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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夫人和元氏以及余夫人都退後了幾步,寧世瀾轉頭看著寧纖碧寧徹宣姐弟兩個道:“你們回來了?很好,快進去看看老太太吧,尤其是芍藥,剛剛還念叨著你和孩子,你能把孩子抱來,很好,萬一……”說到這裡,他眼睛裡也蓄滿了淚水,扭頭哽咽道:“不管如何,別讓老太太有遺憾,快進去吧,這裡有我,不會允許任何人辱沒我寧家的門風。”

  “是,大伯父。”寧纖碧匆匆一禮,抱著寶寶和寧徹宣以及女眷們便匆匆進門。這裡寧世瀾背著手站在角門外,看也不看痛哭著的寧玉蘭和白采芝一眼,只是催促她們快走。

  “真是好無情。”卻聽白采芝冷冷笑了一聲,咬牙切齒道:“好,今天寧家加在我身上的一切羞辱,我銘記在心。”說罷一轉頭,扶著母親不由分說上了馬車,對李德祿道:“走吧,爺先把我們送去鴻雁胡同的宅子裡安頓,其它事情以後再說。”

  “大哥……”

  寧世源此時走過來,有些擔憂的看著李家人以及那一輛馬車遠去,喃喃道:“李府如今的聲勢正是如日中天,人人都知道那李提督是明王爺最倚重信賴的心腹,如今大哥和她們這樣撕破臉皮,萬一日後她們要報復……”他沒有再往下說,只是嘆了口氣道:“畢竟您可是咱們寧家的族長,不比芍藥,她說出來絕情的話,一旦有什麼不測,或許還有點周旋的餘地。”

  寧世瀾嘆了口氣,搖頭道:“二弟,事情已經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還想著什麼周旋?你聽見那個女人剛剛說的什麼話嗎?她記住了今天伯爵府加在她身上的羞辱,竟是半點兒不覺著自己錯了。更何況,羞辱不到一刻鐘,她記住了,那此前十三年的養育之恩呢?她倒是忘得一乾二淨。當日我們那妹妹帶著她進府的時候,真正可以說是一窮二白,這麼些年了,供她吃穿供她念書,結果吃食錦繡還不如餵養一條狗,念書到最後,也念到了狗肚子裡去。做出那樣的醜事,還和老太君爭執,絲毫不聽教誨,這哪是親人?便是一個仇人,有沒有如此恩將仇報的?更何況今日老太君若是……她們便等於是咱們的殺母仇人一般,你說,還叫我怎麼容忍?”

  寧世源嘆了口氣,喃喃道:“是啊,真的太過分了,辱沒了寧家門風不說,最重要的,那李家是什麼好歸宿嗎?三丫頭便是從那裡好不容易逃回來的,她倒好,竟然上趕著跳進去,為此甚至連老太太都差點兒氣死。”

  第439章 軒然大波

  寧世瀾冷笑道:“二弟還真別說,我那三丫頭性情剛烈,李家卻是卑鄙小人,她自然看不上,這道不同不相為謀,可不就是差點兒被人害了呢?如今咱們這侄女兒……呸!我也說錯話了,如今這白姑娘,我看著倒很有幾分她那父親的貪婪無恥之風,只怕到了李家,和那李德祿狼狽為jian一拍即合,還能賺一個錦繡前程呢。”

  寧世源眨了眨眼,忽地道:“大哥你說的也許還當真有道理。我也記得三丫頭曾經說過,那李德祿寵愛玉仙到了一個喪心病狂的地步,要害她便是因為要扶正那玉仙,誰知到最後,這續弦的正室之位竟是讓侄……讓她得了去,可見這其中花的功夫不是一星半點兒,如此說來,她們……她們莫非早就有勾連?”說到這裡,不由得也是面上發青,恨恨道:“當真是寡廉鮮恥,如此不知羞恥的女人,趁早兒逐出去的好,大哥你做的沒錯。”

