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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懸被這人的賣慘直接拐溝里去,忘了自己的初衷。

  焦越沒回頭,抱緊自己的枕頭,努力讓聲音很平靜很淡定:「那你喜歡我嗎?」

  一把年紀的某將軍呆了。活了三十三年,他沒有過那種心悅某人的經歷,是以這會兒被問到,坦率的講,他連喜歡是什麼感覺都不知道。

  遲遲等不到答覆,焦越即使猜得到也還是有點失望。

  他想看到這人的七情六慾,想看到一向沉穩的男人為自己亂了分寸,想看到岳大將軍情不自禁難以自拔的蠢樣……

  「沒關係,那就等你哪天喜歡了,我們再談接下來的事。現在,睡覺。」

  ……………………………………………………

  過了年,新一批的糧餉送到了。

  讓岳將軍鬆口氣的是,這回帶隊的,不是騷包魏侍郎。

  只是還沒等他那顆心完全落回肚子裡,帶隊的李主事一臉和氣的開始打聽芭樂糖鋪的事兒。

  警覺來的很快,岳麒麟面上不示聲張:「去年年根就關了。李主事有事?」

  李主事不疑有他,從袖子裡抽出一封信箋晃了晃,頗有幾分無奈的笑言:「受人之託,有封信送給糖鋪掌柜的。那岳將軍可知道,這人關了鋪子,去哪裡了?」

  這下岳將軍那點不成熟的醋意可翻了天:「可能嫁……嫁娶成親了。年紀也不小了。」

  「哦,唉下官這乾脆好人做到底。岳將軍你告訴下官這位芭樂掌柜的家居何處,下官直接送上門去。」

  岳麒麟被這下子將軍將死了,好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答。

  湊巧鷹哥兒從門口路過,聽到熟悉的名字張口就接了句:「找芭樂大哥嗎?」

  那位李主事一回頭,神色大喜:「這位公子認識芭樂掌柜的?」

  「鷹哥兒!」岳麒麟皺眉:「李主事,這是小兒。他只是當初跑過糖鋪買點吃食,並不認識那位掌柜的。」

  聽出親爹話里的警告,鷹哥兒縮縮脖子不再吭氣。

  「找芭樂的?」一聽這懶洋洋的聲音,岳麒麟頭都大了。

  真是越不想來什麼越來什麼。

  挨著鷹哥兒沒個正形站在門口的,可不就是焦越?

  這回李主事沒那麼衝動了,慎重不少:「是,我這有封信,是那位掌柜的故友相托,轉交給他的。」

  「故友?」焦越抻了下脖子,自然什麼都看不到:「給我吧。」

  「可是,」李主事幾分為難:「那位故友再三叮囑,要轉交給本人才是。」

  「我替你轉交就是了。」焦越笑言,滿不在乎的樣子:「再說了,你又不認識那位掌柜的,他就是站你面前你也不知道不是?」

  說起來還真是這麼個理兒。李主事想了想,下了決心:「那麻煩這位小哥幫著轉交一下,還請岳將軍作證,他日那故友若是問起,我也是盡全力幫他辦了事的。」

  魏侍郎這封信算是捅了馬蜂窩。

  上次那封信,那個孟浪子多少還懂得什麼叫做含蓄矜持。或許是因為驛站傳信,私密性不穩妥。魏醒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可是這次,魏醒託了信得過的人帶信過來,裡面那些痴話,嘖嘖,節操都碎了一地。

  「……指端如遺香脂,觸之柔膩,奈何黃粱一夢,醒來只得懷抱空曠,唯余悵然……」

  岳麒麟晃著信紙,臉都暗成黑山老妖了。一字一句,疑從齒縫中擠出來。

  「……盼君知曉,他日赴京,弟必掃榻以待,全夢之未盡之事……」

  「性-騷擾啊這是。」焦越笑的渾身直抖,眼淚都笑出來了:「這個魏侍郎真是朵奇葩。這都多久了,還心心念念著賊心不死。是不是吃不到嘴就永遠是白月光?」

  岳麒麟一把摔掉那張信紙,心裡已經不能用不舒服來形容了。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很陌生。一種暴戾的情緒在身體裡面到處衝突,他特別想把魏醒揪過來狠狠揍上一頓,然後告訴他,芭樂這人就別再惦記了,眼下青年是他岳麒麟的枕邊人,以後也是,一直到死。

  這麼強烈的感情讓岳麒麟很困惑,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即便岳將軍是感情白痴,不耽誤他的聰慧敏銳的捕捉到關鍵詞句——

  是不是吃不到嘴就永遠是白月光?

  什麼是白月光他不懂,可是吃不到嘴的涵義,他懂。

  岳麒麟霍的抬眼,異常明亮的雙眼看的焦越心底發毛,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嘴邊:「怎麼了?我中午吃完飯擦嘴了,又有飯粒?」

  大庸關。岳麒麟心裡很快做了決定。

  大庸關算是這關外第一繁華大城,三教九流甚至妓子小倌都有,他總能去那裡補上自己缺過的知識。

  ☆、番外二

  如柳是品菊樓的頭牌小倌。

  各種客人他見識多了,卻是十九年來生平罕見碰著今天這麼個人物。

  客房座椅上端坐著一位風塵僕僕的官爺。之所以如柳猜到他是官爺,跟這人說話走路乃至坐在那裡的姿勢都有著絲縷的關係。

  異常端正,毫無半點狎昵之色。甚至明明到了這種風月之地,又看到自己一向自負的容貌,依舊錶情冷淡,不見色氣。

  如柳走的不是那種女里女氣的路線,進了門先作揖行個禮,聲音溫潤而不嬌柔刻意:「如柳見過客人,不知怎麼稱呼這位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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