘遲疑片刻,就笑道:「甚好。」

  妯娌倆都不是那種婦人之仁的人,商量好後,孫楨娘就去實施;魯婆子得知要被賣去西北寒窯,崩潰了,大聲喊道:「是五奶奶,是五奶奶讓老奴做的。」

  這個時候她招供,也已然晚矣,全家二十三口人,被全部發賣西北寒窯,孫楨娘這狠厲的姿態,讓徐家那些有異心的人,都老實安分了。蔣奶娘一時之間,無法收賣人幫她做事了,徐家內宅風波暫平。

  九月十九日,永寧侯世子嚴錦添率兵去湘南剿匪;二十日,皇上命張艤和宋煊出使大宛,趙誠之出使西韃靼,程玿出使漠南,裴國公世子楊林海出使高麗,景國公世子鄧世昌出使倭國;徐朗領到的皇命是,沿海巡邊。

  「你能趕回來過年嗎?」沈丹遐問道。大豐國的海岸線很長,現在離過年也就三個月了。

  「我儘量。」徐朗也沒把握。

  「皇上為什麼突然想起要你沿海巡邊呢?」沈丹遐蹙眉問道。

  「不知道,聖意難測。」徐朗淡然道。

  「海上風波難測,你一切要小心。」沈丹遐走到徐朗面前,捧著他的臉,「不許勾三搭四,不許沾花惹草。」

  徐朗伸手摟著她的纖腰,「九兒,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只是隨口那麼一說。」沈丹遐笑,湊上去親親他的唇,「我是捨不得你出門,去年過年遇上太上皇駕崩,我們沒有一起守歲,今年你又去要巡什麼邊。」

  徐朗輕嘆一聲,將人抱緊,親著她臉頰和櫻唇,成親兩年,兩年都不能一起守歲,這是件令人鬱悶的事。

  九月二十三日這天,徐朗申時正就回府,陪著兩個兒子玩了許久,逗得兩小傢伙差點把嗓子都笑啞了。傍晚,徐朗和沈丹遐去圃院陪徐老夫人用過晚飯後,散步回靈犀院。

  回到院子,沈丹遐打發徐朗去浴室沐浴,她開始為他收拾行李。徐朗沐浴回來,看著榻上擺著幾套嶄嶄新的褻衣褻褲,看針線和繡著的胖胖的小麒麟,就知是她親手做的。成親之後,他知道她並不喜歡做女紅,但她卻為他做了這麼多。

  徐朗伸手將人摟進懷裡,在她耳邊道:「九兒,我出門在外的這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平日也別太累著,有什麼事情就讓下人去做,帶好兒子,在家等我。」

  「我沒做什麼事,天天閒著。」沈丹遐笑,她把府里的中饋交給孫楨娘,院子裡的事交給福婆子她們,她真沒做什麼事。

  「你沒閒著,我知道的。」徐朗笑道。

  「撒手,我要收拾東西。」沈丹遐推開他道。

  收拾妥當後,沈丹遐去沐浴,回來就見徐朗側臥在床上,一副等著她去寵幸的模樣,臉微紅,扯下帳幔,上了床。

  暢快淋漓的雲雨過後,沈丹遐窩在徐朗的懷裡,道:「真想和你一起去。」

  「等胖胖壯壯大點,我們一家四口出去遊山玩水。」徐朗許諾道。

  「好。」沈丹遐打了呵欠。

  「快睡吧!」徐朗撫著她的背道。

  二十四日,五個使節團離開錦都,奔向不同的異國他鄉;徐朗帶著三十名御林軍,以及常氏四兄弟前往津口,從那兒上船一直南下至海口為止。

  徐朗出門了,沈丹遐的日子還得過,好在有兩小傢伙分散她的注意力,日子並不太難過。

  過了幾日,十月初一,賢肅大長公主病逝,燕郡王高榳奉皇命去弔唁。燕郡王是代表皇上而來,賢肅大長公主的兒孫們自是受寵若驚。燕郡王給賢肅大長公主上了香,坐下和她的兒孫們說話之時,一個奉茶的婢女,低頭朝他走了過來。

