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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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修能從下人 的嘴裡聽說余芳菲最近迷上了下棋,這天傍晚回府時,特地繞過花園到了余芳菲住的院子。

  走到院子門口,就見 余芳菲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石桌上擺了一個棋盤,她一個人聚精會神的一邊拿著一本書,一邊手裡執了一個棋子。

  那棋子在她 手中,一會似要落下,一會兒又抬起,左右徘徊,舉棋不定。

  李修能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看了一眼她面前的棋局說:「這棋局適合高段位的人下,你才初學入門,應該換一些簡單的題走,等到熟練了再練習這樣比較複雜的。」

  余芳菲從棋盤中抬起眼,看著李修能說:「書上言,凡下棋者都應知這當湖十局。我如今也才開始擺這第一題,就已經無從下手,真不知道這些段位高手是如何走完這十局的。」

  李修能看著余芳菲手上的棋譜說:「這棋局是范公和施公兩位僅有的一次對局,兩位都是棋中聖手,他們的圍棋造詣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

  余芳菲見李修能主動說起於是問:「這兩位都是已經故去的先人,那現在呢?我們蒼龍國誰才是這圍棋當中的聖手?李修能,你是嗎?」

  余芳菲問,然後又自己回答說:「像你這樣心思深沉之人,在圍棋上的造詣應該不會太差才對。」

  李修能搖頭:「如今蒼龍國能排上名的棋聖恐怕也沒有幾個,不過駙馬的棋藝倒是不錯,我聽父王提起過,有一次和他對弈,既然也在他的手下輸了十几子。」

  「哦,沒想到,駙馬還是這其中高手。」余芳菲聽說宋鈺的棋藝居然很高超,也感覺有些意外,看宋鈺那樣子,她一心只以為他只是一個文弱的書生呢?

  老皇帝給大理寺三天破案的期限已經到了,余顯榮他們沒有找到宋鈺留下的線索,卻在護城河裡發現了公主府管事的屍體。

  從屍體發泡的程度來看,這個管事死了起碼有兩天了。

  仵作來查驗,發現屍體並沒有什麼異樣,倒像是這個管事自己主動投河自盡一般。

  這就讓事情顯得更加奇怪了,這個管事為何要投河自盡,難道是覺得自己殺了宋鈺在劫難逃,所以就直接選擇了輕生一了百了了嗎?

  兇手死了,這個案子似乎也像是沒有了查下去的必要,皇帝沒有再下其他的命令,但是余芳菲知道後卻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於是暗中讓蒼蘭給余顯榮帶話,讓他繼續暗中把案子查下去。

  宋鈺去世,他原本在芳菲紙品店訂購的那批花草紙由另外一個人接手,負責接下來的事物。

  余芳菲只是負責管理,具體的事情自然交給底下的人去執行,自己也就懶得露面。

  只是她被李修能變相安排在這個私邸住了這麼久時間,終究覺得不妥,於是又一次提出要求,要回余府。

  駙馬去世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李修能也沒有理由再拘著余芳菲,只是對她的安危還是不太放心,除了蒼蘭在她身邊以外,還派了兩個暗衛跟在她身邊,隨時聽候差遣。

  余芳菲回到余府,第一個要去見的人就是余堯。

  「祖父——」余芳菲恭敬的給余堯行了一個禮,然後站在下首的位置,安靜的等待余堯的訓斥。

  余堯看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孫女,從當初的小奶娃,長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樣。卻也漸漸的不受自己的約束。

  「跪下!」余堯語氣沉靜卻充滿威嚴,余芳菲聽話的乖乖跪下,不敢有一絲反駁。

  「你知錯嗎?」余堯不說其他,只是問余芳菲是否知錯,可是余芳菲卻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沉聲回答:「孫女知錯!」

  「明知是錯,還故意而為。你是不把握這個祖父放在眼裡,還是不把自己的尊嚴放在心上?」

  「祖父——」余芳菲想替自己辯解,可是話出口,就被余堯打斷。

  「作為一個女子,你不把自己的清白名譽,個人安危放在首位;作為一個晚輩,你不把家族榮辱放在心上。這是你作為我余府子孫的所作所為嗎?」

  余芳菲沉默著,不敢回答,的確此番她無話可說。

  「祖父已經為你看好了一門親事,這些日子你就安心待在府里,等對方上門來提親吧!」

  什麼?余芳菲聽得愣住,為什麼這麼突然?祖父不是沒有這個打算嗎?為何如今又轉變了態度。

  「祖父——」余芳菲瞪著一雙大眼,驚恐的看著余堯,對這突如其來的決定非常驚訝。

  「你不必多說,我心中自有打算。」余堯一口打斷余芳菲的話。

  「祖父,您給我看好的是誰?難道你就打算這樣讓我一無所知的就出嫁嗎?」余芳菲急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那個人是誰,這一世她已經沒有想過要出嫁了。

