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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風一的驚慌的聲音傳來,他快速的扶住東方墨的肩膀,古氣傳入他的體內,平復他體內的暴躁,連聲擔憂道:“公子!你無事吧?”

  東方墨抬手擺了擺,示意無事讓他下去。風一皺眉,唯有默默退了出去。穆清黎,那女子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公子如此。……

  北雲宮。

  御醫出出進進,整個宮殿廂房內都瀰漫著一股中藥味道,算不上難聞,也算不上好聞。

  此時,一襲淺黃袍子的北昊陽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眼前戰戰慄栗的御醫。在他身旁正是躺在軟榻上的北瑤琴,只見她如今滿臉都繃著白色的繃帶,繃帶內可見黑色的藥膏,已經看不見了臉面。她手指緊緊攥著軟榻上的錦綢,身體也是輕輕的顫抖。

  在她的面前正半彎著腰的中年御醫,他手持剪刀正剪開她臉上繃帶的一角,然後遞給身旁的年少宮人。手指慢慢的揭開北瑤琴包滿了面龐的白色繃帶,一圈圈的落下。

  隨著繃帶被完全解下來,就見她這時的面上全是黑綠色的藥膏,還有面上縱橫交錯的凸起,加上她這時睜開的一雙眼。眼睛充滿血絲與憎恨,還有恐懼與期盼,尤其是可怕。

  “水。”御醫一看到那藥膏的凸起就心中暗嘆,朝身邊的助手吩咐。

  宮人連忙將水與錦綢端了過來。

  御醫將水中的錦綢捏得半干,然後慢慢的幫北瑤琴擦拭臉上已經乾枯的藥膏,一點點露出她的水嫩肌膚,也露出了那血肉縱橫的疤痕。

  御醫手指擦拭得格外的小心,生怕能疼了她一絲半毫,尤其是擦到她的傷痕就格外的小心翼翼,甚至手指都輕輕的顫抖,只因為北瑤琴那雙抬起來銳利看著他的眼睛。

  直到擦完,哪怕周圍的人早就有所準備,還是有幾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趕緊懼怕的低下頭去,生怕被北瑤琴發覺。

  北瑤琴聽著那幾聲吸氣聲,面色徒然就一閃而過猙獰。轉頭期盼的看向北昊陽,手指緊緊拽著他的衣角,輕聲緊張問道:“皇兄,如何……”

  北昊陽忍著心底的噁心,眉頭還是不由的皺了起來,將她的手掌握在手心中,搖頭安撫道:“無事,會好的。”

  北瑤琴神色猛的一變,狠狠的甩開他的手掌,大力捶在身下的軟榻上,歇斯底里嘶喊:“來人!鏡子!給我將鏡子拿來!”

  “啊!”一名宮女驚叫的後退一步,整個人就趔趄摔在地上。她看著北瑤琴看過來的目光,猛是跪趴在地上,大力磕頭:“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知錯了!求公主饒命!”

  “拖下去!給我拖下去斬了!”北瑤琴猙獰叫道,甚至不等人來,她已經抓起身旁桌子上的茶杯,死力的砸中宮女的腦袋。

  “啪啦!”茶杯破碎,宮女同樣頭破血流,臉色慘白的倒了下去,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場所有人都不禁心寒的微微後退一步,北昊陽冷哼一聲並沒有阻攔。這裡是東宋皇宮,死的宮女也是東宋的宮女,死了也是活該。

  這時候,一名宮女已是將鏡子端了過來,顫慄站在北瑤琴面前道:“公主,鏡子來了。”

  “端起來!”北瑤琴寒聲道,眼睛死死盯著宮女。

  宮女不敢有誤,伸手就將鏡子端了起來,正對北瑤琴的面前,宮女的頭顱低著,似是怕見她此時的神情。

  北瑤琴眼睛倏然瞪大,閃動著絕望與恐懼。只見鏡子中的女子那般的陌生,面上縱橫交錯喲的傷疤噁心得猶如盤繞在臉上的蜈蚣,尤其是原本右臉頰上斑斕的刺青被如此傷疤交合下,更是讓人噁心得猶如毒物。

  北瑤琴顫抖著手指撫摸上面頰上的傷疤,嘴巴不斷的哆嗦,直到手指終於碰到了面頰,那粗糙的觸感讓她整個人好似碰到世間最噁心的事物。

  “啊啊啊!”北瑤琴歇斯底里的嘶喊,猛的用袖將鏡子“啪啦”摔到了一旁的地上碎成一片。她雙手抓著臉龐,仇恨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眾人的面上,瘋狂的嘶喊:“殺了!全部給我殺了!你!”她手指指向剛剛舉著鏡子的宮女,在宮女驚恐煞白的面色下,惡毒的叫喊:“把臉給我毀了!快點!給我毀了!毀了!”