  就在她快走到燕郡王面前時,隨父母過來弔唁的張鶓兒眼尖的看到婢女端著的托盤下面,又金屬的光亮在閃。

  「有刺客!」張鶓兒大聲喊道。

  那婢女見被人叫破,將托盤一扔,拿著匕首就朝高榳刺了過去。高榳坐在椅子上,根本沒法後退,眼看匕首就要刺進胸口,突然一個嬌軀往他身上一擋,那匕首插進了那女子的胸口上。

  婢女一擊未中,拔出匕首,橫著往高榳的脖子上割,不過這時侍衛們已撥出佩刀,上來護主了,她沒有機會再出手了。靈堂上亂成了一團,上次壽陽大長公主府出現刺客,弄到壽陽大公主府到如今還是顫顫驚驚,沒想到事隔幾年,賢肅大長公主府又來一次。

  上次刺客沒刺死高榳,把安平親王妃給刺死了,這一次……

  「鶓兒!」昌寧伯夫人尖聲喚喊道。

  為高榳擋刀的人正是張鶓兒,因刺客撥出了匕首,鮮血涌了出來,將她身上的素服染成了血色。

  賢肅大公主的兒孫們嚇得臉色煞白,跪在高榳面前請罪;高榳的臉色雖不太好,但神色還算鎮定,先將張鶓兒交給昌寧伯夫人,接著讓人宣太醫,並下令將公主府圍住。刺客敢來行刺,應該不會只有一個人,讓人圍住公主府,肯定能找到同黨。

  沈丹遐是從孫楨娘那兒得知這個消息的,嘴角直抽抽,這個傻丫頭,怎麼會做出如此壯烈的行為?難道她不知道在高榳身邊肯定帶著會武的侍衛,那裡需要她去擋刀子啊?

  次日,沈丹遐帶著一些補血的藥材去了昌寧伯府;張鶓兒傷的挺中的,傷及肺腑,全靠太醫院院判出手,才撿回一條命來。

  沈丹遐看著臉色蒼白的張鶓兒,道:「你還真不怕死,敢衝過去擋刀。」

  「我怕死,可是我不想讓郡王受傷。」張鶓兒細聲細氣地道。

  這話讓沈丹遐心頭猛跳了一下,「你該不會……」

  張鶓兒微微淺笑,「是的,我心悅燕郡王。」

  「可燕郡王已有七位妻妾了。」沈丹遐提醒她道。

  「我本以為選秀,我會被選上,卻沒想到皇上挑中的是楊靈芝。」張鶓兒黯然地垂下眼瞼道。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沈丹遐問道。

  「我不知道。」張鶓兒抬手輕輕撫摸著胸前的傷,「聽天由命,不管怎樣我為他擋過一次刀,他應該會記得我吧。」

  情根深種的女人是勸不通的,沈丹遐並不打算費這個力氣,嘆了口氣,「你好好養傷,我改天再來看你。」

  張鶓兒笑了笑,讓婢女送她出去。

  高榳又一次被刺殺,皇上震怒,趙後同樣震怒,當然震怒的原因是不同的;晚上,那位宮裝婦人又出現在趙後安置在啟元宮的密室,接受趙後嚴厲的責罵,「這就是你們的布置安排嗎?就安排這如同兒戲一般的刺殺嗎?你們是在開玩笑嗎?」

  「娘娘,請息怒,這次刺殺,不是屬下安排的,我們的人還沒有動手。」宮裝婦人跪下道。

  趙後一怔,「也就是說除了本宮,還有人想要他的命,派人去查查,若是能聯手,最好不過。」

  宮裝婦人應了聲是。

  「他剛經歷了刺殺,身邊守衛比較嚴,你們的行動推遲一段時日。」趙後吩咐道。

  「是。」宮裝婦人應道。

  趙後示意她可以走了,宮裝婦人如上回一樣,從窗中躍出,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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