  「這個你無須知道,你只要安心回去準備自己的嫁妝就好。」

  「可是祖父——」余芳菲還想再說。

  余堯卻一揮手說:「出去吧,我還有公事要處理。」說完就讓下人送余芳菲出門。

  余芳菲帶著滿腹的疑問離開余堯的書房,一路上她都在思考,她不在余府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祖父會有這樣一個意外的決定,為什麼會這樣突然?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婚事會在余顯德之後,會在新皇帝登機以後才會提上日程,究竟是誰改變了祖父的決定?

  回到瑾園,余芳菲的視線又不自覺的移到那塊她一直想要種上花的空地上。這一看不要緊,要緊的是那塊空地不見了!

  「竹梅!」余芳菲喊出自己的丫鬟。

  竹梅早就聽到余芳菲回來的消息,所以趕在余芳菲回來之前吩咐院子裡的其他小丫鬟打掃房間,準備食物。

  她正將一支新采的雛菊插在花瓶里,就聽見余芳菲叫自己的名字,於是趕緊跑出來應答。

  「姑娘,您回來了!」

  余芳菲看著那塊如今已被種滿海棠的空地,問:「誰種上的?」

  這是余芳菲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口吻對待底下的人,竹梅嚇得趕緊跪下回稟:「姑娘息怒,那是老太爺吩咐花匠種上去的,說是那塊地一直空著不好看。」

  「拔掉!」余芳菲沉聲吩咐。

  「可是,姑娘——」竹梅還想說,可是余芳菲卻陡然提高了音量。

  「我說拔掉,難道你聽不見嗎?」

  竹梅嚇得不敢開口,只是頭磕在地上,不敢去看此刻正在盛怒中的余芳菲。

  「在做什麼?」一個威嚴而蒼老的女聲傳來,余芳菲轉過身,就看見老夫人帶著自己的丫鬟站在她的身後。

  余芳菲低頭朝她行了一個禮,說:「祖母!」

  「做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老夫人一邊說,一邊朝裡面走去。見到地上仍舊跪著的竹梅,說:「起來吧,跪在地上像什麼樣子!」

  竹梅臉上還有未消退的驚恐,抬頭看著余芳菲,余芳菲撇了她一眼,知道這事也不能怪她,於是說:「祖母叫你起來,你還不起來。」

  竹梅起身,戰戰兢兢跟在他們的身後。

  老夫人進了房間,四處巡視一番,在主位坐下,見一大群人都跟在身後,說:「你們都下去吧,我跟你們姑娘有話說。」

  老夫人這是明著在趕人了,底下的人都依言退了出去。余芳菲在下首的地方站著,等待老夫人的指示。

  老夫人看著余芳菲,消失這些天,整個人更加清瘦了,不用問也知道她這些日子在外面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知道我為什麼我來你這裡嗎?」老夫人問。

  老夫人掌管著余府,又是府里的長輩,自然是受眾人尊敬,從來都是小輩的人去惠善堂見她,從未有過她走出惠善堂來見小輩。

  今天老夫人卻主動出來,到了余芳菲的瑾園,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孫女不知,還請祖母明示。」余芳菲垂著頭,聲音並不高的回答。

  「你已經過了及笄的年齡,這意味著什麼,你可明白?」

  余芳菲低著頭不說話,心中已經明白,老夫人要說的事應該是同餘堯的一樣的。

  「你祖父應該已經告訴你,他已經幫你看好了一門親事。」

  余芳菲還是沉默著,這個時候她能說什麼呢?

  「我過來就是想聽聽你的看法!」老夫人還是比較大度,看似將事情的主動權交到了余芳菲的手上。

  余芳菲問:「祖母這樣問的意思是這件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對嗎?」

  老夫人看著余芳菲那雙期待的眼神,回答:「那要看你的表現。」

  「如果孫女說不想嫁,也可以嗎?」余芳菲追問。

  老夫人看著她,反問:「你覺得呢?」

  余芳菲眼裡那剛剛閃現的光芒又弱了下去,然後又問:「那祖母可以告訴我,祖父給我看的是哪一家人?至少我也該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誰啊!」

  「這個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人你也熟悉。算起來你們兩個也算是青梅竹馬,而且那孩子對你也有心,我跟你祖父都從心裡滿意。」

  余芳菲越往下聽,心中就越沉,只希望老夫人說的不是那個人,可是她越不希望,現實給她的打擊就越大。

  「就是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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