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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他猛然轉頭看著寧纖碧,認真道:“你說,你覺得我不像那種視名利如糞土的人嗎?皇上老爺子讓我去打仗,竟然還要先許我爵位。”

  “爺要出征了嗎?”

  寧纖碧假裝驚訝的問了一句,沈千山這才想起自己出征的事情是瞞著她的,因咳了一聲,坐在桌邊模模糊糊道:“是啊,要出征了,其實這也是正常,如今我長大了,在軍中也算有些地位,一旦有戰爭,上戰場是應該的。”

  這話說的越來越小聲,沒辦法,寧纖碧盯著他看呢,沈將軍因為瞞了她許多事,自然就覺著有些心虛,說不得只好擠出一個笑容,指著對面的位置道:“那個,坐下來一起吃?”

  “不用,我氣飽了。”

  寧纖碧來到沈千山的對面坐下,然後從手裡拎出那兩把鑰匙:“什麼意思?以防萬一?交代後事?放一千個心吧,有我在,閻王爺要召見你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沈千山看到兩把鑰匙還不覺得什麼,但是聽了寧纖碧的話,卻不由得就是頭皮一陣發麻。

  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了。一瞬間,沈將軍筷子都差點兒沒拿住,只能呆呆看著寧纖碧,好半天,他才沉下臉,面無表情的道:“是誰告訴你的?”

  “這個不重要,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那三個人你帶不帶去我不管,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出征。”寧纖碧將鑰匙往桌上一拍,響動不大,卻是很有一種女中豪傑氣勢萬千的感覺。

  “胡鬧。”

  沈千山有些惱火的看著寧纖碧:“軍國大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女流之輩指手畫腳了?”

  “我是女流之輩,白妹妹她們難道是男人?是太監?”寧纖碧才不會被這個男人給嚇到,她毫不示弱的反駁,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自己能夠毫無芥蒂的和這個男人如此說話。

  “那……她們和你不一樣。”沈千山沒有話說,只好一拍桌子,以壯聲勢。

  默默旁觀的長琴和長福痛苦的扭過了頭去,心想主子只要一對上奶奶,就只有完敗的份兒,這真是太悲催了,幸虧我們從來沒有因為心裡不喜歡而對奶奶不敬過,不然妥妥要成為炮灰啊。

  “她們當然和我不一樣。”寧纖碧好整以暇:“她們是妾,是姨娘,怎麼可能比得上我這個正室夫人有說服力呢?是不是啊爺?更何況,天下人都知道,爺和我是皇上欽賜成婚,爺還為我當街殺人,真可謂是衝冠一怒……”

  “你現在想起來了?”

  沈千山不等她說完,便狠狠瞪過去:“少來,成婚之前是誰哭昏過去的?是誰和我說,這一世寧願和我老死不相往來的?現在我成全你,你自己在家好好兒呆著吧。”

  “別臭美了,才不是為你去邊疆,我是為了前方將士,別忘了我是個大夫,還是個很會做藥的大夫,而前方最需要我這樣的人才。”

  “但那是戰場,所以不可能讓你去。”沈千山也急眼了,狠狠一拍桌子:“你立刻給我滾回去,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總之,別想上戰場。”

  第202章 鐵了心

  沒錯,沈千山太了解寧纖碧了,如果讓她去了邊疆,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一定會親力親為,一旦染上了什麼傳染病……沈千山不敢再想下去,那種後果是他絕對沒有辦法承受的。現在他只想查出那個泄密的女人,然後把對方大卸八塊。

  “是,妾身會按照爺的意思,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出乎沈千山的意料,寧纖碧竟然盈盈福身,接著便昂首離去。那高傲的姿態,很明顯表達出了“她絕不會按照沈千山的意思來做”的決心。

  死死瞪著寧纖碧離去的背影,沈千山的拳頭都握起來了,長琴連忙走上前,小聲道:“爺,要不然奴才去盯著些奶奶,看看她都做了什麼?”

  這還用問?

  沈千山惡狠狠瞪了長琴一眼,嘴上卻淡淡道:“不用。”

  沒聽錯吧?他們沒聽錯吧?爺竟然說不用去盯著奶奶。一瞬間,長琴和長福險些淚流滿面:爺終於要振作了嗎?真是太好了啊,本來爺這夫綱就是該振一振了,哪有爺這麼當丈夫的,對奶奶也太好了吧?

  兩個小廝伸手抹眼睛,簡直要喜極而泣了,卻聽沈千山又沉吟道:“長福你去,你比長琴機靈,偷偷看看她在做什麼,別讓她發現,剛剛你也看到了,明顯是氣兒不順,若讓她看見你,到時候爺也保不了你。”

  長琴和長福登時一口氣兒險些沒上來,就石化在那兒了。

  倆小廝這回是真的差點兒哭了:爺,不帶這麼大喘氣的啊,剛剛還覺著你的夫綱要振作了些呢,結果您猛然就來了這麼一下子,這……這轉變有點讓人難以承受。

  心裡再怎麼哀爺不幸怒爺不爭,長福終究還是轉身出門了。這裡沈千山低頭細思了一會兒,才一口口繼續慢慢吃飯,不過或許是有了心事,那碗飯終究是只吃了一半便放下了。

  “不吃了。”

  沈千山站起身,嘆了口氣對長琴道:“走吧,去綺蘭院。”

  綺蘭院是白采芝住的地方,長琴小心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就有些替白采芝擔心了,暗道爺該不會是要把氣撒在白姨娘頭上吧?可是白姨娘都要跟著您出征了啊,偏心也不帶這麼偏心的。

  到了綺蘭院。白采芝也剛吃晚飯,聽說沈千山來了,忙接出來。柔柔笑道:“爺今兒晚上竟然能回來,著實難得,我還以為又要在演武場過夜呢。不是妾身說爺,雖然軍情緊急,這身子也要保養才是。”

  “阿碧知道我要帶你們出征的事情了。誰透露出去的?”