  兄弟兩個一面說著,家丁們早把看熱鬧的百姓驅散,雖說這一次的事情讓寧家也蒙受了不少名聲上的損失,但是後來寧家族長出面,把那對寡廉鮮恥的母女驅逐出族,這可是人人都看見了的,因此眾人紛紛拍手稱快,百姓們雖然容易盲從,但最基本的是非黑白也是能分辯出來的。白采芝再柔弱再楚楚可憐,架不住她在沈家患難時離開,卻和風頭正盛的李家前姐夫勾搭成jian,險些氣死祖母這樣的事實。

  如此一來,白采芝在京城中當真是聲名狼藉。原本人人都說她是才貌出眾讓人驚艷。如今卻再沒有一個人贊她。反而是提到名字都要吐一口唾沫。對於這樣的女人,李家原本也是猶豫不想要的,然而李德祿此時早已被白采芝迷得神魂顛倒,鬧死鬧活定要將她娶回來做正室,李家也畢竟不是什么正經勛貴,轉念一想,好歹這曾經是世子爺的女人,名聲再差。比玉仙那個jì女總是要好吧?何況如此一來,也可免了寵妾滅妻的名聲,因此到最後還是應了李德祿的請求,一抬轎子將人抬了回來,只是因為名聲太臭,所以不過是悄悄娶回來的,連操辦都沒有,只是府中下人們聚著吃了兩桌席而已。

  白采芝半生心機用盡,一心只盼望著自己能夠風風光光當權掌家,卻不料到最後。兩次婚禮她都沒能出風頭,好在李德祿被她籠絡的神魂不清。家裡一切都讓她做主,連那玉仙都被晾到一邊去了,如此方才覺著心裡稍稍平衡了些。自然,這些都是後話。

  且說此時寧家姐弟來到姜老太君身邊,老太君雖是被救了過來,只是神智還不是很清楚,聽到寧纖碧呼喚,方才睜開眼來,慢慢認出孫女兒,不由得淚如雨下,抓著寧纖碧的手,嘴唇翕動著只是說不出話。寧纖碧費勁的辨認著唇形,好半天才認出老太君說的是“祖母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這一句話也觸動了寧纖碧的肝腸,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緊緊握著老太君的手哭道:“祖母,沒什麼,您老人家的心孫女兒都明白,孫女兒沒有受過氣,沒有吃過虧。祖母,您別存這樣的想頭,孫女兒過得很好,真的很好。她們母女兩個已是豬油蒙了心,隨她們去吧,祖母您要好好保重身子,爹爹就要回來了,您……您要等著和他團聚啊。”

  一面說著,就把孩子抱到姜老太君面前給她看,一面擦著眼淚道:“這是你的重外孫,祖母您看,他漂不漂亮?這孩子的五官和他爹一模一樣呢。生他那天晚上落了顆星辰下來,人人都說他是將星下凡,祖母您看看,覺著他可有沒有些他爹那樣的大將風度?孫女兒覺著是有的。所以祖母得好好兒活著,等到寶寶長大了,和他爹一樣出人頭地光耀門庭,等到他懂事,知道來孝順祖母,那時候您才沒有遺憾呢,是不是……”

  一面哭一面說,說到動情處,滿屋子人無不淚下,寧德榮也在一旁幫著勸,直過了半個多時辰,方將寧纖碧勸出來,又吩咐人好好服侍老太君,老頭兒便對寧纖碧道:“芍藥啊,你祖母這條命雖是撿了回來,只可惜她到底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兒,又是被氣成這樣,所以從此後,只怕下不了床了。”

  寧纖碧點點頭,含淚道:“三爺爺的意思,可是說祖母如今這是中風了嗎?那症狀嚴重不嚴重?”

