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宮中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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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隨皇上將酒灑在地上,敬天敬地敬為國捐軀的將士們;皇上舉杯,道:「來,共飲一杯。」

  眾人舉杯,齊聲道:「皇上,娘娘,請。」

  皇上朝趙後看去,趙後溫婉地笑了笑,帝後對飲,其他人也將杯中酒飲盡。

  皇上起筷,吃了第一口菜,大家才動筷;天氣寒冷,雖然御廚想盡辦法保溫,但送到桌子上時,菜仍已微涼;菜還是熱熱的吃比較好,眾人都淺嘗輒止。

  趙後看著殿內的舞蹈,柳眉微蹙,「跳來跳去都一樣,一點新意都沒有。」

  皇上笑道:「今日眾位大臣們都帶著兒女前來,不如讓他們來表演一下才藝?」

  「皇上不覺得還是太無趣了嗎?」趙後問道。

  「梓童有什麼好提議?」皇上笑問道。

  趙後想了想,道:「皇上,不如寫兩組相同的數字,讓在場的公子和姑娘們抽,抽到同一個數字,就是一對,讓他們稍做準備後,一起表演給大家,哪對表演的最,皇上便賞賜他們,你看可好?」

  「甚好。」皇上欣然同意,「來人,準備紙筆,將數字寫好,放進玉筒里,讓在坐的公子和姑娘們抽籤。」

  「一年十二個月,就選十二對吧。」趙後使了個眼色給身邊伺候的女官,那女官退下去安排抽籤的事。定親的人就不參與了,畢竟萬一抽到的不是自己的未婚夫或未婚妻,事情會比較尷尬。沈丹遐輕輕拍了拍胸口,還好她定親了,逃過一劫,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要表演什麼?

  「皇兒也一起湊個趣吧。」趙後笑道。

  「是,母后。」大皇子起身應道。

  很快人選湊齊,大皇子抽到了六號,而女子這邊抽到六號的是太常寺少卿馬正斯的嫡女馬初蓮;趙後笑道:「你們都先下去準備一下吧,一刻鐘之後,抽到一號的兩人上來表演,依次輪下去,如若需要什麼樂器或者器皿便告訴盧公公,筱思帶他們下去吧。」

  站在趙後身旁的宮女屈膝行禮道:「是,皇后娘娘。」筱思走到大皇子面前,屈膝行禮,「大皇子,各位公子、姑娘請隨奴婢來。」帶著他們出了正殿。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第一對表演的是禮部尚書徐奎的嫡三子徐勝和錦都府府丞彭笖的嫡女彭昕;沈丹遐嘴角抽了抽,這叫冤家路窄嗎?

  徐勝和彭昕在禮法上算是表兄妹,兩人都學過六藝的,一個吹笛,一個撫琴,除了起始部分有點不合拍,接下去就比較順暢了,中規中矩。一對接一對的到殿中表演,很快就輪到大皇子和馬初蓮表演了。

  大皇子撫琴,馬初蓮則是跳舞。雖說姑娘們為了儀態美,都會學跳舞,但極少有人會在宴會上當眾表演,趙後眼中閃過一抹鄙夷,小門小戶就是小門小戶,上不台面的東西正好配那個孽子。

  悠揚的琴聲響起,是《秋水弄》,搗衣搗衣復搗衣,搗到更深月落時。臂弱不勝砧杵重,心忙惟恐搗聲遲。妾身不是商人妻,商人貿易東復西。妾身不是盪子婦,寂寞空房為誰苦。妾夫為國戍邊頭,黃金鎖甲跨紫騮。從梁一去三十秋,死當廟食生封侯。如此別離尤不惡,年年為君搗衣與君著。

  馬初蓮跳得是垂手舞,身著薄羅衫,披著長帛帶,或許是緊張,起跳時,踩著了長帛帶,後面就漸入佳境。一曲畢,舞也隨音而止,「啪啪啪……」趙後率先鼓掌。

  等大皇子和馬初蓮行禮退下,接著是第七對開始表演,男的是昌寧伯府二公子張舫,女的則是景國公府鄧苒,兩人琴箏合奏。他們合奏的是《石上流泉》,這是一首描寫高逸隱士徜徉在山林幽谷間,自得其樂、閒適疏放的情態。