  沈千山看了白采芝一眼,面上表情放的柔和了一些,在姨娘小妾們面前,他稱呼寧纖碧就是用阿碧這個稱呼,顯得十分親近,然而在寧纖碧面前。他卻從沒有這樣叫過。

  白采芝面色微微一僵,但旋即就假裝驚訝道:“爺下了嚴令,誰有膽子去姐姐面前嚼舌頭?是不是有些下人得了風聲?今兒太太也和我說。若姐姐去了,她又是大夫,或可護得爺周全……”

  她不等說完,就見沈千山冷森森看過來一眼,頓時心中便是一顫。輕聲道:“妾身這就讓人去查,委實想不到。還有人這樣膽大包天的……”話音未落,忽聽外面一個丫鬟道:“趙嬤嬤來了。”

  接著一個婆子走進門來,這是王府里的一個老嬤嬤,因為白采芝現在理著二房一些事,所以薛夫人讓她過來服侍,沈千山見到她,微微點點頭,就聽白采芝笑道:“嬤嬤有什麼事?”

  “給爺做了幾雙鞋子,邊疆苦寒,這自己做的鞋子最舒服,爺下了戰場,也讓腳鬆快鬆快。”趙嬤嬤將懷中小包裹放在桌上,一面笑道:“老奴的針線比不得姨娘,只這也是老奴的一片心意,還望爺和姨娘莫要嫌棄。”

  “嬤嬤說哪裡話?這鞋子看著就好呢。”白采芝笑語盈盈,將那包裹打開,一邊給沈千山看鞋子一邊笑道:“爺看看,嬤嬤的手藝是不是好?”

  沈千山微微一笑,對趙嬤嬤道:“難得嬤嬤費心了。”

  趙嬤嬤得了誇獎,心裡這個高興就別提了,連忙謙遜了幾句,便疑惑道:“剛剛在門外聽姨娘說要查什麼事情,老奴在這府里倒還有些朋友,不知道姨娘是為什麼事兒煩心?”

  沈千山聽見這話,心中就覺著有些堵得慌,不動聲色的看了白采芝和趙嬤嬤一眼,心想一個姨娘,竟然也讓王府里的老嬤嬤這般尊敬熱切,不就是理家後手裡有了權力嗎?唉!想來同這邊的熱鬧相比,阿碧那裡就冷清得很了。

  不過轉念一想,只怕寧纖碧喜歡的就是清靜,若讓她每日裡也如白采芝這般,應付家裡瑣事,縱有權力,怕也不會開心,因心中的芥蒂又去了些。聽白采芝笑著沖趙嬤嬤解釋道:“沒什麼,想看看今兒都有誰去了奶奶的院子,可能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趙嬤嬤疑惑道:“爺都要出征了,誰還敢胡亂嚼舌頭不成?是了,若說進奶奶的院子,老奴今兒倒是看見如意從奶奶的院子裡出來,臉上很是有些驚慌神色呢。老奴恰好在流香橋上過,過了會兒珠玉姑娘也出來了,還是海棠姑娘親自送出來的,兩個人說的倒像是開心。”

  “如意?”

  沈千山在一旁冷冷哼了聲,只把趙嬤嬤嚇了一跳,連忙陪笑道:“老奴也只是看到罷了,並不知如意姑娘和奶奶說了什麼,不過如意姑娘向來謹慎,應該也不會在奶奶面前失了分寸的。”

  沈千山“嗯”了一聲,臉上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白采芝連忙笑道:“多謝嬤嬤費心想著,不知道晚飯吃沒吃?今兒我這裡有燉的很爛的鴨肉……”

  白采芝一向對她這個王府老人十分尊敬,不然趙嬤嬤也不會對她死心塌地。有了這句話,她就覺著面上光彩足了,自然不會真的不知道體面分寸,何況爺還在這裡坐著呢,因連忙笑道:“老奴可不敢越了規矩,鞋子送過來了,也算了了老奴一份心思,正經晚飯還沒吃呢,這便告退了。”

  白采芝點點頭,讓香藥將人送出去,這裡方坐到沈千山對面,柔柔笑道:“趙嬤嬤能慮到爺下了戰場,要穿自家鞋子才舒服,也算是有心了。”

  “嗯,是挺有心的。”沈千山淡淡應了一聲:“晚飯都沒吃,知道我過來了就連忙趕過來送鞋,不是有心人,也做不到這麼巧。”

  白采芝心裡“咚”的一跳,到底還是有些心虛,因此聽著沈千山這話,就覺著有些深意在裡頭,卻見對方脫了鞋子上炕道:“罷了,剛剛在前邊也沒吃好,倒是正經在你這裡再用一些。”

  白采芝連忙吩咐香桐再去小廚房弄幾個熱菜,一邊笑道:“爺等等,這些殘羹剩飯都冷了。”

  “若是到了戰場上,環境艱苦,只怕想吃這樣的殘羹剩飯都沒有呢。”沈千山看著桌上豐富的美味佳肴,淡淡說了一句,然後他抬眼看向白采芝:“實話和我說,你是不是不願意去?

  “爺怎麼說這種話?讓妾身傷心,妾身從嫁給爺的那天起,便是下定了決心要和爺同甘共苦的,能和爺一起上戰場,妾身心裡不知道多高興多榮耀,我到現在還記著,你兩次凱旋時,我在酒樓上看著百姓們夾道歡迎的情景,只是爺那時定然不知道,有一個痴心的傻女人痴痴望著城門,望穿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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