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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頭有處很軟的地方被輕輕的觸動了一下,我靜靜看著他,這個人,任何時候任何事都不願我受半分委屈,永遠把我的心情擺得比他自己還要重要的位置上。

  他是我的駙馬,我的夫君,我從小到大心儀之人。

  宋郎生閉了一會兒眼,見我沒有反應,又抬眸看著我,他的臉通紅一片,神情卻是淡淡的,“我只不過是被這湯泉熏得熱了些,你不必這樣瞧我,我現下什麼想法都沒有。”

  我問:“真的?”

  “真的。”

  “哦。”我遺憾的嘆了口氣,“我本來是很有想法的,所以才邀請駙馬同我洗個鴛鴦浴,既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宋郎生倏然轉身,因為弧度太大掀起了不小水花,“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那……那方才又……”

  我撫著自己砰然的心,別過頭去,喃喃道:“女孩子家總是會怕羞的嘛……有時候說不好其實是好,說不想其實是想……口是心非啊欲拒還迎什麼的,哪能把想法都說出來……你,你總不能如此不解風情啊……”

  話音未落,他反手擁住了我,抬起手將我的臉正過來,神凝的目光漸漸柔和,嘴角再也止不住笑意,偏頭繾綣憐惜的親吻著我。

  從輕柔的淺到纏綿的深,暖意從心頭層層疊疊的漾開,又層層疊疊的覆蓋,所有的不安在消散,呼吸是滾燙炙熱的,明明緊張得不敢睜眼,卻還怯生生的回著他的吻,逐漸融入這溫存泉中。

  他的手指划過我背上的肌膚,引得我全身繃緊僵硬,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舌尖輕輕撩撥我的耳垂,讓我與他貼得更近一些。

  迷迷糊糊中,那隻手悄然而下,仿佛在探尋更為羞澀隱秘之境,我下意識蜷縮起來,湯泉的熱氣把我蒸得暈暈乎乎,整個人仿佛飄在水上,又仿佛沉在水底,好容易找到機會喘了兩口氣,溫熱的唇再度纏綿的吮了上來。

  蘇蘇麻麻的顫意化作一汪柔水與這溫溫的泉水融合在一起,我只覺得那股熾熱燒遍全身,還需要貼的更近一些,讓心更滿足一些。

  直待迷迷糊糊中,腰際被緩緩托起,伴著一剎那的劇痛,心底最後一處空虛也被填得滿滿的,從未有過的痛意與快意交織在一起。

  龍頭的嘴不斷噴出細流,濺在水面上發點點聲響。

  而纏綿的姿態在水中發出更大的嘩嘩聲。

  艷陽從雕鏤的窗漏了進來,所有的所有,都隨著蕩漾的水紋,開始晃動了起來。

  他俯下身來舔著我的淚,我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連呼吸失去了節奏,唯能以一聲聲低吟回應。

  不知過了有多久,直待心癢如麻得連意識都要抽離而去,一切才逐漸靜了下來。

  事實上,駙馬到底是怎樣把我抱出池子擦乾水珠又是如何替我更衣抱我回屋,這些我統統都不願再回想第二次。

  只是當神智逐漸找回來的時候,我除了把整個人埋到被子裡羞愧到不能自己外,什麼也做不了。

  宋郎生坐在床邊,幽幽地道:“阿棠……真的有那麼疼麼……”

  我惱羞成怒道:“要不要我找根棍子捅你試試?我不是讓你先出去麼?”

  他悶悶地道:“是你說女子素來口是心非……你讓我退出去難道不是欲拒還迎的意思?”

  我崩潰:“……我說要慢一點的為什麼不聽我的……”

  他道:“……那,不是快一些的意思?”

  我:“……”

  這一刻,我總算是切身體會到何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我更深層的意識到找一個一點風情也不解的夫君是一件多麼慘烈的事了。

  宋郎生見我痛不欲生的在被窩裡顫抖,道:“那……是我不好……我答應你,今夜我不會再如此莽撞了……”

  今夜……

  我忍無可忍的掀開被子,“什麼今夜!誰答應你今夜了!”

  被嚇到的宋郎生:“……好好,有什麼明日再說……”

  我拿起枕頭丟他,“明日也不行!食髓知味,你分明就是頭惡狼!”

  駙馬稍稍褪去的面色又紅了起來,“誠然我確是餓了許久……”

  大哥哥,我想說不是那個“餓”……

  他看著我,面不改色:“但若不是你,我寧願餓死,也不會另覓他食。”

  我怔怔看著他,問:“這麼難等大雅之堂的表白是出自你的口中?真令人難以置信。”

  他拉過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裡,嘴角含笑,“所謂的閨中私語,唯有夫妻方能心領神會。”

  我抽出手,扭頭:“哼。”

  宋郎生起身:“好吧,那我還是去另覓他食吧。”

  我撲騰撈住他的手臂,忿忿道:“你這個人,哄女孩子怎麼才不到一炷香功夫……”

  宋郎生瞬時坐回床榻之上,一把將我摟在懷中,“在至關重要的事情上遠遠超過一炷香就好……”

  我:“……”

  床上的另一個枕頭又被我砸了過去。

  在玉龍山莊待到日落時分,宮裡的父皇終於忍無可忍,派人來勒令我們回去。

  ------------------------第三更---------------------------------

  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上的宋郎生頻頻回望山莊,道:“原本只覺得此處不過是尋常避暑之地,如今看來,還是清修的好去處。”

  “……”清修?