  “啊!嗚嗚嗚!救命!救命啊!”宮女嚇得眼淚湧出眼眶,連跑帶爬往外逃命,然而還沒有跑到門口,就被北瑤琴一道掌風給打中,整個人就在門檻處倒了下去。

  連死兩人,在場眾人再也不敢繼續待下去,一個個的驚恐叫喊的往外逃命。“死!都給我去死!”北瑤琴瘋癲叫喊,一道道掌風打下去,加上她面頰上可怕疤痕,實在讓人驚怕,以為撿到了白日厲鬼。

  “夠了!”北昊陽一聲煩躁的怒吼出來。

  北瑤琴神色一滯,然後肩頭劇烈的顫抖。她轉頭看向北昊陽,滿眼的淚水,抓著軟榻上的錦綢被子幾乎抓破,脆弱的哭泣:“皇……皇兄。”

  北昊陽眼睛閃過心疼又煩躁,看著她被淚水流過的醜陋臉龐,搖頭輕聲道:“無事,會好的。”

  “會好?怎麼會好!?”北瑤琴劇烈的搖頭,大聲嘶喊道:“皇兄,穆清黎!穆清黎!我要她死!皇兄你幫我!你一定要幫我啊!”

  “好,皇兄幫你。”北昊陽點頭,拍著她的手掌安撫。

  北瑤琴猙獰的瞪眼,中魔了般的叫道:“現在去,現在就去,皇兄,你現在就去,幫我殺了她!”

  北昊陽眉頭一皺,煩躁的甩手,再也耐不住性子,嚴厲教訓道:“夠了!你看看你現在成何體統!就算要報仇也不是如此,你臉沒了,莫非連心智也沒了嗎?”

  臉沒了,莫非連心智也沒了嗎

  北瑤琴猶如雷劈,面色一片煞白,然後又不斷的變化猙獰與仇恨,咬牙切齒的摸樣越來越可怕。北昊陽不禁心裡也有一絲的發毛與厭惡,將她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裝狀似無意的拉開,溫和出聲道:“瑤琴,萬事都要靠腦子。這仇,皇兄會給你報,不過你也得冷靜下來,好好的想想。”

  北瑤琴手指顫抖,睜眼看著北昊陽,似乎要將他看穿,沒有說話。

  北昊陽被她看得實在厭煩,尤其是她那一張醜陋的臉,多看一眼都覺得不舒服。不禁的就皺眉道:“怎麼了?沒聽到皇兄的話嗎?”

  北瑤琴手掌倏然收緊,尖銳的指甲都陷入手心中。她直直看著北昊陽,眼中好似醞釀一種毀滅性的昏暗,平淡的口氣默默問道:“皇兄,你真的是疼我的嗎?”

  北昊陽聞言眉頭更是一緊,有些不耐道:“你這時候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做什麼?”

  無關緊要的事情?北瑤琴只覺得心神正被什麼不斷的啃食吞噬,周圍無盡的黑暗。她一直認知的一切都變得虛假,逼著她一步步的靠近懸崖。鮮血從她的指fèng里流下來,此時的她幾乎瘋狂,但是卻意外的冷靜下來。

  北瑤琴緩緩的抬頭,俏妙的笑起來,低低笑道:“皇兄,我沒事了。不知道皇兄有什麼好主意?”她這一笑,牽動整個面部的傷疤都挪動,絲毫沒有以往這一笑的迷人風姿,反而更加醜陋。

  北昊陽眉頭略松一些,卻始終沒有平復,點頭戲謔笑道:“自然是有的。”

  北瑤琴指甲更往手心裡陷了一分,那從指fèng里流出來的血液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猙獰的笑,仰頭對北昊陽道:“皇兄說說看,只要能為小妹報仇,小妹一定配合。”她面上雖然在笑,但是眼底全是漆黑的陰冷,所以負面情緒渾濁,全為陰冷。

  北昊陽也察覺到她一點的異樣,卻沒有多少在意。挑眉,眼中儘是算計,垂目對她笑道:“我手中有江湖中無色無味的合歡散。”

  北瑤琴眼瞳一縮,緊緊盯著他:“皇兄的意思是……”

  北昊陽眯眼冷笑,緩緩笑答:“合歡散入體毫無知覺,到時候你只需帶走君榮珏,他任你玩弄。”

  北瑤琴眼中一閃而過亮光,突然問道:“那穆清黎呢?”

  “她?”北昊陽眼中浮動興趣火熱,嘴角笑意也更多了一份邪氣:“她,我自會解決,保證讓你報仇雪恨。”

  北瑤琴面上微笑,眼神卻冷若寒霜。就連他,就連他也被穆清黎所迷惑。當真的以為她聽不出他的意思?那又如何,若是能夠讓穆清黎身敗名裂,痛苦一生,這又算得了什麼?

  北瑤琴勾唇陰寒笑了起來,對北昊陽道:“有皇兄這句話,瑤琴就放心了,只是……”她心頭念頭流轉,循聲問道:“只是如何才能夠讓他們喝了這合歡散?”

  北昊陽胸有成竹道:“初冬狩獵,我等離去之日,他們如何能夠不來參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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