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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許蘇被梁世勛讓進老闆椅里坐,她也沒客氣。

  實在是這間辦公室她很熟悉,完全見外不起來啊。

  曾經,這也是她的辦公室。

  還真是,和許苑一個意思,什麼都沒改變啊。

  他這算什麼,戀舊?那也不是他的舊吧,他有什麼好戀的?

  難道是和許苑一樣,等著她拿回來嗎?許蘇揶揄地想。

  坐在大台桌後面,許蘇腳尖點著地,一晃一晃的轉著真皮大板椅,一副不經心的樣子。

  梁世勛坐在她對面,看了她半晌,才開口道:“蘇蘇,你現在,是我老闆了。”

  “明明是合伙人呀。”許蘇說,心平氣和。

  梁世勛搖搖頭,錢的問題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感覺上的問題。當你什麼決斷都可以被否掉的時候,那就是頭頂有老闆的。

  “從前,你也差點兒成為我老闆。是我不甘心……”

  ——那時候,梁世勛還小,姜正蘭跟梁照乾幾年夫妻,矛盾越來越多。做為前未姨妻,程蘭君難免被夫妻二人私下提出來做比較。姜正蘭做自我總結,覺得夫妻不諧最大原因是自己不會做生意。可這怨她嗎?她不象人家從小被教導,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更奸詐些啊。

  那一次,梁世勛跟著姜正蘭在許家,他看到他媽滿臉討好,說自己想學做生意,求程蘭君教導。

  程蘭君聽了就笑,說:“你自己多看看商業方面的書,就能悟了。記得心胸開闊一點兒,格局大一點就好。”停了會兒,程蘭君又看著他,說:“倒是世勛,將來想做生意的話,可以跟著我們。”

  那時候他不明白他媽為什麼那麼低聲下氣的同人說話,只吃驚的看著大人們。

  他看到了他媽聽到前半句時臉色的晦暗,和聽到後半句時臉上的欣喜。還殷勤表態,說她也一定會把許蘇當親女兒養的。

  梁世勛想,原來“跟著他們”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哦,是類似於“當親兒子養”的事情哦。

  這聽著就是好事情,他心裡也高興起來。

  後來他常被帶到許家,和許家越來越熟,他也越來越喜歡許家,覺得自己就是被當親兒子養了,許家象他另外一個家。

  後來程蘭君不在了,許國峰也仍然肯帶他,指導他該看什麼樣的書,該做怎樣的事,也帶他到不同場合去,見不同的人。偶爾也帶他到自己公司,讓他參加個例會,再大些便給他參考個案,詢問意見,商討合同之類的,是真正在用心教他了。包括後來他出國留學,也是許國鋒的建議。

  在這方面,姜正蘭是十分感激的。所以她也做到了,對許蘇象女兒那樣。

  梁世勛一直堅定的以為,他就是許家“兒子”,至少也是半子,他是一定會成為許家人的。直到留學回國,他要結婚之前。

  梁家老爺子從來對他們二房很淡,並沒有因他爸爸早逝而多照拂半分,直到得知他媽圖謀頂峰的“雄心壯志”之後。

  並且老爺子一生很有手段,反而幾個兒子表現平平。先是二兒子死了,再是大兒子和三兒子內鬥得不亦樂乎。只是內部消耗,不懂對外擴張,這讓老爺子十分失望。

  相比之下,他更看重梁世勛。孫輩之中,他是真正留洋讀書的,而不是靠花錢鍍金的。最重要是,他是許國峰盡心盡力培養的接班人,那當然是大用之材。

  再加上姜正蘭的多年長線布局已見成效,韓端綻露頭角後手段強勁,簡直驚喜。

  如果內有梁世勛外有韓端,對付一個頂峰……梁老爺子深覺大事可成。

  梁世勛一無所知,正一心等待正式定名變成許家人呢,被他媽和梁老爺子包圍了。

  女人or家族大業,男人應該怎麼選?答案顯而易見。

  梁世勛說:“蘇蘇,如果我說,我是婚禮前三天才知道這婚結不成的,你會信嗎?許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用心真心置辦的,你會信嗎?”

  蘇蘇微思忖了下,點點頭:“信吧。你這麼說,我就信。”

  “蘇蘇,如果我說我很後悔,早就後悔了,你會信嗎?”

  許蘇再點頭,更加乾脆了:“信啊,”她手指輕輕撥弄著桌上的簽字筆,把筆撥得溜溜打轉,“畢竟我這麼好。”

  梁世勛:……

  “其實當初,我跟葉吉兒並沒有什麼,我只是,只是配合作戲,故意氣你罷了。”

  “……哦?真可惜,那是個大美女呢。”

  “相伴二十年多年,我很懂你,我知道你對父母的事心有舊傷,知道那樣做會讓你傷心,讓婚事不成,所以用了這種方法……”梁世勛說著說著開始激動起來,“我知道我混蛋,可是,我到底也是懂你的,但蘇蘇,你能明白我麼?你一直對生意上的事置之不理,許叔一直說會把生意交到我手上。結果呢,股份一點不讓,只是讓我為許家、為你打工一輩子而已!”

  許蘇看了他一眼, “當初說你們二房人丁單薄,被大房三房圍剿,地位甚至不如族裡旁枝,說你在梁家看不到任何前途與希望……這不是你媽求著我爸媽帶你的時候說的話?”

  “但此一時彼一時,我們母子在梁家處處受人輕視是不錯,但離了梁家我們還有什麼?如果我按許叔安排的步子,為許家打工,那我不就成上門女婿了?你知道人們對上門女婿有多瞧不起嗎?就算我願意,我媽能受得了這樣的奚落?蘇蘇,你能明白麼?”

  “不能。我們的婚約,你若想結束,直說就是,我會賴著你不成。玩些鬼魅伎倆又當又立蓄意算計,難道竟不是因為貪婪,倒是因許家不該接納你打工?”許蘇繼續撥弄著那隻筆,看它在桌上打著旋,聲音淡淡的,“世勛,你讓我長見識了。”

  梁世勛默然,片刻後他伸手,把許蘇把玩的那隻筆收走,看著她聲音澀然:“……我知道是我貪心了,我知道是我錯。但蘇蘇,你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兒麼?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你不會賴著我!”

  她對他不夠認真,漫不經心,讓他感覺不到自己足夠重要。就象這支筆,她可以玩得認真,但他收走了,於她也沒什麼。

  “我對你不夠好麼?不值得你挽留一下嗎?你竟然看到我們那樣在床上,你都不肯進來阻止。你哪怕吵鬧打罵我呢,我心裡都會好受,畢竟那是你在乎我。可是你呢,我掏心掏肺的待你,你依然對我沒半點兒信心。

  那天,在許苑,我對自己說,如果你進來,哭鬧不依,我會任你打罵,給你賠禮道歉做保證,下跪都可以,我什麼都不爭了,我跟你好好過。可你不信任我,你就那麼直接走了,連門都不進!你象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悄悄走了!蘇蘇,你知道我有多麼的不甘和氣惱?你根本就不夠愛我!”

  “……所以說,是我負你?”許蘇手托下巴,淡聲問。

  梁世勛:“…………”

  他知道,是他背叛感情,是他背叛婚約,是他謀奪頂鋒,是他對不起許家……都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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