  我枕在他的腿上,看著轎頂搖晃,“我早上一直想問你,你原本不是說,你有說服太子的方法?此次是父皇醒了真相方能大白,若父皇依舊不醒,你意欲如何?”

  宋郎生道:“反正……是有辦法的……”

  我坐直身子,皺起眉頭,“所以是什麼?說說看。”

  他的聲音徐徐入耳,“自然不是什麼沁人心脾的好辦法,事情都過去了,何故再去回想那些?”

  我一琢磨,覺得頗有道理,也不再追問,只嘆道:“我只希望經此一役,太子弟弟能夠看得開一些,不要再因為你是瑞王的兒子就針對你了。”

  “皇上金口已開,文武百官皆是信服,太子深明大義,自不會再難為我了。”

  “那是因為他還只是太子,”我擺了擺手,“算了不提這些掃興事,大不了我們遠走高飛,過我們自己的好日子,什麼國啊民啊的,再也不操這份心。”

  他嘴角微微一揚,笑著挑起我的下巴,“說得正是。”

  這話原本也只是說個痛快,畢竟我與駙馬都不是那種能夠眼見戰禍繚亂而躲起來閒雲野鶴的人,風離雖除,卻還有勢力更大的聶光,而如今竟得知聶然才是嫡系的前朝皇嗣,宋郎生回到朝廷之後,只怕天下舊朝餘黨便會齊齊聚往聶家。

  真正的戰爭才要開始。

  進宮前,我反反覆覆告訴自己,見了父皇切不可哭哭啼啼,得讓他安心寧神慢慢調養為佳,可一踏入父皇的寢宮,望見龍榻之上坐臥的父皇深陷的雙眼,所有抑制的情緒轟然崩塌,我熱淚盈眶的跪下身:“兒臣……參見父皇……”

  父皇朝我招了招手:“襄儀……過來給朕瞧瞧。”

  我抬袖擦乾眼淚挪到父皇床邊,他伸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是瘦了……”

  我被看得心頭再一熱,哽噎道:“父皇如今醒了,襄儀很快就會胖回去的……”

  父皇被逗得一笑,歲月無情的在他臉上刻上一道道深深的皺紋,可他笑起來的模樣仍有幾分風采,“這麼久以來,苦了你了……”

  屋內侍奉得人都知情識趣得默默退下。

  父女兩人促膝長談了許久許久。

  大多數是我在說,父皇在聽,朝事國事家事還有瑣碎的兒女情長,說到後來,我甚至覺得像是回到了兒時,依舊是我滔滔不盡的說,父皇耐心的聽。

  父皇說他醒來有幾日了,我問他何不召我來見他,他道在他醒來的時候成公公奉太子之命前來探望,恰好幾位太醫也在場,都覺得成公公面色有異,一查之下才知他是中了毒。

  成公公是父皇一手調教出來的內監,連他都在不知覺中中了奇毒,不由讓父皇疑心東宮有鬼。故而父皇勒令在場所有人決不能將他醒轉之事傳給任何人,而他就趁此機會派人順藤摸瓜。

  我恍然,“原來父皇比襄儀還要更早一步查到真相,那之後也是太子弟弟配合的將計就計?”

  父皇微微頷首,“朕確實未料想他們真正的意圖是引你上鉤,若非如此,朕也決不讓你涉險其中……”

  我道:“萬事皆有兩面,我若不入虎穴,風離與聶光也不會掉以輕心,暴露京中所有勢力與兵力……能一舉掃平這最大的隱患,即使日後打起戰來,也會省下不少兵力。”我自然沒提及自個兒差些被那什麼,否則,還不知父皇得氣成什麼樣。

  父皇淡淡一笑,“能平安最是難得,朝中諸事交予太子,你也勿要操太多的心。朕聽聞你與駙馬此前鬧決裂,連朕賜的府邸都炸了?”

  “那,那權是我與太子中了風離的計……”我把眼神瞟向別處,不過經此一提倒想起了另一個問題,“父皇,您讓駙馬隻身周旋於敵方陣營倒也罷,可弟弟毫不知情,若非您醒的及時,只怕太子最後會把駙馬當作是反賊給處置了。”

  父皇沉吟道:“太子情性溫和,處事優柔寡斷,如他知悉真相,必會處處留情,反叫人看出端倪。至於駙馬……朕早在此前賜給了他一道旨意,若太子真要動手,此旨能保他平安。”

  我詫然,“那他怎地不告訴我?害我白白擔心了一場。”

  父皇皺了皺眉,淡淡道:“或許駙馬有他自己的想法……事情都過去了,不必追根究底了……”

  這話聽著甚是耳熟,我那夫君幾時與父皇會如此的口徑一致,配合默契的?

  我耷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看父皇的樣子是真的乏了,我也就不敢久留,戀戀不捨的交待了幾句,請了安這才緩緩退下。

  一出寢宮見太醫署規規矩矩站了一排,遂上前詢問父皇病況,他們相互交換了一下神色,道:“皇上能醒來已是天之鴻福,臣等自當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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