  寧德榮點頭道:“是中風,唉!嫂子一輩子都是慈善和藹,原不會這樣動氣,奈何這一次那兩個人做的太過分,怎麼不由得她老人家氣成這樣?不過暫時看來,應該於性命沒有大礙,只是從此後言語行動都要受限,更要人精心服侍了。”

  寧纖碧道:“這不怕,家裡有的是人手,祖母身邊的丫頭們也都是忠心能幹的。我看看能不能再配幾味藥,是了,按摩推拿等法子對祖母的病有利,等我教給丫頭們手法,讓她們天天給祖母做,許是將來能收到奇效也說不定。”

  寧德榮道:“唔,你說的這話沒錯,還是你女孩子家,心細,能想到這樣的辦法。這樣吧,我看你祖母這情況,倒是你在家住幾天安慰安慰的好,若說安慰人,我可還沒看見過能比得上你的,沈家那邊也沒什麼事情非要你在家坐鎮吧?”

  “沒有沒有。”寧纖碧擦著眼淚道:“這麼長時間都一直在那邊忙碌,我也該在祖母面前儘儘孝了。”

  “可是胡說。”寧德榮呵呵一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嫁到沈家,是人家的媳婦,為人家忙碌也是應該的。”

  寧纖碧也微微一笑,如同小時候那般拉著寧德榮的胳膊道:“三爺爺最近也回家來住吧,論醫術,孫女兒比起您還是差得遠,您早晚在家我也放心些。”

  “這個自然了。”寧德榮點頭,隨後又感嘆道:“不管怎麼樣,人活著就好,這還多虧了你當日那個心肺復甦術,不然啊,怕是你回來都見不到你祖母的最後一面了。”

  “是,不管怎麼樣,人活著就好。”寧纖碧也感嘆了一句:是啊,活著,就總有希望,她還要給老太君過七十大壽呢。

  寧纖碧留在伯爵府里住了十天,直到姜老太君的病情穩定下來,她才離開寧家,回到南城沈家的住處。

  這十天裡發生的事情不少,白采芝嫁進了李家,簡直比現代的閃婚還要閃,但想一想那兩個人暗地裡也許都勾搭了好幾個月,寧纖碧也就不覺著白采芝這決定倉促了,畢竟那個女人所圖的一切不過都是利益罷了,李家如今正是鼎盛的時候,她急著嫁進去確定正室的地位也很正常。

  接著就是各地上書舉薦太子人選,這件事情沈家人都不怎麼關心,在她們看來,無論如何這事情都不會和以往的太子有關了,所以和她們也自然沒有關係。唐王妃和薛夫人現在憂心忡忡的就是:一旦明王爺登基,沈蔚沈茂和沈千山要怎麼辦?說是要準備好後路,可是三個當家人都被關在宗人府里,她們就是準備再多的後路也沒有用啊。總不能為了自己等人的性命,就連丈夫的死活都不顧了吧?那還是人嗎?只是若顧忌著那三個的性命,孩子們又怎麼辦?難道沈家這一脈就要死絕在這裡?總要想個辦法保住兒孫們的性命吧?

  真正關心這件事的只有寧纖碧,她讓寧徹宣留意這方面的消息,最後卻只能知道,許多人八百里加急遞的摺子,都是舉薦明王爺周謹的,生怕落了後似的。剩下一些沒有舉薦的官員,那就肯定不是明王爺這一派的勢力,或許是為了表達不滿,或許是為了拖延時間觀望形勢,總之,也有少部分的京官和地方官員是這樣做的。

  十天時間,即便是大慶朝最邊遠的地方,那些急於向明王爺示好,唯恐落於人後的官員舉薦摺子也都遞了上來,每一天,周銘都要讓貝殼子在大殿上將所有摺子舉薦的人選念一遍,幾乎千篇一律,全是明王爺。也有零星幾個提名齊王爺和五皇子趙王爺的,但是和明王大軍相比,這幾道摺子簡直就像是存心搗亂似的,反正不管是不是搗亂,舉薦的人一律被周謹劃分成了前太子一派,不肯舉薦自己,這就是對自己心生不滿的表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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