  山高林密、去氣氤氳的幽谷中,傳來樵夫悠然的歌聲,空谷回聲愈發顯得山林幽深;水聲若隱若現,懸泉瀑布由遠至近,或幽咽婉轉,或飛流激湍。

  兩人如同之前合奏過一般,配合的天衣無縫,眾人沉迷其中,久久回味。樂聲止,皇上當場叫好,道:「好一首《石上流泉》,琴聲含蓄而深沉,箏聲淳厚而優美,琴箏和鳴,相得益彰。」

  等十二對男女都表演完,皇上和趙後商量了一下,從中選出了前三名,然後大方地給了豐厚的賞賜。這場熱鬧又喜慶的午宴結束了,眾臣子帶著家眷離開宮城,各自歸家。

  大皇子送趙後回啟儀宮,趙後卸下重重的鳳冠,換了身輕便的常服,才出大皇子說話,「那個馬姑娘,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大皇子不解。

  「我瞧著你們很相配,要不要我下個懿旨給你倆指婚啊?」趙後笑問道。

  「母后,請不要開這種玩笑。」大皇子正顏道。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是該娶妻生子,開枝散葉了。」趙後笑道。

  「母后不是一直希望我娶趙氏女,怎麼突然改主意了?」大皇子問道。

  「你不喜歡,我總不能硬逼著你娶吧。」趙後嘆氣道。

  「這位馬姑娘,我也不喜歡,母后不要胡亂指配。」大皇子起身道。

  趙後目光一閃,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告訴母后,母后按你心意為你挑選。」

  「母后不必這麼心急,等我找到我喜歡的姑娘,我會來請母親為我指婚的。」大皇子行禮,「母后若沒什麼事,請容許兒臣告退。」

  「去吧去吧。」趙後擺手道。

  大皇子退了三步,轉身,大步離開。趙後盯著他的背影,那眼神絕對不是一個母親看兒子的眼神,透著濃濃的惡意,進來送茶水的宮女看到了,驚得手抖了一下,杯子發出一聲輕響。趙後聽到了,冷眼掃了過去,「好大的膽子,沒有宣召,你進來想要做什麼?」

  宮女跪下,將托盤放在前面,磕頭道:「是大皇子讓婢女送茶水進來給娘娘解渴。」

  趙後收斂起臉上的冷意,道:「放下茶水,出去吧。」

  「是,娘娘。」宮女將戰戰兢兢端起托盤,從地上站起來,朝趙後走去。

  趙後等她走近,一把扣住她的手臂,「你剛才看到什麼了?」

  「奴婢看到大皇子殿下怒容滿面,出去還撞了奴婢一下,差點打翻了托盤。」宮女在走地來這短短的路上,已想好了謊話,她不能讓趙後知道她看到了趙後猙獰的一面。

  趙後鬆開了手,往後一靠,冷淡地道:「出去。」

  宮女屈了屈膝,後退三步,轉身,疾步離開。

  次日,皇上對這次大捷論功行賞的旨意傳達了下來,嚴錦添不再是掛在禁衛軍名下的正五品守備,而是錦都城衛軍正四品都司;徐朗這個充當近衛軍統領的御林軍副使,亦升了半級,做了正五品御林軍越騎營的正使;其他人都得到相應的賞賜,或升官、或記戰功、或得到財物。

  大皇子為了感謝徐朗的救命之恩,贈送給他一個有二百畝良田和百畝果園的莊子。徐老夫人找徐朗討要地契,徐朗把地契交了出去,「祖母,您要這個做什麼?」

  徐老夫人轉手就把地契交給她的心腹嬤嬤于氏道:「把這個添進聘禮里去。」

  「祖母,陶姨還想多留九妹一兩年。」徐朗提醒她道。

  「我知道我知道,行了,這裡沒你什麼事,回房歇著去吧。」徐老夫人趕人。

  這天傍晚,十月孕滿,瓜熟蒂落,袁清音生下了她和沈柏密的第二個兒子。小傢伙重六斤六兩,於是延續他哥小名的風格,陶氏給小孫兒取的小名是六斤六。

  第二天,徐老夫人去仁義伯府時,恰好沈家人依照習俗送來了紅雞蛋,徐老夫人趁機對陶母道:「我記得柏密要比我家朗哥兒小了一歲多吧,哎喲,他都添第二個兒子了,我家朗哥兒還沒娶親。」

  陶母聽話聽音,自然聽懂了她的意思,也知徐老夫人不待見沈母,才會捨近求遠;這是一門知根知底的好親事,外孫女也已及笄,沒必要拖拖拉拉的,陶母笑笑道:「眼見就到歲末,今年怕是不行了,明年開春吧。」

  「那就有勞你替我家朗哥兒多說幾句好話了。」徐老夫人笑道。

  「放心放心。」陶母笑道。

  徐老夫人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日子過得極快,很快到了臘月初八,趙後宣召了好幾位四品官的女兒晉見,午時還賞了宴,還命宮女去請大皇子過去。大皇子藉口要陪皇上用膳,沒有去啟儀宮。

  十二日,趙後又宣召了幾個三品官的嫡女進宮,午時賞宴,派人去請皇上和大皇子一起過來用膳,皇上一請就來了,大皇子卻出宮去了,不在宮裡。

  趙後並不氣餒,十五日、十六日、十七日,連續宣召幾個未出閣的姑娘進宮,大皇子又找藉口沒去啟儀宮;大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避見,把趙後氣得連砸了六套茶具;無計可施的趙後,找了兩個絕美的宮女,送進大皇子的寢宮;那一夜,大皇子宿在了勤政殿。

  第二天,大皇子跑皇上面前,哭訴了一頓,說暫時沒想娶妻,求父皇相救。皇上見兒子哭得可憐,一時不忍,去了趟啟儀宮,和趙後講了半個時辰,趙後暫時罷手,大皇子得到了暫時的清靜。

  轉眼到歲末。除夕夜,二房三房照舊到聚到老宅吃年夜飯;情況和去相似,先去祠堂祭祖,然後吃年年飯,接著守歲。漫漫長夜,男兒們去外面放煙花消磨時光,沈母和三個兒媳湊一起玩葉子牌。魏牡丹和周宛兒一左一右坐在周氏身邊看牌,袁清音和嚴素馨亦在陶氏身旁伺候。

  五個姑娘圍坐在炕上,擲骰子比大小。沈丹遐的賭運不錯,玩到亥時正,裝銀錁子、銀花生和銀瓜子的小匣子已經滿滿當當了;沈丹念輸得最多,小匣子裡只剩兩顆銀瓜子了。

  「九姐姐,你是不是玩詐呀?怎麼總是你贏?」沈丹念嘟嘴道。

  沈丹遐看了她一眼,隨手在匣子裡抓了一大把,遞給侍琴,「大過年的,你們伺候了這麼久,辛苦了,拿去分了罷。」用行動告訴沈丹念,這點小錢她不放在眼裡,更不可能為了這麼點小錢就使詐,讓沈丹念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

  沈丹迅亦對她小氣寒酸樣看不過眼,道:「十二妹妹,願賭服輸。」

  沈丹念翻了個白眼,道:「你沒輸,當然可以故作大方,說風涼話了。」

  沈丹遐把蓋子合上,起身道:「沒意思不玩了,十妹妹,我們出去看哥哥們放煙花。」

  「好。」沈丹迅笑應了。老實寡言的沈丹莉雖沒出聲,但抱著小匣,跟在兩人身後。沈丹念氣呼呼地瞪了沈丹邐一眼,怪她不出言幫腔。

  沈丹遐帶著沈丹迅和沈丹莉跑到外面轉了一圈,還親自試放了幾個煙花,冷風一吹,打了個噴嚏,沈柏密就趕她,「起風了,快回屋裡去。」

  沈丹遐只得帶著兩個妹妹又回到屋裡,不願再玩骰子,找出五枚圓滑的鵝卵石,抓石子玩。子時鐘聲隱約傳來,沈穆載領著家人接了神,吃罷餃子,各自回房歇息。大年初一,沈穆軻和陶氏進宮朝賀。等他們巳時正朝賀完回來,吃完午飯,二房三房各自回家。

  初二沈丹遐隨父母兄嫂去仁義伯府給外祖父、外祖母、舅父、舅母拜年。陶清陶潔也帶著夫婿和兒女,來給祖父、祖母、父親和母親拜年。

  初三沈柏密帶著長子陪著袁清音回娘家,沈柏寓陪著嚴素馨回娘家。

  初八錦都大街小巷張燈結彩,為上元節預熱了。正月十四,沈丹遐收到徐朗命人送來的一套頭面,和一張花箋,花箋上寫著,「元夜時,燈如晝,明夕鵲橋候佳人。朗君。」

  沈丹遐笑,回了他一張花箋,上面寫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鵲橋上,得見良人。遐娘。」

  次日元宵節,沈丹遐央求了陶氏許久,陶氏才答應讓她出門去觀燈,不過提了要求,「坐在馬車上看,要早點回來。」

  沈丹遐乖巧的應了,到了傍晚,拿出昨兒徐朗派人送來那套血玉製成的首飾,髮釵、耳墜、手鐲、臂釧、項圈、額墜、玉佩,殷紅似血,沒有絲毫的雜質,做工亦十分精緻,美得純粹而妖冶。

  沈丹遐穿著月白色繡紅梅交領上襖,水紅色長裙,挽著同心髻,戴上徐朗送來的血玉首飾,披上雪狐裘,帶著莫失莫忘、莫離莫棄出門上街。

  馬車在鵲橋邊停了下來,沈丹遐從馬車上下來,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徐朗,抬頭往鵲橋上看,莞爾,橋上站著一個身穿月白色繡竹葉錦袍的男人,他已在那兒等她了。沈丹遐拾階而上,一步步走向他。

  徐朗凝視朝自己走過來的少女,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驚艷,釵燕重,髻荷斜,蓮步凌波分外妍。沈丹遐走到了他面前,仰面看著他,眸光明亮如水,笑問道:「好看嗎?」

  「美得無與倫比。」徐朗贊道。

  沈丹遐眉眼彎彎,接著問道:「是我美,還是首飾美?」

  「若無九兒,這套首飾只能擱在架上蒙塵。我看到它時,就知道只有你,才能讓它美到極致。」徐朗認真地道。

  沈丹遐唇角上揚,明眸流轉,笑靨如花,看到橋下邊的花燈架子下,道:「朗哥哥,我們別站在這兒了,去猜燈謎吧。」

  「好。」徐朗朝她伸出手。

  沈丹遐把小手放在他的掌中,十指相扣,往橋下走去。站在了花燈架子前,徐朗問道:「喜歡哪裡盞?」

  沈丹遐看著架上最高的那盞繪著天女散花的走馬燈,「我要那個可以嗎?」

  徐朗指著花燈,對攤主道:「取那盞燈下來。」

  攤主將花燈取了下來,雙手捧著遞給徐朗;徐朗接過花燈,問道:「多少錢?」

  「這燈是小人拿來撐門面的,一錢銀子,不過公子若能猜中謎語,就三十個銅板。」攤主笑道。

  「請出謎題。」徐朗淡定地道。

  「公子請聽好,上元景色入畫,打一字。」攤主笑道。

  徐朗略一思索,道:「魯。」

  「公子給小人三十個銅板,這花燈是公子的了。」攤主笑道。

  徐朗數了三十個銅板給他,接過花燈,轉交給沈丹遐。沈丹遐笑,「謝謝。」

  兩人繼續往前走,不時在一個個小攤前停下來買東西。兩人在街逛了一會,徐朗送沈丹遐回家,看著她進去,才轉身去了他私下買的院子裡歇息;今天心情愉悅,他不想被徐奎和沈妧妧影響心情。

  過了上元節,這年算是過完了,徐老夫人迫不及待請景國公夫人和平江侯夫人去沈家說項。初二時,陶母也勸了陶氏;陶氏再不捨得女兒,卻也知道沒法將女兒留在家中的道理,「讓徐家擇日來納徵吧。」

  景國公夫人和平江侯夫人去徐家見徐老夫人,「幸不辱命,讓擇日納徵。」

  「多謝二位,親迎那天,還請二位來喝杯喜酒。」徐老夫人笑得滿臉褶子,乖孫總算能抱上媳婦兒了。

  「到時肯定來討杯喜酒喝。」兩位夫人笑道。

  閒話幾句後,徐老夫人親自送兩人出去,然後喊下人把沈妧妧請來。

  ------題外話------

  前天的字數,我補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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